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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火战士之焚晋 / 第2章 城外秘议

第2章 城外秘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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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火祠里,公孙渊热得满头是汗,一把扯断九旒冠的带子,摘下扔给侍从,他用力过猛,九旒冠上的白珍珠掉落一地,四处滚动。
  “啊呦!”侍从大叫,连忙跪在地上四处找寻珍珠。
  一颗刚好滚到奉光脚边,他见无人注意,便俯身拾起,攥在手中。
  御史大夫柳甫见九旒冠被毁,皱眉苦脸,终于按捺不住,低头言道:“主公,臣敢言之……”
  公孙渊最怕听到这“臣敢言之”四个字,因为每当这些文臣大夫们要直言进谏找麻烦的时候,就会以“臣敢言之”开头,他又不能不听。只好咬着后槽牙挤出一个字:“讲。”
  柳甫完全没在乎主公的反感,高声说道,好像并非身在山洞,而是面对天下苍生:“白珠九旒冠乃王侯之冠,国之祥瑞,王之重器,不可轻毁……”不等他话说完,公孙渊抬手捂在他嘴上,只听到柳甫“呜呜呜”叫了几声。
  二公子公孙修噗嗤一笑,与相国王建使了个眼色,二人把头一低,无人再敢进言。
  “不要在圣火前告我的状!不过是加了珍珠门帘子的帽子,命工人再制便是,反正每年北地进贡有的是珍珠!现有军国大事商量,冠帽小事休得再提。”柳甫准备的一番演讲就给憋了回去。
  公孙渊热得连祭拜所穿的黑色袍服也脱去,“洞里点火,我们都像深坑里的烤猪般在一旁熏着”,他大步走出洞祠,众人随之来到门前孤崖边,眼望襄平城。
  襄平城虽不及洛阳城高大,但经过公孙氏三代的经营,别有一番坚韧之气,实为辽东第一城。50年间,公孙氏在辽东、中原乃至高句丽等处搜罗能工巧匠,或请或买,或是径直捉来,为襄平修筑城墙,起建宫殿,架构楼阁,围造园林。早就有人在朝中向汉帝和曹操告状,说公孙氏僭越,有谋反之心。
  可是鞭长莫及,无力管束,只好听之任之。
  魏文帝曹丕逝后,好斗成性的公孙渊觉得继位的魏明帝曹叡不过是小二郎,故此他一改前几代公孙氏称臣于中原的策略,明目张胆,自立为王。而且如有神助,他先是伏击了过海至辽南的东吴军,又在半年前,于辽西之地的辽遂城大败魏军,名扬天下。魏蜀吴三国之中,已有两国败在公孙渊手下,这是何等荣耀,连做梦都笑醒。若不是蜀国太远,他都想去单挑一下,三国就集齐了。
  墨蓝色的星空下,幽暗的大辽水如一条沉睡巨蟒,在城西南蜿蜒而过。城上十步一火,将城池照如宫阙,在天地间熠熠发光。
  崖上冷风一吹,公孙渊已是酒醒大半,回味方才圣火之像,喃喃自语道:“圣火有云,辽水为凭……辽水为凭……”
  体态肥腻的相国王建小眼一转,进言道:“圣火所言不虚。半年前我大燕国军击败曹魏的幽州刺史毋丘俭,正是有大辽水相助。大雨及时,河水暴涨,水淹魏军,我大军乘势而进,一举败之。”
  奉光听父亲说过那场战役,却不知取胜的细节,原来一条河也可以参与战斗。
  “辽水乃是辽东之龙脉,护佑我大燕国!”王建说来动容,跪在崖边朝辽水的方向下拜。
  “大退魏军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骑马上阵,这功夫在此哭哭啼啼有何用,既然有龙脉护佑,下次魏军来了,相国你亲自领兵囤于辽水畔,如何?”公孙渊眯着眼睛试探王建。
  一听要自己去冲锋陷阵,相国王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再也不拜辽水,而是跪爬过来抓住公孙渊的腿,说:“愚臣无能,怕坏了国家大事。”
  公孙渊用脚踢开王建,“哼”了一声,不再理他,公孙修连忙上前搀扶起王建。公孙渊转身问安国使:“圣火说辽水将再助我大燕?”
  “圣火无言,只是老奴在火中见到了辽水大涨,同前次一样。”安国使说。
  “上次涨水,就淹了毋丘俭那个龟孙子,若是再涨,最好把曹家小儿都淹死,哈哈!只要有把握击退魏军,我就不怕那使节刁难,谁知道老曹家又想出什么花招来害我?大不了我就斩了他!”听到辽水将助,公孙渊成竹在胸,对王建说:“相国这几日好生准备,我要好好款待魏国来使。”
  “父王,儿臣敢言之!”公孙修突然说道。
  刚按住一个柳甫,怎么又来一个“臣敢言之”,公孙渊不耐烦地直跺脚:“敢言之,敢言之,你们一个个假装不敢言,其实谁也没少说一句话!有话快说!”崖上冷风阵阵,侍从为他披上衣袍。
  公孙修与韩起、杨祚对视片刻,知道武将站在他一边,回禀道:“前番曹魏先是派使节来羞辱父王,又派大军来伐,虽然败于父王之手,可终究是对我国无礼。”
  父王点头:“我儿言之有理。他们老曹家篡了汉室江山就可以,我公孙家在辽东称王就不可?”
  群臣诸将纷纷称是。
  “如今父亲贵为燕王,当与他曹魏平起平坐,稍有惧色,都会为天下人耻笑。”公孙修说,“曹魏三番五次派兵征讨,就是辱我大燕,抛开胜负不论,羞辱之仇不报,父王必然为天下人传笑。”韩起等武将早就对魏军在边境的侵扰愤愤不平,此话一出,他们人人附和。
  儿子说出自己心里话,公孙渊很是满意,上前几步,亲自把绣有龙纹的黑袍解下披在他身上,抱着公孙修的双臂问:“那你有何方法,一雪前耻?”
  公孙修狡猾一笑:“儿臣有一计,戏耍一下曹魏来使,传扬出去,定可以让曹家人成为海内笑柄,雪我前番之耻,只是……”
  “只是如何,不要遮遮掩掩”,公孙渊最恨别人卖关子。
  “只是要父王许儿臣等演一出戏。”公孙修踏步上前,在父亲耳边低语了一番,只见公孙渊抖着胡子狂笑出来,狠拍儿子双臂说:“不愧是我大燕的帝储!”
  公孙修差点被父亲拍得摔倒,正呲牙咧嘴,一听“帝储”二字,眼都直了,抬头傲视群臣,十分得意。
  柳甫在旁边,又是皱眉,但有前番堵嘴之苦,他也不敢再言。
  公孙渊本有长子,名为公孙达,多年前被送往洛阳做质子,渊屡次想召回儿子,却被曹魏拒绝。后来自立为王,两国开战,身为人质的公孙达更是生死未卜,音讯全无。朝中大臣私下猜测,公孙渊早已断了大儿生还之念。可废长立幼是大忌,他几次试探,都被文臣们怼了回去,也就没再言说。
  韩起等人见公孙修得势,立马跟进,齐声道:“末将等愿追随主公,一雪前耻!”
  公孙修再也忍不住得意之色:“这次还真的要烦劳诸位将军,带上你们最锋利的刀剑,明日随我去迎接魏国使节!”
  侍从军士手持火把,队列山间,公孙父子说笑着走下山去,群臣诸将在后跟随。
  安国使一直在崖边,见王公们走远,他抱住奉光,祖孙二人看着襄平城的方向,一条由火把连缀而成的火龙,从首山直连到城下。
  “阿祖,燕王好凶,我不喜欢他。”奉光眨着眼说。
  “他是王。”祖父道。
  “人做了王,都会变凶吗?”
  祖父道:“骆驼就不会。”奉光想到骆驼头戴白珠九旒冠嚼草料的样子,笑了。
  “阿祖,你真的在火中看到辽水大涨吗?”奉光用手搓那颗珍珠,好奇地问。
  安国使用胡子蹭奉光的额头,轻声说:“祖父哄他们玩,我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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