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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盛世九州卷 / 第二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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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介甫听到有人来访,便稍稍整理衣冠,静待客人的到来。不多久,进来了一个老农一般的人,拉着一个小儿,旁边又跟着一个年纪轻轻的稚童,年龄稍大一些。介甫看到客至,虽不认识,但还是起身迎接一行三人。为首那老农被这突然的礼戴而惊诧不已,拉着两个儿子就要行大礼,介甫连忙扶他们起来:“不必,既是同乡,出门在外也多有不便,自己人自己人。”转头看向元泽,元泽心领神会:“几位先坐下吧。”说罢,转身去倒茶。介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客来的突然,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谢方再次感到无所适从:“哪里哪里,谢某还要多谢王公之款待。”
  “谢公说是与王某同乡,只是王某眼拙,加上事务繁多,记不太清了,敢问谢公家住何处?”介甫问谢公。“回王公,某家住临川城南。”“哦,王某家也住城南那边。”“好巧,王公可还记得那个城南那个卖炊饼吧,他家那个饼烤的可真是……”趁着二人交流,和甫看向两个小孩:“你们两个过来,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谁是兄,谁是弟啊?”看起来比较大的那个开口道:“回先生的话,小可年龄稍长。”和甫听他语气不凡,便有心考考他:“那,敢问尊姓大名啊?”那小孩便站了起来,朝和甫拜了一拜:“先生如此,小可自不敢隐瞒,小可姓谢,单名逸字。”和甫笑了笑:“哈哈,这孩子小小年龄便出语不凡,担得起这个‘逸’字!”和甫本想再考考谢逸,却被介甫又一个眼神打断了。介甫看向谢方,眼神中似乎满是平易近人:“谢公冒雨至此,有何要事,但说无妨。”谢方听介甫这么说,又看到介甫的眼神,故心安了一些:“那某就直说了,但实在是害臊个人。”“哎,但说无妨。”介甫这一番话似乎给谢方增加了一些底气,谢方脸色便显得自然了一些:“实是出门在外,辛苦了这几个月,有了点小钱,临川老家又有点小事需要回家一趟,但盘缠……”“谢公的意思,某知道了。”介甫适时打断了谢方,“耕作之人,都不容易,再说你我同乡一场,在外本就应互相接济。既说要回老家,某愿尽某一份心意。”说罢,介甫对和甫说:“有劳和甫,去取十两纹银来,再取两匹好绢布,给两个孩子裁几身合适衣裳。”
  谢方听完,顿时站起来,拉着两个孩子,走到介甫面前就准备跪谢,被介甫拉住了:“兄不必如此,一份绵薄心意罢了。”转头看向两个孩子:“你叫谢逸是吧?愿不愿意到我这府上学点东西啊?”谢逸抬起头来看着介甫:“谢过先生美意,只是小可已从师两三载有余。”介甫笑了笑:“那师从何人啊?”“我兄弟二人皆师从荥阳先生。”谢逸答道。
  “哦,吕原明啊,说来我倒也跟他有过交集。你兄弟二人,定要尽心潜学,莫要沽名钓誉,急于求成啊。”谢逸暗暗记下教诲,答复道:“谨记教诲。”又随便说了几句有的没的,和甫便带着银两和绢布来了。“一点心意,谢公请收下。”和甫端着两样东西对谢方说。“某在此,再次谢过二位。”谢方行了个礼,便收下了。正准备走,却被介甫叫住了:“谢公还没用饭吧,时辰不早,要不一起?”谢方不好拒绝,便只好应允了:“喏。”
  元泽在一旁,听到这样说,慌忙跑到厨下,不多久,端来几个冷碟,皆是些凉菜之类,还有一碗饭,也是冷的。谢方没有看到,但眼尖的介甫却看得仔细:“元泽,厨下就没有那热菜了么?今日有客,岂可只用这些?厨下凡是好物,皆悉数上来罢。”元泽不好多说,只能撤下。不多时,便端来一碗煮羊肉,一碗蒸鱼,一盆羊汤,还有那酱鸡酱鸭之类,满满一桌。没过多时,厨下又端来几碗白饭。
  那满满一桌的饭菜,都冒着热气,在谢方看来,那似乎是梦里才有的饕餮盛宴。介甫看饭菜都上完后,正准备示意谢方用饭,想了想,开口道:“谢公可愿与某饮一杯否?”不等谢方答复,介甫便吩咐元泽:“元泽,把那之前送来的葡萄酒,拿一瓶来,今日某要与谢公同饮。”元泽感到不可思议,但还是照吩咐办了。没过多时,便拿来几副象牙箸,几个银碟,几个银杯。“诸位,请吧。”介甫说完,便开始用饭,但总不见谢方夹菜,便心中疑惑,开口问道:“想是菜品不合谢公口么?我再让下人做些来。”谢公推辞道:“不必不必,此菜甚美,酒也合口,甚是舒适。”介甫看了看谢方,看到他未动银箸,便明白了一些,想是这象箸银杯过于贵重,让谢方拘束了。“元泽,去为谢公拿一双竹箸,再拿一漆器杯。”元泽换了餐具后,介甫才看到谢方自然了许多。
  饭毕之后,谢方一家人便告退了。谢方一家刚走,和甫就连忙问介甫:“兄为何对名不见经传的人也这么好?”介甫没说什么,笑了笑,看着和甫:“你太小了,太年轻,也太幼稚,不信啊?过几年你就知道了。”
  几年后,和甫入朝后,才明白了介甫的言行。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远在朝堂之外的介甫不知道,朝中有一股以他为中心的风浪,正逐渐形成。
  很快,朝中文臣都知道了曾公亮归天的消息。
  “明仲公归天,我等该如何?”
  朝堂上新旧两派,似乎都不约而同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时任御史中丞的李定在府中得知这个消息后,先是有些悲痛,转而欣喜若狂,立即吩咐仆人:“给我找一身合适衣服,烹些好茶,然后去请客人。”仆人一脸不解:“老爷这是要招待哪位同僚?”“翰林学士章惇,御史中丞蔡确。切记,不要被那群守旧的老家伙看到。”李定吩咐罢,便去换装,等待两位“贵客”。“喏。”仆人应允后,便去请两人到。
  “李中丞,今日唤我等前来,有何要事?”章惇率先发问道。“章学士莫急,听某慢慢道来,”李定看着章惇,眼神和语气中都有着一丝得意。“我们的机会来了。”“什么机会?”蔡确听李定那样的语气,忍不住问。
  “二位可知,今日圣上为何辍朝?”李定声音突然变小,诡秘地问。“李中丞还不知?明仲公今日归天,圣上龙体欠安,故辍朝三日。听那公公说,明仲公下葬时圣上还要去题碑。”章惇一脸不以为然,将自己知道的内情说了出来。“章学士,你那些消息,尽是些没用的。”李定忍不住挖苦道。章惇听完,阴里怪气地问道:“那,李中丞,您又有何高见呢?”李定忍不住微笑道:“李某在此,恭贺章相蔡相高升。”蔡确听完,不解道:“李中丞怕不是得了疯症,竟是些胡言乱语。”
  李定反驳道:“今日某既让二位公来,那必然是有了好事,正摆在我等面前哩。”“什么好事?”二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李定看向两人,站了起来——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坐着讲,讲到兴起定会站起来。随后,李定开口道:“二位且看,当今圣人最信赖的是谁,不就是司马学士和明仲公么,并且圣上一直支持新政实行,而新政发起者又是谁呢?临川王介甫。如今圣上权衡新旧两党,明仲公归天,圣上必召王介甫归朝来补明仲公的位置。我们只要赶在圣上下令之前,上疏请介甫还朝,介甫上任后必会重用我们这些人,到那时候,职位不都是唾手可得的吗。”
  章惇听完,默不作声。蔡确想了想,说道:“理是这么个理没错,但是圣上这几年对介甫的态度一直是忽冷忽热的,如果圣上的意思是不让介甫回朝呢?我们这么做,恐怕自身难保啊。”李定愕然,他只想到了明仲支持新政,却忘了明仲从未公开支持新政,曾公亮从来不是个坚定的新派。李定这时候便看出了曾公亮的高明之处:低调为人,低调处事。但既然已经说了,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诸君可知,自古以来立奇功都需要一番博弈,博胜了便飞黄腾达,在某看来,何尝不试试放手一搏呢?博胜了,那可是旷世奇功;博输了,也只是丢了个官位,他日还能东山再起。”李定最终还是决定下决心一搏。“李公所言极是,只是圣上三日不上朝,如何才能使圣上得知呢?”章惇提出了疑问。
  “这还不简单?”李定笑道。说罢,李定拿出一张纸,胸有成竹地写出一段话来。“一方人,一方土,三川少一皆踌躇,江南少男能破古。李公,这不就是小儿们念的童谣么?”蔡确读完,不禁疑问。只有章惇,读了几遍,才算读懂了意思:“李公此计,甚是高明,甚是高明啊。一加土,是个王字,人字和少个一的川字放一起,又是个介字,今人将少年男性又称为甫,这放在一起,就意思是只有江南的王介甫才能打破古局啊。”李定听完,看向章惇:“章学士甚是聪颖啊,能破这字谜,那就有法子咯。”。
  没过一两天,城中的大多稚童都学会了这句童谣,有的大人听到,也会随便嘟囔两句。很快,这句童谣便传到了皇宫内。这日,皇后正在梳妆,吟着这几句童谣,没成想神宗在后面听的清楚。“皇后又在吟什么诗词呢?”神宗突然问。皇后转过身来:“臣妾见过陛下,回陛下,没有什么,只是近几日童谣罢了,臣妾觉它有趣,读了一遍,就记住了。”神宗听完,笑道:“那皇后给朕也念念呗。”“妾遵命。”皇后便又念了一遍,“一方人,一方土,三川少一皆踌躇,江南少男能破古。这多有趣,是吧陛下。”神宗听完,也笑道:“这童谣倒也有趣,但为什么能传的这么快呢?”皇后不解,只随口道:“想是那童言无忌,说的人多,便就朗朗上口了。”
  “想必也是吧。”神宗在回宫的路上又念叨了一路,越想越不对劲。“破古,究竟破的是什么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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