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万般皆有命

　　中极天，又名九州界。
　　即由：
　　中、晋、永古、大武、兰、永轩、青、丰灵、阳靖九州组成，合称九州界。
　　中州以北，三千里之遥，有一山，名为曲平山，山上有五峰，峰峰相应，构成天然的四象封神大阵。
　　此山，却是‘须弥剑派’宗门所在。
　　主峰之上，屹立着一座巍峨雄伟的大殿。
　　此时，大殿大门敞开。
　　大殿之内，站有六人，椅子上另坐一人，地上另躺着两人。
　　六人中，一人，发须皆白，却面色红润，肌肤晶莹剔透，返璞归真之态。
　　虚无子，‘须弥剑派’八大长老之首。
　　坐在椅子上的老者，左臂，右足皆已残缺，胸前坍塌，身上密布着数道深可见骨的剑痕，早已陷入昏迷中。
　　若是梁辰在此，必定认得出这重伤之人是谁。
　　五长老，古玉。
　　虚无子右手搭在古玉丹田处，正将一丝玄气缓缓注入其体内。
　　片刻后，古玉面色有所缓和，缓缓醒了过来，睁开浑浊的双眼，看着眼前之人后，双眼中显出一丝悔意，接着转变为无穷的恨意，口中咕咕溢出鲜血。
　　见古玉苏醒，虚无子急忙停止了玄气输入。
　　食、中两指幻化成虚影，连点古玉胸口三处穴位，从怀中取出一玉瓶，倒出一枚丹丸，送入古玉口中。
　　丹丸入口，化成一道细流，瞬息融入古玉七经八脉。
　　古玉身上沉重的伤势才得以暂时压制住。
　　救治古玉后，虚无子才走到躺在地上二人跟前，蹲下身躯，探视了二人脉搏后，又站了起来。
　　地上之人，梁辰亦认识，却是谢陌，冷玉堂二人。
　　“大长老。”
　　虚无子身后，一人轻声唤道。
　　却见虚无子轻微的摇了摇头，再一次走到了谷阳跟前。
　　此时，谷阳呼吸终于平缓，面上显出红晕之色。
　　“老五，究竟是怎么回事？”
　　虚无子面相无悲无喜，却已到了万事不扰于心至高境界。
　　“大哥，老五愧对‘须弥剑派’啊，愧对老七，老幺啊……”
　　古玉一时悲从心起，老泪纵横。
　　待得古玉收起悲痛之后，才断断续续的言及此事经过。
　　“那一日，我等三人击杀梁辰竖子后，一路疾驰而归，半路上却遇见了‘暗影’中的‘绝’七，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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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弥剑派’，再次洪钟长鸣，悠悠钟声，瞬间传遍五峰。
　　“咚！”
　　“咚！咚！”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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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钟九响。
　　‘须弥剑派’最高级别的召集令。
　　宗内，八百宗门弟子瞩目远眺，望向主峰。
　　五日前，洪钟才刚响过一次，今日却再次响起，而且是最高级别的九响。
　　洪钟声落，道道白色身影，向着主峰飞驰而去。
　　一刻钟后，所有还在宗门三代弟子及以上之人，齐数聚集在了主峰大殿之内。
　　三代弟子，十六人，二代弟子，十一人，长老殿六人，另外便是‘须弥剑派’掌门柳青云，合计三十三人。
　　众人刚一入殿，便觉察到今日气氛极度沉重，当看见古玉、谢陌及冷玉堂三人惨状时，人人皆震惊莫名，目瞪口呆。
　　众人之前，虚无子、柳青云二人肃然而立。
　　“想必诸位皆已看见古长老等三人的情况，今日召集诸位于此，商讨本门生死存亡之事。”
　　柳青云双手负于身后，神色间显得无比沉重。
　　下面众人听闻‘生死存亡’四字，皆万分惊骇，屏住吸而立，亟待下文。
　　“半月前……”
　　随着柳青云述说，大殿中的气氛愈加沉寂。
　　“如今，古长老身负重伤，谢、冷二位长老更是身死道消，皆乃‘暗影’所为，此仇此恨，不共戴天，然‘暗影’势大，正面相抗，无疑以卵击石，召集诸位，共商万全之策。”
　　柳青云言于此，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殿中众人一时陷入沉默。
　　‘暗影’，作为中极天极富神秘的势力，无人知其底细，只知，即便是‘青云宗’、‘天机府’、‘玉虚宫’三大势力亦会避其锋芒，不敢与之硬碰，就更别说处于三流势力的‘须弥剑派’，若是冒然与之抗衡，‘须弥剑派’能否继续存活于世，未可知，此事确实事关‘生死存亡’之事，不得不慎重考虑。
　　“此事，皆因老夫一时失察，不听三弟规劝，却将本门置于万劫不复之地，老夫罪责滔天，还请大哥，掌门降罪。”
　　片刻后，一名老者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缓缓跪拜之地，低垂着头，说不出的悔恨之意。
　　马进凉，‘须弥剑派’八大长老排位第二。
　　接着，又有两位长老从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落后马进凉半个身位，齐齐跪拜在地。
　　“此事，亦是老夫坚持主张，不听三哥所言，才铸此大祸，还请大哥、掌门责罚。”
　　凤锦程、任昊空，‘须弥剑派’八大长老分列四、七位。
　　“三位长老，速速请起，事已至此，责己已是无事于补，为今，务必商讨出一个完全之策，方能解除宗门危机。”
　　柳青云急忙上前去将马进凉三人搀扶了起来。
　　马进凉三人有愧于心，不敢直视柳青云。
　　待得将三人安抚好之后，柳青云才转身对着虚无子一礼。
　　“大长老，此事该当如何决断？”
　　即便是此刻，虚无子依旧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之态。
　　“此事原委，老朽皆已知晓，本门忌惮‘暗影’，乃人之常情，但本门宗旨，‘天地无垠，气撼乾坤’，‘乾坤’二字，却是万万不可辱没。”
　　虚无子一席话，在场众人瞬间感觉到气血上涌，豪情万丈。
　　三千年宗门荣耀，难道要毁于一旦吗？
　　如此，即便是死，又将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我等谨遵大长老教诲。”
　　众人皆躬身一礼，声如洪钟。
　　半个时辰，众人从殿中匆匆而去，各自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此时，殿中只留虚无子及柳青云二人。
　　“父亲。”
　　柳青云望着虚无子，神色沉重，欲言又止。
　　虚无子，本名柳虚无，正是柳青云的父亲。
　　“青云，本门，命中便有此劫，过，则延续千秋；不过，则毁于一旦，一切皆天意所为，无关乎人为所致，无须强求，一切尽力而为即可。”
　　虚无子看着柳青云，淡淡一笑，缓缓说道。
　　“是，父亲。”
　　柳青云再一次看了眼虚无子，只好转身而去。
　　“过往皆虚无，荣辱隐于世，万般皆有命，半点不由人。”
　　虚无子的身影缓缓消失，大殿中恢复沉寂。
　　一时间，整个‘须弥剑派’人人行色匆匆，数只信鸽齐齐飞上高空，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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