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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斩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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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以叶为枕,以果充饥,与星月同榻,和风云伴舞,岂不妙哉。
  涧中无日月,转眼间,梁辰在涧底已经过去三日。
  这三日里,一人一兽,肆意狂奔,好不尽欢。
  不知在涧底穿越了多少千里路,让梁辰惊讶的是,这沧舟涧果真广阔无垠,但除了身边这头‘坐骑’之外,却再也未遇见其他飞禽异兽。
  一人一兽,二者之间的关系,得到了急速提升,为此,梁辰还给‘莽荒古猿’起了一个拉风的名字‘大白’。
  让梁辰困惑的是,明明到手的天材地宝为何会瞬间化为粉末,还有就是这‘大白’每天都会无缘无故消失一段时间。
  这一日,一人一兽又在涧中肆意狂奔。
  “大白,快停下来。”
  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一人一兽才终于停了下来。
  ‘莽荒古猿’顺从的匍匐在地上,梁辰才从其背上下到了地面。
  看着出现在眼前一片密林,梁辰眼中显出一丝困惑之色。
  一股极强的吸引力正是从这片密林中传出。
  “大白,走,进去看看。”
  一人一兽,向着丛林而去。
  待得进入丛林后,那股吸引力愈加强烈,有了之前的经历,梁辰眼中突然泛起一股振奋之色。
  天材地宝。
  绝对是极其难得一见的天材地宝。
  梁辰安奈住心中的振奋,虽有‘大白’作为跟班,依旧小心翼翼的在丛林中走着。
  半刻钟后,一人一兽停了下来。
  出现在二则眼前的却是一处偌大的洞穴入口,而那股吸引力,正是从此处洞穴中传出。
  进?
  还是不进?
  站在洞穴入口处,梁辰犹豫着。
  在这到处充满诡异的涧底,任何危险都有可能存在。
  犹豫半响后,梁辰一咬牙,心中有了主意。
  “‘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豁出去了。”
  还好,之前在涧中拾得了几枚火灵石,此时正好能派上用场。
  寻到了一些干枯的树叶,用两枚火灵石相互碰撞产生的火花将其点燃,再从其他地方拾得一根‘凤桐树’的朽木,片刻后,朽木燃起火势。
  一人一兽,借助简陋的‘火把’向着洞穴里面走去。
  进入洞穴后,才发觉这处洞穴相当大,即便是‘大白’三丈有余的身高,也可在里面直立行走,更让梁辰诧异的是,居然没有感觉到一丝阴冷潮湿。
  “好诡异的一处洞穴。”
  此时,一人一兽前进了大概有三十丈的距离,洞口处的光线早已看不见,借助火光,看着石壁上光滑的痕迹,梁辰愈加小心谨慎起来,前进的速度也放慢了几分。
  “难道曾经有人在此居住过?”
  梁辰心中产生一丝疑惑,与‘大白’靠近了些须距离,才继续向前走去。
  又向前走了大概十丈左右的距离,洞穴开始逐渐减小,‘大白’也开始弓着腰前进,继续前进了五丈,‘大白’庞大的身躯只能匍匐前进。
  “‘大白’,你就在这里等我,我进去看看。”
  梁辰不得不阻止了‘大白’继续前进。
  ‘大白’眼中显出一丝担忧,用脑袋拱了拱梁辰胸口。
  “‘大白’不用担心,我就只是进去看看,若是遇到什么危险,我立刻退回来。”
  拍了怕‘大白’的脑袋,梁辰安慰了一声,便转身独自向里行去。
  愈往里走,洞穴愈加减小。
  此时也刚好仅仅容得下梁辰通过。
  回头望了一眼,已看不见‘大白’的身影,心中开始忐忑起来,若是里面有什么危险,‘大白’又不在身边,这可如何是好?
  那股无形中的吸引力此时却变成了一股极强的牵扯之力。
  依旧未感觉到一丝阴冷潮湿,空气中却飘散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幽香刚一入鼻,梁辰便感到心旷神怡,说不出的舒坦。
  “他娘的,老子豁出去了。”
  一咬牙,转身继续向里走去。
  幽香愈加浓烈起来。
  猛一瞬间,梁辰却看见了两道并身影。
  “娘?”
  出现在梁辰眼前的是一位天生丽质,温柔贤惠的女子。
  “辰儿,你来啦。”
  ‘女子’朝着梁辰温柔一笑,低声呼唤了一声。
  “爹?”
  在‘女子’右侧,站着一位四十左右,国字脸,五官分明,神色严肃的中年男子。
  “吾儿,你终于来了?”
  ‘男子’虽神色严肃,但眼中那丝宠爱却无法隐去。
  “爹,娘,辰儿好想您们啊。”
  看着‘爹’、‘娘’,梁辰瞬间落下了泪水,朝着二人狂奔而去。
  丹田内那颗‘绿芽’似有所感,瞬间旋转了起来,一滴翡翠色的液体从其内里分泌了出来,接着便进入了梁辰体内。
  “爹,娘,你们怎……”
  话未说完,脑海中传来一股清凉之意,意识瞬息恢复清明,眼前的‘爹’、‘娘’业已失去了踪影。
  “爹…娘…”
  梁辰满面泪水,依旧向前狂奔而去,寻找着二人的踪迹。
  半响后,梁辰停了下来,终于明白,之前出现的‘爹’、‘娘’只不过是幻觉罢了。
  将心中悲痛隐去,朝四处望去,才发现已经进入了一间石屋。
  石屋有三丈大小,一具残缺的骸骨端坐在石屋正中央,骸骨右手紧握在竖插在地上的一柄剑的剑柄之处,在其身前放着一个三寸大的黑色木盒,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里怎会有具残骸?”
  看着这具不知死去多少年,残缺不全的骸骨,心中难免有些紧张。
  那股极强的牵扯之力,正是从残骸身前的三寸大的黑色木盒中发出,离得愈近,牵扯之力愈加厉害。
  “这是,‘天星木’?”
  满眼露出震惊之色。
  ‘千年长一寸,万年不成材,此木为器,万年不腐’的天星木。
  梁辰也知晓,这‘天星木’除了珍贵无比,万年不腐之外,还有一个最大的特性,可说是神奇。
  以‘天星木’为材质,采用特殊手段,便可做成容纳事物的空间容器,放于其中的事物,能完全阻断外界的探视,而且,年岁越久远的‘天星木’,所能容纳的东西越多。
  想不到这里会出现这么大一块‘天星木’?
  抵挡不住‘天星木’的诱惑,梁辰走了上去。
  待得走到那具残骸跟前一丈处,才停了下来。
  整理了下衣着,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晚辈梁辰,偶入此地,叨扰前辈,多有不是,望前辈海涵。”
  跟着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身,走到残骸跟前,再一次仔细观察一遍,心中犹豫片刻后,才将地上的木盒拾了起来。
  ‘天星木’做成的木盒这一次却并未从手上消失,梁辰也甚感诧异。
  轻若无物,这是第一感觉。
  近距离视之,梁辰还发现,这‘天星木’还散布着点点微弱的星辰之光。
  “不愧是,以吸纳数万年星辰之力,才成得万年不朽之躯的‘天星木’,果真不凡。”
  口中啧啧称奇,随后将木盒打开,却再一次震住了。
  一枚晶莹剔透的事物静静置于其中。
  “这是?”
  右手小心翼翼将其取出,正待仔细辨别。
  “卧槽……”
  手中又只残留一小撮粉尘。
  “怎的忘了这一着?”
  心中懊恼不已,无奈的摇了摇头。
  却不知,此时,在梁辰丹田内的那枚‘绿芽’一阵‘摇头晃脑’,并且好像打了一个‘嗝’,嫩绿之色浓烈了几分,同时,‘绿芽’身上多了两条‘触须’。
  将木盒纳入怀中后,看着残缺的骸骨。
  “想必前辈亦是世外高人,最终却身死道消于地,既然小子偶入,便让前辈入土为安吧。”
  手指刚触碰到残骸,随着‘哗啦’一声轻响,整具残骸便化着了粉末。
  梁辰早已预料有此结果,并未多诧异。
  地上除了一堆尸骨残留的粉末外,便是那柄依旧竖插在地上的宝剑。
  蹲下身,用双手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粉末全部聚拢在一起,顺手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将粉末装入其中,待得做完这些,梁辰才注意其那柄剑。
  与一般剑有别,此剑无剑鞘,通体呈漆黑色,古朴,厚重,却未流露出一丝杀意。
  “剑乃百兵之君,怎的这柄剑却如此?”
  困惑顿生,右手刚一触碰到那柄无鞘之剑的剑柄,一丝痛楚便从指间传来,随即梁辰便倒在了地上。
  一滴鲜血沿着剑柄直流而下,瞬息便被剑身吸干,原本古朴,厚重的剑,瞬间精光四射,将整个石屋照亮,一股古朴沉稳的气息一闪即逝,待得精光消散后,那柄竖插在地上的剑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洞穴中,一直等待梁辰归来的‘莽荒古猿’突然间全身毛发直立,大气不敢喘,惊恐万状的望着洞穴深处。
  梁辰丹田内,除了那枚‘绿芽’外,此时,却多了一柄半寸大小的无鞘之剑。
  见这突然闯入的‘异物’,‘绿芽’围绕着‘异物’转了好几圈,‘脑袋’微偏,像是在仔细观察,‘伸出’一条‘触须’轻微了触碰了一下‘异物’,便闪退了到了一侧。
  见‘异物’毫无动静,‘绿芽’开始‘肆无忌惮’起来,显出一副‘我是此地主人之态’,‘摇头晃脑’的走上前去,又用‘触须’触碰了几次‘异物’。
  这一次,‘异物’却有了动静,爆发出一股极强的‘吞噬’之力,丹田内生灵之气瞬间便少了三分之二,同时这‘异物’散发出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远古气息,刚才还‘肆无忌惮’的‘绿芽’一闪便远离了‘异物’,小小身躯居然在颤抖。
  一道虚幻的身影从‘异物’身上缓缓浮现。
  ‘幻影’实在是太过羸弱,薄如蝉翼,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在梁辰丹田内响起。
  “十万年了,足足过了十万年,吾终于能重见天日,吾乃‘斩虚’,身乃‘斩虚’,一剑‘斩虚’。”
  待到后来,声音已经微不可查,那道‘幻影’再一次隐进剑身中,远古气息随同消散。
  ‘绿芽’显得‘惊魂未定’,片刻后才‘沉稳’下来,却不敢再次靠近那个‘异物’。
  昏迷中的梁辰,识海里一直回荡着那句虚无缥缈的声音。
  “吾乃‘斩虚’,身为‘斩虚’,一剑‘斩虚’…”
  半个时辰后,梁辰缓缓醒来,只觉得脑海无比眩晕,有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久久不散。
  “‘吾乃‘斩虚’,身为‘斩虚’,一剑‘斩虚’’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剑的主人叫‘斩虚’,而那柄剑亦叫‘斩虚’?那柄剑呢?”
  刚才还分明在的无鞘剑怎的就不见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梁辰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四处寻找,依旧未发现。
  “这也太诡异了吧!”
  从地上拾起火把与盛有骨骸粉末的布包,匆忙跑了出去。
  与‘大白’会合后,二人从洞穴中走出去。
  在洞穴旁边寻了一块地方,用树枝在地上刨了一个坑,将‘骸骨’深埋其中。
  恭恭敬敬的深鞠一躬。
  “‘斩虚’前辈,小子也只能将您安葬于此,惟愿‘斩虚’前辈能及早入极乐世界,再入轮回。”
  做完这一切,梁辰及‘大白’不再停留,一人一兽随即离去。
  洞穴前,一培黄土显得那么孤寂,无人能知晓,黄土之下,却埋葬着一位十万年前驰骋世间的一代剑圣‘斩虚’
  趴在‘大白’柔软的背上,梁辰一直在想之前在识海中那道虚无缥缈的声音。
  “‘斩虚’?究竟何为‘斩虚’?人还是剑?”
  半响毫无头绪,也只好作罢。
  望着云雾缭绕的‘天空’,梁辰心里却产生了丝惆怅。
  “爹、娘,辰儿想您们了,您们还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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