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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火战士之焚晋 / 第7章 他是我的

第7章 他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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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日落时分,祭拜已毕,夜宴开始。
  公孙修背北朝南坐于主位坐席正中,身着丝质白色长衫,金丝绣线腰带,风流倜傥,只是一脸轻薄神色,他对圣火这一套不感兴趣,也不信圣火能带兵打仗,但迫于父亲公孙渊之命,只好来国师府上敷衍应酬一番。
  沿袭汉制,“虚左”,宴席之上左尊右卑,故国师安国使坐在公孙修东侧,奉光坐在西侧,其余文武等依次排列坐席,每人面前都摆放灯烛、几案,案上盛放食盘酒器,堂中坐不下,有的还要坐到院中。安奉光虽年仅8岁,但身为国师长孙,圣火教祭司传人,自然位列上席。
  只见安国使笑呵呵拱手向公孙修,问道:“敢问少主,不知那魏国使者被辱回国,可曾有所动作?”
  公孙修一直觉得羞辱魏使是他的得意之作,长了辽东大燕的国威,最喜欢有人问及此事,所以虽已相去月余,讲起时仍眉飞色舞,安国使也是投其所好才问。
  “他能有何动作?”公孙修双眉一挑,说道:“辽西边关驻守严密,跑过只兔子,襄平都会接到探报。我想曹叡小儿定是将那使者斩了,丢尽他魏国的颜面”,说罢大笑,群臣也跟着哄笑起来。
  左席首位的相国王建,热汗直流,直叫家丁打扇,接话道:“魏国守边关的幽州刺史毋丘俭,也是我大燕的手下败将,龟缩在幽州不敢出门咧。去年还偶有挑衅骂战,烧个村堡什么的,如今连个屁都没有,他们吓怕啦。”说完抖着肚子上的肉,哈哈大笑。
  右席首位的武将卑衍曾与毋丘俭交手,深知对方绝非无能之辈,前番大败实为败给大涨的辽水,并非败给大燕之兵,故此王建这般文臣的溜须拍马之言,他顶看不过,捋长髯言道:“王相国此言差异。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魏国使者受此大辱,曹魏颜面折损,必然谋求报复。此番边关异常安静,令人警觉,定在密谋,不得不防。”
  “警觉个屁,”王建向来鄙视武将,卑衍竟敢顶他的嘴,非常不爽。王建把那对小眼一翻,面带不悦地说:“就像老鼠天生躲着猫,难道因为老鼠也跟你一样,躲在洞里熟读兵法吗?”
  众人怪笑。有人觉得王建这老鼠与猫之比喻精妙绝伦,甚至有文官命人取来毛笔与缣帛,当场书写记录,“鼠之畏猫,其通兵法欤”,说是相国的名言不可遗漏,日后编成书,名曰《辽东语林》。脑补了一番顶盔掼甲的卑衍变成老鼠,蜷曲身子在洞里看兵书的场景,奉光也掩嘴偷笑。
  “你……”卑衍气得满面通红,却找不到话反驳王相,他是鲜卑人,又拙于言辞,平日就在王建等文臣面前低人一等,此番斗嘴不过,只好暗气暗憋,大口饮酒。
  主位的公孙修连忙安抚卑衍:“将军多虑了,我边关土城、烽燧、天田、探马密布,且有乌桓快骑为草原眼线,沿岸浮海哨船五里一支,魏国人插翅膀也难飞入我辽东,饮酒!”众人随之举酒碗共饮。
  安国使心中盘算这堂上之人,边关之事,辽东看似远离中原,但绝非铁板一块,也是鱼龙混杂,明争暗斗。方才王建言及幽州刺史毋丘俭,那“幽州刺史”四字仿佛如银针刺一般,令他内心一痛,面颊抽动,回想起30年前的另一位幽州刺史。
  “国师,有何高见?”公孙修看出安国使心不在焉,问道。
  老胡人连忙回道:“圣火有云,辽水为凭。我大燕定可高枕无忧。”
  听到圣火之言,文武群臣低声议论纷纷,有人感叹,有人兴奋,也有人怀疑,安国使听之任之,假装不闻。
  “有时候,我真是羡慕国师,”公孙修向老胡人敬酒说道:“从火中就可窥见来日情景,我倒是很想知道,多年之后,我是何番模样?”
  自从身在洛阳做质子的公孙达音讯全无,公孙修的“储君之心”就路人皆知。他三番四次想从老胡人嘴里套出圣火之像,可安国使都顾左右而言他。
  “圣火之像只见过去,不见未来。”老胡人说。
  “若是不见未来,国师又怎知辽水将助我大胜魏军?”公孙修步步紧逼。
  “圣火之像乃神谕,不可轻言。”安国使也不正面作答,公孙修只好不再纠缠,但目光犀利似在说:你这狡猾的老骚胡!
  “微臣,愿舞以助酒兴!”王建之子、吏部郎王泰起身道。后世的酒席宴上,多见女子起舞助兴,然而魏晋之世,席间男子饮酒兴奋,高歌起舞乃是常事,而且舞者舞完一段,有权挑选继任的舞者,叫“相属”,若是属到谁他不跳舞,就要罚酒。
  国师府家奴中的乐师早已备好乐器,王泰和着弦乐之声,踏动舞步,只因他体态随其父王建,憨态可掬,如无毛的熊般在席间游走,时而张臂,时而翘臀,时而捂肚,引得公孙修等人捧腹大笑,多饮了许多酒。
  看到王泰舞动,乐声阵阵,乌桓使节早就按捺不住自己躁动之心,不等王泰来属,自告奋勇离席来到堂中,大叫大声:“击羯鼓!”快节奏的羯鼓声如骤雨爆豆,乌桓使与王泰二人并舞,且与王泰的憨态慢舞不同,乌桓人舞蹈是那种节奏奇快的单腿跳跃,口中还不时嚎叫两声,好似草原夜晚时围着篝火起舞,堂上顿时热烈非凡,如初一十五的边境集市一般。
  卑衍却面有不屑,喃喃自语道:“真乃跳梁小丑”,他向来瞧不起乌桓人。
  安奉光往年最爱看席上热舞,可今日却无意细看。他在找人,那个通身皂黑衣服、身轻如燕、夺走库鲁宝刀的人,可是他寻遍席间,连往来填酒上菜的府中家奴都端详一番,也不见那人。
  “也不知阿鲁和东妮在做什么。”奉光想。
  他抬眼就是一惊,望见自己身旁的黑漆屏风后,东妮现出半个身形,她面色铁青,紧咬嘴唇,双眼紧盯奉光身边的公孙修,而她右手中,握着那把青铜短剑。众人都已微醺,且被堂中舞蹈吸引,并无人看到屏风后隐身的东妮。
  奉光挤眉弄眼,想问东妮作甚。却见黑影一闪,东妮手中青铜剑已被踢落,她瞠目结舌之时,从屏风后又闪出一人,全身皂色布衣,面蒙黑布,说道:“他是你阿翁的,小妮休坏我的好事。”随即大吼一声,飞脚一踢,木制屏风应声碎裂,倒砸下来。
  公孙修酒意正浓,忽被身后倒来的碎屏风压在下面,头巾也掉,袍服刮破,披头散发从漆案下爬出,大叫“来人”,安国使眼见生变,也大惊失色,就地一滚到奉光身边,抱住孙儿又滚到墙边,远观一切。众人本还在饮酒看舞,忽听主位上怪叫连连,屏风碎裂,都吓得颜色更变,几位武将早已佩剑出鞘,起身向公孙修奔来。
  黑衣人轻身一跃,跳在主位漆案上,抽出佩剑在漆案面上连刺三下,只听案下正爬的公孙修惨叫一声,第三剑刺穿了漆案,正刺中他左大腿,贯穿而出,顿时血流满地,染红坐席。
  卑衍头个赶来,对黑衣人举剑就砍,刺客连忙从漆案中用力拔剑,奋力一格,“叮”的一声,刺客的剑却被卑衍砍断,来人发觉对方膂力惊人,且兵刃顺手,不想缠斗,将半截宝剑飞刺过来,直取面门,卑衍只好侧身低头,闪在一旁。黑衣人正想走,却被另一边冲上的韩起一剑拦腰横扫,只得拧腰藏头,钻到韩起身旁,身法之快,令人咂舌,韩起就知不好,觉得手腕上发麻,剑已被夺走。
  卑衍此时再次攻上,宝剑翻飞,左劈右刺,刺客举起夺下的韩起之剑,仅用几招迅捷突刺,就逼得卑衍步步后退,无力招架。就在他难支不敌之时,韩起等众将重拾兵刃围攻上来,刺客见势不好,眼神一转,把剑一丢,从背后解下包袱一抖,“仓”的一声抽出短刀,一股寒冰杀气袭人,奉光看到,正是库鲁偷的那把百炼钢刀。
  卑衍哪管许多,照旧举剑搂头就砍,黑衣人用短刀轻轻一磕,卑衍的剑就断为两截。他倒吸一口冷气,想再找兵器,迟疑间露出破绽,被黑衣客抬腿踢中小腹,摔倒在地。韩起等将各拉兵刃围住刺客,想要群攻,不料被刺客左踢右砍,掀翻多人。
  黑衣人不想恋战,右脚踏地,一跃腾起,在空中一翻,落在公孙修不远处,举短刀高喊:“给袁家兄弟报仇雪恨,为今日我等了30年!”
  眼见手起刀落,公孙修就要被扎成血人,“仓锒”声刺客的短刀被磕飞,原来是韩起将佩剑砸来。那人见短刀离手,索性俯身伸手掐住公孙修的脖颈,臂膀发力,试图扼死他。
  奉光感到祖父猛一抬手,黑影飞出。
  “呼”的一声,熊熊烈焰在刺客背后腾起,霎时吞没了黑衣人,他痛得嘶吼,只得放开公孙修,满地翻滚,要扑灭身上之火。
  这时,负责今日府中护卫的安桓已带庄客冲到堂上,10条长戟将刺客牢牢锁在地上,动弹不得。黑衣人虽已扑灭身上的火,但斜肩铲背半侧身和头脸都被火烧得焦黑流血,模样恐怖,他似乎是被这突来之火吓得不轻,喃喃痴语,神魂不定。卑衍等武将趁此机会将昏迷的公孙修抬走,群臣也早已四散躲避。
  安奉光远望见,五花大绑之时,那黑衣刺客抬眼看到安桓,眼含惊诧,面现万分恐惧之色,战抖着惨叫道:“你是……鬼……是鬼!”,他倒在地上磕头连连,仰天大吼道:“袁刺史,老奴知罪……老奴来迟了!”
  “不迟......不迟......快来人......救本相!”循着声音找去,安奉光才看到,相国王建和儿子王泰不知何时躲进了同一张漆案下,案上的杯盘食器早已被拱落满地。两人太肥,漆案就显得窄,父子二人屁股都撅在外面,只够上身和头藏在案下,此刻哆嗦成一团,连屁股上的肉都在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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