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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民国墟烟 / 第一百零九章 南厂遭遇哄抢

第一百零九章 南厂遭遇哄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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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了一趟集村,回来的路上又办了些事。走的路长,土路,虽然昨夜的雨水洒的满沟满镇,洇的地皮湿漉漉的,可太阳一出来,乡村的路,经车轱辘一过,还是让浮土跳将起来。
  
      一进帐房,“妹夫来了。”轻飘飘的一句“抱歉”,话还没落,转身从门背后取下掸子,退回院,门也没带,往鞋面和裤腿儿间一阵噼里啪啦的摔打。瞅瞅,干净了,这才进屋。
  
      自从林涵娶了得祥妹妹为妻,不知咋地,原本兄弟般深厚的情谊不知不觉间变得客套起来。心里的距离好似无形中立了道格栅,看似贴的很近,心却离得很远。一如自己的婚姻,总有一层絪缊漂来移去。虽说日子各过各的,心还是揪揪的。
  
      陆得祥告知林涵和妹妹,前几天回了趟家,正好顾先生的一位同事有处院子想出手,顺便过去看了看,别说,还真值得买下来。这次你们进城过去瞅瞅,如果满意,就把它定了。现在这么好的四磕头,清一水的大瓦房已经不多见了,错过了可惜。
  
      午时,留下用膳。
  
      晌饭是沈牧融张罗的。不在客栈,而是去了沈家,很热闹,依格也来了。沈小姐坦言,有些日子没有聚在一起这么高兴了。她连牌局都给准备好了,只和八圈,小玩儿一把,别舍不得掏银子哟。
  
      吃饭时,林涵差人从老杨家端来两大碗羊杂,众人见状,话多的不得了。往日经过街口,有时也会勾起喝碗羊杂的念头,却因面子和心理视而不见。席间,每人淘的一小碗,喝的喜滋滋的。
  
      晌饭后,闲聊会儿时局,咋说,也不是那么宽心,虽然日本人放下武器已经投降。让人不解的是,镇上日本人的小孩都被拉到平旺寮杀死再焚烧。说啥小孩是带不走的,与其死在路上,不如及早地送他们上路。从县城传来的消息,佐证了这一点。在火车站水塔一带,一整车一整车被拉来的日本小孩儿也被处死焚烧,惨不忍睹。
  
      “孩子是无辜的。因为战争,却让他们无端地送了命。”朱子韬说。
  
      “日本人咋就舍得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下手呢?不可思议。”陆得祥一脸的茫然。
  
      依格说:“战争就是如此,两个欧洲社会主义国家称兄道弟,合谋瓜分波兰,引发了第二次世界大战。这次为报日俄的一箭之仇,又捷足先登“满洲国”。据说,国民政府已经照会俄国人,不知谈的如何?”
  
      沈牧融接过话,“我就不明白,当初蒋总裁为啥要把希望寄托在苏俄人的身上,不就是一点物资援助吗?一个言而无信的国家,总有人像奴才一样往上舔,这下麻烦了,老毛子侵占东北,准没好事。”话一转“如果没有美国人的担当道义,日本人是不会放下武器的。”
  
      林涵在平时为人处事,一向严谨,和朋友相聚,不是不想沙龙,而是喜欢清谈的随意。聊起时下,也只是跟着感觉走。“谁都明白,”林涵说,“东北,现代化的工业基地,谁主导了它,谁就意味着赢得整个未来。”接着,又说,“电厂的日本人,到现在依旧淡定,处理厂务和拜谒神庙。临走时都不忘把内务收拾的干干净净,风范。”
  
      喝着茶,沙龙继续。
  
      还有一件事,今天早上在镇间开始的谣传。
  
      朱先生戏言,所谓谣传,都是有原由的。说起事因,没有一次不是跟着衙门的愚民主政滋生的。只要细究,准会找到因果关系。
  
      一个社会,官吏的谎言越多,谣传就多,谎言和谣传总是相伴相生。从古至今,没有哪一个朝代,不是用谎言编织成的。与民对话,必须从谎言的修辞里走出来。不与世界同步,谁主政,都是一个德行。
  
      日本人就是一个例子,“共荣”说的多好。能“共荣”了吗?共的是你的地盘,你的资源和人。日本人“荣”了,你却被奴役了。你什么时候看到统治者与民众同聚一个圆桌举杯共进晚餐?在走向民主自由之路,有人在努力,有人却在曲解。也许,谎言就是人性的一部音乐喜剧。
  
      谣传的发生是从哄抢日本人的军用仓库引起的。
  
      仓库俗称南厂,坐落于镇南的铁路东侧一角,离镇约二三里远。是日本人在白水镇供给驻军、日企、侨民最大的一处军企物资储库。粮食、布匹、油料、白糖、木材、钢材、电机、轮胎等,从生活到生产及军需,种类繁多,应有尽有。南厂有日本驻军守备。
  
      昨日,南厂遭遇哄抢,正值接令缴械之际,放下武器的日本守军已经撤离集结,而国民政府的接收大员还未到达,乡民瞅了一个空子。一个千载难逢的守候,来自周边的市井泼皮和乡村无赖踅摸而至,由少带多,这是乡村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破天荒的,也可以说是乡民一次史无前例的壮举。那阵势,如人格的裂变,惊天动地;又如山洪爆发,泥沙俱下。
  
      据谣传,乡民的抗日,虽然晚了些矣,但缴获颇丰。有人指正,此举谓之革命。
  
      “革命”一词,从商伊始就有的一个元素。《易经》的出现,以卦的形式喻示了汤武的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推夏而建商,说的是“顺天应人”之意。然而,文明阅历几千年,国人还是误读了古人的思想,革命变成大王旗下转换颜色的象征,各领风骚多少年。找一个理由,以暴力行走,玩儿的不过是改朝换代轮流做皇帝的把戏,意淫的依旧是圈城卖地贩卖人口的营生。也许,真正读懂了革命的也只有大洋彼岸的美国人。民主立国图业虽短,但框架结构搭建的比较理想。一个以民众自由奠定的宪政基础符合大多数公民的意愿,路越走越实。也难怪吾国的在野党派力挺,走美国式的民主制度,且叫卖有余。
  
      有意思的是,孙先生在外游说学了一些救国的皮毛,以为靠华人募捐的钱和一己的主义,再施以革命的暴力就能推翻大清王朝。也是天意,大清帝国说倒就倒了。历史的偶然,改朝换代就在一夜之间。戊戌变法失败后,自民国以来,革命的口号就像街角的垃圾一样,随处可见,乡村,城镇,路旁满墙的标语和文字的图鸦,过后,一片狼藉。
  
      此后的发生,一切皆为革命。
  
      有关谣传还在继续并发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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