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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摧红之塞上赌局 饮马应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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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雪卷狂风,漫天席天,军中不许帐篷之中生火,江濒另外挑选一批精明的驿卒加强外围警戒,山间草丛中另设三层明暗哨游动巡防,彼此以夜鸟鸣声传递信息。
  江濒如此小心,却不想自己的营地仍然被另外一拨人马盯中。
  负责守备的驿卒来报,有大队军马悄无声息地靠过来,暴雪之中数不清人数,彼此间並无联络信号,大有摸营之嫌疑。
  此番危机早就被江濒察觉,他先伏地侦听,根据蹄响数目计算出对方人马多出自已几倍,而自己的这一千多驿卒兄弟,因是急行军所以携带的箭支和火器严重不足,而且这帮驿卒除了激情之外没有半点大战中的实战经验,两方对比之下江濒全无胜算,他好容易攒出这一点点本钱自然不舍得一把赔光,只能命令全营熄灭火烛,刀枪出鞘弓箭上弦,具体如何破局江濒也是心头惴惴。
  对方其实也是困在骤然从生的雪雾之中,待他们挪到离江濒的营帐百尺距离,雪花乱舞迷人眼,而江濒的营帐被暴雪吞噬之下似乎在众人视线中消失了,恶劣天气之下,双方皆如瞎子一般举步为艰,这批靠过来的部队中的头领觉得情势太过诡异,也不知用什么联络方式,几千人会意了,定在雪地之中,这才派出小股人马继续靠近,一边手持火把打出旗语招呼。
  这百十个先行军冬装齐备,语音绕舌,看清楚江濒部队的兵士们还未得及换下的驿卒标识,更加嚣张,开口便是气势汹汹催江濒部拔营!
  驿卒们不堪其辱,跳出数十人与对方推揉拉扯,若不是顾忌大家都是明军早己拔刀相向。
  “住手,拔营!”江濒吼完,转身先行。
  驿卒们心中有再大委屈,既然是江千户发了话,大家闷声拔了营帐,在对方这数千人的嘘声中有序后撤,挪开三里之后重新扎营,只是如今的营地靠近溪谷,寒冷之外更兼潮湿,帐内犹冷过室外,驿卒们只好蹲守在军帐中衣不解带。
  江濒独自巡营完毕,对着旧营地发了癔症,“这京营怎么也跑过来凑热闹?”
  大明军队历来分为京军与边军,京营在京师常驻重兵,在正统十四年的土木之变中,不堪一击的京营遭到毁灭性打击之后,朝庭这才在京营的三大营之上设立了兵将相识、练战一体的十团营。京营战斗力这才有所提高,京营又分南京京营,北京京营,按口音分析,江濒部今天遭遇的是北京京营之兵。
  京营做为大明军队的重要组成部队,讲究装备精良,部队内部充斥大量京官们送去磨炼镀金的亲友子弟,战斗力一般,气焰却极是嚣张。今夜抢营之举可见一斑,江濒也是顾虑内斗之举太过难堪,这才息事拔营。
  这一批京营兵马原本却也在此不远驻营,只是大白天外出,并不留守,大队人马撵围栅之中赶出的大量麋鹿,前脚先将鹿群赶入山林,设伏的设伏,驱赶的驱赶,随后提弓纵马冲出一队队军官指挥骑兵射杀山林之中的麋鹿,就是京营每年保留的“狩猎”。这也是京军不同于边军,平时没什么实战,无非靠这种“狩猎”式的演习保持军人的战斗能力,谁知这数千人白天“杀”得尽兴,兼有归来时迷路,回到开始的营地已经差了好几里地了,没地方安身,怎么办?抢边兵的地盘啊。
  一帮校尉咋咋呼呼,赶回围猎的麋鹿,放出麋鹿一百二十头,中箭猎杀八十七头鹿,满满装了好几车,两名脸面白净的校尉正在数赶回还活着的麋鹿,“三十,三十一,三十三,三十四……四十,四十一……”
  “三十三头鹿,只应该少,不可能多的,多出七,八头鹿打哪冒出来的?”
  “谁他娘的知道,你小子看花眼了吧,雄鹿撩骚着野鹿回来也说不准。”
  “哪里来的骚野鹿,我都闻出来,就你骚,……”
  两名校尉调笑着,喝着酒,手里叉着烧烤的鹿肉,突然发现围栅栏暗处藏着两双恐怖的眼睛。“谁!”吣一声两人同时从刀鞘拔出刀。
  “别,别!”暗处竟然站出湿漉漉的两个人,被校尉拉到营地,还未拷打,二人报出自己在京营中的番号,正是走失的两位押粮官。
  这两个押粮官闷不声地换了干衣,喝过烧酒热身之后,也是觉得自己被铁无双等人掳走之后逃脱中这一幕幕太过丢人,两人紧捂毡毯绝口不提旧事。
  当夜,牛皮大帐厚实又兼军中配发的被毯温暖,闹腾够本的京营官兵们睡得鼾声如雷。
  大雪不止,京营子弟中有二十八人在睡梦之中被人割喉杀死!现场只留下巨大的杂乱无章的麋鹿脚印。
  那一边的江濒部帐篷破旧驿卒们衣衫单薄苦不堪言,这才明白战争非同儿戏,轮班歇息,其余人等打起精神陪着江大人静候天明雪散,这一夜显得格外漫长。
  第二天依旧骤风不停,只因雪大了依旧等到巳时,苦熬一夜的驿卒们远望着龙门镇从云蒸雾绕之中慢慢冒出来半截城墙,忍不住欢呼雀跃。
  江濒听闻京营之中发生命案,事不关己,懒得纠缠,干脆率部拔营全数入城,再具书上奏,这一千人在城内休整几日,京营官兵就在城外叫骂了几日。此事兵部並没有下文书斥责,显然是默认了江濒入城之举並无太大过错。第七日江濒接到少将军查战指令,这才能率部进入应州。
  江濒当年被上锋从查钺的军中抽调出来遣往鸡鸣驿之时,随父从军的查战还只是一个单薄少年,如今江濒入大营求见应州主事,只见中军大帐内几案之后一个未戴盔帽的青年将军丰神俊朗,自然是镇守应州的游击将军查战。
  少将军查战正襟而坐,盯着一纸公文眉头紧锁:兵部文书中提到的江濒这人,按履历也算是父亲在宣府中的旧部,只是事隔几年如今再想自己却全无印象。这次兵部下文,武司库直接调拨佛朗机炮装备江濒部,可见此人背景大不简单。只是兵部的文书中提到增加给江濒的一千人要从自己部下这四千多应州守军中间抽调出来,隐隐让人不快。好在查战这人顾全大局,考虑到江濒就算率领再多部将,大家始终都是宣府之兵,肥水不曾外流。大家如今既然都是游击将军,见江濒进了大帐,查战起身与他平行见礼。
  江濒怕应州抽兵之事会伤了自己与少将军之间的和气,在查战面前格外谦恭有礼。
  查战见事己至此,而这江濒又懂得进退,干脆从军营之中划出一片地给江濒部单独使用。
  江濒这一班人还没将军帐支好,少将军查战从应州军中抽调出的一千人马押着军饷和粮草随即到位。
  雪落雪化。
  当时军队三品以下武官不设府邸,江濒这位游击将军是从三品,江濒只能吃住在所部牛皮营帐之中。从当初代管一千名驿卒的千户长副任到如今掌管两千人的游击将军之间中间有太大区别,江濒如今大任上肩,格外勤勉,督促着部下们苦练体能战术,自己窝在帐篷之中草拟各式文本方案通宵达旦。
  这满天鹅毛落落停停缠绵了六七日,如今应州城外,百里银蛇千里冰封。
  雪总有停住的那一天,刀锋一般的寒风却越吹越紧,一辆马车自北而来,滚动的车轮碾碎了地上的冰雪,却碾不碎车中乘坐的新晋参军马大人马昂那满肚子的晦气。
  江濒从鸡鸣驿拔营之日,马昂借口身体太差先溜去了宣府,预备在述职完毕请假先探望妻儿老小,回到家中享受几个月。
  马昂对上之心有如明月,只是镇护齐大人将他这满心明月照进了沟渠。
  此番接待他的正是宣府镇护齐大人,齐大人盯着马昂的时候脸上带笑其实早恨到牙痒:他自从做这镇护以来,左手收银子右手帮着提拔过不少武将,跑官之人皆有七窍玲珑之心,都知道凡事需要等待时机,按例放了银子先回去静候佳音,偏偏面前这位马昂全无耐心,送来的银子齐大人还未来得及摸热,马昂后腿就跑上门来述职。明明是倚着上面收了银子干脆藉口讨官。
  齐大人吸了口气,道,“马大人,告假之事还请缓上一缓。”
  马昂一皱眉,道,“怎地?”
  齐大人语重心长道,“如今前方战局未稳,兵部己经下文,各部级一级战备,返乡的边关将领还需十二个时辰内归位,哪里有甚么告假的可能!”
  马昂小声道,“那,在下那点小事……”
  齐大人咬咬道,“你性子那么急,干脆就把银子拿回去吧!”
  马昂一时没回过神,懵懵道,“送出的银子哪有讨回来的道理。”
  齐大人听得头皮一紧,本朝自太祖起为治贪,先颁布《大明律》、《大诰》、《大诰续编》、《大诰三编》、《大诰武臣》等法规律令,规定了对贪污者的处罚标准和方式,细至私下收受一件衣服、一双袜子、一条头巾、四本书,也算犯罪。为贪入刑者受凌迟、枭首示众、种诛、弃市、纹面、剥皮、割鼻等种种酷刑。齐大人初入官场之时也是细读了太祖所颁的《资世通训》、《臣戒录》和《至戒录》、《醒贪简要录》等,从内心深处严格要求自己安分守己。如今也是将退之人,好容易才放下身段捞几个体己钱准备将来养老。齐大人见马昂前倨后恭今日如此说话,隐隐有威胁告发之可能,若罪名坐实,齐大人难免身首异处。
  齐大人想及于此,气势更矮三分,道,“马大人,你先去驿馆内歇息,三日里齐某安排好,必定让你补上一个肥缺。”
  马昂听得眼中一亮道,“此话当真?”
  齐大人心中骂娘,嘴上却缓缓道,“若违此誓,剥皮实草!”
  太祖治贪,最残酷的手段便是剥皮实草,即是被人将整张人皮剥下来,在里面塞满草,做成稻草人,然后放置在衙门的公案旁,震慑继任官吏。大明自立国起治贪,奈何银子太过诱人,朝杀而暮犯不绝,被剥皮实草的数万贪官之中多齐某一个不多,少齐某一个不少……这是闲话。
  两人又心口不一地搭讪几句,各自分开。
  马昂见齐大人誓言如此,再无半点怀疑,屁颠颠跑去休息,天冷而心暖,又无公务在身,正好饱吃饱睡歇足三日。
  齐大人果然守约,三日后齐大人並未前来,宣府急送公文:马昂镇守鸡鸣驿有功,酌情升参军之职!
  驿馆院中,野生着一棵梧桐,逢雪而叶落,犹如一支挚天巨手,有些突兀。
  马昂如今再看那梧桐,顿觉悦色无比,他原来面白无比,临过三十岁,忽然左边上郃之上长出一个硕大黑痣,痣内生三须,外观並不讨喜,应该是民间所云的好吃痣。人的痣并非都是天生的,有些是后天慢慢长出来的,所谓相由心生。今日自己能从小小守备升到参军可以算得上是平步青云,马昂对梧桐枯树细抚自己脸上那颗硕大的福气之痣,慨叹道,“原来这世上真有‘中年得志’一说。”
  只是寒鸦飞来,竟然栖在梧桐树上,聒噪一声,破坏了马昂的好兴致,他抽出公文细写,才明白自己原来即日要奔往应州赴任,应州周边此时暗流涌动,情势扑朔迷离。这齐大人明面上助马昂升职,顺手把他推向凶险之地,当然不会再亲自来为马昂贺喜饯行了。
  如今,马昂也只好一边奔赴应州一边在心中无数次问候着齐大人家中的老母。
  雪后初晴,江濒正在大帐之中独自分析军中地图走势。
  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原来是南京兵部武库司调拨下来第一批佛朗机炮准时送入军营,驿卒们欢心鼓舞。
  报告完毕,奔入两位百户长,这两人俱是江濒自鸡鸣驿带来的班底,递上一张调拨单齐声道,“报江将军,佛朗机炮五十门全部到位。”
  江濒点头道,“什么情形?”
  一个百户长答道,“配发说明书之上全是蝌蚪文,兄弟们多半不识。”
  江濒低头细看,说明书上全是佛朗机(葡萄牙,西班牙)文字,驿卒们本来读书不多又久居深山当然看不明白,江濒一看后辍签名,吃惊道,“岳戴梓!”
  百户长诧异道,“岳代梓是何方神圣,能吓到咱家将军?”
  当时兵部下设四个司,武选,职方,武库,车骑。武库司专司军械的更换,制造,贮藏,以及研发,武库司管理正五品郎中一人,从五品员外郎一人,岳代梓就是武库司的二号人物:那位从五品的号外郎。
  江濒不想向部下们多做解释,淡淡道,“岳戴梓大人乃大明军械研发第一人,今儿成了我们的财神爷!”
  江濒又问道,“那炮如何模样?”
  百户长道,“炮身由母铳和子铳构成。母铳身管细长,口径较小,铳身配有准星、照门。”
  江濒点头道,“此设计利于对远距离目标进行瞄准射击。”
  百户长道,“两侧有炮耳。”
  江濒又道,“此设计利于将铳身置于支架上,能俯仰调整射击角度。”
  百户长道,“铳身后部较粗,开有长形孔槽。”
  江濒道,“此设计可用以装填子铳。子铳应该类似小火铳,每一母铳备有九个子铳,是不是?”
  百户长点头称是,“将军什么都知道……”
  江濒淡淡道,“咱们……发财了,鸡鸣驿出来的兄弟不擅火器,要多与应州过来的兄弟探讨,多摸就熟手了,去吧。”
  那两个百户长平常在鸡鸣驿偷偷用火枪打兔子练得百步穿杨,心底哪里愿意与应州老兵请教,抱一抱,出帐而去。
  江濒困在鸡鸣驿,其实暗地里早己作足功课,他研究发现自前朝横扫海外各番邦无数,火器己在大型战役中大量使用,本朝自海上引进佛朗机炮之后,武库司虽然专心仿制,工艺始终有所不如,能配九个子铳的佛朗机炮仍然需要进口,想到如今自己的队伍能够大量配置如此精良的装备,何愁不扬名天下,江濒不免豪情升起。
  “咚!”
  一声炮响,地动山摇!
  待江濒察觉不妙,走出大帐,一睹面前情形当场脸色发白。原来那两位百户长刚愎自用,试炮之时也不与应州老兵探讨,未调紧炮位便擅自装弹,一炮开出正好落在应州大军的粮库之上,佛朗机炮威力无比,应州大军的粮库应声被轰垮了一半!
  百户长们心头惴惴不安,不知此事如何善了。
  心腹回报附近並无人员伤亡,江濒这才松一口气,有兵勇飞马来传,说是少将军查战召见。
  中军大帐之内,查战负手而立,英俊的面孔之上冲淡平和看不出什么喜怒表情。
  江濒定一定神,拱手道,“少将军,我……”
  查战随口道,“可有人员伤亡?”
  江濒面有愧色,摇一摇头。
  查战淡淡道,“我,知道了,江将军过来,我给你引见一个故人。”
  查战勾勾手指,后帐闻声先露出一张胖脸,细眉小目,笑容可掬,正是马昂。
  马昂殷勤跑上几步,一把拉住江濒大手,笑道,“江千户,分别这几日里有否挂念老马?”
  查战不喜有人军帐之中拉长理短,只淡淡道,“这里哪有什么千户长,你面前是游击将军江将军。”
  此事不怪马昂调侃,他与江濒共事多年,如今回头看二人困在鸡鸣驿的日子,虽然清苦些,他为守备江濒为千户之时相处最为融洽,处境也最为安全。
  马昂略拱一拱手,对着江濒面有得色道,“参军马昂见过游击江将军。”
  参军为统兵官近身参谋。马昂手中实无兵马,但地位高于游击将军,江濒暗暗一惊,依旧躬身行下属参见上级的礼数。
  马昂端住他手臂,感慨道,“江千户,不,江将军你我兄弟间勿需多礼,我们兜兜转转,好容易又能在江州城内重聚,共同为少将军效力,着实缘分不浅啊。”
  江濒只能干笑一声。
  马昂道,“我己在城东烽火楼订了包间,今夜恭请了少将军及各位同仁赏脸。江将军也要早点来哟。”便是后来者所谓的拜山门。
  江濒摆手道,“末将军务繁忙,毫无头絮,便……不叨扰了。”
  马昂尴尬一笑时,他这种阿谀逢迎的作派並不讨喜,但是贵在实在,他能够一一请上门时大家也应该盛情难却,只是这个江濒直接回绝,如此特立独行,弄得马昂一时下不台。
  少将军查战脸色一紧,心中也隐隐不快,摆手冷冷道,“那……江将军既然有事,你先忙去吧。”
  马昂见江濒走了,和查战约好吃饭时辰,匆匆告退。
  “这姓江的军头好不上路!”众人全走完,军帐之后这才走出一人,满脸横肉须似钢针,竟然是大同德胜镖局的总镖头孟端阳。
  少将军查战只是冷哼一声。
  “少爷,要不要孟某帮你去给他上上眼药。”孟端阳既然是大同总兵查钺的奴才,见了查战也要点头哈腰。
  查战心说,“你是我爹的奴才不假,应州城内动我査战的兵,瞎了你的狗眼。”当下斜瞄孟端阳一眼,冷冷道,“孟镖头这几年长脾气了?”
  孟端阳连呼冤枉,道,“孟某也是看着这江濒直来直去,浑然没把你这少统帅放在眼中。”
  查战叱了一声,“要你多事……”
  孟端阳沉着脸躬身一礼,道,“孟某此来是替老爷给少爷您传个口讯。”
  查战眉头一皱,道,“讲!”
  孟端阳低眉敛目道,“当今边关情势不明,应州附近有大量兵马异动,吾儿可觉吃紧?”孟端阳传口信倒是认真,他跟随爵爷多年,此时把老爷查钺的神态,语气学得惟妙惟肖,连老爵爷的舔犊之情也溢于言表。
  查战见了仿佛老父就在面前,眼中忍不住一热,偷偷喘一口气,方才缓缓道,“不吃紧。”
  孟端阳为免少爷尴尬,赶紧换回自身语气,躬身道,“老爷说了,少爷为难之时,一定要及时回报,切勿……殆误了战机。”
  查战望一望天,才淡淡道,“军营之中不容闲杂人等滞留,我便不留你了。”
  孟端阳口信传到,赶忙告退,离了军营,打马直奔大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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