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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火战士之焚晋 / 序幕 下

序幕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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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远处,土墙上的军士早已将酒舍门前的乱子尽收眼底,虽然看不十分清楚,只见一人背上突然起火,翻滚嚎叫,烧成黑炭。当无赖们大喊“妖人妖法”逃进城栅时,墙上的军士似乎明白了案情,迅速传令关闭木栅栏门,与此同时,射手们手中的十几只箭,一齐对准了胡人。
  胡人望见墙上的阵势,自知难逃,想力图辩解,张开双臂向墙头上的人大呼:“喂!西域来的!做买卖!”
  无人答言,箭镞丝毫没动,依旧对着他。
  拴在木桩上的骆驼低着头,打了个响鼻。胡人侧头扬起半边眉毛,对骆驼说:“你也笑我闯祸?”
  这时,土墙上军士伍长大喊:“查验身份!”
  胡人赶忙翻检蓝布包袱,左翻右翻,却找不到想要的东西,最后长叹一声,转头对伍长喊道:“我从乌桓之地来,乌桓之地……在战乱……我的通关文牒,遗失在乌桓了!”
  墙上冷笑了一声,高喊:“张弓!”
  胡人心里很清楚,若是再听到“放箭”二字,自己的命就保不住了,十几支羽箭飞射过来,就算有“至高之身”护佑,他也难逃一死,吓得满头冷汗。
  正紧张时,土城正对的官道上尘土飞扬,一队人马由远及近,大地在马蹄重踏下震动不已。墙上军士也发现动静,顾不上射杀胡人,顺势把箭对准了道路,不知来者何人,严阵以待。
  不多时,一队高头大马的骑兵出现。一个令胡人十分耳熟的声音大喊:“安老奴,快摸摸,你有没吓尿了胡服马绔?”
  胡人被气得大笑,自知来了救星,不再理睬墙上军士,赶忙整理衣袍,背好包袱,踏步上前迎接马队。
  为首一匹高壮白马,白鬃白尾通体一色,胡人记得这匹马。这是他贩去乌桓之地的西域名马,他也记得马上穿锁子甲的这位谦谦君子。
  “袁刺史,别来无恙?”胡人笑道。
  马上客仰天大笑,道:“你们胡人这口音就是透着股骚味,不过学得倒是很快,草原一别才几日,你都会说‘别来无恙’了。”
  胡人一见熟人,心绪平稳了许多,与马上客攀谈起来:“袁刺史,乌桓之地......战事如何?”
  “乌桓之地?”马上客冷笑了一声,“安老奴,再无乌桓之地了,曹操大军已破乌桓!我等均是败军之将,才流落到此。”
  胡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回想半月前他还在乌桓之地的草原行商,虽然买卖不大好,但乌桓之兵强马壮、单于之勇猛豪气,他还记忆犹新,转眼间竟然已被曹军所破!
  “阿胡拉·马兹达……”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胡人安老奴不禁低声向神祈祷。
  却被马上客听到,“拜神就等天黑再拜吧,我袁熙可没空闲与你玩耍,快让开!”他猛打马鞭催马向前,把安老奴晾在一边,紧随其后的骑兵也陆续在土城墙下列阵,对墙上喊话。袁熙与一名副将马上耳语一番,回头望向安老奴,忽然调转马头,向胡人驰来。
  “安老奴,你在乌桓之地的买卖做得如何?”袁熙勒马问。
  “回袁刺史,并不好。我满心以为西域白驹可以大受欢迎,却不想乌桓就不缺马,竟无人问津,若不是袁刺史目光独具买下这匹名马,我怕是这些天都要饿肚子啦。”胡人说完微微一笑,用手捂着肚子。袁熙是枭雄袁绍二子,又做过幽州刺史,故此乌桓单于尊称他为“袁刺史”,但自从被曹军驱逐,败走乌桓以来,他这个刺史只是空有其名。胡人身为行商买卖人,却不想说破这些,只要他肯出钱买货,别说多叫几声刺史,叫皇帝又何妨。
  “都说西域胡人最善经商,会做买卖,我看,你最会的是说恭维话才对。”袁熙抬眼望了望远处土墙头上严阵以待的军士,对胡人说:“还称我一声刺史,算你识相,幽州早晚我会夺回来的。只是眼下,我大军要赶去襄平城暂安,这辽东是公孙康的地盘,公孙家的人又向来反复无常、贼性难改。我大军此去,若是说不通,免不了要吃一场硬仗。”
  安老奴听着,有些失望地说:“看来我又走错了地方,战乱之地可是我们行商的晦气之地。”
  “不打仗,哪来的地盘?”袁熙未下马,压低了声音说:“你是置身事外的胡人,倒是不碍我事。看在你我乌桓草原旧交面上,袁某直言相告,你快骑上骆驼逃命吧。再往前走,你连骆驼都要折本赔进去喽。刀剑不长眼,吓出你的胡尿来。”胡人听了一乐,胡尿这说法他还是头次听说。
  “我与弟袁尚,有意与公孙康大战,夺取辽东!”袁熙面有得色,似乎这场战役他早已胜券在握。
  但安老奴在袁熙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不安的神色,虽转瞬即逝,却依然没有逃过胡人之眼。察言观色,是少年时父亲教给他的行商第一课。
  “看来我袁熙,命中注定做你的贵人,在乌桓之地买了你的马,来到辽东还要照应你的生意。今日我们再来做个买卖,如何?”
  胡人面露不解,他想不到这流亡的刺史,能有什么买卖同自己做。
  只见袁熙一摆手,一个绣着鸟兽花木的锦囊丢过来,安老奴顺势抓在手中,沉甸甸的。胡人仅凭重量就知这袋东西价值不菲,怕周围有人窥见囊中秘密,他只把囊口掀开一条缝,宝石光华就已射得他眼花缭乱!
  “这些......如何?”袁熙看到胡人紧攥宝石的举动,露出轻蔑神色。
  今日经历太多,这从天而降的一袋宝石,让胡人又惊又喜又怕。他太想得到这袋东西,以弥补他一路东来的商运之差。但买卖人的直觉告诉他,天下没有白送的货物。
  “袁刺史太慷慨了!说吧,要买什么,胡椒,玛瑙,美女,奇香,异宝,我安老奴就是踏破铁鞋,寻遍四海,也要找到!”胡人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的,他们毕生只对至高之神和买家最忠心。
  “我买,一条命!”袁熙说着,抬手举起马鞭。
  胡人吓得连退了两步,他好不容易才逃脱了飞箭穿心的生死关口,此时又有人出一袋珠宝买他的老命,这到底是什么倒霉日子?
  “老奴贱命一条,不知袁刺史......买来何用?”胡人颤抖声音说。
  袁熙在马背上笑得喘不过气,“你这骚胡,我买你这条东奔西跑的贱命有何用?看你吓的,你那身肉烤着吃我还嫌骚。我买的是他的命!”说罢,马鞭一挥,身后上前一匹白马,上坐个军士,抱一几岁男童,身穿华丽锦袍,目光中没有半点羞怯之色,好奇地打量眼前的胡人。
  安老奴更是不解,但贪心令他紧攥住珠宝锦囊,仔细端详马上的男童:虽身躯羸瘦,却有傲骨不凡。
  “这孩子,暂且养在你处。如有人问,你便说是你从西域带来的儿子,或是你半路上露水之情与女人生的,随你怎么说。替他买身胡服,换个发式,不可有差错。”说话间,袁熙始终望着男童,不曾移开。
  安老奴点点头,袁熙继续道:“倘若我军踏破公孙康,平定辽东,便教人回来接他去襄平。”军士把男童抱下马,交到安老奴手中。
  袁熙在马上望了男童许久,似乎想记住这张脸,露出留恋之色,但在四目相对之时又连忙望向别处,对胡人说:“好生待他,不然我剥了你的胡皮,做大氅!”
  “赴汤蹈火,也绝不辜负袁刺史重托”,胡人牵着孩童,手按前胸,略微鞠躬道:“老奴说到做到,成交。”
  “赴汤蹈火?这些假惺惺的恭维话你倒是学得真快。不许走漏风声,不然,还是要拿你做胡皮大氅!”戏耍安老奴,似乎让袁熙心情很好,只见他心事已了,调转马头,向土城而去。
  安老奴似乎想起什么,忙在身后问:“袁刺史……你若是回不来呢?”
  袁熙头也没回,在马上喊了一声:“他就是安老奴的亲生儿子,名叫安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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