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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绝地天通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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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迂门。
  从这里直上长津谷只有窄窄一条山道,到了长津谷,离锦官城也就不远了。
  在这里,湿润的绿苔肆意生长,林间阴寒的湿气刺骨,高木参天,密密麻麻的树根突出地表,栖居着一群黑色的大蚂蚁,粗壮、虬曲的树干彼此交缠,在迂门的山腰处,撑起一顶顶皲裂的华盖。
  “这里没有人住吗?”
  燕荻抱着一只白色的狸猫,踩着树干,窜上窜下。
  “没有吧,应该。”陈珩说。
  两人彼此都没有节约内气的意思,姑且不论潜伏的猛兽毒虫,在山林过夜就不是一个好主意。
  离日落还有些时分,全速行进下,应该能在天黑前赶到长津谷。
  “猫是烟夏姑娘送你的?”
  陈珩足尖在树身上一点,身躯再次电射而出。
  “白送,为什么不要?”燕荻回答得理直气壮。
  陈珩点点头,又想到燕荻在前面是看不见的,于是又嗯了一声。
  他在半个月前离开江都,去寻找前朝三圣宗上供的古玉。
  除却死去和留在老翁身边的几个人,二十四序剩下的人都纷纷走进古蜀,这些顶尖的杀手、刺客、力士们,带着足以令整座江湖窒息的风雨,扣响了这座古老的关隘。
  “惊蛰怎么不来?”燕荻在前面嘀咕。
  “有事,我问了立秋,他要卖马。”
  “他那么有钱,还要钱?”
  “钱这种东西,怎么都不够的。”陈珩在后面笑。
  再过半柱香,就到郑家道,从那里直上长津谷,也不过一个时辰。
  陈珩在手心摊开图册,计算着距离,心中默默思忖。
  黄伏——
  上庸镇守使,是实权将军,若能得他助力,此行的胜算就有了两分。
  毕竟武道宗师再强,也敌不过千千万万军马,一旦内气耗尽,神疲意软,就是一个活靶子。
  况且,此地并非没有武道宗师,他即便《赤元功》趋至大成,也不敢放言自己能压服天下武人。
  转过余角一片树丛,就到了郑家道。
  刷!!!
  高山上,一根根旗幡亮起,盔甲鲜明的甲士扔掉披在身上的草皮,投石器、霹雳车、回回炮、床弩、神臂弓……
  身着朱红官袍的男子勉力向前走了两步,他身后站着无数半蹲在地,箭尖朝空的弓弩手。
  “清明,妖人祸国,煽乱朝纲,你若降了,也不失个封妻荫子的官位,我,我保你一世富贵!”
  “你声音在抖啊,这可不像个合格的影武者。”
  朱红官袍的男子惊愕看向下方那人摊开手,高坡上无数草叶就齐齐摇动,那人在沟谷低,他在山上,他们隔着一座山,足足近百米的高度,却像被剑尖抵住眉心。
  “射!射!”
  他不顾一切大吼,挨挨挤挤的,无数根箭矢如泼雨般飞泻而出,喊杀声从山岭上四面传来。
  “放心罢。”银袍玉带的武将附耳过来,“这么多人,堆也能堆死他!”
  他瞥见银袍武将眼中那一抹寒意,心中一颤,又强行镇住心神。
  山崩海啸的喊杀声震入云霄,那两点影子就像没入滚滚大渎的两滴水,很快就没在一面面飘摇旌旗中,再不见踪迹。
  ……
  数百里外。
  一辆马车行在驿道上,赶车的头戴笠帽,遮住面容。
  帘子里,突然传来低低的咳嗽声。
  “黄伏——”
  赶车的人连忙勒住马匹,朝帘子里的人恭敬问讯:
  “老师,有什么吩咐?”
  “法界对我辈修行者制约太过。”二八年华的娇俏少女皱眉,出口时,却是无比沧桑的老人声线。
  她眉心一个太极模样的纹烙,在双眉间缓缓流转。
  “这具肉身用不久了,须得换一具。”
  “学生晓得了。”
  这位权势极重,在中枢也是闻名的将军低眉垂首,他朝后方的车队略一招,便有下仆合力从另一马车中请出数人。
  有的老迈苍苍,有的青春年少,既有风华正茂的少年,也有粗壮高达的汉子。
  这些人无一例外,目光混沌不堪,神色痴傻。
  少女随手扯住一个英挺少年,四目相对,一条小蛇状的白气从她嘴里慢慢度到少年嘴中,这一诡异情形足足持续了小半柱香,在场众人无不战战兢兢,莫敢仰视,饶是黄伏身经百战,是个见惯了流血的人,手心也不禁捏了把汗。
  突然,英挺少年猛然睁大眼睛,脸上现出扭曲挣扎的痛苦之色,对面的少女眼珠翻白,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响声。
  黄伏心下一滞。
  不待他有何动作,英挺少年勾起唇角,眼中不复浑浊之色,他松开手,对面的少女一头栽倒在地,几个呼吸间,肌肤就如缩水般干瘪下去。
  他眉心一颤,双眉处缓缓浮现出太极模样的纹印。
  “走走算了。”他瞥了眼马车,心下现出一股烦闷,“这凡人躯壳甚是怕晕。”
  黄伏自无不可,又有下人来收拾。
  那一眼望不到边的车队,有如长蛇般缓缓蠕动。
  “似这等躯壳还有多少?”
  少年摊开手,试着握了握拳。
  “还有数十。”黄伏赔笑,“先天痴愚者并不好找,大多数一出生,就被父母溺死,官府也不好过问。”
  他见少年并不说话,心中慌乱:“老师,我……”
  “无妨。”少年摆手,“只是我原本胎体受损,用算法观望大地,对凡人肉身损耗过甚,法界虽开未开,祖师们神思不得下界,只有我们能先来探探。”
  “那……”
  “放心。”少年微笑,“我那师兄弟们肉身未损,用不上躯壳,我却是不好运,下界时被斩了一剑。”
  他说到末尾,黄伏已是惊惧之下,俯身就跪在泥泞里,不敢抬头。
  “甘山那个小娘皮,真君我迟早要覆了她的道脉!”他狰狞一笑,又拉起黄伏。
  “你有修道之姿,待赤城王法界开时,我将亲自接引你入藏渊修行,师徒之间,何须如此。”
  见少年和颜悦色,黄伏仍是不敢松动。
  “你可知我为何要收你为徒吗?”少年走了两步,并不回头。
  “许是老师衣被群生,学生恰巧沾了恩泽。”
  “虽是赤城王应允,但有资格来这法界分一杯羹的,又岂是小门小派。”少年摇头,“再猜。”
  “学生,学生……”
  前方柳树下有一块大青石,光华可鉴,他也不待黄伏擦拭,径直一屁股坐下。
  “我与你说说此方星域故事吧。”
  “学生洗耳恭听。”
  “在昔前,上古还是更久远的时候,此方星域也灵机繁盛,仙山列布,我藏渊祖师亦曾受邀来此讲道,就在这现下大周王都。”
  “不巧,有一巨擘,神通甚高,法力无穷,不知何事触怒了赤城王,两人一路争斗,破灭了不知多少大界,几方天地,最终,在此方星域被赤城王打杀。”
  “那巨擘等人物,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便是被打杀,一点元灵也始终不散,赤城王请了一位擅阵的交好助力,布元仪斫龙清和一炁阵,此阵一出,便撼动无量穹宇,这才算困住祂。”
  “这和老师先前说的灵气复苏有何关联?”黄伏陪着小心问。
  “这就是祸事了。”少年叹息,“此阵一出,周遭无尽时空纷纷绝地天通,灵气枯竭,有跟脚有门路的,早在列阵前统统搬撤,没有的,只好留在这等死了。”
  “上古过去这般岁月,巨擘元灵可算被消磨,大阵也将自行崩解,这便是我与你说的灵气复苏了。”
  “老师此行,可是收集那些不及出阵的宗门遗藏?”听到这儿,黄伏多少也猜到了一二。
  “此时其一,黄伏,你可知‘运’么?”
  “运?”
  “运,小则人之众疾,大则星转日移。绝地天通这么久,犹如一泓堵水,而今法界将崩,也是时候泻出来了。”
  “学生竟是得运者吗?”黄伏心思一转,又惊又喜。
  “哪止你一个。”少年失笑,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不说波及的星域无垠,但是脚下这颗星,积载万古的大运又岂能统统幸你一人?”
  “你,左成业,陈珩,沈砚青,赵虎儿……”少年扳着指头,“我闲时用算法推延,此星除你五人外,也至多不过余下二三之数。”
  他脸上又有些许自矜:“我修为比不上师兄弟,可单轮先天神算,谁又能及我?”
  “那诸位师叔伯也在此星?”
  “哪能,星域广大,他们一人就要遍查数百颗。”少年按住眉心的太极,“待我肉身养好,也得赶过去。”
  “依老师圣言,得运者何止万千之数。”黄伏一头拜下,“学生能得老师栽培,何其有幸!”
  “你非但得运,一身根骨又甚是适合仙道修行,暗合我藏渊真法。”
  “即便此前修习这粗陋可笑的武道,也被你弄出些成就来。”
  少年微微一笑,“谨记,你虽得运,在修行上顺畅几分,但于金丹大道也不过只多一两成可能,万勿自骄自傲。”
  “学生省得了。”
  “那……”黄伏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开口:“老师是否要把左成业五人收归门下?”
  “不了。”出乎黄伏意料,少年竟是摇头。
  “他们或有跟脚,或被其他道统相中,我等宗派最首要的,还是在法界崩前临摹大阵一二,至于收徒或遗藏,都是次要。
  或非你一身仙骨,又哪配令我收徒,不过收录山门,打发从门人做起。”
  正说话间,两人回转到先前马车的地界,又连忙有下人奉上酒水鲜果之类。
  “大地形势我已摹了六成。”少年摘下眉心太极,捧在手中细细观看,“待功成后,便随我离了这天宇吧。”
  “全凭老师吩咐。”黄伏心中喜不自胜,又强自按捺下来。
  “听来——”少年登上马车前,一揭帘子,又回身问黄伏。
  “你既离了给你种毒那人,为何又设伏兵杀他部署,是心有怨憎?”
  “怨憎是有,我伏杀清明他们是其一。”黄伏坦然,“老翁祸乱朝纲,却是离去前尽最后一次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何其愚也!”
  少年放声大笑,揭开帘子,不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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