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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将士朔夜喋血,宇文晨昏用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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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高远城内最为操心的,当属军粮司曹李志了。
  高远城平白无故多了几千人马,上万张嘴,每天都得吃掉多少粮草!
  西域边疆土地贫瘠,别说是屯田种地了,连根草都难长。平素高远城的辎重补给,都是安西府算好配给数量,定时送来。这下几天之内,吃掉了他半个月的存量,愁的头发都白了。纵然是朱杳迹经验丰富,拿到韩云送来的手谕,第一时间派了快马回报,要求粮草,这上万张嘴,还是每天要喂的。
  两天不到,李志又跑来找朱杳迹,这次是喂马的草料,又要告磬了。
  李志见到朱杳迹的时候,老朱正在和几个军官商议残兵的编组。高远城里原来有一万人马,编为城守,游击,警备,辎重四部,这次收容残兵,筛选下来,又增加了五千可战之兵,其中以萧紫庭所带的两千甲士尤为精锐,虽然是草草结成,却意外的进退有度,新编为第五部,定名陷甲,司事城外野战,布陷杀敌。其余人马打散充入四部。
  萧紫庭本来不想带兵,毕竟他只是一介参事,不仅有违规限,也不熟悉具体军务。然而老朱强调现在战事紧迫,重新换将,势必需要操演熟悉,而几天来,根据朱杳迹的观察,这支部队颇听萧紫庭的调度,想来是几天逃亡路上培养出的信任。
  萧紫庭百般推却不果,只得暂时答应下来,说定兵峰一解就重归参事。由于萧紫庭一介文官,武艺平平,怕他没有自保,韩云自告奋勇,给他当一个伴护。
  一通商议下来,诸将各自领命而去,待到李志终于能和朱杳迹说上话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天都黑了。
  李志跟随朱杳迹多年,情同兄弟,朱杳迹见李志忧心忡忡,心知肚明。连忙招呼他坐下,也先不谈兵事,正巧内室准备了晚膳,就招呼多添了一双筷子。
  朱瀼瀼生性活泼,又是从军之人,也不作内室避,叫了一声李叔叔,坐在一边,努力地吃起饭来。李志接过碗筷,看了一眼,军中缺粮已有端倪,朱杳迹一城之主,日理万机,每天只睡两个时辰,而吃的食物,无非几个粗粮馒头,一碗稀饭,几块豆饼。加上最近心火旺盛,一股悲怅油然而生,竟生生落下几点眼泪。
  朱杳迹也不多说,拍拍李志的肩膀。朱瀼瀼正往碗里夹了一块豆饼,见到李叔叔苍然落泪,筷子停顿了下,想了想,将豆饼递到李志碗里,正待说上几句,安慰安慰李志,突然听到门外大呼小叫,人声鼎沸。
  朱瀼瀼快步出门一问,又是城内走水,最近几日,因为人多手杂,是有几次走水,规模都不算大,都只有事后报知,朱杳迹才算了解。而今夜此事,竟然如此吵闹,不禁令朱杳迹担心起来。朱瀼瀼快速跑回桌边抓了几块豆饼,就要跑出去帮忙救火,一转身就撞了韩云一个跟头。
  韩云正是前来报告这次走水的,一边揉揉被朱瀼瀼撞的生疼的胸口,一边对朱杳迹说道:“朱将军,小卒刚才正巧在走水的营房附近经过,发现事有蹊跷。请看此物。”
  顺势递过一段尚未燃尽的白布。朱杳迹正要接过,朱瀼瀼凑过来贴着白布仔细看,她比韩云矮上一头,从韩云胳肢窝下探出头来,用鼻子用力嗅嗅,大声叫道:“有油气味道!有油气味道!”
  “正是如此”,韩云低头把白布仔细呈交朱杳迹,“朱将军,起火的营帐存的是刀兵,绝无存油之可能,小卒查问过,此帐也不在巡查的路线上,失手燃灯的可能也很小。此时走水,很可能是有人故意纵火!”
  朱杳迹思忖了片刻,沉声道:“韩特使,老夫有一事相求。”
  “朱老将军但请吩咐!”韩云一拱手。
  “今夜老夫心绪不宁,又见此纵火布匹,恐怕会有人...”
  “劫营!”韩云和朱瀼瀼不约而同,接了下句。
  “正是,”朱杳迹叹了口气,“这几日我军收编残部,少不得降低警惕,不知今夜是否还来得及。能否请韩特使替我跑一趟城外大营,老夫有所担心。”
  “可是,为什么要去城外大营呢?若是西戎人偷袭,目标不是高远城吗?”朱瀼瀼提出疑问。
  “月夜袭城,乃是大忌”,韩云替朱杳迹回答,“不举火,寸步难行;举火又会引来弓箭。西戎人若不想夜袭,就会去烧我军辎重粮草,像这般烧我刀兵,毫无意义。思来想去,定然是忌我军兵多将广,妄图断我一营!”
  朱杳迹打断还想再问的女儿,“韩特使,老夫正是此意,你武艺高强,可否替我前去城外大营,那里都是新附散兵,必然羸弱。”
  “小卒必不辱使命!”韩云干干脆脆的接下了任务。
  “我也要去!”朱瀼瀼也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救火显然不如劫营来的刺激。
  朱杳迹深知自己女儿的性子,也不阻拦,只是再三嘱咐必须听从韩特使的指挥,切不可轻率行事。朱瀼瀼连连答应,一边又往随身袋子里揣了两块豆饼。
  高远城内的火光,此刻正印在宇文风漆黑的双眸之中。
  大辰老将朱杳迹在他宇文风出生之前,便纵横沙场,经验丰富。经营高远城多年,把个小小的边陲土城,打造的固若金汤。此番攻城,一场恶战避免不了。
  宇文风并不想在高远城内浪费他宝贵的兵力,纵然有强力的内应,他也需要智取此城。今日晚上的走水,乃是他预先在溃军中埋伏下的间谍,在城中各处纵火,借此了解城中布防和调动之事。拉德尔随侍在他的旁边,凶狠地盯着高远城,他的头盔上绑了一条黄色的绸带,在夜色中随风飘舞。在西戎的传统当中,绑一条黄色的绸带乃是非常屈辱的事情,代表此人在战场上失利,辱没了西戎军危,必须戴罪立功,以敌人的热血将黄色绸带染成鲜红,才会重归荣誉。
  “拉德尔”,宇文风沉声道,“大辰军在城外也有驻扎吗?”
  “有”,刚刚受挫的凶悍猛将低声的回应,声音中包含恨意。
  “左边”,宇文风马鞭虚指,“还是右边?”高远城收拢不了所有退散的兵马,左边大营乃是临时营帐,都是尚未分辨的散兵,兵帐分散,颓兵三三两两聚拢烤火,还能隐约看到些打闹。右边大营就是萧紫庭所领的两千陷甲,军容整齐,岗哨分明,夜不举火,宿不杂声。宇文风生性惜字如金,这是询问拉德尔,若要出击,当击何方。
  “左边。”拉德尔稍微思索片刻,抬起头直视年轻的王子。
  “如此。”宇文风饶有兴趣地看了拉德尔一眼,嘴角微微翘了翘,“去吧。”
  拉德尔一句得令,紧拉马缰,拉得坐下马直立而起,打个响鼻转身就走。片刻之间,寨门打开,数百骑兵疾驰而出。
  “拉德尔,倒是有些有趣。”宇文风冷眼看着这支黑衣黑甲的劲旅,嘴里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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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暗袭,人多并不有利,人数越少,越容易施展。
  拉德尔一骑当先,身后三百骑排成一个鱼鳞阵,依仗高超骑术,先是悄声接近直到城守哨戒的范围,再骤然发力,直冲散兵大营!
  城上瞭望发现之时,拉德尔已经进入了冲锋。哨戒兵连忙鸣钟告警,和城中走水的警告声乱成一团。城墙上的士兵训练多时,立即各就各位,按部就班。散兵大营尚未入列,指挥官不足,很多人尚未反应过来,黑色兵锋就席卷而来。
  西戎骑兵冲锋之际,携带有三支投枪,枪上拴有一只西戎哨,未接战之前,发力掷出,发出怪声,夺人心魄,三百支沉重投枪在黑夜中呼啸而至,瞬间就射倒了几十人。
  第一轮投枪僕一出手,西戎骑兵也不停顿,第二第三批投枪随即射出。三投之间,拉德尔就冲入了散兵大营,抽出弯刀就砍。三百骑兵冲入人群,见人就砍毫无顾忌,黑夜之中,大辰军突遭袭击,原本军制就不全,现在更是乱了阵脚,三三两两抱团抵抗,哪是精锐骑兵的对手,也有企图逃回城里的,发足狂奔,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城上弓箭队又恐伤及友军,不敢施射,那些跑回城门口的,也唤不开城门,惊恐万分,朱突狼奔,好不狼狈。韩云和朱瀼瀼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已经能听到城外喊杀之声,心道不好,竟被朱杳迹说中了。
  韩云吩咐朱瀼瀼,“朱小姐,请你速去陷甲营班兵,我听刀兵之声来自散兵大营,毫无章法,显见是大营已破。”
  朱瀼瀼也是持兵之人,虽然是女儿身,却有不输男子的气概,也不罗嗦,拨马就走,一边远远回头嘱咐,“韩特使,你孤身入营,自己小心!”
  韩云暗暗赞叹朱小姐的豪爽,高声答个好,就从偏门出城,直奔散兵大营。刚冲到营外,一声尖啸,一只投枪就迎面飞来。韩云也不慌张,身子一矮,就偏到马侧,电光火石之间,硬是将这只沉重的投枪抄到手里。两马一错镫,韩云用枪隔开马刀,一探手,生生将西戎骑士从马上拽了起来,扔在地上。
  韩云见散兵大营内乱做一团,也顾不得许多,纵马高声呼喊:“安西府特使韩云在此!大辰军兵休要惊慌!跟我就地固守,强援即刻就到!”顺手砍了两个抢了军旗的西戎人,一手举旗,一手高擎火把,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拉德尔选择散兵大营作为进攻目标,并非欺软怕硬,他深知宇文风的战略,今晚只是初战,扰敌为主,无须硬碰钉子。两番冲杀之后,所获不小,已经造成了足够的战略目的。韩云的出现,让大辰军恢复了少许组织,奇袭的效果已经失去,再战恐怕不利。他当机立断,决定退兵,又将些硫磺引火之物四散撒下,点燃了好些帐篷。等到朱瀼瀼带着陷甲营救兵赶到,黑衣骑士已经留下满地尸体,全身而退!
  韩云带着几个能战之士,追了几里,讨不到什么便宜,回转身来,正遇上朱瀼瀼和萧紫庭安排救援。朱瀼瀼迎上前去,接过韩云手上军旗竖在一旁。
  韩云对萧紫庭说:“紫庭兄,西戎贼子乎战乎退,恐怕别有深意,韩云这就回城禀事,此处善后,请紫庭兄多多安排。”
  萧紫庭也怕有诈,先部下防御之物,以防敌军二次偷袭,一边派出人手回报,早有城上城守看得一清二楚,将韩云迎接回城,报与朱杳迹知。朱杳迹缺乏防御器械,又来不及筑土垒墙,做出野战工事,毫无办法之际,只得第二天天亮,将城外大营撤回城内。拉德尔夜间一阵,做法狠毒,伤多杀少,给高远城尽添了几百伤兵,较之杀死敌人,更为歹毒。伤兵既震慑了大辰军民,又占去了好些资源补给,几百伤兵躺了个遍地都是,让很多城内的老百姓都心有戚戚。
  朱杳迹城外大营一撤,宇文风部下立即围了上来,将高远城西南北三面包围,营帐就建在高远城三射之外,端是嚣张。幸好此时,东面仍在大辰军掌握之中,自安西府运来的粮草终于运抵,虽然仅仅二十日份,但是根据押粮司曹所言,安西府分配发出了三批粮草,规模一次比一次大,这二十日份是用快车运抵,先解燃眉。
  李志大喜,赶忙安排入库,忙的不亦乐乎。西戎围城之后,也不急于攻城,两相就如此,相持了数日。几日之间,西戎多造器械,用些擂石土炮,投石器械,反复轰击高远城城墙,幸好朱杳迹经营多年,在高远城原来的土质城墙之内,又用夯土青石造了一层高墙,等闲器械,连个白印都留不下来,也曾组织过一些劫营的突击,跑来纵烧攻城器械,双方各有攻伐,僵持日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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