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张士的忏悔

　　本质上讲唐之路的内心并瞧不上王敏这样的同学，因为曾经有一位女士对他说过，男人出轨是没经过大脑的，他们只是为了那一块肉的瞬间欢愉。他们提起裤子，便会忘记胯下的那个人是谁。女人出轨，她在脱衣服之前，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因为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脱光衣服是需要付出巨大的勇气的。所以说王敏曾经付出过巨大的勇气，做出的决定，不是几个人威胁，就能够控制的。如果单纯的离开那个环境，从此永不相见，可能相安无事，但是哪怕有一点风吹草动、隐约信息，她再一次脱去衣服的动力，就像三月发春的野猫，会脱去衣服主动的追寻而去。人是一种理性的动物？还是一种感性的动物？在你想要得到的都得到的时候，你会目空一切，成佛得道。当你想要的得不到的时候，你的理性将会被你的欲望焚为灰烬。
　　无论是幸福的生活，无论是痛苦的生活，在时间的长河中都是一段一段的。这一段的幸福在下一段，可能就会成为痛苦。这一段的痛苦在下一段，可能就会成为幸福。这一段一段的痛苦、幸福，是人的思想在不断的变化。每时每刻，一个人的思想都会千变万化。更何况在岁月的长河中，几年几十年的变化。十年前你的想法，你现在想想是不是觉得幼稚。十年后，你对今天的想法又是什么感觉。没有人会知道，只有真的到了十年后，你再回头看，你才能得到答案。所以我们做任何的预判，本身都没有意义。
　　中国的建设一日千里，网速的发展每隔一段时间，都有质的飞跃。中国的互联网有几年取得了空前的进步。以前每个人可能也都有QQ，但那龟一样的速度，以及智能手机的初级。几乎每个人使用的都不得心应手。直到有一天在不知不觉间，网速翻天覆地的快起来。同时也在不知不觉间，手机的价格像流水一样，一泻千里。于是人们惊奇的发现，一切都好使起来。人们离开了座位，离开了老式的电脑。当然，无论你贫穷还是富有，手里都有了手机，无论这手机的价格高低，都做工精致、速度完美。人们低着头滑动着手机，享受科技给自己带来的乐趣。
　　手机QQ，作为通讯工具，也顺应着时代的发展，成为每只手机必备的安装软件。也正是这些科技的组合，人们的沟通便利起来。
　　唐之路那时在一个电器厂上班，他负责北方那片的业务。时间的流逝，让他已经忘了很多同学的脸。能够记得的也就那几位，能够联系的更是少之又少。他的老乡兼同学吴英有一天突然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当年的钢铁学院，他们的那个班组建了一个群。她把群号发给唐之路，让他进入群。唐之路进入群之后，才发现全班53名同学已集结完毕。那些曾经将要忘记的脸，一个个又清晰起来。这个群将成为一个纽带，延续这些同学的感情。这通讯的先进，让曾经分散各地，用传统渠道不再联系的同学，又一次，彼此寒暄、彼此认识、彼此鼓励起来。
　　这些同学们在最单纯丶最贫穷、最无能力的岁月里，彼此认识熟悉。尽管，时间让它们变得复杂起来。但在这个群，他们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变得单纯起来。
　　张士曾是唐之路的同桌，唐之路在QQ里了解到，张士现在在他们的那个城市的小学教书。唐之路在群里要张士的手机号码，张士并没有回复他。唐之路想张士这个人，以前曾是个挺热心的人，难道随着时间的磨砺，已经忘记他他这个老同桌？晚上唐之路手机上QQ不停的闪着，是张士，是张士在添加他的QQ。张士给他留下了手机号码。张士告诉他，在群里有些话他不方便说。但是唐之路这个老同桌，他有什么话又不能跟他讲呢。张士说，如果你哪天路过我这里，我会把我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我太孤独了。我需要一个听众，而你或许就是最合适的听众。因为你我不是陌生人，你跟我又有很远的距离，重要的是你天唐之路再怎么变化。至少我曾在你最单纯的年岁熟悉你。我知道你是我最好的听众。
　　车站。唐之路来到张士的那个省会。他看了看表，他还有两天的空余时间。他决定顺便去张士的那个城市走走。他给张士去了一个电话，他们约好晚上见。
　　唐之路下了火车。张士高举着唐之路名子的牌子在车站的门口。唐之路远远的看到向他挥手。张士还是原来的样子。它的体型与在学校没有什么变化。仔细的看，脸上多了一些皱纹，黑色的头发夹杂着花白。他经历了什么？显得如此衰老。张士与唐之路拥抱在了一起。他们有好多年没有相见。这么多年里，因为通讯的落后，仅通过几次电话。后来因为号码的不断变更，便没有了联系。
　　张士接过唐之路的行李，放到他那黑色的汽车里面。唐之路说，送我到汉庭，我在那里预订了房间。张士说，别，去我那里住吧，我一个人。唐之路礼貌的推让，张士还是坚持去他那里。唐之路礼貌的问，嫂子在家不方便？张士说，嫂子，已经没有嫂子了。他的脸色露出了一丝的哀伤。唐子路看到他脸色的细微变化。便不再问，也不再推脱。
　　装潢别致的小酒馆。张士和唐之路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他们两个人的脸红红的。都喝了很多的酒。桌边上放的是半瓶衡水老白干。地上还有一个空瓶。张士拿起酒杯说，兄弟，那么多年不见了，兄弟我有好多的话想对你讲。兄弟我毕业的前几年，心里的委屈，后几年觉得自己好作，现在我应该反思这几年的伤痛。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对不起我的兄弟王光，我对不起王敏，也对不起我的妻子刘小芸。唐之路被这一连串的对不起，搞蒙了。他一只手捏着酒杯，脸上露出职业又勉强的微笑。他说，张士，你喝多了。张士吧唧一声，半杯酒又倒进了肚子。他说。我没有醉。我没有醉。我只是想把我心中的苦说给你听。说到这里。张士忽然趴在桌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唐之路抚着他的背，不停的安慰他。人生再难，又哪里有过不去的坎。我们都不是富家子弟，我们的父辈也都是农民，我们所付出的，要比这个社会上很多人付出的要多。慢慢来，不能急，总是有方法的。张士停止了哭泣，他抬起头，从嘴角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这勉强的笑容看起来又像是要哭的样子。张士说，兄弟，让你见笑了。唐之路拍了拍张士的肩膀，见笑？我们所走过的路已经让我们忘记去嘲笑他人。我们都经历过苦痛，又怎能去嘲笑他人？那么多年的兄弟，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张士有些迷迷糊糊的。他趴在了桌子上。桌上瓶里的酒又见了底。唐之路见他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结了帐。用手架着张士，联系了代驾司机。张士在迷迷糊糊中把家庭的地址告诉司机。
　　张士的家。是一个3室1厅。一百多平方的房子。在市区也算是繁华的地段，离着小区一里路的地方是本市最好的医院。这房子是张士与刘小芸辛辛苦苦的积蓄和卖房款买下的。在卧室，床的上方张士与刘小芸的结婚照，依然挂在那里。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刘小芸的笑是那么真挚单纯，是那种看着就很养眼的姑娘。那时他们都很年轻，其实现在张士也很年轻，短短的几年又能衰老到哪里去？但张士所表现出来的老态，远远出乎唐之路的意料。
　　张士媳妇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于是媳妇休了产假。张士每天要忙于教学，无法照顾妻子。妻子每天呆在家里，除了吃就是喝，然后就是坐在床上看电视，过的是十分无聊，人一旦过分无聊。脾气就会多。刘小芸也不例外。晚上在吃饭的时候，她故意把饭扒的到处都是，然后找个理由冲着张士发牢骚，其实也不是冲着张士发多大牢骚，她只是无人讲话，太过寂寞，因为这个城市她没有那么多熟悉的人，她要找个人倾诉，找个人聊天。张士不想搭理她，于是她就怄气，他坐在床头呜呜的哭或者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吱声，张士怎么逗他他都不理。有时候做出更出格的举动，大半夜的不睡觉，要张士陪她聊天，如果张士不配合，她就坐起来，也不披件外套在那里怄气，张士看到了，又心疼她，怕她冻着，也怕伤了孩子。但是张士必定不是女人，他无法理解这种孤独。一开始张士还能忍耐这种啰里八嗦的废话和无理取闹的行为，但是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都是这样，张士就有一点点的窝火。他对妻子的这种举动表现出了不理解、不满意。但是刘小芸依然这样，并没有收敛的意思。张士的这种窝火，会表现的一时冲动，他们会顶撞起来。张士也知道怀孕的妻子不容易，于是隔了几分钟又会去哄她。
　　一天，张士放学回到家。刘小云睡的迷迷糊糊的。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晚饭也没有弄。张士看到，心里有一点不高兴，他并没有说什么。他把外套脱掉，放在床上。张士把饭做好。叫刘小芸吃饭，他扶着刘晓芸的手臂，像太监扶着皇上一样，刘小芸故意的将重心都放在张士的手臂上。两个人就这样吃了起来。刘小云像往常一样，太需要一个听众。就啰里八嗦的说说着一堆今天见到的事情。而他所见到的事情无非就是院子里的小孩儿谁淘气了？刘奶奶家发生了奇闻异事，超市里的菜哪样又便宜了，今天的电视剧又放了什么内容，故事情节是怎样的。刘晓芸讲的是眉飞色舞。张士听得直皱眉头。
　　吃完饭，刘小芸一个人又坐到床上去。张士收拾碗筷去洗碗。张士叮嘱刘晓云。不要坐床上，起来运动运动。刘晓云便挺着大肚子下了床。在那里胡乱运动。张士收拾完碗筷。坐在椅子上歇了会儿。他从包里拿出第二天讲课的计划。此刻刘晓芸在翻张士的外套，她发现了一根长发，她用鼻子嗅了嗅，她嚷嚷起来，张士，你这个混蛋。你居然在我怀孕的时候在外面偷吃？张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嚷嚷给吓了一跳。张士说，你胡说什么呢？刘晓云拿着头发说，你自己看，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可靠，憋了那么长时间，你能憋的住？快点老实交代，到底是谁？张士有点不高兴说，你能不能别闹？我天天上课的。哪来那么多时间呀。刘晓云不客气的说，你快点老实交代。你一进门我就发现你不对劲儿。张士疑惑的说，怎么不对劲儿了？刘晓云的胡乱运动停止了。她坐在床头，又开始她的怄气行为。忽然她说，亏你还是优秀教师呢，我要到学校去举报你，你这个人私生活比较混乱。张士听到这里，不尽有点炸毛，他没好气的说，我私生活混乱。是谁说我强不强，我厉不厉害，你喜欢哪一种，是谁说，强、厉害、喜欢你这种的，都臊死我了。张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后悔了，因为这句话无疑像导火索一样，引爆了刘小芸内心的炸药。
　　刘小芸腾的从床上站起来。他也没披件外套，就从卧室往外走。张士以为他去厕所或者去客厅倒杯水，就没搭理他。忽然，他听到砰的一声，是大门关闭的声音。张士虽然有点不开心，但他紧张起来，刘小芸连件外套都不披就出门去了。张士赶紧拿起外套。追了出去。
　　夜的寒气袭进了这个城市，袭进了这个小区，小区里显得非常安静，此刻没有人在外边晃荡。家家户户都亮着灯，一辆越野车从小区的门进来，越野车后边下来几个人，从他们的走路姿态看，都喝的醉醺醺的。他们下了车以后都各自往各自的家里走。很明显，开车的司机也喝了不少。他开着车窗，头伸出窗外，舌头从嘴里尽量的伸出。天气这么凉，各家各户的灯都亮着，路灯下，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路上没有一个人。路面在路灯的照耀下，隐隐约约的透着寒意。他脚上的油门加重起来，车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