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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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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踱着步子,贾诩跟随着司徒府的管事,穿行在王允府中。少焉,总算踏进正堂的他,目光扫过堂中的黄琬、士孙瑞以及杨瓚,最后停留在王允身上,有些意味深长地说:“讨虏校尉贾诩,拜见王司徒。”
  
  “本司徒其实有些奇怪,我与讨虏校尉好似没什么交集,校尉何以归京直奔我的府邸?”王允开门见山询问道:“可否请讨虏校尉直言相告呢?”
  
  由于黄琬、士孙瑞以及杨瓚三人,均是大庭广众之下公开造访的司徒府,是以王允并未安排三人退避,以避免被贾诩视作是做贼心虚。
  
  “来意嘛…”贾诩浮起苦笑,徐徐说道:“我在京外常闻,司隶校尉刘嚣编纂事实、颠倒黑白,诬指官吏、百姓为子不孝、为臣不忠、为吏不清、为弟不顺等罪行,滥杀无辜,从中牟利。
  
  敢问司徒大人,此事确实否?”
  
  “确有此事。”在贾诩开口前,王允已经模拟出许多的对话,却偏偏未曾料到贾诩会提及刘嚣之事。沉吟片刻,尚且摸不清贾诩意图的他,看了看黄琬,示意由刘嚣后继者的他接管话题。
  
  得到王允眼神暗示,黄琬微微颔首予以回应,稍稍措辞便是开口道:“或许讨虏校尉在外久矣,尚且不知。刘嚣因其办案牵连无辜甚众,杀孽过重,惹得官民群情激愤皆是沸腾,是以太师日前已命有司将其下狱。”
  
  稍微停顿片刻,黄琬补充道:“如今司隶校尉诸事,暂由我管辖。不知讨虏校尉重提旧事,究竟何故?”
  
  刘嚣之事,无论是董卓授意也好,又或是其有意逢迎,导致董卓好心办坏事也罢。其结果此刻已经尘埃落定——死难之人不可复生,所收之财尽归太师,此事罪孽则由刘嚣一人承担。
  
  因而无论是王允,还是黄琬,他们都不明白贾诩何以会重提此事。然而贾诩回馈的答案,却令两人大跌眼镜。
  
  “原来是司隶校尉黄大人。”贾诩恭恭敬敬先拜了一拜,进而说道:“事情其实不复杂,我有一位旧友,因此事而下狱,至今未能脱困。是以特意赶来长安,就是想要请司徒大人施以援手。”
  
  贾诩有关来意的这番话,大部分的内容都是真实不虚,唯有一点是信口胡诌——当日司马懿之言,已经说明司徒王允并无法救出司马朗。
  
  按照常理,且不论刘嚣之事已经尘埃落定,就算刘嚣仍旧在职,身为司徒且是董卓亲信的王允,没道理是救不出区区一个司马朗。正是这个疑点,促成贾诩回到长安来到司徒府,他要确认他的一个猜测。
  
  “哦?”王允对贾诩的言辞将信将疑,但并不妨碍他将此事作为可能示好的机会,由是和颜悦色道:“讨虏校尉口中的朋友是谁?若确实无作奸犯科之行径,我当令有司重新审理,秉公处置。”
  
  “河内温县,司马朗。”留意着王允的神情,贾诩徐徐说出司马朗的名字。当他看到王允皱起的眉头时,眼睛当下眯成一条缝隙,心中暗暗自语:“果然…是这样。”
  
  王允听到司马朗的名字,进而不由自主地皱眉,只因当时受人之托,就曾尝试去救人。但也因此获悉,司马朗是董卓钦点下狱,却又钦点不准处死的人。
  
  王允当时反复思量司马朗的价值,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但当突兀消失,却又重新出现的贾诩站在面前时,他忽然有些豁然开朗。
  
  “司徒?”
  
  “抱歉。”回过神来,王允看向贾诩的神情,不再是如临大敌的戒备。他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摇了摇头回答说:“司马朗一案,是太师亲自下的判决,非是我或者司隶校尉能够置喙。”
  
  王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觉得眼下或许就是试探的机会,由是又道:“其实,讨虏校尉是太师的亲信,何不自己去求太师,反倒舍近求远来找老夫?”
  
  听到王允的答复,贾诩的猜测算是获得证实,司马朗下狱果然是无妄之灾。等到王允问起时,心中苦笑连连的贾诩只是摇摇头道:“当日,我弃大军私自离开,已是不赦之罪,怎么还敢去见太师。只是现在,郿坞一趟怕是在所难免,还请司徒能够帮忙禀告。”
  
  “建公亦是老夫挚友,营救他的长子,老夫必当竭尽全力。”王允欣然应允,他已经彻底放下对贾诩的戒心,因为没有必要。
  
  “我等也当贡献微薄之力。”黄琬、士孙瑞以及杨瓚三人相互对视,进而异口同声道。
  
  但王允、黄琬们不曾想到,贾诩回馈给他的下一句话,却是无比的石破天惊。仍旧是和颜悦色的王允耳边,传来这样的声音:“诚如是,我也就不会像太师言及,司徒近日来都在干些什么。”
  
  贾诩说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慈祥笑容全然僵硬在脸上的王允。他明白自己是在冒险,因为王允所涉及之事,已经足够逼迫王允杀人灭口。
  
  只是贾诩必须说出来,因为只有在现在表露,他才有机会与王允定一个交易。错过今日,当一切都开始推动再说出来,就只是威胁。到时候,就不再是你情我愿,而是事后的你死我活。
  
  “讨虏校尉…”压抑住心中升腾的恐惧,王允装出镇定道:“讨虏校尉此言何意?”
  
  黄琬、士孙瑞以及杨瓚三人,亦是紧张地看着堂中的贾诩,藏在案下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捏紧,额头也开始被汗水占据。
  
  “我的意思,司徒还有几位大人,应当是心知肚明。”贾诩伸出一根手指,缓缓说道:“吕布私下串联凉、并军官一事,是司徒说漏。太师府中那位与吕布私通的婢女,又是司徒在太师进入长安时所赠。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贾诩来长安前,特意去往张济的军营。也是从张济的口中,获悉近来京中许许多多的事情,进而觉察出长安诡异的气氛。当然,他也因此对张济高看一眼,毕竟能将内外情报如此详实地收集,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讨虏校尉,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士孙瑞听到这里,不由是拍案而起道。
  
  相较士孙瑞的激动,王允反倒是冷静下来。贾诩当真说破时,他反倒是不再慌张。因为他明白,贾诩倘若真的有意像董卓揭发,就不用再出现在自己的府上。
  
  毕竟,无论贾诩与董卓间,存在着多少的瓜葛。单凭上述的细节,换出区区司马朗,足矣。
  
  “这位大人,莫要激动。”贾诩做了个手势,示意士孙瑞宽心,进而环顾四人道:“我只是想要劝说司徒,不要再频繁劝说太师,让他注意河南的动静,也不要频繁地言及凉州军中滋生的不满怨言。这些都只会是画蛇添足,让太师警觉。”
  
  “讨虏校尉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听到这里,黄琬急忙否认道:“什么叫引起太师的警觉?莫非讨虏校尉觉得,司徒对太师怀有异心不成?笑话!”
  
  “司隶校尉觉得是笑话不要紧。”贾诩目不斜视地看着着前方的王允,平淡地说:“怕就怕太师听到这些话,觉得它不是笑话。毕竟,太师杀人,可不需要什么真凭实据呀。”
  
  “讨虏校尉想要什么,还是直言吧。”图穷匕见,王允平静地说道,心中已经计较着杀人灭口的利弊。
  
  “请司徒安心,诩并非贪婪之辈,亦无乘人之危的想法。”贾诩说得非常坦然,他开心见诚道:“我本欲归隐山林,此番重归长安,实是为救旧友。
  
  司徒与诸位大人,为国苦心孤诣,诩亦既佩且敬。然诩亦是凡人,亦有苟且偷生之念,是以无法坐以待毙。故而只能冒险挑明此事。
  
  毕竟只有在事前说明,才能证明我非董卓余孽,不是吗?”
  
  “你是想要免于事后遭到清算?”王允问道。
  
  “回禀司徒,诩只想活下去。”贾诩轻轻颔首道:“诩知自己罪孽深重,只是以死谢罪,嘴上说得轻巧,但能活谁又真愿意去死,不是吗?”
  
  贾诩虽已经下定决心,松开握着甄琰的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对尘世再无眷恋。
  
  或许有些愚蠢,但他已经决定,在救出司马朗之后,便是投奔袁绍麾下效力。他欠甄琰的幸福,或许永远无法弥补,但至少要帮她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这或许也是一种自私,但贾诩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因而,贾诩还不愿意死。
  
  王允听罢,略是沉吟,进而又与黄琬三人相互顾盼,最后开口道:“老夫可以答应,只是老夫该怎么相信你,而你又该如何相信老夫?”
  
  贾诩与王允间的信任基础,异常之薄弱,这就造成他们之间极易产生猜疑。而猜忌一旦生出,事情的发展就极其容易变得不再可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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