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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生命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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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山巅,崖畔之边,羿独坐于上,眺望远处层层云海,不发一言。
  走了,说走就走了,比自己当时下山还要干脆利落,生命,真是捉摸不定。
  即使强似仙人,在这方天地之下,似乎依然如尘土般渺小呢,羿想。
  生命如尘。
  云海外缘那一朵朵层云,以往总是聚散无常,飘忽不定,此刻却忽然相互接壤,流转有序,而后慢慢地形成了个老人头的形状。
  羿不禁盯的入了神,他想起了山下的爷爷,更想起了猴爷爷。
  众猴子皆在羿身后不远处坐着,看向那一道背影,却无一只猴子上前,因为它们都知道,猴爷爷离去了,它们很伤心,而那个人一定更伤心。
  尧和四岳则站在那坐着的一排排猴子身后,一样望着那道已枯坐了许久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他们委实是不知作何言语。
  羿所言的那位猴爷爷应当就是老神仙吧,他们却连面儿都没见到,但他们只是遗憾,遗憾而已。
  而崖畔坐的那个人,他呢?
  …………………………
  在猴爷爷断气儿之时,羿正趴在石座之上,抱着猴爷爷的手臂,放声大哭,只是不待片刻,老猴子的尸体便有了异样,开始化为点点金光飘散,羿开始奋力蹦跳,努力伸手想要截留丝毫,却终是竹篮打水,无用之功。片刻后,金光便消失无影,点滴不在。
  羿痛哭失声,天地之间,再也见不到猴爷爷了。洞内众猴则是蓦然之间哭喊连天,久久不能平息。
  过了许久,也不知是多久,洞内略微平静了些,羿也稍稍平复了下情绪,直起身来,将洞内略微的收拾了一番,而后便差使一猴子下山,将尧和四岳两人带往山上。虽说花了不少时间,但羿一直在洞内等着两人。
  待两人入洞,羿只是抬起头,带着红肿的双眼,用沙哑的嗓音,微笑着对两人说了一句话。“对不起,猴爷爷走了!”
  而后他便径自走了出去,枯坐于崖畔。
  不动如山。
  ——————————
  天庭,凌霄殿内,又是一日朝会。
  昊天上帝居于上座,众仙分侧站立,目光齐聚昊天。
  “今日,扶桑界内便有信报传来,言说老金乌如今依旧在闭关,万年以来,不曾出世,想来此次下界十日之劫,与老金乌本人无关。”太白金星缓缓出列,对着高座一拜之后,据信报如实禀告。
  “闭关?闭关又不是闭死关,仍然可以与外界有联系。也许是曾元神出窍布置,也许是其内族秘法传信,如此安排。”太白金星话音刚落,便有人出言质疑。
  “如此说也不尽然,依之前所说,遭劫的是下界,并非针对我天庭,我们大可以先静观其变。我们不变,才可以应万变。若是人间一旦有一些小小的灾劫,便要我天庭出马解决,岂不是事无穷尽?那我天庭还如何自处?”侧旁一人直抒己见。
  “我表示赞同,下界的灾劫且让他们自行解决。”又有人出言附和。
  众仙皱眉不语,虽然听起来绝情之至,但此二人所言不无道理,毕竟当时倡导人神分离,并一手绝地天通的人,正是出自人间界。如今略受灾劫,便不知何处,全待天上人出手,也不妥当。
  “陛下,臣私以为,下界颛顼当时一手绝地天通,隔绝人神,是教下界凡人对天上神仙保持敬畏之心,而非是想要彻底隔绝联系。同在天地间,人间又分属我天庭下界,劫难之时,略出薄力是理所应当,不容置疑的。”太白金星出言,道出心中所想。
  “那老儿,你不是往下界走了一趟?怎么的,没解决事儿啊。要不,你再下去一趟,帮下界把这十头金乌干下来,岂不善哉?”先前提议静观其变的那位仙人摇头晃脑说道,话里讽刺意味十足。
  太白金星正要义正辞严的反驳,高座之上的昊天忽然站起了身,众仙皆惊,而后殿内一瞬间静如死水,落针可闻。
  昊天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众卿无需紧张,只是听言忽有所感,想与各位分享一番。”
  众仙听闻此言,略松一口气,但仍是不敢放松,正然而立,目光炯炯。
  “方才各卿家所言,各有道理,朕也曾细细思虑此事,着实是不知如何处理,此间缘由,想来各位也略知一二。”
  “金乌一族的桀骜众所周知,但也是有其实力为支撑的。老金乌,是金乌一族的大成圣者,惊才绝艳,旷古未见,与我昊天几乎是同时证道天地。虽说在远古神战中受伤极重,但万年光阴的闭关不出,修为定然是不退反进才对。所以不论此事是否是老金乌在背后推波助澜,我天庭若贸然行事,便是等同于向金乌一族宣战,这一战若是打起来,恐怕便又是一次神战,三界之内,无一幸免,那真是最糟的情况。”
  “然而此时,老金乌十子下界为乱,不作为便是弃我天庭藩属于不顾,但又不宜太过张烈。因此,朕先前才命太白金星下界,先助下界不受十日之苦。”
  “昨日知悉此事后,朕便在退朝之后又派人去往扶桑界拜询事因,此间事情,很快便会有结果。”
  昊天上帝见众仙皆竖耳细听,点了点头。
  “所以下界此事此时全在一个‘等’字上,可以先不去费力考虑。”
  “当然,朕如此严肃的站起来,并不只是想告诉众位此事此时的进展,这种琐碎事情由太白金星来说就好了,朕此举反而像是抢了台词,并不合适。”
  “我想与众位所言,是方才几位所言的话语,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这道理,却并不合道。”
  昊天挪动脚步,开始自高座上走下,边迈步边开口。
  “刚好今日,我便为各位阐释一下我所谓的‘道’,求同存异,众卿家且听,合不合适,自行选择。”
  “道之一物,便是天地间的规则,我等所订规则,也是一种道,亦即小道,但也属大道之列。强弱有分,高低有别,如我等此刻身处。但这并不是大道本身,强者扶弱,弱者依强,高者就低,低者崇高,类似种种,皆是大道于我等之间的一种表现形式,也就是我等所选择的大道。”
  “所谓大道,从低处来,往高处去,由渊及天,人各有道。不分善恶,高低,强弱。但我等适应大道,离析出一些规则,并加以修炼,至此居天上,巡视人间。是不是说只我一人强,我天庭便是强的了么?非也!我天庭的强大赖于在座众位,以及不在座的众位仙神,合力而此。上古有大神曾言,强者的自由,需以弱者的自由为边界,我深以为然。朕之大道,便是这帝位,这统辖诸天之权,若是说朕不理天庭之事,不立我等小道之规则,可还有我等此时偌大威严的天庭?那样定是各自为战,无限混乱,这大道,这天地,还能往上走吗?”
  昊天已然走下了九层白玉阶,立于殿前,正视左右两侧众仙。
  “若是远古大神独占大道,不容他人行走,此时也不会有我们如此悠然自得,坦然而言。朕思虑下,只有共同探索,大道才能有更多的小道分出,供更多人去走。走的人愈多,小道便也成了大道,大道本身才能更大,天地才能更大,我等也才能往更高处走。”
  昊天上帝站在那里,便仿佛已是一种规则。
  “朕之所言,皆是朕之体会,并非是苛求众位与朕一般无二,那便没意思了。”昊天说完,站在原地轻轻舒出一口气,神清气爽。
  “陛下所说,字字珠玑,千金难买,金玉良言,发人深省,臣等定细细思量。”有人出列纳头便拜,马屁都要拍到天上去了,不对,是已经拍到天上了!
  昊天并未言语,转身登上白玉阶,一级一级,及九成帝。
  高座之上,昊天再次落座。太白金星上前,再次开口说道:“先前扶桑已有信报传回,相信再过不久,便会有更详细的汇报,且请陛下与诸仙静等,无需为下界之事分心。”
  而后太白金星汇报了一些其他事宜,再无大事,由此直到散朝,无甚波澜。
  凌霄殿内,再无别人,昊天上帝背靠宝座,微闭双目,似休养生息。
  片刻之后,昊天缓缓睁开双眼,眸有精芒,一闪而逝。
  而后他嘴角微勾,轻蔑一笑,身影消散。
  ——————————
  世间有三界,天界,亦即天庭。人界,即人间。地界,则是地府了。
  距离人间界大地九泉之下,有一地界,名冥府,专司亡者魂魄审判,超度,轮回一事。
  其下有一道关口,名鬼门关。过了鬼门关,便上黄泉路。
  黄泉路上,有一条河,为忘川河,河上有桥,曰奈何桥。奈何桥后,直通阴曹之地。
  阴曹有一座城池,名酆都城,城门上有一副对联,引人注目。
  上联: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
  下联: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
  进入酆都城,便等于进入了冥府的腹地。
  酆都城内,又分十殿。
  第一殿,秦广王蒋,二月初一诞辰,司人间天寿生死,统管幽冥凶吉。善人寿终,接引超生。功过两半者,交送第十殿发放,仍投人世,男转为女,女转为男。恶多善少者,押赴殿右高台,名曰孽镜台,令之一望,照见在世之心好歹,随即批解第二殿,发狱受苦。
  第二殿,楚江王厉,三月初一诞辰,司掌话大地狱,又名剥衣亭塞冰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在阳间伤人肢***盗杀生者,推入此狱,另发应到何小狱受苦,满期转解第三。殿,加刑发狱。
  第三殿,宋帝王余,二月初八诞辰,司掌黑绳大地狱,又名剥戮血池地狱,另设十六小狱。九阳世许逆尊长、教唆兴讼者,推入此狱,另发应至几重小狱受苦,受满转解第四殿,加刑发狱。
  第四殿,五官王吕,二月十八日诞辰,司掌合大地狱,又名剥戮血池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世人抗粮赖租,交易欺诈者,推入此狱,另再判发小狱受苦,满日送解第五殿察核。
  第五殿,阎罗王天子包,正月初八诞辰,前本居第一殿,因怜屈死,屡放还阳伸雪,降调此殿,司掌叫唤大地”狱并十六诛心小地狱。凡解到此殿者,押赴望乡台,令之闻见世上本家因罪遭殃各事,随即推入此狱,细查曾犯何恶,再发入诛心小狱,钩出其心,掷与蛇食。受苦满日,另发别殿。
  第六殿,卞城王毕,三月初八诞辰,司掌大叫唤大地狱及枉死城,另设十六小狱。凡世人怨天尤地、对北溺便涕泣者,发入此狱,查所犯事件,应发何小狱受苦。满日转解第殿,再查有无别恶。
  第七殿,泰山王董,三月二十诞辰,司掌热恼地狱,又名碓磨肉酱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阳世取骸合药、离人至戚者,发入此狱,再发何重小狱。受苦日满,转解第八狱,收狱查台。
  第八殿,都主王黄,四月初一诞辰,司掌大热恼大地狱,又名热恼闷锅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在世不孝、使父母翁姑愁闷烦恼者,掷入此狱,再交各小狱加刑。受尽痛苦,解交第十殿,改头换面,永为畜类。
  第九殿,平等王陆,四月初八诞辰,司掌丰都城铁网阿鼻地狱,另设十六小狱。凡阳世杀人放火、斩绞正法者,解到本殿,用空心钢柱炼其手足相抱,煽火焚烧,烫烬心府,随发阿鼻地狱受刑,直到被害者个个投生,方准提出,解交第十殿发生六道。
  第十殿,转轮王薛,四月十诞辰,专司各殿解到鬼魂,分别善恶,核定等级。发四大部洲投生。男女寿天,富贵贫贱,逐名详细开载,每月汇知第一殿注册。凡有作孽极恶之鬼,着令更变胎卵湿化,朝生暮死。罪满之后,再复人生,投胎蛮夷之地。凡发往投生者,先令押交孟婆神。
  但虽说是分十殿,实际上却是十一殿,尚有第零殿存在,不为人所熟知。
  而这第零殿,便为阴曹殿,位于十殿之后,是统管冥府的大总管,后土娘娘的居住地。
  阴曹殿内,后土正斜躺在椅子上,翻阅着各殿呈上的卷宗,愁眉不展。
  原来近来不知什么原因,酆都之内鬼魂多了许多,且大部分集中在六殿,想来是枉死的居多。
  当后土翻到第六殿的卷宗时,看到其上小字,密密麻麻,卷宗长可拖地,她一时间头大如斗,她想她实在不适合处理这些事情,便干脆将卷宗扔在桌上,闭目调息。
  片刻,后土有了丝丝困意,就在她将睡未睡之际,忽有一金光乍闪。
  后土猛的睁开双眼,起身坐正,巡视殿内,并未见丝毫异样。
  后土起身,走下仅有的几级小台阶,于殿中站定,目光漂移不定。
  忽然她猛的一转身,在她身后的台阶座椅之上,已然坐着一人,拿着她方才扔在桌上的卷宗,细细翻阅。
  来人一身黑袍,不见面容,只有双手露出,一手持卷,一手抵颏。
  虽不见面容,但后土心中有数,知其是谁,所以悠悠说到:“哎哟喂,这是什么风把您吹这儿来了?”
  “你先前要我帮你办的事儿我可都办妥了,仁至义尽。怎么的,是过来答谢我的?可答谢的话不露脸也就算了,怎么也不带点儿东西。”
  “我只是得闲,过来看看。”黑袍人头也不抬,犹自翻着卷宗。
  “差不多快要变天了。”黑袍人冷不丁又冒出一句话。
  “你都说要变天了,那可不就是要变天了嘛!咋?对现在还心有不满?多大的人了,还这么随心所欲。不过也是,若是你老都不能随心所欲,又有谁能随心所欲呢?”虽然两人熟识,但后土显然对黑袍心有芥蒂,因此说话看似亲近,却也夹杂着十足的火药味。
  “你不需要对我如此,我也本没有对此地过多管束与干涉。”黑袍目光一直在卷宗之上,手边左侧原本长可拖地的卷宗,此时已然变为右侧长长拖地,手上只余一角,显然已经阅毕大半。
  后土这次并没有立马言语,而是站在那儿看着他。
  片刻,似乎是已经阅毕,黑袍人收起长长的卷宗,像方才后土那样扔在了桌子上。
  “这些多出来的人,便是人间界遭劫之人,枉死而已,正常轮转即可。但也仅限如此,没有什么要多费心的。”
  黑袍人说完这句话后,便站起了身,而后倏忽之间便消失不见,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来干嘛的。
  不过紧接着空中蓦然回响,传来一句话,后土听的是冷笑连连。
  “浑水越搅越乱,好自为之。”
  后土心道,还真把自己当大道了?您配吗?
  她缓缓走上台阶,复于椅上坐下,再无心情歇息,更无雅致再翻阅卷宗,索性双手托腮,肘于桌上,细细思索,如此大费周章,此间之事,似乎不那么简单。
  她想到此,遂耐下性子翻开各殿所呈卷宗,逐一粗略浏览而过,综合出了几个或许有用的信息。
  金乌十子作祟,天庭演武天河,人间十日齐出,各方静观其变。
  后土不禁再次冷笑一声。。
  你若是下次还敢分身前来,肯定教你走不出这座酆都城。
  皇天后土,各自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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