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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摧红之塞上赌局 鸡鸣驿斗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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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男儿皆好酒,铁无双的酒量能够喝一个彻夜,自然也有人可以喝到天光。
  鸡鸣山中鸡鸣驿。
  马铃声声,飞尘滚滚,腰挂火印木牌,手持火枪,携雨衣,背负文书以行的驿卒们白日以马铃示令,夜则持炬火为号,驿道狭窄之时,则乘车乘马的平民,背夫,闻铃声避诸道旁,驿卒们风风火火,本来昼夜不停。
  今日天气放晴,又逢十六,正是驿内赶集的日子,于是商贩们搬出货品放置道边,山民们挑来玉米鸡蛋,猎户拎着山鸡野物,大家互事交换,涂脂抹粉的勾栏女子们借此嘻笑揽客,一片繁华景象,只有一身酒气的江濒大敞胸襟仰躺在头道街的街尾,向着对街酒坊喊道,“再来三壶酒。”
  前朝太祖成吉思汗率兵西征,在通往西域的大道上开辟驿路,设置“站赤”,站赤便是汉人口中的驿站。鸡鸣驿便是其中之一,因靠近鸡鸣山而得名,至本朝筑土垣修城墙,建驿丞署、驿仓、把总署、公馆院、马号,还有戏楼和寺庙。始终人气不够。在江濒的眼中,鸡鸣驿再扩建也仅仅是宣化府进京师的一个小小关口而己。
  酒坊老儿赔笑道,“千户大人,您这酒帐林林总总可是赊欠了不少。”
  江濒叱道,“几时少过你的小帐?”
  酒坊老儿在此经营数十年,看着江濒被贬于此,只张罗一些验文放关,围剿山贼之类的小事,慢慢升至千户长,成了鸡鸣驿中的第二长官,只是鸡鸣驿始终只是全国上千个驿站中其中之一,虽屯兵数千始终无有大型战事,而这江濒又成日里醉熏熏的做着白日梦,半点不懂官场经营之道,以他这等性情,只怕这辈子也就是千户长做到了头。酒坊老儿脸上赔笑却不上酒。
  江濒摘了脚下兵靴一把砸到酒坊挑出的酒旗之上,骂道,“不伺候好老子,老子将来金柜装金银柜装银之日,第一个收拾你这老东西。”
  江濒虽举止粗鄙,于银钱帐目方面甚为清白,每至放饷,必第一个上门来结讫酒帐,酒坊老儿见他动了真火气,慌忙拾了兵靴拍打了浮灰,一同送过三壶老酒。
  这二人正在纠缠间,头道街口一片人声嘈杂。
  鸡鸣驿内东、西马道为驿马进入的通道,南宫道即是驿卒传令干道。东西走向的头道街区域主要是军政管理和商业服务区,为了照顾开集,驿内历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初一,十六日头道街内上午只走行人,不通车马。
  偏偏有一匹大马首先横冲而入,马身健硕,骑马之人蛮横,本来人群就挤,如今经此一闹,摊贩们避无可避,货摊被马蹄踩翻不少,货物践踏一地。
  只是鸡鸣驿里本来是驿卒休息,驻扎兵马之地,众人口中叫骂不敢阻拦。
  “莫非出了甚么紧急军情?”江濒心中诧异。
  他酒劲未消,恍惚间一匹白色大马已经冲到近前,江濒抬头细看,这白马儿身子健硕肥美,佩的金铃银鞍,显然不是驿马。骑马的会掉人面相白净清秀,衣着异常考究,江濒完全不识。
  在这鸡鸣驿中,江濒只在上司马昂一个人之下偶尔受受闲气,看着这白面青年在自己的地盘上如此嚣张,江濒忍不住吼道,“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马背上那个白面靑年人却是一鞭抽过来,口中尖叫道,“让开!”
  江濒身形一错,躲过一鞭,白面青年有急事要办不愿糾缠,正准备手松丝僵继续前行,先感觉马身猛地一窒,自己的身子己经脱离马背向前冲出,一句救命未及出口,卟!白面青年头下脚下地一脸惯在青石路面上。
  旁边众人围观,原来咱家这位千户大人江濒借势钻入马腑之下,可能是酒后显了神威,江濒双臂一张硬生生将白马向前蹬出的一对前蹄托住!神力如此,众人大喝一声,“好!”
  江濒这才松开马蹄,这白马儿受了惊吓,迟疑不前,商贩和山民们知道了这纵马之人与千户大人没什么交往,七嘴八舌地索要赔偿。
  江濒好心将白面靑年托起,道,“兄弟……你,哭什么呀?”
  那白面青年人呸一口,血痰之中竟然裹着两颗门齿,委屈带着哭腔道,“谁与你是兄弟?!”
  又是一片马嘶人叫,马蹄杂踏声中,驿内平白拥出三五十匹健马封住巷头,骑马的这些人,统一灰色服饰,腰中鼓鼓,显然各自身藏兵刃。驿道本就不宽,骑马的灰衣人平日训练有素,就势改为五人五马一列,列队冲到江濒的近前。
  为首之人手中马鞭一指,斥道,“你一个小小的千户,胆子生了绿毛,敢动我们钱爷?”看情形是这堕马的白面青年人赶来的后援。
  江濒行伍出身,本来就喜欢打斗逞强之事,只是瞅着地上爬起的这位钱爷,如今豁着两颗门齿,一张白脸早被摔得靑红绚烂,江濒忍不住卟哧先笑了场。
  “大哥,出了甚么状况?”巷尾之尾大喊连声,跑来二十几名摩拳擦掌的驿卒。
  原来是那酒坊老儿处事老道伶俐,见江濒势单,沿小道偷偷报信。鸡鸣驿地处穷乡僻壤,士兵们本来生计无聊,大长官马昂又忙于上层疏通,与驿卒们交集不多,只有千户长江濒始终与兵士们同食共住,脾气虽差些,驿卒们私下里把他当了亲大哥。驻守驿内的这帮兵士们成日里严训过后剩下时间闲得蛋疼,闻听有过境客冲撞长官,当即有二十几位驿内不当值又与江濒关系交好的驿卒们先跑来助阵。
  一时间里,前道街被两队人马封堵得滴水不漏,夹在其中山民和摊贩们见此阵势,纷纷抿唇贴墙而立以免引火烧身。
  此时,两侧红楼上的木窗各自推开,操持皮肉生意的女子们半露褒衣,一边嗑着瓜子,乐观好戏,跑去楼上快活的嫖客们本来就是一些江濒平日里的酒朋嫖友,正好借此歇战片刻的,纷纷起哄道,“打呀!”
  “江千户,费甚么**话,揍这群狗曰的!”
  街道之内分为两伙的数十人怒目相对。
  灰衣人气势汹汹本来就是一些不省油的灯,数数自己人势占优,浑不顾对方的兵士身份,纷纷翻身下马,双方推来搡去乱作一团。
  这时间,一个驿卒被对方一推,脚下不小心踩在一堆破碎的鸡蛋花上,身形倒滑一尺,后脑直接嗑在青石板上,其实无甚大碍,他正躺着阵阵发懵,二楼一位好事的嫖客尖叫一声,“打死人了!”
  街上的局势本来就如同两个火药桶撞在一处,沾火即爆。闻听伙伴有难,一个脾气暴烈的驿卒再难忍耐,飞身纵起,一拳重捶在对方一个灰衣人的脸上,灰衣人冷不丁中了这一记,当即脸上喷血喷泪喷鼻水,被打出一个万朵桃花开!
  火药由此点燃,双方轮拳踢脚直接开殴,殃及不少边民,本来,驿卒动手之前应该先看江濒眼色行事,可如今,江濒这位鸡鸣驿内执行长官因为没有寻到对手。反而被晾在战圈之外成了看客。
  身量高大的灰衣人人数占优,以二打一,本来完胜的盘面板大,却不知面对这二十几名驿卒却是在江濒监督下平日摸爬滚打练的全是保命之术,又被带着入山剿山贼,全是一些在血水里趟过来的兵油子,军人打架只图实用,如今上了手,叉眼飞腿各施致命路数,便出一群恶狼出谷,把对方当山贼侍候。半袋烟工夫,面上带血的大多是驿内兵士,骨断筋折的反而全是灰衣人。场内一团狼藉。
  正忙乱间,
  “都,歇歇吧!”一声利啸震得众人耳膜巨痛,几十位灰衣人不管是输是赢,闻声全数住了手。江濒这才示意兵士们跳出战圈。
  吱扭一声,怡红院刚刚为避祸而闭上的朱漆大门被人大力推开,人未出来声音先至,“钱宁,你小子被谁欺负了?”
  这三五十个灰衣人相互搀扶单膝点地,低头抱拳,对着怡红院大门齐吼一声,“爷!”
  宣府之内不乏大户,出行之时必须要大批保镖护卫前呼后拥,讲的本来就是排场,只是面前这三五十个灰衣人鼻青脸肿已经难堪,偏偏做跪地及抱拳这套礼数之时,动作整齐如同一人,弄得江濒反而一怔,嘟囔道,“这班奴才们,打架不成,成日里尽是苦练下跪技术的吗?”
  那边是八个面白无须的中年随从开路,一个锦衣男子挽着怡红院的头牌小兰花懒洋洋地踱出来。
  这男子年不过三旬,身量普通,又兼瘦脸发黄,就算摆在人群中也不过是路人而己。他倒是义气为先,看清面前乱状,一把丢开小兰花,奔到钱宁近前,急切道,“我才和小兰花泄出半火,钱兄弟,你咋先弄成这副惨相?”
  肌肤细腻之人大多爱惜容颜。江宁生恐破相,看见男子到了,一指江濒哽咽道,“就是他!”话未说完,泣泪横流。
  男子先支使出两个随从扶钱宁上马,吩咐就近给他疗伤续齿,这才扫了众人一眼,不由暗暗心惊,自己手下这三五十人个个高大精壮,也算训练有素,如今不少人骨折了跛腿了,气势跌去大半,显然在这一仗里吃亏不少。反而是对面那二十几个驿卒,虽然也是鼻靑脸肿,仔细看看不过只受了些皮外之伤,而且昂首挺胸个个目露凶光,若不是长官压制着,大可重新再战。
  男子立在当中,忽然嘴角上扬表情颇多玩味,看看江濒,说道,“这事,总要有个了断吧?”
  江濒叱了一声,“还能怎地?”
  男子冷冷道,“打伤我这么多人,赔银子!”
  江濒又差点笑出声,军人尚武天经地义,打架群殴本来是平常事,打便打了,输阵了再找回来,自己刀头舔血近十年,胜仗败仗打过数不清,哪曾有过甚么索赔理赔的想法过,这男子排场够大,落败讨银子的表现却让人眼界一跌。
  男子道,“不给银子,你想如何单挑法?”一开口便断了众人群殴的念想。
  江濒与这些山民摊贩们相处几年下来也有了些感情,还未到达顾惜下层百姓营生不易的高度,只是面前这男子睡了这小兰花让他不爽,小兰花狡猾势利,平日虽与江濒颇多暧昧,但是没收到现银也不会宽衣解带任千户大人驰骋,今日与这男子单挑独斗,就好在小兰花面前发一把威,颇合他意。
  江濒四望一番,高声道,“大家见证,江某今日与……”才想到闹了半天,不知这男子的姓名。
  男子不耐道,“说不得。”
  江濒仰首大声道,“江某今日与这位说少侠驿站独斗,请大家切勿援手,拳脚无眼,从此各安天命!”
  不待江濒说完,那男子左臂回环,呼的一声,右手一个冲拳先打在江濒的小腹之上,道,“讲好说不得,你还要这般拽文?!”
  男子倒是性子简单,上手一拳力道十足,幸亏江濒皮燥肉厚,吃了青年人一记重击,江濒退走半步才没将肚腑之中的酒浆呕出。
  这等事在旁人眼中便是暗算,小兰花见这男子虽然嫖宿之时对她浓情蜜意,但是一见到什么钱宁兄弟便弃她如破鞋,心中早着了恼,忍不住叉腰叫道,“江千户,揍扁了这小子,老娘今晚倒贴你!”
  “得了!”江濒会意一笑,脚踏中门夺地位,左右设防稳抄胜。施展出自己擅长的岳家拳法。
  岳家拳法出自大宋抗金名将岳飞,因招式简单招招制敌,便于军人使用,在大明军中视为军体拳,江濒拳出脚往之时口中暗念拳引: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内三合也。手与足合,肘与膝合,肩与胯合,外三合也。此为六合。左手与右足相合,左肘与右膝相合,左肩与右胯相合,右之与左亦然,以及头与手合,手与身合,身与步合,孰非外合;心与眼合,肝与筋合,脾与肉合,肺与身合,肾与骨合,孰非内合。一边施展出“云雾抛托”“五峰”“六肘”。
  男子见他拳法严谨,处处防中有攻,攻中设防。嘻嘻一声干笑,男子上架下防,抢占中线,左右进攻。倒也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应对得快速多变。
  江濒打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细闻之下,这男子呼吸短促,显然未修内力,但是胜在拳速迅捷,男子左一式八卦游龙,右一式太极推手,一举一动中,非擒便拿,花样繁多。
  摊贩与山民们看着二人拳来脚往,打得眼花缭乱,远比群殴好看,忍不住喝彩连连。
  外行看门道,内行看热闹,这一边的八个仆从却看出其中端倪,自己主人的拳法涉猎过多,博而不精,在江濒连番凌利的攻势之下,疲于应对。随从们早己看懂江濒使出的岳家拳法的路数。踱出一人远远沉声念道。
  “小心右拳!”
  “片腿应对!”
  ……
  岳家拳並非什么神秘拳法,对方若在你动手之前,知道出击位置方向,便如同对赌之时被人提前摸清底牌,肯定吃亏不小。男子虽然实力不占优,但是反应迅速,在身后之人的提点之下,自已顺势反打,几招下来渐渐的抢占了先机,江濒此时便如同自己一个人与对方两个人斗拳斗心思,正觉吃紧,偏偏男子忽然忙里抽闲地将耳朵一捂,一边提点的那个随从赶忙禁声!原来是这男子心高气傲,不喜打斗之时有人提示,才好由着性子施为,男子嘿嘿一笑脚踏中门舍命进!
  江濒闷喝一声,双拳迎了上去……
  围观众人只见场中的两个人四只拳头几十组连环拳相互撞击,打得惊心动魄!
  啪!一声巨响。
  二人乍一分开,随从队列之中冲上四人,两人截住江濒的去路,另两人扶住男子后飞的身形。
  男子连喘数囗,这才抢过随从递过的雪白色的丝巾堵住自己鼻孔中狂喷的鲜血。
  江濒拳至兴起,无法收敛,忽然被两个中年人搅住双臂,又欲发狂。
  男子止住两个随从,道,“你叫甚么名字?”
  江濒喘息道,“你连我江濒江千户都不识,这算是打的甚么狗屁架?”
  男子点头道,“江濒……有胆色!”
  江濒正诧异今日这单挑与胆色间有甚么关系。
  “我输了。”男子话一说完,转身就走。
  一个面白无须的随从跑过来,侍侯着青年人登上马背,口中柔声赞道,“爷哟,您的拳法又精进了不少。”
  男子懊恼,顺手一记马鞭抽在中年人的翘臀之上,骂道,“鼻子都被他打歪了……还精进,进你个大头鬼!”
  面白无须的中年随从不敢抚臀,只能小心赔笑。
  青年人怒道,“你……笑甚么?”
  中年人柔声道,“老奴只是快慰,爷刚才赐的这一鞭,舒坦!”
  青年人冷冷道,“如此无用,回去就换了你们!”
  今日终于亲眼目睹马屁拍到如此地步,江濒闻声忽感酒意上头,蹲在路边干呕一番也只吐出几口酸水,再抬头时,天高云淡,灰衣马队早已去尽,若不是集市的青石路面之上仍是一片狼藉,刚才打的那一幕便恍如南柯一梦,难分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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