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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战城头高远血流浮瓢,迎特使元帅二下手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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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大志站在城头,打退了西戎第六次进攻。
  烈日当头,正是下午日头最旺的时候,层层叠叠的尸体加上鲜血,散发出阵阵恶臭。顾不得清理身上的血污,他大声地吆喝着,指挥尚存的守卫清理战场,准备器械。西戎一反前几日的颓唐,仿佛是不要命一样,连番进攻,城下羽箭蔽空而来,为了掩护登城的步兵,西戎的弓箭手们甚至于抵进到城脚下进行射击。
  朱大志的兵根本不需要瞄准,只要把箭射出去,就会有西戎人中箭。登城的步兵更是凶悍。层层叠叠地登上云梯,又被擂石打中,一排排地摔的分身碎骨。有些登上城头,就死命护住云梯,即使被乱刀砍死,也死死扒住城垛。更有凶悍的西戎人,嘴里衔住单刀,用手指扣住城墙砖缝,作势就往上爬。
  西戎的投石机即使有自己人登上城头,也不停歇,无论大辰西戎兵,一律砸成肉泥。朱大志呵斥着,把败退下来的残兵部署到城墙上,将自己亲信,部署到城门守卫。就在刚才,一个混在败兵当中的西戎间谍,就差点打开了城门。所幸被韩云发现,一箭将他的手钉在绞盘上面,这才逃过一劫。很多战士累的精疲力尽,趁着西戎人退下去的功夫,赶紧坐下休息一会,战事紧急,来不及吃饭的,随便扒拉几口干粮,相互包扎下伤口。
  城墙上虽然人多,但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各级指挥官在大声呵斥安排守卫。内城里面,传令兵穿梭不止。朱杳迹和手下的参事们不停地接收着各处汇总来的报告。
  西戎今天摆开了决战的架势,不顾伤亡的连续猛攻,对城墙的防御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游击营多次出城反击,都被西戎骑兵杀退,死伤过半。西戎军野战能力强劲,朱杳迹手下不是守军就是败兵,出城野战,讨不得半分好处。现在大辰军全军收缩在高远城内,依靠坚城利箭进行防守。西戎不善攻城,全凭悍勇硬攻,兵士的伤亡尚且可以接受,可是连番攻伐,守军器械和兵粮消耗都十分严重。既然辎重又为贼人所烧,补给不上,朱杳迹一筹莫展。
  少时又有警备营来报,不知是谁放出的风声,现在满城百姓都知粮草被烧,短期不会再有补给。攻城战急,就有少数暴民抢夺粮店,居屯口粮。
  听罢报告,朱杳迹重重一拍桌案,下令严查,无论是谁,走漏了风声,斩立决!
  派出各组各巷的保长,静心安抚,又施展雷霆手段,斩杀了几个带头闹事的暴徒,算是堪堪稳住民情。待得忙完,回到府里,已经是天都黑了。一昼时间,西戎军连攻了十数次,城上城下尸横遍野,血流满地。
  朱大志连换四把九环大砍刀,每把都是砍到卷刃,累到精疲力尽,竟站着打起呼噜来。一天没有顾得上吃饭的朱杳迹,正要端起饭碗,城外一声炮响,西戎军点上火把,竟又攻来!呼延拓为了保命,不惜拼光自己所有的部队,但凡能动的步卒,又被驱使攻城,夜间火光盈盈,向前,是大辰森森刀光,往后,叶流的督战队扣弦以待。进退维谷之间,西戎人的凶悍被激发出来,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眼看西戎人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又高举兵刃潮水般来袭,朱大志只得领兵硬敌。火光动荡,惨叫连连,一时间高远城头仿佛地狱重现。战到后半夜,城守终于抵不住连续的疯狂进攻,被西戎军占据了一座角楼,一时间西戎军军心大振,益发疯狂。幸好萧紫庭接获警告,带领1千陷甲急急驰援,老远就看到角楼处挤满了西戎人,一阵齐射,先逼退了先锋,就登上城楼短兵相接。城墙之上,并肩也只能站上三四个人,狭路相逢,无论什么奇技淫巧都无法施展。陷甲营依仗大辰标准配备的长枪大盾抵住西戎人。萧紫庭经过几天鏖战,也多了几分武将的气势,大喝起来,旁边陷甲营官兵齐声应和,气焰压过西戎,倒是逼退了几步。
  正当西边城门遭遇猛攻之时,东边官道上,两骑人马飞奔而来,停在门下,大声扣关。来人声称自己乃是安西府特使,有紧急公文传送,要守城兵士赶快通报。
  兵士开个角门,让进特使,不俟通报,两人纵马直闯内城!正遇上朱瀼瀼带着亲卫正在巡街,见两骑犯了宵禁,高声呵斥。取下背后弓箭,就是两箭,黑夜之中,仍是分毫不差,射在两人护心镜上,算是警告。待得解释清楚,朱瀼瀼连忙将特使引入议事厅,朱杳迹匆匆赶来,却见到特使递来一封手谕,凑到灯下仔细观看,竟是元帅手谕,要朱杳迹即刻弃城,引兵东归。
  朱杳迹不禁狐疑,前日韩云送来的手谕,清楚写明令朱杳迹固守待援,守整残兵以抗西戎。今日激战正酣,为何又突然撤兵?只得推脱战事激烈,又近子时,先安排下特使住宿,等唤来韩云,再问个明白。
  而韩云此时陷在城楼上,动弹不得。西戎兵如潮水般涌来,韩云和守城士兵一起殊死抵抗。借助精妙射术,韩云专门射杀小队指挥官,以此减缓城墙上普通士兵的压力,离开不得半步。朱杳迹心中烦闷,径自驱马,往城门前来。
  韩云探手从身旁箭壶又取了一支羽箭,引弓而待,拉了个满月。从城头望下,专找灯火汇聚之处。看看哪个西戎人盔甲整齐,又或是正在发布命令予以狙杀。身前几步之内,十来个空的箭壶横躺在地。两个城守拿了大盾护住韩云,三个人组成一个战斗小组,已经在城墙上守了十来个时辰了。朱杳迹到来之时,换了一身普通甲胄,刻意规避,没有引起人的注意。上得城来,正遇到韩云被一支流矢射中肩膀,连忙安排一名弓手换下韩云,拉到一边。朱杳迹也不叫医官,掏出随身携带的外伤药亲自动手帮韩云包扎起来。
  韩云抹了抹脸上血污:“朱将军,城楼危险,你还是速速回去吧。”
  “韩特使,”朱杳迹手上没停,低声说道:“老夫是有事来找你的。”
  包扎妥当,朱杳迹看看两边,将韩云拉到角落,“今夜有又有两名特使抵达高远,带来手谕,令我们弃城。”
  “弃城?!”韩云大惊,声调也不由得高了几度,朱杳迹连忙拉住他,示意小声:“我有所怀疑,这新的手谕和之前你送来的手谕有所冲突,又没有解释。我怕......”
  “朱将军,你怕的可是伪谕?”
  “正是,听败退下来的大辰军兵所说,这次赵云鹏陨命,就是落在敌酋奸计之中,我恐怕又中敌计,特此来找你。”
  “朱将军,你是否想让小卒见见特使,看看是否高远城内的熟人?”
  朱杳迹点点头,“若真是高远来人,我等还需听命。”
  商量妥当,两人赶忙飞骑跑回城内,稍是清洁走入议事厅。韩云一马当先,大步流星走入房间,朗声道:“听说又来了特使,韩某倒是看看,是我家哪位兄弟?”
  “韩云兄弟!”左手站立的特使一口叫破韩云的姓名,“在下乃是府院咨军王呈。”
  韩云端详了王呈几眼,忽然大笑,拉住王呈双手对朱杳迹说,“是的是的,是王呈兄弟,小卒在元帅府也是见过几面,王咨军为安西府院奔波良久,这几年好生听得些功绩!”
  听得确实是安西府的人,朱杳迹非但没有放心,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王咨军,这弃城的手谕,能否给老夫好好说说?”
  王呈听闻,脸色一沉,“朱老将军,莫非是有所质疑?”
  韩云赶忙抢在前头回答:“王兄弟,朱将军怎么会质疑元帅手谕,只是......”
  “只是?”王呈拉个长音,冷冷的看着韩云。
  “只是,元帅早先令我送来手谕,固守抗兵,朱将军遵照命令布下死战之局”,韩云偷偷在背后冲朱杳迹做个手势,示意他别出声,“而今日西戎贼寇攻城日盛,现在这个局势,要弃城,恐怕非但百姓带不走,过去屯驻的辎重,所修城防都来不及破坏,是平白送了西戎一座坚城啊。”
  王呈看看韩云,又看看韩云背后隐在阴影里的朱杳迹,一字一顿地说:“元帅手谕和高远这座弹丸小城,孰轻孰重?万余精兵和老弱百姓,孰轻孰重?”语气之冷,听得朱杳迹浑身一颤。
  “朱将军”,王呈走上一步,直面朱杳迹,沉声说,“手谕上写的清楚,精兵带回,高远弃城。这大辰精兵,乃是皇上的兵,元帅代为执掌。而非你朱将军一人的兵,这点,我想朱将军,你一定明白。”
  两人听罢,不由得浑身一震,这顶帽子可大可小。朱杳迹一口郁气纠结腹中,喃喃几句,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王呈冷眼看着朱杳迹,右手若有似无地摩擦身上携带的令牌。朱杳迹犹豫再三,刚要开口,议事厅门被打开,传令兵走了进来:“报告将军,西戎兵力尽退!”
  朱杳迹心生疑惑,正好顺势借个台阶化解眼前的尴尬,叫一声三位特使:“贼兵动态诡异,是否随老夫上城门一观?”王呈也不推脱,留下叫做韩先民部下,跟随朱杳迹直奔城楼。
  三人来到城楼举目观看。西戎兵马此时已经全数退走,留下一地的尸体和刀兵。远处西戎大帐仍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灯影摇曳,毫不避讳。早有守城的士兵通知了朱大志,上来见过将军和两位特使。朱大志神色疲惫,强打精神,报告道:“西戎贼子连战19场,半个时辰之前耗尽器械,不得已引兵退守,想是无力再战。”
  朱杳迹仍然仔细观察着远处大帐,韩云顺口问道:“两军伤亡几何?”
  “尚在数计”,朱大志指了指城下,“西戎今日攻城凶猛,无计生死,数千伤亡恐怕不止。”
  “我闻此次西戎军队四万之数,到此时,恐怕已经四去其一”,王呈眺望着远方,高声说道:“此时元气大伤,朱将军正好趁势突围。”
  “王咨军,”朱杳迹听闻此言,眼底闪过一道寒光,“这四万之数,倒是从何而来?老夫驻此抗敌,着力侦查,尚未窥得全豹,特使倒是非常清楚。”
  王呈转过脸来,冷冷看着朱杳迹,沉声道:“元帅恐高远城独立抗敌,难免失却冷静,特意派用了亲卫收集情报,本使出发之时,已然从元帅那里得知了。”王呈顿了顿,冷笑一声,“本以为朱将军戎马一生,早已经了然于胸。没想到...”话说半句,两眼盯着朱杳迹,森然而默。
  一时之间,城楼上陷入莫名冰冷的沉默之中。韩云两边看看,想要打个圆场化解尴尬。正好此时西戎阵中,点起了一团熊熊烈焰,足足有十人合抱大小,韩云连忙招呼两人观看。朱杳迹屯驻边关良久,认得此火:“登天焰!”
  “不错,”看到韩云目露不解,王呈解释道:“西戎国有一个传统,人死不入土,普通人士任由腐烂,高级官员举火焚烧,看这火焰的规模,恐怕死的是个万夫长了。”
  朱杳迹点点头:“应该是万夫长无错,不过这夜间举火也是从来未见。西戎体例,一般都是晨间举火,取一个同日齐升的意思。”
  王呈撇撇嘴,“或者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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