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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吃食不算多,也就堪堪一小碗。
有条件的还能掏出自带干粮啃上几口,没存粮的么自然只能席地而卧早早休息减少消耗。
毕竟下一顿可是要等明日中午,当下除去贵胄豪族百姓一天通常只食两顿,就是午饭,和晚饭。
一路行来所见之人,几乎个个面露菜色,体态丰腴之人当真是少之又少。
晚饭过后,商队各大掌柜迎着篝火对着赢余有声有色的描绘着各地见闻。
毕竟吃人嘴短不是。
赢余又是一脸的向往之色,大大满足了众人的表现欲。
“要说这楚地,最有意思的便是那楚国巫舞,混融中原华夏礼制风化和南方蛮夷巫风而形成于世,既有中原传统之理又有蛮夷原始之活力,更是听说有通鬼以乐诸神之能……”
火光前,刘姓掌柜侃侃而谈微眯的双目看着众人听的如痴如醉心中也是欢喜涌动。
“哦,鬼神!诸君见多识广可知世上当真有神鬼不是。”
一听到谈及鬼神,赢余顿时来了精神。
他可没忘,此番出咸阳为的就是前往燕蓟寻得玉琼仙师邢曌的跟脚。
仙道鬼神这些同为神秘侧的东西或许有相通之能。
荀夫子对于鬼神缄默于口,临行咸阳一是王昭二是急于见识大千,却是忘了查阅文献,是以对其可谓知之甚少。
说到底还是太年轻,办事多有纰漏。
赢余所问也似引得众人好奇之心。
“诶,余老板对这鬼神之说也有兴趣?”
卫安怀中抱着莹莹席地而坐,火光星光洒下洋溢着呷享天伦温馨。
许是天色有些暗淡,微眯的小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了。
“鬼神之说,自古有之,且不说历来君王年年祭祀,就论我等百姓家中也是长供灵位传承子嗣以求香火不断,儒家孔丘也曾言敬鬼神而远之,迹象种种安以为其必然确有其事。”
“安掌柜言之有理……”
“元也如是以为……”
“鬼神若是乌有,那我等又是从何而来?”
卫安一番推论引得多人附和。
见众人如此笃定,赢余却是也不好反驳什么,不过耳听为虚当不得真:“余敢问诸君,可曾亲眼见过鬼神?”
“这……”
“鬼神存世不在人间,得遇鬼神非大机缘不可,我等俗人又有何资格得鬼神青睐。”
赢余问话立时使得先前笃信之人无言以对,悻悻然强颜道。
卫安怀中的卫莹却是突然出声。
“这个我见过,莹莹见过。”
赢余闻声,心中却是兴趣大增,难不成还真有什么确切消息。
见场中数十双眼睛都放在自己身上,卫莹不由的身子一缩,有些不安起来。
“莹莹别怕,说起来,我等还不如莹莹一介稚童有见识呢。”
对于哄孩子,赢余还是有些心得的。
“不知莹莹在何处见过呀。”
此时卫安却是有些担心,将自家女儿的小手紧紧握住。
不知为何,莹莹见到赢余温和满脸温和的笑容提起的心不由踏实几分。
“就在昨夜梦中见过,祖母还曾叮嘱莹莹要多穿几件衣服呢。”
怀抱卫莹的安掌柜听了却是苦笑一声。
“呵呵,让诸位见笑了。”
“家母数年前已然离世,生前对莹儿多有关爱,莹莹思念有加,夜有所梦也是正常,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诶,安掌柜这就不对了,逝者已去,梦中回返相聚又何尝不是鬼神存世一大力证。”
“就是,就是,说起来修己梦中得遇天华拆胸生禹,庆都梦到云龙覆身诞下帝尧,梦境虽缥缈无常,但也不可视而不见呀。”
说到底还是些虚无缥缈不着边际的事例。
赢余苦笑摇头不已,看来想要在这些行商嘴里得到点什么还真是异想天开了。
“这鬼神没有亲眼目睹,不过有这鬼神之能的高人我倒是知晓一人。”
许是场中气氛使然,卫安脸上有了些许汗迹,口中却是语出惊人。
“不知安掌柜所言是谁。”
得来全不费工夫,峰回路转,赢余心中莫名的感觉到卫安即将说的必然是与己切身相关重要消息。
卫安似想到什么,搓了搓手有些兴奋。
“不瞒诸君,安所说之人与诸位也是有大关联的,便是此次的金主,燕大夫将渠门客禹大人。”
“哦!安掌柜你且说说这禹大人又有何等神鬼之能?”
“呵呵,余老板莫要着急,安自会慢慢道来。”
“此是还得从五个月前说起,当时安为避秦赵兵祸资运一批商货北上燕国,居于蓟都西閭那日正要同燕地商客易物缴税,恰逢有人昏阙倒地不起,不出盏茶时间便声息全无,撒手人寰,正值在场众人感叹生死无常之时他出现了,那个男人。”
“如天神临尘,使人将亡者抬入室内,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不过短短半个时辰那先前生机尽去的死者竟然自己走了出来,如此起死回生之能不若鬼神呼?”
“若真如安掌柜所言,此人当真是有神通之辈呀。”
“岐黄杏林之术技乎近道。”
赢余听闻略一思量,心中却是将其记在心中,待到蓟都之后再好生探查一番。
“安掌柜倒是快说说又是如何与之搭上线的,先前你可是只说燕地贵人重金求购红金玉,我等诸位此番入燕可都是听信了你卫安才倾尽家财置换了这批商货的呀。”
这商人便是巧舌如簧,言语还是莫要尽信的好。
“呵呵,承蒙厚爱信任,安又怎会欺瞒诸位。”
“说起来也是机缘巧合,那次安所携货物里正好有几块品相上佳的红金玉,也不知贵人是如何得知,那日禹大人现身閭间正是来寻卫安,得知始末安也是惶恐,以为财货不保,幸禹大人礼贤下士,出了重金收购,并许下承诺日后还有此物统统照单全收,对其品相更是无甚要求,这不,卫安即刻回转赵地收集此物,几位老哥哥结交多年有此等好事自然不会忘记。”
只见那卫安谈笑倒是有几分自得,估量思绪间满是功成身退后获利之喜。
“那是,那是,也亏安掌柜提携方才有此良机,自是不敢忘。”
“言重,言重了,世道艰难,我等自当互助,日后安若有事望诸君也能施以援手。”
“那是自然,自然。。。”
那边几位商队掌柜互相恭维寒暄着,赢余却是坐在一旁笑看世情冷暖,倒是不好让他人把话题扯开便佯装疑问:
“这红金玉品相好些倒也有些价值,余观诸位运送皆为瑕疵劣品,不知安掌柜可有探明那禹姓门客要来做些什么。”
几人一阵寒暄倒是险些把身旁这大秦贵人晾在一边不由抹了一把冷汗。
卫安干笑一声:“这个安倒是并不知情,人家可是燕国贵人,我小小一介行商又如何敢探究其目的,此番能顺利将货物交于金主手中已然是万幸了。”
“不过当时在其身侧倒是听到些个只言片语,其身随仆从膀宽腰圆一身火气,安大胆推测那贵人多半是要这红金玉将其研磨熔炼之用。”
“熔炼?”
“安掌柜你确定?”
赢余听之,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崩出。
先前端详这红金玉时,全然没想到熔炼方面去,毕竟中华五千年发展出璀璨的玉文化委实太过耀眼。
经卫安那么一提点顿时一切都想的通透。
战事将近这么些个红金玉燕国拿去雕琢玉器自然是不可能,那么只有融金炼铁了。
后世赢余化学曾了解过钛元素,其在自然界存在的形式主要就是钛铁矿和红金石。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先有爆破仙师邢曌横空出世,后有神秘门客以玉炼器这燕地果然不愧是周室古国源远流长卧虎藏龙,不知我秦军此番攻燕是否依然如史书般记载顺风顺水。
这边赢余脑中思量自是不足外人道矣。
卫安见其所问,也是抹了把冷汗。
“这个,八九不离十吧,传说大师欧冶子铸剑之时也曾加以玉屑,玉石熔炼当是不假。”
“如此,余倒是还有件事拜托安掌柜了。”
“余老板但说无妨。”
赢余顿了顿,拱手道:
“不知安掌柜日后到达燕蓟可否为余引荐一番那位收货的主顾。”
卫安却是突然心生惶恐,当下秦燕交战自己不曾协助秦国攻燕也就罢了,还私下运送锻造玉矿赴燕,妥妥一个资敌罪名怕是逃不了了,也怪自己急于巴结眼前这贵人一时却是说漏了嘴。
这该如何是好。
赢余一时还没转过念头来,却是想不到眼前这走南闯北的汉子心中所急。
“嗯,安掌柜如何,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
语气却是有些疏远之色。
吓得卫安一个激灵。
“不,不,不,怎么会呢,余老板想要结识,安自是在其间穿针引线,不负所托。”
卫安见赢余似有不悦,那还敢推辞,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观其神色似乎并未想到那一层,毕竟还是个年轻人,希望能就此逃脱这一回吧。
“如此甚好,届时余定然会好好答谢安掌柜的。”
“岂敢,岂敢,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两人又是一番推诿。
赢余得偿所愿偏安一隅。
卫安心中惊惧心思不在,场中气氛倒是有些跌落。
许是见自家公子兴趣寥寥赵高轻声道:
“公子,野外露重还是早些回车架好些。”
赢余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后世八九点的样子想来也没什么好打探的了,便起身拱手对众人道:
“余自幼体弱倒是不便长时经受风寒,就此先回休憩。”。
“余掌柜既然身体不便,自然还是早些休息为妙,无须顾忌我等,快请。”
“余,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