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欲凡成尘 / 第八章 风风雨雨入大关

第八章 风风雨雨入大关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雪山的冷,接近干冷,它不同于帝国南方的冷,那是湿冷,可以冻哭人,雪山的冷虽然可以要人命,只要御寒衣物多一点,却也是可以挺过去,这是不含其他杂质的冰冷世界,离从没有停下脚步,哪怕夜晚,只是蜷缩在用雪堆成的雪屋当中,勉强拾点干柴,生个不过着一二刻的火,就是这样,一夜便可温暖,第二日天未亮,接着上路,他并不知道自己前方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样的意义是什么,浑浑噩噩的往前走,没有人逼他,一切只是自愿,或许,是在走老人年轻时走过的路罢了。
  终究还是达到山顶,云触手可及,拨开云雾,可以看到更上方的天空,那个东西说,蓝色的天空之外,有很多恐怖的东西,那里生活着另一种东西,比那个世界的修道者更可怕,似乎被称之为神,只是一群高高在上的家伙罢了,说到底,依旧有七情六欲,面对死亡依旧屎尿齐流。
  琴从头顶落下,手指轻拨,虽然无弦,却已发声,再一次的不按乐章弹奏,似乎有所紊乱,但是按照乐章而弹,永远无法走出自己的路,虽然难听,甚至有些许糟渣,旁无外人,也可静心弹奏,待得心平气和,似乎又是另外一番风味。
  一天一夜,风雪遍布全身,琴上不沾雪痕,甚至没有冻结,抖落身上雪,离站起身来,所谓寒冷,已无法侵蚀他身,轻轻呼出口气,白雾蒸腾,远方,似有雪崩,引得脚下震颤。
  继续下山,上山容易下山难,难不只难在脚下的路,更难在心,极不容易登顶山峰,心情愉悦,势必会放松警惕,迷路自不必多说什么,在所难免,上山的时候,离迷路的次数就有三四次,风雪之日,人的双眼总是会被遮掩,但若心情愉悦,头脑不清醒,做不出正确判断,作死的次数多了,总有一次会死。
  终于还是下山,山中,那个东西出现过一次,为他讲解了一些修炼遇到的一些问题,这是那个东西第一次详细讲解,有很多,离听后都恍然大悟,之前理解的一切全部打翻,以致一段时间,只是盘坐原地,雪堆高八尺方才起身。
  山下,已不是荒漠,一道山脉,隔开两个世界,此时的离,身处在另一个世界,那个东西说,离的路走偏了,不偏,他可以更早进入那个世界,但是离并不相信,自己脚下的路自己最是清楚,他人所言,只是一个放弃的美妙理由,现在,他凭借那个东西认为错的道路站在正确的地方,其间虽有运气,更多是他个人实力。
  行走二十有四年,约十六万三千里,一届懵懂小伙,最终成为油腻腻的大叔,经历的不仅仅是时间的洗礼,更是人情世故的洗刷,那个东西曾经说,见多了事物,就会发现原来一切都很可爱,当然,也会很可笑,理解了,却不透彻,看透了,却发现更远的前方依旧是一片迷雾。
  无弦琴依旧在时有时无的弹奏着音节,不按乐章,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依旧盘旋在头顶,只是离很少再弹过,不是不乐意,而是他已经配不上它。
  石刀很久没有再出鞘,行走之地,几近无人,何谈修道者,切磋之事,却也谈不上,偶尔拔刀,只是四顾茫然,或许可以砍柴,可以用做烧饭,只是老本行,拔不拔刀也无大碍。
  依旧是要行走,只是不再如之前一般强迫,走累了,还可飞行,体验一下俯视世间的感觉只是已经走入那个世界,也不敢明目张胆,他亲眼见过,一头喷火的牛形异兽在一瞬间被爪中吐雷的雕形异兽抓在空中解体,又看到一只螳螂形异兽高高跃起,一双端爪将雕形异兽切成三段,顺便将一条伺机偷袭的蛇形异兽击杀,这些异兽,比之前在楼兰国见到过的异兽更大,最小的蜥蜴形异兽,也有半个人身那么长。
  外面很凶险,离再一次感觉害怕,想要退缩,那个东西再一次阻止,说以离的能力,可以在这里生存,但是心胆已裂,又何谈生存,二十有四年的行走,眼看一朝尽毁。
  无弦琴救了他,那一日,离蜷缩在树洞内,那个树洞似乎荒废很久,没有任何异兽发现,他躲在里面战战兢兢,不敢露头,外面,盘旋的雕形异兽,嘶吼的狼性异兽以及躲在暗处吐着信子的蛇形异兽,正虎视眈眈,水和食物已经消耗一空,离饿极了,昏迷之前,无弦琴飘在身前,琴上,似乎出现了弦,阵阵颤动之下,心情渐渐平和,似乎不再害怕,提刀走出树洞,一牛形异兽哞哞大叫,口中烈焰闪烁,只是见得离提刀竖劈,牛形异兽分成两半,烈火烤制,那一次,离知道,一些害怕,原来只是未知,尝试过了,真的感觉到很可笑。
  明目张胆行走,异兽的吼叫就在耳边晃荡,眼中已经没有波澜,无弦琴依旧在弹奏音节,只是比之前稍快几分,石刀之上,鲜血未曾擦干,层层血痂看起来,似乎有些肮脏,却不在意,老人生前也不讲究卫生,少年问及,只言大丈夫不拘小节,其实是错的,拘小节,方才是真正大丈夫,只是现在的他,没有时间去拘小节,异兽在下一刻就会偷袭,或许是在头顶,或许是在脚下,并不知晓,虽很随意,却要十二分精神。
  眼前是山林,离有些许回忆,这是第一次在不是过节的时候回忆,在他刚入世时,走出那片山林,回头看去,似乎和眼前这山林一样,里面或许也有一颗大槐树,也有一幢茅草屋,或许还会有一个面目慈祥的老人和一个年幼无知的幼儿?
  离笑了,步入山林,不一样的气息打断回忆,回忆的时间有点长,整整两刻钟,第一次在不是过节的时候回忆这么长时间,也是第一次回忆这么长时间,很无奈,回忆的时候,离全身没有防御。
  似乎有香味,花香味,又似乎是饭香味,好像更是酒香味,那酒香味,似乎就是那坛酒的味道,不自觉的奔跑,循着味道奔跑,被绊到了,来不及拍拍衣服上的灰尘,继续向前奔跑,味道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浓,没错了,就是那酒的味道,错不了!
  大槐树出现了,没有树屋的大槐树,还开着花,白色的花,花瓣落下,落在茅草屋顶,茅草屋下,一个老人坐着,正在搅拌着盆里的槐花,只是没有幼儿,老人的身边,放着一只酒坛,酒坛飘出阵阵酒香。
  远远的看着,离已经痴了,浓郁的酒香扑鼻,对他却已经没有丝毫诱惑,眼中只有那一个老人。
  似乎坐累了,老人挺挺身板,看到离远方观望,招招手,呼唤着离,泪如泉涌,胡乱擦擦脸上泪痕,笑着迎过去,一样的篱笆围院,一样的充满生机的大槐树,一样的布满风霜的茅草屋,一样的人,日思夜想的人。
  “远方的客人,这山林偏僻,客人能够寻至此处,实属老朽的辛事,槐花飘落的季节,却不知,今年,又是哪一年啊?”
  老人站起身来,布满风霜的脸上一双睿智的双眼,笑看着来人,拿出桌椅,请客入座。
  “老人家言重,晚生偶尔路过此处,忽闻槐花香味,寻至此处,老人家不嫌晚生有所叨扰,已是晚生之辛,至于如今是何年岁,晚生行走许久,时间,却已不太知晓,老人家见谅。”
  来客毕恭毕敬,眼前心心念念之人面目慈祥,手上虽依旧搅拌槐花,双耳却在认真听着来客诉说。
  “远方来客,老朽无甚可招待之物,近来槐花正开,槐花饼也实属美味,再配以老朽亲酿陈酒,不及山珍海味,却也别有一番山野风味,不妨尝尝。”
  离大笑,挽袖净手,与老人帮忙,终是和和睦睦,没有丝毫算计,大槐树上,槐花依旧飘落,随风而起,随风而落。
  饭菜已是做好,二人对坐,一坛酒,一碟菜,两只碗,坐于大槐树下,相顾两无言。
  “远方的客人,且尝老朽自酿老酒,老朽集一二十物,方才酿出这一坛,酒似清水,味可比天下美酒,客人似觉老朽大话连篇,不妨亲自品尝一番,再做评论不迟。”
  老人斟满碗底,推到离面前,看着碗中酒,轻沾一口,辛辣入喉,清香入脑,缓舒一口气,嘴角流涎。
  “老人家酿的酒,却为天下最纯之酒,入喉辛辣,待到入胃,却只剩清香,我只觉嘴角流涎,喜不自禁!”
  离大喜,起身谢之,老人撸胡而笑,示意离下坐,再夹槐花饼置入离碗中。
  “能得客人所言,老朽甚欢,尝一口槐花饼,这酒滋味,可就不比之前了,客人不妨再一试。”
  咬一口槐花饼,再饮碗中酒,从未有的感觉袭上心头,酒入喉中,不再辛辣,只是无尽甘甜,令人沉醉其间而无法自拔,似是饮槐花蜜,却比槐花蜜更要甘甜,似是饮山中甘泉,却比甘泉更加清冽,人未醉而心已醉,再闻槐花香味,顿觉世间万物皆为酒。
  “甚妙,甚妙,晚生从未饮过如此好酒,天神之物,也不过如此,老人家,晚生能饮此酒,实属三生有幸,不敢再过贪杯,还请老人家收回此酒,晚生与此酒缘分即此,再不敢另作它求!”
  老人哈哈大笑,抱坛而入茅草屋,再出屋外,手中已握有石刀,此石刀却不同离手中石刀,似金非金,似石非石,似玉非玉,有大宝藏藏于其内,又似有大渊源现于其中。
  “仔仔,我观你手中石刀已是断裂,甚好,石刀不断,不可入道,亦不可称为行走,路偏,却又不偏,世间之路,弯弯绕绕,曲曲折折,有谁可言己道为正,有谁可言己道为偏,不过自欺欺人,今以酒引你至此,实为赠刀魂,身魂合一,方可为刀,坚持己路,刀可碎,但路不可不依心而行。”
  离甚惊,却见一切倒流,头顶琴音阵阵,再回首,已是山林之外,再次入内,无花香,亦无酒香,一切,似乎只是回忆,但槐花饼香,依旧在嘴中徘徊,手中石刀,又有断裂,虽是一毫,入目足可惊心,于离眼中却无碍,老人有言,依心而走,那个东西则欲令其随波逐流,走老人走过的路,二者,必选老人。
  收拾行囊,举起石刀劈砍树木,一刀,二三十颗树断裂,离快步上前,抱起树冠向后扔去,却见身后狼群嘶嚎,离不惧,无弦琴弹奏更急,颗颗巨树扔出,配已脚力,狼群渐渐变小。
  离甚喜,再见老人,虽是回忆,却是真正进入那个世界,所谓踏空而行,不过低等术法,石刀所过,狼群皆散。
  已无群狼,离踏血而走,心境升华,反倒认为走路更有一番风味,正如老人手中槐花饼,只是粗茶淡饭,却又山野滋味,令人沉醉其中。
  另一个世界,总是觉得比凡俗多了一点什么,又少了一点什么,离并不知道,一味地向前走,似乎没有终点,也似乎永远走不出去,已经四十七岁,但是他的样貌没有再发生改变,一直保持着三十五岁时的样子,那个东西说,进入那个世界之后,人的样貌是不会发生改变的,若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样貌,只有用自己的能力改变,离并不喜欢就这么一直保持一个样貌,给他的感觉并不像一个人,更像是一个可以动,有思想有意识的雕像。。
  还是进入有人居住的地方,似乎是个关口,只是一个高耸的围墙,两旁是更高的山崖,这围墙上,似有血迹,年代久远无从辨认,好像是蓝色的,又好像是灰色的,并不知道,进入这关口,似乎没有任何凡人,每个人身上都背着武器,武器虽入鞘,还发着淡淡的光泽,只是有明有暗,唯有离一人,头顶无弦琴断断续续弹奏琴音,是在怀念什么人?
  所有的客栈酒馆茶楼,和外面的世界一般无二,只是人来人往,更显风尘,风雨或洗刷了这些客栈酒馆茶楼已经数百年,有谁会在意这些东西存在的时间呢?
热门推荐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 圣墟 万界天尊 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