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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良到了韩香君身边,还是被冷眼相向,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你不会,真的想让我滚吧。”
“韩盈从前告诉你的话,倒是记的清楚,那赵量沙刚才展现的实力几乎和聂少喜旗鼓相当,因为她一句话你就拒绝了,真是羡煞我啊。”
恍然大悟,听老白叔的话果真不错,这姑娘的心思的确不比海浅,刚刚打生打死才救下她,这功夫便要揪着由头不放。
小良虚弱地笑了笑:
“那是因为,我相信朋友不会害我,就像你,你说什么我也会信的。”
韩香君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狡黠地冲他眨了眨眼睛,淡淡道:
“那我现在告诉你,付芸儿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你,只有和我在一起你才会幸福的。”
少年的表情僵在脸上,张口却说不出话来,韩香君的表情逐渐变冷,哼了一声后,转身就走。
半晌,也不见身后有动静,她有些恼怒的回头,见小良因体虚半跪在了地上,有些艰难的拿手撑着身体。
“磨人...”
甩了甩头,韩香君走了过去,扶着小良回了喻海。
入夜,付芸儿看着被扶着一脸疲惫的小良,再瞧着一脸羞涩的韩香君,脸憋的通红,骂了一句,不要脸,然后哭着跑了出去。
小良赶忙去追,一路回来脚步更加虚浮,没跑两步便倒在了地上,付芸儿转头看他,终归狠不下心来,回去将他扶起。
小良趁机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才得到了原谅,但付芸儿一听他如此为韩香君拼命,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回到了在喻海的客栈,韩香君却不见了,只在留下来一张纸,上面写着:
“他日山水有相逢,芙蓉帐里鸳鸯成。”
走的也算干净利落吧,付芸儿心里非但没有好受些,更添了淡淡的愧疚。
小良拿起那张纸,拍了拍阿辛的脑袋:
“何时走的?”
小傻子机灵了一回,脆生生地答道:
“刚走。”
付芸儿冲着小良道:
“追回来,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女人。”
小良指着纸上的后半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起的姑娘将纸一把抢过来,撕了个粉碎,啐道:
“相逢你们也成不了,去,追回来。”
小良点了点头,推门一看,韩香君可不就在门口。
她瞧着屋子里大眼瞪小眼的两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手捏了捏付芸儿的脸,娇笑道:
“小丫头,我也有点喜欢你了。”
付芸儿一脸嫌弃的躲开,嘀咕着韩香君的坏话,其实屋子里除了阿辛和莫小哥,谁都知道若不是付芸儿让小良去找,韩香君纵使就在门口也会离开。
瞧着付芸儿一脸愤愤的样子,韩香君似全身都轻盈下来,心中甜甜的,心情会因为感受改变,就像有时,一手拿着一根糖葫芦,也能吃出苦涩来,她心中想着,要是能早些,再早些遇到他们,该有多好。
云游渡,道宫宗门。
一间小阁中,忂道正低头站着,而面前的则是一个穿着华贵袍子,气度雍容的半百男人,赵量沙口中的道宫宫主,赵南斗。
“道君妍的死,你可知道了?”
忂道一愣,然后点点头,低声道:
“已知。”
“可有打算?”
“没有。”
赵南斗盯着忂道的眼睛,叹息道:
“可知,你为何叫这名字。”
忂道恭敬的回答道:
“我降生之日,宫主前来我家赐名。”
“那你可知这名字的寓意。”
“知。”
但随即忂道摇了摇头:
“但不愿说。”
赵南斗呼出一口浊气,却感觉心中又沉重了几分:
“人是谁杀的,你应该清楚,他们想要你怎么做,你也应该清楚,这一次...”
赵南斗转身出了小阁,带着他最后的话:
“你想如何做,就如何做,做了便是对的。”
小阁里之留下了忂道一人,他有些苦涩地笑了笑,然后躺在了地上,似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又似想了做了很多。
想着崎岖的前半生和迷茫的后半生,一向没心没肺的忂道也有些郁郁,他在地上打着滚,想着永远不再起来。
这一躺就是整整两个时辰,忂道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他吹着口哨走出小阁:
“找小良切...”
道宫偏殿,赵南斗又坐在了掌教高座上,下面站着一个年纪比他大些,面容威仪的道士,正是宗门大长老,道辟邪。
“宫主,不知找我何事。”
赵南斗瞥了眼他,答非所问道:
“该放手时需放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道辟邪犹豫了一会,他抬头盯着赵南斗的眼睛,不再唯唯诺诺,而是坦然道:
“压在我头上的,终究是你,忂道他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孩子,何况,他的位置决定了他乃是真真正正的道宫之人,所差,无非姓氏而已。”
“如此甚好。”
道辟邪又道:
“皇帝,时日无多了吧。”
没有惊诧,但赵南斗还是斥道:
“这不是你该说的。”
“那我该说什么?这道宫对你来说只是工具罢了,如今皇帝都要死了,你为什么还抓着不放?该把它还给我们了,这可是,我们的家啊!”
看着道辟邪的样子,赵南斗心中还是有些愧怍的,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的决策,语气缓和了一些,赵南斗劝道:
“十年,再给我十年。”
道辟邪闻言一愣,然后凄然道:
“你可知,我如今多少年岁了?”
“当过甲子。”
“是啊,我还有多少个十年,你要这十年做什么?扶持下一位皇帝吗?”
赵南斗略微犹豫,然后有些傲然的道:
“我将用照命之法,为皇帝延寿十年。”
道辟邪哈哈大笑:
“赵南斗啊赵南斗,为皇帝续命?你猜我会信吗?为他人改命你还有多少时日可活,这些东西你都还没放下,都还...”
声音戛然而止,道辟邪似乎想到了什么,赵南斗也在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你要把你这身修为给忂道!”
“不错,这也是为什么我要磨练他的原因,他虽然有收下我修为的身体,却没有控制我修为的心性,这么多年,着实苦了他,你放心,他不会成为第二个我,你应当知道,我最强的手段可不是修为,当初能让我与阳履霜伏公良并肩的,是这天上的星,这东西他学不来,以后宗脉还是会重回高峰,执掌道宫,而我只是这千百年来的一个变数,一个异数罢了。”
道辟邪听了他的话,沉默下来,半晌叹道:
“你何至如此啊,若你想,这世上何处去不得?纵是对头,虽然我知道你不觉得我是你的对头,但我仍为你不值,不值!”
赵南斗笑了笑:
“好了,安下心就回去吧,日子也快到了。”
道辟邪摇摇头,离开了偏殿,出门却撞上了来人,眉头一皱,继而舒展开来,只是心中叹息,快步离开了。
正是忂道,下山之前,准备再见一次赵南斗,却在门外听到了他和道辟邪的对话。
高座之上的赵南斗见到忂道,站起身走了下来,脸上挂着少见的温和:
“都听到了?”
忂道摇了摇头:
“的确不值。”
“值,太值了,我这一生其实都是在弥补这个错,如今,这是最后一步了。”
忂道却大吼道:
“我不需要!你弥补什么了?你弥补什么了!”
“我让胡瀚位列三公,权倾朝野,我与稽道中斗法三日三夜,求来百香涎,让穆雨烟永驻容颜,我要把修为传你,届时内淬也得圆满...”
“我不要这些。”
忂道有些神经兮兮地笑了笑,继续道:
“你知道吗,从来我也没有把胡瀚穆雨烟当成我的爹娘,纵使她真的是我娘,我很早就知道,我的生身之父是你,说起来这世上好像没有赵量沙不知道的事儿,求名求利,他们商量好的,你却一头扎了进去,你以为你愧对他们,他们却拿你当摇钱树,摇权树,我看在眼里甚至不想被生在这世上,可你真心待我,当初我想与道君妍成婚,如果不是你不同意,他们再如何反对,就算捅到天上,我也不会理会的。”
赵南斗笑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
“道辟邪道砺痕这些人,真的热爱这里,你和我离开这吧,皆大欢喜,都有一个家,不好吗,管他妈的那些破事!”
苍老的手解开了华贵袍子,赵南斗摸着忂道的头:
“三公,少保,胡瀚能坐到这个位置,你当真以为全是我的功劳?我只是推波助澜罢了,他是个厉害的人,毕竟,我被他拿了一辈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拿了我赵南斗一辈子,可是,你娘当年,真是个动人的姑娘。”
忂道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心中却早已忐忑不安,翻覆难耐了。
半晌,也不见赵南斗的回答,忂道的嘴唇抖了抖,说出了一个他这辈子从未对人叫过称谓:
“爹,走吧...”
赵南斗心中一紧,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轻松的笑了笑:
“你那个朋友,是聂少喜的徒弟吧,听说阳履霜也在那,好久没碰碰那老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