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龙贴纸之蝴蝶飞 / 第二章 初入沙场 仓皇失措

第二章 初入沙场 仓皇失措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离京300里,狂风怒吼,大雪封山,柴已烧尽,有石洞的遮挡,也躲不开冰封刺骨,何五和随同的十五个同伴冻得僵死。
  何五似梦似醒,寒冷、疲倦、饥饿让他已经分辨不清到底是生或死,如果是生还不如到此了结为好,又想到依然奋战在前线的将士,同样都浸在地狱般的天气中,自己如果就这样断送掉性命,还是不甘,挣扎着回复过生命来。在狂风与纷飞的碎雪中,一个黑色身影倒在洞口,喉咙中发出依稀可辩的呻吟声,证明这确实是一个还有气息的活人。何五,看到了同样冻的昏昏噩噩的这个老者,穿着毛皮大氅,背上背着一把黑色长弓,腰间别着干瘪的水囊和一只兔子,的确一个慌乱中迷路的老猎人。老者,似乎是用尽剩下的力气把这具留有余温的躯体拽进洞内,就算是这里依旧冷若冰窟,还是少了风雪摧零,老者用近似乞求的眼神望着何五,模模糊糊嘟囔了一句:水,温水。然后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何五晃了晃贴身的水袋,似乎还能听到还有微弱的声音,给老者灌入口中,如果这口水能有什么作用,也算是临死前积一点德行。些许时间,老者再次慢慢睁开了眼睛。透过微弱的光线,看着离自己不远的“恩人”:谢谢,年轻人。
  水袋中已经空空如也,何五还是又在耳边晃了晃,确实没有任何水声,抽出贴身的匕首,把皮质水袋划成几条,架在几乎只剩灰烬的火堆上,又把斗篷扯下来一大块,再次燃起篝火,焦糊味带伴随着依稀的火苗催向四周,何五把手掌伸开,一边取暖,一边搓着,还不够暖,最后连自己随身的弓也扔了进去。“老人家,只有这些了,烤烤吧。”
  “年轻人,你把水袋、斗篷和弓都烧了,不赶路了?”
  何五扭头看了看洞口之外依旧猛烈的风雪,摇了摇头:“赶路,怕是,只能到这里了”。
  “目的哪里?”
  “关口。”
  “关口?那不是在打仗?不太平。”
  “是啊,不太平,可惜,我们……”何五看了看旁边早已没有生气的同伴们,“可惜我们连仗都没的打,就交代在这了。”
  “去参军?”
  “去参军。”
  “怕是,怕……”老者身体暖和过来,慢慢坐起来,往火堆旁边挪动,一句话没说完,又闭口不语。
  “怕是什么?”何五自知命不久矣,还是忧虑前方战事,就算是不能瞑目,也要明白所以。
  “怕是,到了前线,也无济于事。”
  “你这老人,我好心给你水喝,生火取暖,怎么如此造谣生事。”何五颇有怒气,虽然他本身也已明了老者所言,必定还是不愿听到谁就真个说出来。
  “呵,想不到,还是个有血气,有脾气的年轻人。”
  “有血气,唉!”何五叹了口气,又看了看外面更加猛烈的风雪,把剩下一半的斗篷拉紧了一点,“有血气,又能怎样,还不是要冻死在这个洞里。”
  “如果死不了呢?”
  “死不了?”
  何五想笑,这个老头子要么是冻的、要么是老得、要么就是怕的,糊涂了,这样的鬼天气就算是再有几天就平复下来,恐怕也撑不到那时候了,何五已经几乎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勉强还能动动喉咙和双手,也是机械性的简单动作,可能挨不到天明了。老者,还期望“死不了”,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但,瞬间之后,何五真的笑了,火,烧的旺了,热烈的温度持续不断的拍拂着脸和手,蓝色的火焰仿佛一个调皮的精灵,在黑暗中舞动婀娜的身姿,给死神献上一支妩媚的舞蹈,换求放过这里的生命。
  老者一边摆动双手,一边振振有词嘟囔着什么。一会时间后停了下来,继续对何五说:“这火可以烧一个时辰,如果死不了呢?”
  何五听到老者的话,脑袋中想的是他究竟是谁。
  可能是洞里的光亮,可能是散发的温度,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奇怪的老猎人,一头本应在冬眠的黑熊晃着硕大的身体爬进洞来,在洞口稍一停顿,直起身体朝何五扑将下来,何五慌乱中挣扎着拖动身体后退,可惜,刚刚开始恢复的躯体并不能进行如此敏捷的移动,千钧一发,何五把眼睛一闭,反而释然了,一了百了,这回可以给来个痛快的,不用再受这苦寒之痛。
  隔着紧闭的双眼,眼前又是一道蓝光闪过,紧接着一生凄惨的嘶吼,伴随着轰然倒地的沉闷声响,又是一片沉寂,沉寂中只有蓝色火焰跳动的影子和兽皮发出焦糊的腥臭,何五再次睁开眼睛。
  黑熊,倒在一旁,张开的口中还有微热的白气飘散。老者,似笑非笑,看着眼前这一人一兽。
  “如果你能或者到前线,按照现在这战事情形,恐怕也无济于事。”一边说,老者一边舞动手指,面前的篝火随同起伏跳跃。
  这次何五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问,安稳的等待老者继续。
  老者,并没有继续说什么关于战事,转而问何五的私事:“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就赶赴战场,有没有什么未了之事?”
  “未了!”何五重复一句,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洞房花烛,除了这,临行前的奇耻大辱,这辈子过得也还将就凑合。
  “哦,是有隐恨!”
  “你怎么知道?”何五瞪大眼睛望着老者,似乎他已经知道了答案,蓝色跳动的火焰中,依稀还能看到他临行前的场景,他站在床边穿着衣服,吕瑾躺在床上泪流不止。
  “我可以帮你完成这个毒咒。”说着,老者把手一扬,一团蓝色火焰直冲风雪而去,消失在混乱、肮脏、无边无际的夜空中,“或许,你也可以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小忙?”
  “诅咒已经生效。”老者站起身来,把自己背的弓放在何五身边,“你的弓烧了,这把乌骨就送与你护身了。”
  老者紧了紧衣服的大带,开始朝洞口走去。
  “这火,还可以烧半个时辰,大雪还要下八个时辰,如果要活下去,抓紧时间吧。”老者走到洞口,没有回头,“等你准备好了,我会再来找你。”
  老者的背影消失在浑浊不堪的夜幕中。
  何五抄起一旁的匕首,剥开黑熊的胸膛,掏出身体里的内脏,心、肝串在铁剑上架在火上烤;其他部分仍在一旁,怕再招来狼或野狗,勉强挖了一个坑埋上;吃了几块半生不熟的食物,犹豫了再三,还是把整颗熊胆喝下去;最后,自己蜷缩着钻进了黑熊的腹腔内,这样或许可以挨过一天。
  *****
  如果说否极泰来是早已注定的时间长流中反复无常的磨砺,但凡有所大成可以留名丹青的人物必定需要经历生死边缘的徘徊,那何五无疑是可以列入这一品类的。
  当晴天的第一旅阳光照进洞口,何五就终于闻到血腥、臊臭味道,在熊的皮囊里蜷缩着的身体几乎要断绝血液流通,挣扎着爬出来之后,反而感觉周身轻便,似乎大病一场之后初愈,虚弱,但能感觉到每一个细胞都在一点点恢复中。洞外,自己的马居然还在,孤零零站在一旁,其他马匹有的死有的逃,只有它,还在等待主人的出现。
  何五总算是,熬过了一劫,再次北上。
  *****
  前线的战事并不乐观,比何五听闻的情况更为凄惨。凄惨不单来自战事,还有资源,后方供给不能持续送达,储备的粮草将近一月,已经开始配额供应,就连老弱病残的马匹也已经屠杀干净。如果没有改观,再这样持续下去,获胜,甚至生存的希望都极为渺茫。如果不是这场突如其来持续数天的暴风雪,恐怕,恐怕,何五不敢想下去。
  何五进入军队之后,杨将军并未因为同何老人的私人交情给予特别关照。如同千万新兵一样,安置在轻骑营为一个普通士兵。初来乍到,何五有些泄气,自己总算是有一身本领,对弓、对马都有异于常人的驾驭能力,本想能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现在只得作为巡逻跟班儿四处穿梭。然而战场上的瞬息万变何五并不了解,对战争更不理解。何五的第三次外出巡逻,就遭遇了伏击,整个巡查队二十五人,只有两人幸免,何五仓皇逃回到军营时,只有弓还背在身上,头盔、箭袋、马鞭甚至水袋都不知丢落在何处,大腿上还带着一只刺入的飞箭,渗出的血已经和冰雪一起在裤子上冻成疙瘩,落地时才发觉疼的钻心。整个遭遇战,何五甚至没能把弓摘下来,更不知道何时怎样中箭,按照不完全的回忆,应该是看到前排的战友倒下去,自己调转马头就跑,丝毫没有顾及任何境况。
  何五,悲愤至极,嘲笑自己的软弱,悔恨临阵脱逃。坐在石头上和马语无伦次的说着什么,恍惚间,何五看到马身上游走着一道幽幽的蓝光,由头到尾,由背到蹄,来往不定。这马,已经不一般,和山洞里蓝色的火焰一般不二。是这马,救了自己一条性命。
  前线是没有喘息的,没有任何人会给予怜悯与同情,第一次惊魂还未停顿,何五再次被编入巡查小队,开始执行任务。很快,战场给了他们一个夺回颜面的机会,巡查队在营口西北三十里的地方,发现旗人巡查队临时营地,队长毫不犹豫,率领众人从侧翼包抄,势必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尚未进入对方营地,已知为时晚矣,斜刺里杀出伏兵,营地中敌军反扑,遭遇两面夹击。这次何五没有继续慌乱,前突后扑,东射西拦,仗着自己的宝马良弓,杀了个畅快淋漓,一泄前日之恨。突出包围,再次审视,只有队长、何五、郭礼三人逃出。其余二十二名队友,全部遇难。不得不说,这又是一次惨败。
  作为侦查功能的队长承担了应有的惩罚,擅自行动,即刻斩首。何五和郭礼被编入策骑兵营。
  这两次遭遇伏击,是何五来到前线的两场战斗,都是以逃亡告终,羞耻,也是无奈,何五开始适应战场,适应军旅,逐渐找到了作为一名战士的状态,但此时他更为担忧,军士们的士气低落,情报匮乏,在瞬息万变的前线没有任何保障,几乎是鱼肉一般,如果再不能有一点起色,恐怕,这一场噩梦将最后的终结彻底终结在这样一个丑恶的冬天,自己报效国家的一腔热情,也就在这个冬天像即将融化的冰雪,退去并留不下任何痕迹。
  在这急需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的时刻,终于等来了希望。最新情报,七日后,旗人粮饷运至北仓大营,且已增派一万步骑兵协同防护。如果周密部署,一举摧毁敌军储备粮库,既可以迫使旗人后撤,提振我军士气,还能补充辎重。杨将军也深知,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也是孤注一掷的陷阱。战场上,胜利与折损永远并存,风险与收益毫厘之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所有将士都把期待的目光汇集到将军脸上。杨将军思虑了很久才作出决定。
  这次突袭共掉配三个骑兵营,两个步兵营及一个火器营,何五所在的策骑兵营赫然在列,让何五兴奋不已,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参入战斗。
  策骑兵营共3500人,是这次突击的主要力量之一,所有策骑兵营的将士都至少鼓足了底气,恨不得瞬间将敌军彻底撕碎。仿佛饿了整个冬天的狼,忽然看到一群唾手可得的猎物,瞪着眼,屏住气,静悄悄迂回接近。策骑兵营,提前取道深入西北,然后迂回南下,埋伏在敌军仓北大营身后的凤鸣山半山腰,等待三声炮响,由北向南突击,依托梯度优势,冲入敌阵,迎合正面进攻的主力。然而,当策骑兵营冲入仓北大营时,只有迎面冲进来的明军将士,十里之内全无敌军踪影,就连粮仓都只有干草堆。稍一迟疑间,四面粮仓同时起火,夹杂着噼啪作响和硝磺味道,火舌乱吐,飞扬跋扈,借着凛冽的西北风,瞬间把整个营地变成火海,一万五千明军乱作一团,撕心裂肺的吼叫,响彻山谷,死神在不远处微笑着像这里招手,来吧,这边风景独好。
  明军将士慌不择路,四散奔逃,何五在人群中引领一小队人马顶风向北,延来时道路撤退,迎面遇到堵截的旗人军队,一场小规模突击就地展开,众战友死命抗争突围,杀敌不计其数,甚至将马刀都砍为两段,总算是逃回凤鸣山北麓,然而,七名战友全部牺牲,只余下何五单人匹马。惊恐、疲惫,终于从马上跌落下来,昏倒在路边,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在无尽的黑暗中,一个熟悉,苍老的声音呼唤他的名字,何五用尽力气把眼睛撩起一道缝隙,眼前端坐一个老者,周身上下闪着幽幽蓝光,伸手举着一只皮水囊:“来,喝口水吧,还是温的。”。
  何五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擦了擦嘴:“你,还是来啦。”
  “来啦,我们谈谈吧。”老猎人面露慈祥的微笑。这和蔼、灿烂的笑容,仿佛春天里和煦的阳光,伴着几缕温柔的风。
热门推荐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