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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天神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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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拳罡如怒龙,冲天而起,裹挟着呼啸的风雷声,以拳罡为中轴,河水沿两侧整齐割开,露出数丈深,长满湿苔的河岸。
  河堤的砖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响,噼里啪啦爆碎,鱼虾被煮沸的腥臭气息弥散开,难言的焦糊味充斥每个人的鼻腔。
  左成业朝身后奋力掷出游雀,嘴上衔着的符箓散出一圈迷蒙的辉光。
  他极尽燃烧气血,身后同样浮现出一股冲天的精气狼烟。
  江都城外。
  牵着黄牛的老人微微侧目,他披着一身避雨的破旧蓑衣,腰间挂着酒葫芦,乡路泥泞,裤腿被他高高挽起,脚下的芒鞋早已裹上一层厚厚的黄泥。
  他看起来就像寻常进城的乡下老人,尤其黄牛身上还驮着一捆麻布。
  城中两股冲天的精气狼烟越发耀目,半座江都城被两根天柱映红。
  “武道宗师啊。”
  他把烟杆从嘴里拿下。
  “什么?”
  冷不丁,黄牛后面有人怪叫。
  “开什么玩笑,神仙打架啦?”
  衣着华贵的年轻人被一根草绳栓在黄牛的后蹄上,黄牛一路走,他就跟在后面一路拖。
  “你了解武道吗?”老人问。
  “也就那样。”年轻人谦逊摇头。
  “武道啊……”老者似心有所感,背着双手。
  “武道修行,分外劲,内劲,宗师,和大宗师。”
  “花名堂虽多,但说到底,无非是蕴养一口内气,看着内气的多寡罢了。”
  “外劲的将内气覆盖在拳掌腿脚上,淬炼皮膜,内劲的则是用这一口气淬炼五脏内腑,外劲伤身,内劲养身,到了内劲,不但能健体强身,寿数也比常人要多出至少二三十年,在当下的江湖勉强也能算个人物了。”
  “而至于宗师。”
  老者看着城中那两股精气狼烟,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沉吟道:
  “片羽不加身,蚊蝇不能落。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热。精气神三宝拧成一股血气狼烟,气随形动,形随意动,形神俱两妙,像这样的人物,寿数两甲子,精气内藏,偌大江湖至多也不过十指之数。”
  王白斜着眼,目光睥睨:“我一读书人,你和我说着打打杀杀的,我也听不懂啊。”
  老者弹指射出一道气劲,王白筋骨一软,噗呲一声陷进泥里。
  先前他看似被黄牛拖在地上,实则身体始终和地面隔着足足三五寸的距离,如同卧在一张看不见的云床,溅起的泥星被护体内气纷纷弹开。
  王白半张脸都落满泥浆,他面容抽搐,听天由命似得任由黄牛拖着他。
  “至于武道大宗师,我曾亲去大都见过那老翁一面……”老者看着那两股越发璀璨的精气狼烟,喃喃自语道。
  大宗师——
  王白悄悄侧过身子,竖起耳朵。
  “那不是‘意’,虽说我说清那是什么,但至少那不是‘意’。”老者摇摇头:“我总感觉大宗师不应该是这样的路,我的道不在这里……”
  话到末尾,已是微不可闻。
  “东门鹤,好久不见了啊。”
  一个虚幻的人影立在城墙处,他离两人极远,纵是以王白的目力也是依依稀稀,看不真切,可声音却清晰地在两人耳畔响起。
  就像是他贴在耳边说话一样。
  王白心中突然冒起这个古怪的念头。
  再一回头,王白亡魂大骇,那离他们至少也有数里地外的人,居然无声立在黄牛面前,他脸上戴着生铁制成的假面,眸光幽暗如古井。
  被那如夜枭的眼神一扫,王白下意识地想发力挣脱,却骨软筋疲,死活扯不断捆住自己的草绳,黄牛又向前走了两步,王白刚站起身子,心神恍惚下,一时不妨,狠狠摔了个狗啃泥。
  “……”
  铁面人似笑非笑地看看王白,不再搭理他。
  “老朋友,多少个百年了?神京事变后,我们似乎就没见过面了吧。”铁面人张开双臂,语气里满是叹谓:“能再遇故人,真是令我不胜欣喜。”
  “你……”
  “现在,我叫公良先生。”
  他摘下铁面,露出一张行将就木的苍老面容,铁面被摘下的刹那,熔成黑色的一团,在公良先生手中化作一柄铁尺。
  “走吧。”
  被公良先生称作东门鹤的老人开口,他两指一掐,缚住王白的草绳如活蛇般自行解开,黄牛踱着步子,慢慢凑到他身前。
  “如果能活下来,我会去找你的。”
  东门鹤摆摆手。
  公良先生漠然地看着王白走远,他好整以暇地抱着手,神色从容,见此状,东门鹤手臂凸起的大筋一一平息。
  “你还在怪我吗?”公良先生目光一转,扯了扯嘴角。
  “若不是我倒戈一击,端王说不定真能登上大宝,时局也不至于糜烂到今日这般田地,再想远点,大晋或许还能兼并四海,鲸吞大周和西域,成就大夏时的王图霸业。”
  “我只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啊,哈哈哈哈哈!”像是听闻某件极好笑的故事,公良先生抱住肚子,几乎笑弯了腰,他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抬起头:
  “三百年了,端王的骨头都化灰了,你这蠢物竟还想不明白?”
  “我还记得我们在春风亭喝酒的时候。”
  东门鹤慢慢朝公良先生走去,每一步的距离都像用规尺精心测量,他的步履很慢,可随着他每踏出一步,那佝偻的腰脊就挺直一分,霜白的两鬓也随之乌青。
  “小义、赵兰陵、阿空,乌明,还有端王,我还记得喝到一半下起了大雨,雨真的很大,小义新做的衣服全湿了,赵兰陵还掉进水里,是你把他捞上来的,其实他很不能喝酒,他总吹嘘他喝花酒,那都是骗人的。”
  东门鹤又踏出一步,他的语气没有波澜,也没有起伏,他和公良先生的距离只隔着短短三丈。
  “龙治子,我们曾是朋友的。”
  “我们现在依然是。”被世人传颂“一朝得月而忘形”的那个三百年前名士,微笑摊开手掌。
  “小义、赵兰陵、阿空,乌明,端王……他们都死了,端王被赐了毒酒,小义被车裂,阿空被凌迟,赵兰陵和乌明的头被挑在旗杆上,被乌鸦整整啄了小半个月,为什么你和我还活着?”
  “好问题啊。”公良先生以铁尺为扇柄,轻敲手心,“为什么你还活着?”
  “是啊,为什么我还活着?”东门鹤终于踏出最后一步了,他已不复先前的老迈,肌肤白皙如美玉,双眉狭长,丰神俊秀,清雅高华。
  时光溯转,那个名动四都十二京的年轻书生从旧岁里走出来,带着三百年前的如豆残光。
  “天神之血!天神之血!”龙治子放声大笑,神色狰狞如恶鬼,“我的!我的!”
  隔着短短三丈的距离,两人如奔马般,悍然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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