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千古‘第一人’

　　沧舟涧，涧底。
　　一片白茫茫尘埃上，一道瘦弱的身影埋头向前走去，在其身后，留下一道蜿蜒崎岖的足迹。
　　两个时候，朦胧雾霭逐渐变得稀薄了些，梁辰视线中，才终于能看见一片绿色。
　　“传言沧舟涧涧底古树成荫，猛兽成群，天材地宝遍地是，没想到却是如此荒芜的景象，传言不可信也，哎。”
　　梁辰抹去额头的汗水，嘀咕一声，只好朝着那片绿色继续前行。
　　又走了半刻钟后，梁辰停了下来。
　　脚下出现一条泾渭分明的界线，一边是古树参天，杂草丛生，藤枝蔓延，一边却是空空如也，只余满地粉尘。
　　“这？”
　　看着如此奇特之事，梁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伸手摸着犹如被一刀从上至下斩去的树干。
　　“难不成这是人力所致，那此人的武功天下何人可与其匹敌？”
　　梁辰眼中显出一股惊骇恐慌的神色。
　　半响后，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进了丛林中。
　　自从进入丛林之后，梁辰便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此处所有的花草树木都在欢呼跳跃，似迎接自己的到来。
　　并且自己也感觉极为舒坦，说不出的畅快。
　　“难道是错觉？可…”
　　这种感觉实在是超出了梁辰的认知。
　　梁辰未发现的是，当其刚进入丛林之后，一道道斑驳的生灵之气向着自己靠拢，随之进入了其丹田，被‘绿芽’肆意汲取后，一丝丝最纯粹的生灵之气被‘吐’了出来，极大部分残留在了丹田内，极少一部分进入了梁辰经脉中，另有少之又少的一部分透过梁辰身躯，进入自然界，被周遭植物汲取。
　　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猛然愣住，震惊的目瞪口呆。
　　“这？”
　　足下半丈方圆的杂草藤蔓似乎增长了少许，半丈方圆之外的杂草藤蔓却出现了枯萎的迹象。
　　转身，却看见又一怪异之处，自己刚才走过的地方，与其他地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是奇了怪哉，那里刚才还只是一个花骨朵而已，怎的转眼间就盛开了来？”
　　梁辰正待纳闷时，侧前方却传来一股似有似无的吸引力。
　　心中虽困惑，但梁辰还是慢慢的走了过去。
　　“这是？‘灵玄草’？”
　　在一处杂草丛中，一株‘灵玄草’隐于其中。
　　梁辰眼露喜色，急忙蹲下身去，将‘灵玄草’拔了起来，正待仔细看时，手中的‘灵玄草’却瞬间变成了一小撮粉末。
　　“卧槽，见鬼了？”
　　看着右手掌心中那一小撮粉末，急忙又看了看周围，那株刚刚还在的‘灵玄草’确实不见了。
　　诡异，太诡异了。
　　“鬼啊…”
　　抬头看了一眼四周，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向着来时方向跑了回去。
　　待得跑回到满是粉尘的地界后，才停了下来。
　　转身望着那处处充满‘诡秘’的丛林，梁辰眼中依旧充满惊恐之色。
　　“这可如何是？”
　　身前是‘诡秘’的丛林，身后却是看不见头的‘粉尘’世界。
　　纠结了半响，梁辰才再一次提心吊胆的踏进了丛林中。
　　这一次，梁辰随手从地上拾起一根胳膊粗，五尺有余的树枝，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四周的动静，向前走去。
　　一路前行，梁辰亦是发现了许多低等级的药材，可每当梁辰将其拿在手中时，刚刚明明还在手中的药材，瞬间便化着了一小撮粉尘。
　　待得后来，梁辰用尽一切办法，依旧理解不了手中的药材是如何变成粉尘的。
　　在梁辰丹田内，那枚‘绿芽’此时却显出一副‘欢欣鼓舞’的样子，左右摆动起来，这一次，却将药材中所有药力尽数汲取。
　　半个时辰后，梁辰再一次停了下来，双手握着树枝，眼中充满戒备之色，盯着前方一处茂密的丛林，大声喝道。
　　“谁？出来？”
　　等了半响，不见有什么动静。
　　“藏头露尾的东西，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梁辰只好再次色厉内荏大叫道。
　　那处密林中这次终于有了动静。
　　梁辰急忙向后退了十来步，双手又使出了几分力道，紧紧握着树枝，眼睛死死的瞪着。
　　前方密林中，缓缓走出一只身高三丈，全身长满白毛的怪物来。
　　“……”
　　看着那只体格雄壮的怪物，梁辰吓得亡魂皆冒，双目圆睁，瞬间瘫软在地。
　　梁辰眼中的怪物，正是那头幸免于难的‘莽荒古猿’。
　　但梁辰没发现的是，‘莽荒古猿’硕大的双眼中，亦是一片恐惧之色，全身都在颤抖着。
　　在沧舟涧不知生存了多少万年的‘莽荒古猿’，那曾见过如此奇特的‘怪物’，若不是这‘怪物’身上有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早就跑到什么地方躲藏起来了。
　　二者间相隔十丈，彼此望着，谁也没动半分。
　　如此过了半响后，梁辰才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看着那怪物，心中寻思着。
　　“难道这怪物在害怕？”
　　然而，让梁辰没想到的是，早已具有心智的‘莽荒古猿’心中同样有如此想法。
　　于是……
　　“吼…”
　　本打算学一声兽鸣，将这怪物吓跑，哪想到，自己还没‘吼’出声，一声山崩地裂般的大吼声先一步响起。
　　瞬间感觉天旋地转，耳中轰隆隆的乱响。
　　好半响，耳中的轰鸣声才消去，眩晕的脑袋恢复清明，急忙抬眼望去，却从那怪物眼中看出了一丝挑衅和鄙夷的神色。
　　“卧槽，居然被一只怪物给鄙视了，这…，等等，既然这怪物眼中神色如此人性化，想必其具有了一定心智。”
　　梁辰心中暗自想到。
　　一边注视着这怪物的动静，一边从地上缓缓的爬了起来。
　　“有戏。”
　　见那怪物向后退了几步，梁辰眼中显露出一丝振奋。
　　“呔，兀那怪物，还不速速离去，否则休怪老子打死你。”
　　梁辰心里打鼓，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树枝，一边厉声喝道。
　　‘莽荒古猿’又向后退了一段距离，却蹲坐在地上，看着梁辰，并未离去。
　　“他娘的，这可咋办？”
　　见此，梁辰一时没辙，二者大眼瞪小眼，陷入了僵持中。
　　如此又过了好一会儿，依旧不见那怪物离去，梁辰也只好再次出声喝道。
　　“兀那怪物，再不走，那我走了？”
　　说完，面对着‘莽荒古猿’向后退去。
　　待得远离了此地后，梁辰才转身慌不择路的落荒而逃。
　　一边跑，还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好在这一次并未看见那怪物跟上来，总算长舒了一口气。
　　“好险，可吓死我了。”
　　半个时辰后，一抬头，梁辰再一次愣住了。
　　“卧槽…”
　　只见那‘莽荒古猿’就蹲坐梁辰的逃跑的路线上，离梁辰也就十丈左右的距离。
　　跑了半个时辰，早就跑累，这一停下来，只感觉呼吸困难，双腿打颤。
　　脚下一个趔趄，便四仰八叉的跌倒在了地上。
　　“不，不跑了，爱，爱咋地，咋地。”
　　双眼泛白，艰难的呼吸着空气，胸口激烈的上下起伏着。
　　然而，过了半响，却不见那怪物临近，缓缓从地上直起上半身，看着那怪物，梁辰无奈的叹道。
　　“你究竟想做啥，倒是说啊。”
　　却见‘莽荒古猿’伸出右上肢，人性化的饶着脑袋，咧嘴傻笑。
　　“……”
　　这他娘的是什么意思？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你不打算吃我？”
　　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却见那怪物依旧咧嘴傻笑。
　　梁辰此时终于明了，这怪物虽然具有了一定的心智，却还未到开口说话的地步，沉思片刻，心中突生一计。
　　急忙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那怪物，面带微笑，伸出右手，五指弯了几次，就好比拐卖儿童的人贩子，拿着糖果，做引诱状，轻声细语的说道。
　　“你，过来。”
　　只见那‘莽荒古猿’先向后退了几步，犹豫片刻后，实在是抵挡不住梁辰身上的吸引力，开始‘小心翼翼’朝着梁辰靠近。
　　梁辰依旧一副沉稳的表象，但内心早已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莽荒古猿’愈加靠近，梁辰双腿打颤愈厉害，好在其定力非凡，这一次并未落荒而逃。
　　待到‘莽荒古猿’走到跟前时，才俯下身驱，居然伸出右上肢，与梁辰的右手靠在了一起。
　　“……”
　　看着毫无敌意的怪物，梁辰总算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而‘莽荒古猿’在搭上梁辰右手时，便极度苏畅的‘呻吟’了一声。
　　梁辰一时未注意，吸进一口‘莽荒古猿’吐出的浊气。
　　“卧槽，臭死老子了，呕……”
　　臭气熏天，就没遇见过这么臭的气味。
　　好半响，才将胃中翻滚之意消去，却不敢再面对着这张大嘴。
　　虽不明白这怪物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总比成为这怪物腹中之物好强许多。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梁辰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道。
　　眼前的怪物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梁辰眼中随即流露出一份振奋之色。
　　中极天，一些比较大势力，都有以低阶玄兽作为坐骑的惯例，就是不知道眼前这头怪物…
　　“要不，你带我四处逛逛？”
　　梁辰可谓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连那臭气熏天的口臭都能忍受一时。
　　‘莽荒古猿’心中却想到，若是能与眼前这‘怪物’打好关系，那以后……
　　这一次毫不犹豫便狠狠的点了几下大脑袋。
　　“那，你驮着我到处走走，可好？”
　　不待梁辰得到答复，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般，随即被抛到高空中，落在了一处柔软境地中，耳边风声四起。
　　“驾……”
　　“吼……”
　　一道白影快如闪电，穿梭于丛林中，两道声音在涧底四处回荡。
　　‘莽荒古猿’为坐骑，亦算是中极天有史以来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