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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摧红之塞上赌局 雉尾峰瞭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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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血战正酣,战场的右首的雉尾峰却是另一番风景,两个单孔望远镜在松柏枝上,其中一个架了太久镜面上沾了一层雾气。半蹲在山顶那块白色巨石之上的那个大个子忍不得将单孔望远镜取下来用袖角擦擦,只因他身量实在太过高大,抬头时树杈碰乱了他的发髻,正是铁大爷铁无双,他道,“两帮傻子杀来杀去,真是热闹。”
  跟在他身侧的玉摧红,也没看他,淡淡道,“也不尽然,你没看见以废柴而闻名的京军今天竟然出息了吗?”
  铁无双诧异道,“这群小子待在北京时候混吃等死,今天刀架在脖子上,就能一下子全醒悟?”
  玉摧红笑道,“玄机全在京军的中军处。”
  京军在北京驻地时,关于吃喝嫖赌这些方面并不受太多约束。现在血战之时,中军之内不可能藏有女子。”铁无双眼中一亮,道,“莫非京军中有一个大大的肉参?”
  肉参,黑道俚语,通绑票之中的珍贵人质,相当于人参当中的千年好参。
  玉摧红苦笑道,“铁大爷这身的匪气一时是改不了啦,什么关键人物到了你口中,不是肉票就成了肉参……”
  铁无双被师父抢白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玉摧红提示道,“咱们这次盗马,盗的可是军中战马,说是风雅得很,其实算不得甚么太光彩的事情,低调点,莫把那边的鞑靼骑兵引过来了!”
  雉尾峰距离战场有三五里地,如今战局瞬息万变,铁大爷的嗓门再大,鞑靼勇士们也无瑕理会。铁无双得意道,“当初在小银钩里老查钺能敲诈了咱们几十万两银票,铁大爷如今趁他大同城空虚正好偷偷牵出一万匹军马,这才叫有来有往,公平!”
  玉摧红知道铁无双是一个吃不得亏的主儿,笑道,“这一万多匹军马可不好养活,不知道铁大爷下一步准备如何处置?”
  铁无双道,“这个,当然是请咱们查老总兵过来把自己的马再赎回去。”
  玉摧红道,“如果他不来赎呢?”
  铁无双得意道,“九边之内驻扎多少支明军部队,哪一家不缺军马,只要价钱合适,老子大可以将这些战马另外卖去固原,榆林等地方。”
  玉摧红笑道,“这一次不是老查不愿意来赎马,实在是他赶去应州途中,一时抽不开身。”
  在兵力对等的情形之下,查战手握三千应州驻军,竟然被鞑靼骑兵打得出不了城门,一个战线已经成混战鏖战之势,居然还墨守成规死守应州长城关口,一个配置齐备的游击将军还要苦巴巴缩在城中等着亲爹去救命,这种将门之后的临战表现实在让人无语。
  铁无双一拍大腿,起身就走道,“那我们还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走,我们赶去应州,找查钺谈生意去。”
  玉摧红并不跟从,只是手持单孔望远镜继续远望战场,淡淡道,“走来走去太过麻烦,不如在此等他来找上门。”
  重镇九边之中,以大同兵力最强,围困应州的鞑靼军马再凶狠,也就是能欺负欺负小查将军,只待查老总兵一到应州,那几千鞑靼骑兵还不够五万玄甲铁骑用来塞牙缝,铁无双转念一想,不解道,“查钺就一定会赶到这里来吗?”
  玉摧红淡笑一声,道,“边关大将倾尽全部兵力出关寻敌,被兵部知道了可是要治罪的。”
  铁无双眼珠一转,道,“老查钺既然己经出来,在救子成功之后当然还要为自己找出一个由头。”
  玉摧红提示道,“在我们赶来之前,两万京军和两倍于他们的鞑靼骑兵己经在这里来回厮杀了几夜几天。”
  铁无双恍然大悟道,“两边死了这么多人,全都是为了争夺京军大阵正中的那个大大的肉参!”
  玉摧红点一点头,道,“京军杀得好看,但我看其实早己落于下风,九边之中,以爵爷查钺的玄甲铁骑战斗力最强,肉参在此,查钺必定前来营救。”
  铁无双闻声眼中一亮道,“京军要保他,大同军要救他,这肉参有点意思。”
  玉摧红笑而不语。
  铁无双迟疑道,“如今这情形,京军应该还是有能力支持到查钺前来吧。”
  玉摧红摇头道,“查钺若是半天之内赶不到,就再也不用来了。”
  铁无双道,“为什么?”
  玉摧红顺着京军摆下龟板大阵的那个马蹄形平顶山崖的蹄口一路指下去,苦笑道,“水!”
  铁无双道,“不是有人说过,渴急的时候人可以饮尿求生。”
  玉摧红苦笑道,“京军们己经有一段时日滴水未进了,如今他们还怎么嘘得出来?”
  京军历来补给充足,从无苦战经验,正常情形之下,京军兵士们为了减轻个人的负重,往往随身只携带足够一个人一两天内食用的饮水和干粮,偏偏京军在这次屯军防守时选址严重失误,列阵的山顶根本不通水脉,离此最近的取水处还在山下几里之外!如今血战了三四天,他们随身携带的饮水早己耗尽。指挥攻山的鞑靼头领如果足够聪明,只需将这整个山头的京军再围困住几个时辰,这一支京军在极度饥渴之下最后也只能不战而降。
  铁无双感觉腹中肌饿,干脆取出面饼,生梨,鹿脯,银碗在白石上摆好,这才搬出梨花白酒一坛,躬请玉摧红坐定,两人边饮酒边观战好不惬意,捱到日近黄昏。这时两边收兵,山谷之中慢慢升起一团雾气,此时冷风一停,雾气加重,两边战阵中的人和马更加看不清,若不是漫天的血腥之气挥之不去,如今云雾之中山头几处,周遭便恍惚是蓬莱仙境一般。
  盗洞之中的江濒见此,召残部人马全数集合,各人肩扛着佛朗机炮悄悄爬出洞口,这两三百号人己在趴在洞口观察了六七日,出逃路线个个了然在胸,如今鞑靼骑兵忙于准备松油火把,各部族战队之间露出此许空档,小沛残兵们正好匍身从鞑靼骑兵各部族间的夹缝之中穿插,鞑靼骑兵也有提防,只是一门心思全用在山顶被困的京军这块大肥肉上,这才任由着江濒等一干人等趁着迷雾与他们擦肩而过。
  好容易窜出重围,小沛城的兵士们平素行军打仗也是骑马的,如今徒步负重走出几里饥肠辘辘不讲更兼口干舌燥,此去两里之外才有一处河道经过,众人不需讨论,对着南向而遁。谁知这一队戏兵刚刚走出一里地,远远便听见一片人喊马嘶,江濒亲自上前侦察,前方又是鞑靼骑兵的一处营地,派去左右两方侦查的探子回来也是摇头,说左右两翼仍有大股鞑靼伏兵。
  旷野之上毫无遮挡,江濒吩咐大家取出随身的铲子就地挖坑,也亏平日训练得法,如今保命之时大家格外卖力,很快挖出一排一人深的坑道,雾散之前大家全数跳入坑道中,坑道上部先以短木成排支撑,短木上又以衣物覆盖,衣物上洒新土掩饰,大家钻进去匍匐坐定,远远又是一片马蹄声对此暄嚣而至。
  原来大雾一起,鞑靼骑兵也是十步之内目不能视物,山顶京军阵中反而擂鼓震天,篝火熊熊中无数银色大盾慢慢下移,鞑靼骑兵在号令之下原地射箭阻击,大盾移到近前,成整股的鞑靼骑兵上前冲杀,好容易把大盾踩翻将持盾试探的京军死士绞杀干净,鞑靼骑兵们还不及喘一口气,山上号角一响,整队京军如洪水猛兽一般纵马冲下山来,这一时正是大雾最浓,鞑靼骑兵人数虽好不便施展,在这胡里胡涂一仗中两军都死伤无数,收尾时鞑靼骑兵场上占优,仍有大量京军借此冲破山下重围。
  江濒大败之后,躲在盗洞中逃生六七日,望着兄弟们己亡九成,昨日雄心壮志如今心灰意冷,此时只求借着雾气遁走,给仅存的兄弟们寻找最后一条生路,至于自己结局如何干脆懒得去想。也是合该小沛城这股残兵命苦,如今他们受阻的马蹄口东望小沛接,南接应州,出口之后一马平川,乃是小沛残兵败走的唯一出路,真是无巧不成书,京军也在起雾之时大举突围,跌跌撞撞冲向的也是马蹄口,这才惹得鞑靼骑兵前堵后追,四方拦截,无意中先将这股提前赶到的小沛残兵们困在其中,进退不得!
  如今,正好有一股鞑靼骑兵站在坑道之上。也亏得此处土质坚实之外大家准备得比较充足,鞑靼战马在小沛残兵们的头顶踢跶竟然没能踩垮坑道,只可怜两侧崩落的干土不停滑落,滚进坑道藏身的兵士的脖颈之中,又一阵苦不堪言。
  鞑靼人天性好酒,骑马唱歌时喝酒助乐,攻城掠地时喝酒壮志,无一日离得开酒,如今守株待兔正好得闲一手操刀一手提着牛皮酒囊豪饮,阵阵马奶酒香飘来,引得埋身坑道中的小沛戏兵们一边切齿摸刀一边吞咽口水。
  男人酒至半酣便是谈风谈月谈女人谈个人的英雄经历,中外概不如此,听着头顶的鞑靼军官们用胡语互相吹嘘着当初在狼牙谷中如何屠戮明军,吹得口沬横飞,江濒心说要坏。
  这时黄谦借着头上人喊马嘶之声咬唇将五箱炮弹分配完毕,小沛残兵们会意,默默将炮弹填充进佛朗机炮的弹仓。
  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头顶这几位鞑靼骑兵讲到生擒黄万之时更加兴起,跨下军马踢动,马蹄生生将黄谦遮身的破布硬木撩开一边,火光之下黄谦一眨眼,靠得最近的兵士立刻跪地单肩扛炮,黄谦一边点着火绳,一边将佛朗机炮炮口慢慢伸出空隙抵住鞑靼军马腹下,江濒看见时,火绳己经燃到尽头,轰天一响之中,佛朗机炮口之中喷射出一条火练穿透马腹,将那鞑靼骑兵轰上半空!
  事己至此,江濒首先冲出坑道挥双刀砍死几个鞑靼骑兵,大喊一声,“放!”
  这一股鞑靼骑兵们正酒劲上头,忽然感脚下坍塌,地底伸出很多炮口,炮口火舌过处,鞑靼骑兵死伤一片……
  一轮炮火之后,小沛残兵们尽皆跳出坑道,周遭的鞑靼骑兵们因之酒醒,纵马挥刀而上,小沛残兵们炮口向外组成一个圆圈将江濒护在正中,江濒顺手夺过黄谦的佛朗机炮架在黄谦的肩上,却是远远瞄准鞑靼马阵之外的一辆牛车,嘿嘿一声炮弹准确轰中牛车之上的木桶,轰隆一声,几个木桶炸出的火焰象烟花一般地四处溅开,附近百米之内的鞑靼骑兵沾了烈焰便烧成一堆火人……
  鞑靼骑兵们这几日占尽上风,本来士气高涨,这一股骑兵除了封堵可能经过的京军之外专职看管牛车,牛车之上全是巨型木桶,里面装满草原人最爱的马奶酒。偏偏今夜生变,一群怪物猛然从地底钻出,抬手杀人不说,先将他们守的酒车炸毁,望着面前这一个个面容枯稿衣衫褴褛便如同僵尸活鬼一群,鞑靼人冲杀之时不免胆寒。
  “放!”“放!”“放!!!”江濒双目尽赤。
  闻耳欲聋的连环炮响之后无数火舌中心中花,将第一轮冲上的鞑靼骑兵们轰成靡粉……
  再讲回下山的京军,一旦激发出血性其实战力非凡,只是纨绔子弟们普遍不记路不认路的老毛病害人不浅,上万京军没头苍蝇一般在山谷之中兜兜转转,好容易杀出来一下子又没了方向感。也是闻听到这边炮声隆隆这才靠拢过来,仗着人数优势将这一股剩余的鞑靼骑兵屠戮干净。
  “小沛城守将江濒率部归队!”江濒站在尸堆正中,双刀滴血。
  这一批京军先看看血泊中爬出的这些个小沛残兵的狼狈模样,再数数地上倒伏的几百具鞑靼人的尸首,不免咋舌,既然大家都是明军,京军当即均出一些马匹让他们骑了,这才请教何处可以逃生。
  江濒抹一抹脸上污血,道,“七星堆!”
  应州城外,玄甲铁骑过处,数千鞑靼骑兵闻风溃败,查钺又指挥着追杀了一个时辰,仍有少量鞑靼残兵走脱,少将军查战这才出城迎接,只是这对父子之间的交流不甚顺畅,马昂见机赶紧从中周旋,正尴尬间,兵部八百里文书传至,查钺翻开一看,眉头锁紧。上面写着,
  “固原参将萧滓,大同总兵查钺,延绥参将杭雄,副总兵朱峦、游击将军周政,火速驰援马蹄山,即日!”
  老爵爷再问查战近期所闻所见。
  查战随口回答,这几日前,确实有大量明军在应州附近狩猎,对方衣甲鲜明阵容齐整一看便是京军服饰,只因为京军与边军之间历来交集不深,而且京军之中的甚么“威武大将军”的旗号也是头次见识,查战当初並未理会。
  查钺狠瞪了马昂一眼。
  马昂知道老爵爷怪他上报不力,心中委屈又不敢顶撞,只能躬身低头。
  查钺沉吟片刻,道,“应州所部兵马随我全数奔赴七星堆!”
  查战心中诧异,道,“驻军全数一走,应州城防如何安排?”
  马昂看清楚老爵爷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小跑上前响亮回答道,“全数!”
  老爵爷哼了一声,自顾回了他驻扎在城外的玄甲铁骑中,又等了半个时辰,查战才率领所部应州守军全数出城,两家合兵一处浩浩荡荡赶赴七星堆。
  只是一路之上成股鞑靼游骑反复滋扰拖得大同明军举步为艰,查钺戍马半生,印象之中的鞑靼人:逐利而来,闻风四散。鞑靼骑兵今日这种不死不休的拖延战术打得连老爵爷查钺也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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