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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太微之主 / 第十九章 胡笳十八拍

第十九章 胡笳十八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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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想吃些……”
  陈珩左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右手拿着几个糖人,小指勾住一个纸袋,里面装着几个油饼。
  油饼被炸至两面焦黄,撒上葱花,酥皮薄脆喷香,馅料是肥瘦各半的猪肉条,切成寸许长的小段,撒上岩盐和些许辣椒面,用来调味。
  一口咬下去,焦脆的酥皮率先破碎,咸香的油脂流入唇齿,鲜嫩的肉馅,带着丝丝辣味,慢慢咀嚼,油脂的醇香和肉馅的甘甜,夹杂着粗粝的岩盐,充斥唇齿间,久久挥之不去。
  陈珩很喜欢吃油饼,第一次带他来吃油饼的是燕怀敬。
  燕怀敬已经死了,他还活着。
  话到一半,陈珩闭上了嘴,燕荻不会喜欢自己把她当小孩子。
  燕荻也没有接话,小苏河两岸的灯光照进水里,赤背、青背、黑背的鲤鱼不时跃出水面,追逐岸上游离的灯光,小孩子提着灯笼,笑闹着钻过人群,他们手里的小风车呜呜作响。
  两人就这样走在河岸上,沉默不语,气氛一时有些冷清。
  “快吃吧,不然就凉了。”
  陈珩想了很久怎么开口,最后只是这样说。
  “你讨厌我吗?”燕荻低下脑袋,闷闷道。
  这样的她像一只受气的猫,小爪子怄气又委屈地并在一起,眉毛有气无力地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一点一点。
  陈珩忽然就笑了起来。
  “不,怎么可能。”他笑着说。
  “噢。”燕荻点点头,又偏过脸去。
  真是个小孩子啊……
  陈珩在心中摇了摇头。
  轰咚!
  猛烈一声巨响,地面也是震了一震,有火光冲天而起,惊惶的叫喊声和哭声远远传来,有官军的呵斥声响起,又很快消失不见。
  人群开始奔跑起来。
  陈珩拉着燕荻,远远退到河岸边上。
  江都守备森严,城中戍守颇多,似这等江湖人士一怒拔刀的故事,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衣着褴褛的男人身法玄奇,步步似踏罡踩斗,速度极快,这才险而险之的避开从身后弹射而来的飞石。
  “你能逃去哪?”邪异的低笑声阴阴响彻,一抹刀光亮起。
  夜幕似被一卷明光划破,那一卷刀光暴涨,直直掠过三丈里地,划向男人头颅。
  男人不敢怠慢,急急双手扭转,如结印莲花,一堵堵厚重气墙倾泻而出。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刀是如何锋锐,切割金铁,也无过等闲。
  刀芒、气墙相触。
  气墙层层溃败,男人嘶吼一声,内气死命地从双手涌出,虎口迸裂,露出白森森的手骨。
  一切停息后,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青石板道被层层掀起、破碎,露出石板下的泥泞。
  “左成业?”
  单手拖刀,不急不缓地朝立冬走去的左成业汗毛倒竖,他横刀竖在胸口,右臂空荡荡的衣袖缠住刀身。
  咚!
  金铁交鸣,声响犹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左成业脚尖连点地面,身形疾退,游雀在地面犁出一道深深沟痕,直到背脊贴上一处房屋,才方方止住颓势。
  他费力地将自己从房上的凹坑拔出来,面无表情。
  “你很爱偷袭?”
  陈珩五指一张,似穹天笼盖四野,给人以一种无所不包,无所不至的凛凛威势,朝左成业当空压下。
  身形交错间,两人已悍然硬碰数十招。
  数年不见,左成业的武道天赋却是愈发妖孽,无论是南海的捕鲨手,赤火门的明阳指,大周天寒山的冰魄掌,还是西域的弯刀术,在他手上,都有一种行云流水的舒畅感。
  两人互相见招拆招,拳脚相撞的砰砰声一时不绝。
  缠蛇手。
  陈珩左臂如蛇旋扭曲,柔弱无骨,盘上左成业仅剩的右臂,同时右手探出食指和中指,夹住那柄跃动的游雀长刀。
  陈珩左臂一扭,欲要搅碎左成业的臂骨,左成业右臂反向一旋,两臂交缠,如两条大蟒死命绞杀。
  “你竟也会岭南的缠蛇手?”
  “你会,凭什么我不会?”左成业微笑。
  咻!
  两人同时抽手,退出丈许,又轰然相撞。
  左成业单臂提着长刀,攻势却已是逐渐转为守势,一手长刀如泼墨般,旋成一转银光,滴水不能进。
  第十五……
  左成业强行抑下激荡的气血,面皮由红转白。
  胡笳十八拍。
  他认出了陈珩的招数。
  前朝北陈的武道大宗师陆羽生所创,关于他,无论是古往,还是今来,他始终屹立在最高的那座山头,白茅山上,同时代的武道大宗师合力,也没能让他挪动第二步。
  武道若是有巅峰,他已然是站在了最尽头。
  江湖传言他晚年证得不增不减,不垢不净的人仙之体,于白日,在江都慈安寺破空飞升,时年,刚值一甲子。
  陆羽生,是江北寒族陆家的偏系,三十岁前,致力于科举功名,三十年不中,悲愤之下投笔从戎,再三十年,已是武道尽头的绝巅。
  胡笳十八拍,是陆羽生西征西域,观乐声有感,不拘拳、掌、剑、戟之流,统共十八记,一记强似一记,起初如细水轻流,最后若江湖倒挂,陆羽生讨伐西域,年方三十七,正是气血鼎盛的壮年。
  这招数刚猛霸道,横绝一世,其昭昭如天日之将崩,既伤人,也伤己。
  “十六……”
  陈珩心中默数,右腿如强弩弹射,左成业挥刀一格,身子再度横飞出去。
  “十七!”
  左成业当空大吼,使千斤坠,身形直直沉下,尔后如陀螺般旋转,忽东忽西,河水被凌空吸附过来,形成一个楼宇大小的硕大水球,几尾游鱼在水球中游动,很快,就被高速旋转的水流削鳞剔骨,平添了几缕猩红。
  左成业在水球的正下方,右掌微微挪动,面色悲喜也无。
  陈珩双手朝下一按,地表砖瓦登时粉碎,左成业如打桩般,被一头压进地底深处。
  陈珩此时衣衫尽碎,在晶莹如白玉的肌理里,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裂痕。
  “左成业。”
  陈珩缓缓开口,摆出一个古朴的拳架。
  一道割痕贯穿了他下颚直到左眉的长度,那张如玉雕般无暇的脸上,像是顷刻间就会裂成一摊碎玉。
  地底,是一个目光无法测量高度的深坑,左成业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悄无声息遁到了小苏河,他嘴上衔着一张土黄色的符箓,如断线风筝般,踩在水面上,朝更远处飘去。
  “放任你活着,实在太危险了。”
  一瞬间,靠近他的河水煮沸似得翻涌起来,如一条头角峥嵘的恶蛟伏在水底,当它睁开眼时,幽暗的渊面都被眸光照彻。
  他缓慢地吸气、吐气,体魄上的裂痕一条条合拢,炽盛的精气化作一股冲天的血色狼烟,城内,城外,肉眼可见的精气天柱巍巍然、苍苍然。
  气流扭曲摇晃,年轻的武神五指捏拳,黑发纷飞,飘摇鼓荡,如真武坐天宫。
  “结束了。”
  他轻声说,平静递出最后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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