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分道

　　莫问走在最后，看看门这边又看看门那边，实在看不出什么明堂来，他也就收起了好奇心，准备跨过那扇门。
　　“莫小子。”就在莫问要过去的时候，严威突然叫住了他，说道，“进了御剑宗，跟着我怎么样？”
　　当时门前除了严威和莫问，祝言也在，听了严长老的问话他满脸惊讶。对于这位外门长老在门中的特殊地位他多少知道一些，也听说过一些他的事情，没想到他居然会收徒。
　　“我可以教你很多东西，但因为我在御剑宗的特殊地位不能收你为正式弟子，所以往后你在御剑宗可能没什么地位权利，你答应吗？”严威补充道。
　　“哦！好啊！”莫问爽快得答应了。
　　“你，不问问为什么吗？”严威有点意外莫问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除了我爷爷，您应该是现在最了解我的人了。因材施教才是最好的不是吗？”莫问微笑得说道，“我爷爷常说‘人老精，鬼老灵’，以您的岁数，教我应该绰绰有余了。至于地位什么的，那不重要。师徒名分嘛，我这里记得就好了。”莫问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好小子，果然像你爷爷说得那样，猴精猴精的。”严威大笑着搂着莫问穿过了门。
　　祝言隐约还听到莫问在问严威：“不能收我为徒那我以后怎么称呼您呢？严爷爷？肯定不合适。严长老？好像太生分了。老师，对老师好，就叫您老师了。”
　　“老师是个什么称呼？”祝言自言自语道，也走过了石门。
　　莫问穿过门后，发现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在花海对面的那道门下面。其实那并不能称之为门，而应该称为牌坊，莫问在不少城市和有钱的乡镇见过，不过气势上和这里差远了，牌坊上写着御剑宗三个大字。
　　两侧延伸出去的围墙也不是真正的围墙而是联排的房子。莫问惊呆了，这得有多少间房，也不知道御剑宗建这么多房用来干什么。
　　他们的后面便是那片看不到边际的花海。从上面看时整片花海都是白色的，应该是种的一种花。此时离得近了自然也看清楚了，确实种得是一种花。不过这花的样子很怪异，莫问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花并没有开放还只是个花苞呈白色，花径是墨绿色的，就笔直的一根杆上面连片叶子也没有。
　　“走吧，别看了，以后你们有的是机会。”秦羽说道。
　　“小周啊，我就不进去了。”严威看着面前的牌坊对周情说道。
　　周情似乎想起了什么，施礼道：“弟子拜别严长老。”
　　祝言和秦羽也同样跟着行礼。
　　“你呀，就是太拘谨。说得好像见不着我似得。”严长老开玩笑得说，然后又冲莫问招招手，“莫小子，随我走吧。”
　　“哦。”莫问应了一声，跟上了已经背过身去的严威。
　　其他人却是一愣，没想到严长老会把莫问叫走。周情一脸茫然得看看秦羽又看看祝言。祝言上前对他耳语了几句，周情点了点头。
　　“那我们也走吧。”周情对所有人说道
　　莫问回头看了看钟鸿他们，笑着挥了挥手。钟鸿也挥了挥手，胖子贾宝也挥手了，不过那手势是让他赶紧走的意思，莫问给了他一个白眼。他还看到李璟也看了他一眼，不过只是冷冷得看了一眼而已。
　　风吹得那些花发出沙沙声，莫问并没有在风中闻到花香，只闻到青草混杂着泥土气，但他说不出的舒服。一老一少沿着那联排的房子走，严威背着手，一路沉默无语，莫问默默得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背影同样一声不坑。
　　“你就不想问问为什么我们不跟他们一起进去？”严威突然开口问道。
　　“那老师准备告诉我吗？”莫问反问道。
　　严威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十岁不到的孩子，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在跟成年人说话的感觉来。
　　“过来，别离那么远。”严威招招手，等莫问上前了，牵起了他的小手，“我并不想提起，我只能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能进御剑宗，怎么样，是不是后悔了？”
　　莫问仰头看了看这个慈祥的老头，感受着那只粗糙的大手传过来的温度。“貌似以前爷爷也这样牵过我的手，只是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莫问心里自问道。
　　“剑一师兄他们对您很敬重。”莫问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确实不像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严威微笑着看着他说道。
　　墙的尽头，海的边际。
　　莫问看了看花海的边缘，又看了看最后一间房子，此时的天早已黑了。“老师，我饿了。”莫问实在扛不住了，走了一天他可只吃了一些干粮。
　　“看到前面的那个山坳了吗？我的草屋就在那里。”严威指着前方说道，“莫小子，以后跟着我学道可能会比现在还苦，受得了不？”
　　天那么黑，莫问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不过耷拉下来的背还是挺了挺：“我自小就胃口大，不挑食。”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们到草屋的时候，莫问已经饿得两腿发软双手发颤了。
　　令人意外的是草屋里点着灯，似乎还有人住在里面。草屋并不大，三间草房加一个篱笆围成的小院，院前一块菜地，不过现在荒废着。
　　“老师，还有人住这儿？”
　　“走吧，进去看看。”
　　那间点着灯的是正房，门敞着。莫问跟着严威走进里面，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张四方桌，四张凳子便没什么东西了。此时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摆了四盘子一汤碗不过都用碗盖着，还有两双碗筷和一个大坛子在那儿，应该是酒。
　　桌子坐着一个男子，三十来岁穿着墨绿色道袍，身形微微发福，脸很白，左耳居然还带着一个雪花状的耳坠，整个人看起来古里古怪的。他们进去时他正拿着一个木杯在喝酒。
　　“我一猜就知道是你。”严威说道。
　　那男子放下酒杯，起身对着严威行礼，然后又看了看莫问：“没想到您直接就把他带过来了，看来您很喜欢他。”
　　严威走到桌前坐了下来：“坐吧。你师兄跟你说过了？”
　　“掌门师兄跟我说您回来了，我就来这儿等您了。”男子也坐了下来。
　　“手伸出来。”严威看着男子坐下，对男子说道。
　　男子一愣，略一犹豫还是将左手伸了出来放在桌上。严威提起右手搭在男子手腕上，过了一会说道：“还行，不好不坏。吃饭。”
　　男子收手一笑，一边给严威倒酒一边对着莫问说道：“厨房有饭，拿碗盛饭去。”
　　“奥。”莫问一听有现成的饭吃眼睛都忙光了，哪儿还会去在意这个男的。
　　莫问从厨房端了一大盆饭上来，自己先盛了一碗，一看桌上的菜还挺丰盛。听到严威说道：“人没来，心意倒是全在。回春笋，雪花鸡，烈火酒，铁枪鱼，石衣。”
　　“借了您的光，不然以他们的小气还真一下子吃不到。”男子笑眯眯得说，“小子，你有口福啊，这几样东西可是御剑宗独有的，稀罕的很呢！”
　　“嗯嗯嗯！”莫问一个劲的点头，埋头苦吃。
　　酒足饭饱，莫问很不客气的睡觉去了。兴许是真的累了，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已经困得不行了，一粘床便睡着了。
　　“这一大桌菜，他吃了一大半，居然一点事都没有。”男子站在边上看着睡着的莫问说道。
　　“合着不是完全来看我的。”严威戏说着走出了屋子。
　　“这么稀罕的体质，总是要见识见识的。我听师兄说您打算把长生大帝的九转玄功教给他。”男子说道。
　　“血帝是怎么一步步走入魔道的，我想你也听说过。他既然要修道，那么自然不能走上血帝的老路，九转玄功怕是最适合他了。”
　　“可是您只有前半部功法，以后怎么办？”男子皱着眉头问道，“难道您打算再去那里找后半部？”
　　“是有这打算。不过别担心，这几年肯定去不了。炼体功法有多难练你又不是不知道。”严威拍了拍男子肩膀。
　　两人立在门口不再说话，看着漆黑的夜空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次日清晨，莫问一早醒来感觉神清气爽，昨日的疲惫一扫而空。在厨房打水洗了把脸，屋里屋外都没见到他老师，他也就只能先把早饭做上。闲来无事，拾根合适的木枝在院子里练习拔剑术。
　　直到日上三竿，严威才从外面回来，背着一筐草药。
　　“老师，我做了早饭。”
　　“嗯。”
　　莫问上前接过严威身上的背篓，扭扭捏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跟着严威进了门。
　　严威瞟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就说。”
　　“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道啊？您把秘籍先给我看看呗！”莫问舔着脸说着，将早饭放到严威面前。
　　“秘籍？早着呢！路都不会走就想学人家跑。”严威脸一板严肃得说道，“不急，先把基础打好。”
　　吃完饭，严威变出一把铁剑来随手丢给莫问：“用这把剑去后山砍竹子过来，先在外面搭一间自己的狗窝，我可不想跟你挤一张床。”
　　“哦。”。
　　莫问接过铁剑，用手亲亲抚摸着，咧着嘴笑着。这可是真剑呐。细细观察这柄剑，剑身剑柄是一体的，用同一块铁锻造的。剑柄两手可握，剑身较短大概两尺不到，宽也就两指，两边剑刃微有寒光很是锋利。整柄剑构造朴素，没有花纹，分量却着实不轻。
　　莫问美滋滋得提着那柄剑去后山开始了他的修道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