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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剑气荡八荒 / 第4章游湖

第4章游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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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大街是雁栖城中心道路,贯通南北,将雁栖城分为东西两城。雁栖城又有横十三、纵十四条街道互相交织,将整个城市切割成一个个井字块,按照雁栖人的习惯横者为路,纵者为街。
  紧临朱雀大街的西八路内的一条巷道内,青玄子刚刚飞越古柏来到这里,在空中摇摇欲坠,气息已喘得极不均匀,只听他气急败坏地叫道:“师兄!黄钟师兄!快接着我点儿!”他极力压低声音,生怕被别人听见,可侥是如此,声音依然不小,所幸巷弄里别无他人,只有一人蹲在角落里,显然青玄子就是在喊此人“黄钟师兄”。
  却见此人做道士打扮,年纪虽轻却留着两撇八字胡,故作苍桑之容,背上插着一把西凉六弦子,正是醉仙楼的说书人。
  青玄子支撑不住,“哎呦“一声掉下来,黄钟师兄纵身上前,张开双臂将他接住,轻轻放在地上,又扶他靠墙坐起,右手搭在青玄子脉博上查探,知他体内元气紊乱却无大碍,放下心来,忙安慰他道:“师弟莫急,调息片刻便好。”又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道:“服之既愈。”
  青玄子鼻翼翕动了一下,摆手道:“师兄,这是龙虎大还丹。小弟自幼修行,至今仍是童子身,服了是要流鼻血的。我还是自己调息一会吧。”
  黄钟子把药丸放入怀中,道:“随你。”
  青玄子盘膝坐起,双掌交错,环抱如球,一掌姆指指天,一掌姆指指地,过得片刻,果然恢复了元气。他扶墙站起来,对黄钟子道:“师兄啊,刚才好险啊,没想到朱雀大街这么宽,足足有五六十丈!我可从来没飞过这么远,幸亏我聪明机警、英俊潇洒、天赋异禀、道行高深,不然要露馅了。”
  黄钟子把一根手指竖在唇前:“嘘,禁声,禁声,人前不可生张。”
  青玄子连忙点头,把声音压得极低极低地,一手扶腰,一脸愁苦,道:“师兄,我刚才用过了力,现在腰酸背痛腿抽筋,看来要麻烦你背我回去了。”
  黄钟子正色道:“弟宽心之,兄岂能置你于不顾。你且稍待,为兄为你雇一匹龙马拉车……”说着,转身欲走。
  话音未毕,青玄子已一把拽住他袍袖,翻了一个白眼,道:“师兄,不用了,龙马是战阵用的,等闲雇不得。你看这天气,春日洋洋,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我把臂同游。”
  黄钟子看了看周围的矮墙茅院儿,青砖瓦房,呆了半晌道:“随你。”
  青玄子把手一招,地上长剑自行跃回背上剑鞘中,两人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一路西去了。
  ……
  ……
  两人出了雁栖关,沿路西行,树木浓昏,荫翳蔽日,又走了数里,转过一处山角,眼前豁然开朗。
  一倾烟波浩渺的大湖出现在眼前。红日偏西,烧紫了云霞,湖面被渡上了一层金黄色,微风一吹,荡起金光闪闪。远处靠近湖心岛处响起了船歌,正是附近的渔民撒网,稍近的湖面大船小船往来如梭,却是有人在游湖,湖堤之上,湖畔绿地,附近的林丛俱是游客,三三两两或四五成堆,有的散步,有的吟哦,有的嘻戏,湖堤之下路旁空地上则停了十数辆牛车、马车。正是士子贵女踏春的季节。
  黄钟子和青玄子二人信步走上湖堤,堤上最显眼处立了一块巨大的湖石,湖石正面银钩铁划刻了雁栖湖三字,后面则小字行书刻着前朝大文豪南殊先生的《雁栖湖赋》,其中一句“落霞与孤鹜齐飞,春水共长天一色”更道尽了湖光山色的美景。
  突然一阵钟声悠扬,惊散雁阵数行,原来湖北岸的“西京学院”到了散学的时候。很快便有少男少女结伴而行,走上湖堤,有的向船家租了小船游湖,有的则向堤下的车马走去,想是急于回家。
  有两名少女双手拢在胸前,抱着两三本书卷,向青玄黄钟二人方向走来,那两名少女豆蔻年华,青春正艾,面目皎好,却也梳着碧秀髻,穿天青色道袍,看来碧岫装扮当真引领雁栖时尚。
  黄钟子忙抬眼望天,拽出折扇刷地打开轻摇,口中大声吟诵:“遥襟甫畅,逸兴遄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
  青玄子因道袍绣着碧岫二字,不敢造次,也忙负手做远眺湖水状。
  二女见两人形容颇伟,背有长剑,也不自禁地瞟了他们一眼,然后格格娇笑,快步而过。道袍虽有点宽大,但遮掩不住少女婀娜的身姿,当真是娇波流彗,细柳生姿。黄钟青玄待二女走过便一直对二女行目注礼,直至少女身影被湖石掩住,齐齐叹息了一口气。
  青玄子有点羞惭地道:“师兄,为什么看见这些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师弟的道心就乱了呢?大道无疆,我本应砥励前行,如今稍遇诱惑便外持无行,内修不稳,惭愧呀惭愧,请师兄教我。”
  黄钟子收了折扇,微微一笑,道:“道法自然,顺天之道,执天之行,天人合一,方能合乎道体。”
  青玄子抚掌惊喜地道:“还是师兄道行高深呐,一下子就说到弟的心窝子里了呢,知好色则慕少艾,这就是自然之道啊,正所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不做作,不掩饰,法其自然则知道矣,这与佛家的`我不入地狱’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两人为自已找足了借口,上了一条小船,驶入湖中。湖上游船如堵,船上载的净是雁栖城中的仕女小姐,趁着春光晴好,前来游湖。更有调皮的女孩坐着小船,挽起衣袖,露出一截截白藕似的手臂,伸入湖水,时不时掬起一捧扬出,划水嘻戏。
  黄钟青玄二人七扭八转驶入游船之中,船身激起的水花溅了旁边小船上姑娘们一脸,登时惹得莺莺燕燕,一阵娇嗔。
  黄钟青玄二人浑然不顾,抱着“我入地狱”之决心,被青春靓丽好好洗涤了一番,顺了自然,稳了道心,便向湖心驶去。黄钟子存心卖弄,不使浆舵,立在船头,潜运元力,那船像射出的箭一般笔直地驶出去,转瞬便去得远了。身后转来一阵娇嫩的喝采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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