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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故乡有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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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梦临离婚后,一度很痛苦,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那里也不去,什么也不想做。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终于明白了,感情方面的事是勉强不得的,干嘛要这样折磨作践自己?自己还年轻,仍有很长的路要走,不可就此消沉下去。于是,他就强迫自己重新回到电脑前,将这种痛苦化作写作的灵感,在自己的文字里尽情宣泄。
  也是在这个时候,好朋友夏风给他打来了电话,要他帮梅梢琼发表文章。因为是昔日棋友的缘故,文章很快就刊载出来了。让他颇有些意外的是,梅梢琼居然多次打来电话,对他左一句谢谢右一句谢谢,还要请他吃饭,完全不像当初和他下棋时调皮洒脱的样子,弄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他主编的刊物级别并不很高,这一点舒梦临有自知之明。在很多时候,当朋友和熟人问起他的刊物名称,他甚至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平日里闲谈,一涉及刊物级别、主管机构等相关内容,他总是绕开话题,或者假装没有听到。
  正因为如此,这次发梅梢琼的文章,舒梦临没有任何居功之喜。梅梢琼总说起此事,不免让他有些脸红。按照相关部门的规定,专业技术人员晋级,需要发表文章不假,但是并非什么级别的刊物都可以的,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刊物是否真的对梅梢琼的晋级有帮助。后来了解的情况,果然应验了他此前的担心,他开始感觉对梅梢琼有一种莫名的亏欠。时间愈久,这种感觉越加鲜明。所以,此后一旦梅梢琼说要请他吃饭,他赶紧回答说,应当是他请梅梢琼才是。
  对于舒梦临的回答,梅梢琼当然不会答应,改口说是尽地主之谊。这样客套来,客套去,搞得舒梦临都不好意思和梅梢琼联系了,生怕人家又说要请他吃饭。
  舒梦临私底下想,梅梢琼是个有涵养的文化人,很懂得礼仪,人家这样做,或许是出于是对昔日邻居的尊重。他不能因此顺着杆子往上爬,真的以为给人家帮过什么。
  不久,便有了QQ这样的新玩意,舒梦临也学会了。夏风把梅梢琼的号子告诉了他,两人便互加为好友。刚开始,两人虽然过去比较熟,但毕竟男女有别,他不想给人家见美女就粘的轻浮印象,网上说话不多,且很谨慎,多为客套的问候。时间一长,两人聊天才慢慢随便了起来。
  说实在的,因为当初两人的那种奇遇,如果梅梢琼不提发表文章那件事情,尤其是不说那个“谢”字,舒梦临打心底愿意亲近这女人的。事实上,他离开宋犀县之前,两人还经常一起看文章,一起下棋,有着某种程度的默契,人家总能理解他想要说的意思。再说,人家又那么年轻漂亮,没有男人不愿意亲近。更为关键的,当初,他还朦胧感觉到,梅梢琼似乎也想亲近自己,只是后来他离开了宋犀县,两人才没有接触了。
  现在,两人重新取得了联系,他当然很高兴。他虽然自认为并非轻薄好色之徒,但若能和这样一个有涵养的知性女人唠嗑谈心,仍然是一件悦心的快事。梅梢琼在大学读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与他相同,兴趣爱好自然相通。他坚信,两人肯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愉快畅谈,而不像自己的前妻,总说不到一块去。
  可是,刚开始,或许是隔了那么多年的缘故吧,梅梢琼说话总那样客气,他难免有些失落。还好,两人聊多了,渐渐又找回当初那种感觉了。
  这年秋末,因为要采写一篇有关老红军的人物通讯,舒梦临回到了宋犀县城。忙碌两天以后,采访任务终于完成,拿到了许多一手材料,只等日后整理,形成文字,他松了一口气。于是,晚饭后,决定去找昔日的好朋友夏风下棋。
  他好不容易来到夏风家门前,才发现人家并不在家。于是他又到了望塔中学边俞耀庭家,结果也不在。连吃两次闭门羹,他有些沮丧。于是想,来一趟望塔中学也不容易,既然到了附近,不如去学校里面看一看吧。他对这个故地还是有感情的,那是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是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止的。
  其实,自从重新跟梅梢琼联系上后,舒梦临的内心深处,还有一种渴望,莫名地想见一见这女人,一起下几盘棋。可他又有些担心,梅梢琼会不会再提那个“谢”字呢?
  听夏风说,梅梢琼虽然已经买房,单独居住,但还是会经常到望塔中学舅舅家来玩的。于是,他就想去学校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这女人。即便人家不在学校,去学校里走走也无妨,只不过不想惊扰任何人,就悄悄地来,悄悄地去,不带走一片云彩。
  晚上七点多钟,他踱进了那熟悉的校门。眼前,在朦胧的月光下,借助于零落的星光点缀,校园里显得异常的静美。往昔亭亭如盖的香樟,依然那样繁茂多叶,微风吹过,瑟瑟作响,是那样的亲切。走在干净的林荫道上,周围高大的建筑,在泻地的水银光辉下,静谧迷人,天生好静的舒梦临,有一种难得的置身于仙境的感觉。
  来到路边的一个凉亭,舒梦临找了个干净的石凳坐下,掏出手机,给梅梢琼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来到了望塔中学。巧得很,梅梢琼正好在舅舅家玩,见是他打来的,很是高兴,接了电话。得知他就在楼下,更加欢喜,跟舅舅说了句:“我出去一会”,就匆匆往楼下奔去。
  舒梦临静静地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当初还在宋犀县工作时,两人在一起时的场景不知不觉闯入了他的脑海。两人的相识颇有戏剧性,他一想起第一次见到梅梢琼,大冬天的,把这女人从冰冷的泥水坑拉起的场景,心底就想笑。最忍俊不禁的是,刚开始,这女人居然还将他当流氓!他一直闹不明白,当初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逊,竟会给人家如此不堪的印象?还好,不打不相识,在家具城,梅梢琼第二次看到他时,态度就很友好了。为报之前搭救之恩,竟主动让出自己先看中的东西。为免他心有不安,还找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不显山不露水,就成全了他,这种涵养修为,不能不让他高看一眼。之后,梅梢琼还经常要他改文章,也不过是为彼此的靠近找个借口。还有后来和他下棋,胡闹捣蛋,无不彰显出这女人的可爱……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舒梦临正想着过去和梅梢琼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在他北面的树间人行水泥道上,快步奔来了一个熟悉身影。虽然月光不是那么明亮,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还是十分自信地确定,是的,梅梢琼到了。他心里为之一震,几年不见,梅梢琼仍然那样年轻,那么漂亮。其实,一个人的气质往往是渗透在骨子里的,不必等什么人介绍,一出场,大家就看得一清二楚。此刻,还有很远的距离,从走路的姿态,他就知道,这女人依旧那样阳光,那么调皮,甚至恃宠而骄。这会,他并没有意识到两人将来会成为知己,可他确实有一种期待,在这样宁静的夜晚,如果能和这样的女人在月下溜达溜达,聊一聊知心的话题,该是多么温馨的事情。
  偌大的校园,静谧得出奇,没有一丝杂音,唯有轻捷而又欢快的碎步由远而近,叩醒着他沉睡好久的激情。距离凉亭还有一、两丈远,梅梢琼也看到了他,便早早地伸出右手,更加快速地奔了过来。
  舒梦临受到了感染,也连跨了几个大步,握住梅梢琼的右手。两手相触的一刹那,他分明感觉这女人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如同一二十岁的处女,肌肤突然遭遇异性意外的触碰。他下意识地知道,梅梢琼应当是一个纯洁的女人,不会随便和男人乱来的。他也强烈地感觉到,或许人家还真是发自内心地想和自己交往的,并不如往日聊天时的那样,让人感觉生疏的客套。
  他心底突然也有些异样。事实上,自从和前妻分开后,他对男女情感彻底失去了信心,一度把自己封闭起来,沉沦于自己虚构的文学故事里,拒绝和异性交往。他固执地给女人下了结论,那是一种追求物质的高级动物,眼睛里除了金钱地位,什么也没有,所谓的感情只是外表炫丽的遮羞布,随时都可以撕去。自己从事的是没有一丝实际利益的文字工作,在一切向钱看的当下,能有这样一位知性美女乐意深交,而且还那么年轻,他不能不惊喜。第六感告诉他,梅梢琼之前总说要请他吃饭,或者去歌厅唱歌,除了确实有表达谢意之外,更多的似乎是为两人的相聚找点由头,成全彼此的靠近。
  当然,过去采用来稿,个别作者也曾有过类似之举,目的却很单纯,只是感谢伯乐对自己的文章的赏识。他自己也喜欢码字,对作者难免惺惺相惜,不想贪天之功,每当这时,总是能推则推。个别特别执着者,惊动杂志社领导,请他作陪,绕着弯子表达谢意,他实在推辞不过,也只愿去街弄小店,点几样家常小菜,且绝不喝酒。或许是太过低调的缘故吧,除少数几个偶尔特别约稿的作者之外,大多再无联系,谈不上什么友谊。
  可眼前的梅梢琼,到底不是一般的作者,两人间早就有特殊际遇,自然不同些,却也跟那些人一样,说一大堆的客套话,舒梦临总感觉怪怪的。再说,事实上,他主编的刊物级别不是太高,对人家的升职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他也无功可居。梅梢琼一两次这样,倒可以含混过去,每次都如此,他就有些尴尬了,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委婉提醒,不要总那么客气。可这女人似乎铁了心了,两人再次说话时,仍然忍不住重提一两句。久而久之,他渐渐有些明白了,或许梅梢琼还真的想深交他这个异性朋友,只是出于女人的矜持,不好意思明说而已。这种含蓄而又执着的意向,越来越让他心动,欲罢不能。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很放得开的男人,性格里甚至还多少带有点女人那种种羞涩,并非什么女人都愿意接触,更多的是敬而远之。平日在楚都和朋友聚会时,偶尔气氛合适,也会有个别异性作者曾作出某些夸张的亲近举动,惶恐得他不知所措,逃在一旁,一个人静静待着,超脱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但今晚,他再也无法做到超脱,早已身陷其中,无法自拔。他莫名地预感到,和梅梢琼之间,将来或许还真会发生点什么,也非常期待着那种情形的出现。
  一想到这一层,舒梦临心底又是一阵异样。所以,此刻,握住梅梢琼的手,不知不觉间比平时和一般朋友久,及至这女人异样地看着他,才突然意识到了不妥,不好意思地松开手。
  梅梢琼是一个地道的江南女子,家在宋犀县还要南的一个镇上,早年就读于望岳大学,学的也是文学。她本身的特有气质也说明了这一点。此刻,舒梦临站在她的身边,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假装出一副庄重的神色。他不想给她浪荡公子的印象,免得把人家吓跑。
  梅梢琼急切地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晚上到的。”
  “都来几天了,怎么今晚才打电话给我?”
  舒梦临歉意地回答:“你工作忙,不好意思打搅你。”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沿着教学楼前林荫水泥路,缓步走向操场。梅梢琼幽怨地说:“怎么对我还那么见外?”
  舒梦临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是啦。只是这两天我有好多事情要做,忙不过来。你看,现在我不是来找你了?”
  其实,他的话里是有些言不由衷的成分的。他这两天确实比平时忙碌些,却还不至于忙到没有时间见梅梢琼的程度。他的真实情况是,心底有些犹豫,他怕听到梅梢琼又说“谢”字。
  梅梢琼沉默了一会,问:“这次回来有任务?”
  舒梦临说:“嗯,要写一个人物通讯。”
  梅梢琼问:“完成得怎么样了?”
  舒梦临告诉她:“这两天采访了好几个人,材料准备得差不多了。”
  梅梢琼看着舒梦临的眼睛,说:“那就好。你好不容易回一趟,我们一起吃个饭吧,好不好?时间由你定……”
  “好呀!不过,必须是我请你!”
  梅梢琼有些诧异:“分那么清干嘛?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不是楚都,我说了算!等以后有机会了,到了你们那,再由你请吧,好不好?平时我们聊天,你总是推三推四的,这次再不要这样了!”
  舒梦临见她眼睛里又有了幽怨,心底忽然有点慌乱:“你总这么客套,那怎么好意思?再说,我可是大男人……”
  梅梢琼转过头,看向前方,若有所思:“怎么,连你也有这种思想啊?”
  舒梦临赶紧申辩:“也不是啦,只是觉得自己没有为你做点什么,你却总把‘谢’字挂在嘴上,让我脸红。”
  梅梢琼回头看了一眼舒梦临:“我只是尽地主之宜,不行吗?”
  舒梦临不知如何回答:“行倒是行,不过……”
  “你总是这样婆婆妈妈的,爽快一点好不好?”
  两人一阵沉默。
  “这个草怎么长得这么好!”舒梦临不好再说什么,便转移了话题。他好几年没有到这个学校来了,感觉地上的草坪特别亲切,过去从来没有发现它会有如此茂盛,忍不住低头摸了一下,然后蹲在那里抚弄了起来。
  “嗯——”梅梢琼也蹲下身子,摸了一下草皮。
  “夏风最近怎么样?”舒梦临若有所思地问了句,顺势坐在了草皮上,感觉特别惬意舒爽。
  “他还是老样子。我这一向也没有看到他。”梅梢琼还是蹲着。
  两人离得很近,如果不是夜色的掩护或暗示,依照舒梦临往日的性格,他是不会和一个女人离得这么近的,就算对方是自己的妻子,他也感觉有些怪异。
  因为距离近,他得以更加仔细地端详梅梢琼:她的个头比一般南方女人略高一点,身材单瘦颀长,没有一点赘肉,是现在多数女性羡慕追求的那种体型。头发修长,自然下垂,微风吹过,偶有飘动。她穿一条紧身牛仔裤子和宽松T恤,除眉毛稍有修饰以外,没有多余的化妆,模样朴实而静美,属于舒梦临所熟悉的知性女人特有的庄重神色,绝无市井女人的那种让人感觉轻贱的妖冶。
  有些女人天生就不是艺术品,一点人工的痕迹也没有: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处处那样自然。“出水芙蓉”,就是人们对这种女人的评价,却红得有些艳,虽说自然,和梅梢琼也只是神似,因为她白皙的皮肤,晶莹中有雪的质感。和一个真正有魅力的女人在一起,是不会朝下流的地方去想的。
  在梅梢琼的身前,舒梦临的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冲动,想把这个馨香美妙的人儿揽在怀里,却又不想亵渎了人家。他感到手臂上力量即将发出。
  他始终怀疑,如果像影视剧情节那样,自己被特务抓住,严刑拷打,再施美人计,会不会挺得住。他有时觉得,那个美人恰好是梅梢琼,自己极有可能会因此出卖同志,成为可耻的叛徒,然后被“砰”地一声枪毙。当然,特务的美人计,是不可能用到梅梢琼这样的女人的,所以自己的怀疑是杞人忧天。
  梅梢琼的美,是一个知性女人的清纯和秀丽,个中饱含着饱学后特有的书香,连呼吸都是甜甜的,像春天刚返青的小草一样的气息。和梅梢琼在一起,舒梦临像个孩童一样,悄悄地一遍遍吸着她的气息,令他沉醉。而特务美人计里的美人,据说都是丰满妖艳一类,或许这就无法打动舒梦临,也就不可能被枪毙了,因而仍然有机会继续和梅梢琼在一起。
  两人就这样一蹲一坐地对视着,良久默默无声。忽然,舒梦临暗暗地发现,梅梢琼并不十分丰满的胸部,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明显起伏了起来,呼吸也急促了许多。见她这样,舒梦临猛然感觉脸上开始有些发烫,并迅速传遍全身。
  这时候,天上意外地飘下了几滴雨。两人如梦初醒,不自觉地站起身子。
  梅梢琼略带歉意地对舒梦临说道:“一会我还要去一下楼上……”
  听她这么一说,料想分别在即,舒梦临不禁有些失落:“你去吧,我就不耽误你了。”
  梅梢琼见他神色突然不欢,知他误解了自己的话,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时间不早了,我舅家的人要休息了。我要去收一下东西,打声招呼,然后再来找你……”
  得知梅梢琼一会还会来陪伴自己,舒梦临重又高兴起来。他跟在梅梢琼的身后,离开了操场,速度比方才的踱步快了许多。两人沿路回到凉亭边,停下了脚步。
  梅梢琼看着他,说道:“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舒梦临目送着她走向家属楼通道,直到身影消失,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晚自习下课铃声骤然响起,学生开始收书回家,或回寝室,刚才还那么静谧的校园一下子喧闹了起来。
  又过了将近十分钟,一辆开着前灯的女式摩托车驶近凉亭,停了下来。骑手摘下头盔,对舒梦临说道:“上来吧,我们找个地方去喝茶——”
  舒梦临见是梅梢琼,欣然坐在了她的身后。摩托车载着两人,在众多目光聚焦中,缓缓地穿过学生流,离开了学校。两人走走停停,一路寻找着茶馆。过了将近十分钟了,却始终没有发现理想的处所。这时,刚才还是零星毛雨丝,已然变成了小雨,而且正在逐渐加大。两人开始焦躁起来。
  又过了一两分钟,见前面是一个老城门洞,梅梢琼说了句:“我们去那里避避雨吧——”
  她猛加了一下油,摩托车冲了过去。距离城门洞还只有几丈远的时候,舒梦临的心突然咚咚地跳了起来:都晚上这个时候了,洞内黑灯瞎火的,肯定没有人,孤男寡女身处其中,难道今晚真的会发生点什么?
  他低眉看了一眼近在头前的梅梢琼飘逸的黑发和白皙的脸蛋,突然一阵脸红。心里这样想着,舒梦临忍不住重又仔细看了她一眼,但见梅梢琼一脸清纯信任的模样,他突然羞愧得无地自容。是的,这种想法未免亵渎了梅梢琼的信任,且不说龌龊,至少不够坦荡,缺乏君子之风。
  及至摩托车驶进门洞,眼前的情形大大出乎舒梦临意料之外:这里居然有那么多的人,比大街上还要热闹!在一处凹进宽大之所,甚至还摆有一个小方桌,点了蜡烛,围着五、六个人,在那里打扑克、喝茶。
  在这个外面静悄悄的夜晚,猛然看到这么多的和自己一样不眠的人,他的心为之振奋起来。是的,这么一些年来,他一直生活在都市省城,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样亲切的草根娱乐场面了。
  梅梢琼将摩托车滑行至门墙边停下,从包里翻出几张餐巾纸,递给他,自己也拿了两张,擦干脸上的雨水。
  他用手掌在脸上划拉了一下,将雨水往地上一甩,再摘下眼镜,用餐巾纸擦了擦玻璃片,重新戴上。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滴,然后像绅士一样找了一个小板凳,拿餐巾纸来回抹了几下,让梅梢琼过来坐下。梅梢琼看了一眼舒梦临,将凳子往他的身边移近了许多,放松地坐了下来,神色间充满了对他的无限信任和依赖。
  他也确实没有辜负她的信任。及至雨停,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像一个大哥哥,没有一点出格的举动。在这样特别场景中,和一个依然洋溢着青春气息的成熟女人这么近距离的单独接触,对于舒梦临,生平还是第一次。这种信任与依靠,是一般朋友之间很难享受得到的,这让他倍感欣喜和莫名的心动。
  坐累的时候,已是一个小时以后,雨已经停了。梅梢琼站了起来,借着昏黄的蜡烛灯光,舒梦临发现,裹着她那修长标准身躯的衣裤已然雨润,秋风拂过,偶见抖意。他暗想,或许梅梢琼感觉有些冷了,必须马上回去换衣,否则有可能着凉。
  “梅子,我们走吧——”
  梅梢琼乍一听到他这样称呼自己,不觉一愣,旋即会意,不觉脸上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骑着摩托,两人一路无语,各自想着心思。不知不觉间,已是舒梦临住宿的宾馆门口。梅梢琼把摩托停了下来,略带歉意对他说道:“真的不好意思,本来要请你喝茶的,没成想弄成这个样子。”
  他心疼地望着着梅梢琼:“你我再也没有必要这么客套。你赶快回去吧,把衣服换了,免得着了凉……”
  梅梢琼看着舒梦临的眼睛,点了点头:“嗯。那我走了——”
  他挥了挥手:“去吧!开车不要太快,路上小心——”。
  梅梢琼重又跨上摩托,发动引擎,再次回头看了一眼他:“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再联系……”
  他望着摩托逐渐走远,直至消失在夜幕中,这才走进宾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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