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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归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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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睁开双眼,入眼尽是繁华,闭目静思,方觉繁华表面,归来,还是离去,无人知晓,选择,看似简单,实则暗藏深渊,选择一样,抛弃一样,结果截然不同,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不过如此。
  世间吵闹,纷纷扰扰,求一片净土,安身立命,梦想简单,却是梦,可以实现,要人大半光阴,纵已身处净土,安逸半载,却也孤独,何处,即可安逸,亦不孤独,内心平静,方是正道。
  ……
  “什么是孤独?”
  幼儿大眼闪亮,无限憧憬,无辜模样,可惹万千人喜爱。
  “孤独?谁又能说清孤独是什么,每个人得理解不同,答案也不同,你的答案,在自己的脑袋里。”
  年长者充满睿智,布满皱纹的眼睛中满满慈祥,幼童,是他的生命,他可用残烛余生拼力守护。
  幼儿仍然疑惑,答案在他自己脑袋里,可是他不知道,老人不肯与他诉说,又是为何。
  太阳东升西落,四季于山林中变换更替,老人已逝,空余少年,只是小小年纪,眼中却已是满满沧桑,尚且记得老人逝去那日,是夏季的最后一日,眼看天气转凉,秋季降临,老人将不过十岁的幼童叫到床头,讲述了自己的一生。
  老人一生,皆在寻找一片净土,可以求得内心的平静,所以将一切抛弃,孤身一人遍历大川,于路途中,他拾得尚在襁褓中的幼童,为给幼童一个安稳的家,真正的家,定居于这山林之中,余生每日,遥想以往种种,嘲笑自己无知,一生寻找净土,却不知净土不只是一个地方,还可以是一个人,一件物,倘若真有净土,倘若真的找到,倘若真的住在那所谓净土,或许孤独就会降临,内心真正的平静,虽需借助外物,却并非以往追寻的净土,净土可以带来一时平静,带不来一世安稳,于是他领悟了,内心升华了,可叹时日已是不多。
  咽气末,老人告诉幼童,他死后,幼童不必悲伤,缘起缘灭,花开花败,世间定理既是如此,倘若老人死后,幼童有一日会觉得孤单,那他也该离开了。
  老人走的时候很安详,如每日夜幼童看到老人睡着一般,只是没有以往的呼吸,身体逐渐冰凉,看着看着,幼童突然害怕,他大叫着逃离老人房间,大口地呼吸,待情绪好转了许多,他才返回老人房间,以瘦弱身躯将老人埋葬,屋前有一颗大槐树,他就埋葬在屋前大槐树下面,大槐树长得很茂盛,至今也是。
  少年在大槐树上建了一个树屋,但树屋不是他的,另有其物,他叫不上名来,他也不能靠近大槐树,因为大槐树周围有很刺鼻的气味,但仅限于大槐树周围一米,再往外就没有什么味道,少年每次外出,都要远离大槐树。
  又过几年,少年已是二十出头,老人已经离世十年,十年之中,除前五年他可祭拜,往后就被树屋中的东西霸占。
  终于,老人离世第十一个年头,按照老人的说法,今天好像是年关,青年不知道,只是听老人说,每当槐树的最后一片叶子落下,那就是过年了,老人就是这么计时间的。
  青年早早的醒来,虽然老人已经离世十一年,但老人的话,青年从来没敢忘记,老人说过,年关不能睡懒觉,一定要早早的醒来,收拾收拾屋子,再把大槐树上的死枝剪上一遍,这样下一年大槐树才能长势好,而且死枝还能做柴火烧,只是这些年来,青年就没有再剪大槐树上的死枝,不过这些年大槐树也没有死枝。
  烧水做饭,青年忙里忙外,年关,他照常摆了两副碗筷,一副他的,一副是老人的,老人虽然长眠,但过节,就要有个讲究,就当老人还在,虽然青年不能就在大槐树下祭拜,但好在他还可以将心中的老人请出来表示一下心意。
  过节,也要图个快乐,老人说的,他曾经说过,在这世间就一种东西叫酒,过年可不能少了它,只是自定居在这里以来,他就再也没碰过,过年也就少了一点乐趣,不过他可是悄悄地珍藏一些,就在火灶下边,是要等到青年成人的时候做成人礼准备的,只是可惜老人没等到。
  青年将老人珍藏的酒拿出来,刚开封口,刺鼻的味道就出来了,青年盖上盖子,大口地喘着气,味道实在不好闻,不过,还没等青年将酒再埋起来,那味道就变得不一样,竟然如花香一般,青年深深吸了口气,将酒又拿出来,倒进碗里,看着一碗透明,碗中传出来的味道已经是浓郁的花香,青年不觉咽了口水。
  老人说的,酒是要品的,要小口小口地慢慢地品尝,如果大碗大碗喝,不如喝水来得痛快。
  青年沿着碗沿吸了一口,顿觉辛辣味进入喉咙,还不等咳嗽,辛辣味突然消失,空余花香在嘴中喷涌。
  青年长长舒口气,只觉身体一阵轻松,脸上出现酡红。
  再吸一口,青年半闭起眼睛,迷糊中,他看到老人在他面前一脸慈祥,揉揉眼,依旧是原样,青年眼角不觉流出泪水,世间有一个字,叫做孝,什么是孝,就是父母生病了,子女就在一旁贴心照顾着,父母有什么愿望了,子女要尽最大的能力来圆父母的梦,就是父母逝去了,也要每年祭拜,如果做不到这些,那子女就不孝,这是老人说的,而他已经十一年没有去祭拜过老人了啊!他已经不孝了有十一年了啊!
  青年望着屋外的大槐树,痛哭了起来,大槐树下就是老人啊,原本他在埋葬老人的地方还立了一块木碑,十一年过去,木碑已经和大槐树成为一体,没人打扫,木碑已经有开裂的地方。
  青年想着过往种种,泪水已经沾湿衣襟,他拿起案上石刀,这石刀是老人生前做饭用的,也是他一直做饭用的,而今天,他就要拿石刀面对大槐树上的那个东西,他一定不能再做不孝之人!
  青年一步一步走进,终于到了一米外,青年握着石刀,看着大槐树上的树屋,那是他亲手打造的,是被树屋里的那个东西逼着打造的,那时的他退缩,懦弱,但在今天,他不会再往后退半步!
  青年大叫一声,泪水依旧在他脸上,但他的目光已经坚定,不曾移开木碑一毫。
  一步,一脚已是踏进一米之内,树屋开始震颤,里面也有了尖锐的声响,那是那个东西在警告青年立刻离开。
  尖锐的声音震得青年头疼,他想退缩,但执念在告诉他,不能后退,老人就在他的面前,他要为老人打扫木碑!
  青年咬牙,另一只脚就要抬起,但狂风大作,青年不得不蹲下身子,防止自己被吹走,待风势减弱,青年脚踏一步,终是进入一米之内,他本想进入一米内,就可触摸到木碑,但是他看到的,却是木碑竟在数十米外,孤零零的,大槐树也消失不见。
  心有所惑,朝前一步,风止而人静,唯有一生物立于木碑前方。
  青年已是大醉,不然不可进入大槐树一米,但在此刻,面前生物冰冷目光,足以将青年惊退,退后一步,良机尽失!
  青年闭目无视,生物之影于他脑中久久不散,朝前一步,狂风再现,尖锐声响同时出现,青年耳朵被震出殷红,那是血,青年从没有见到过,他从来不曾吃过肉,杀过生,至于他长身体需要的营养,是老人当初种下的一种东西,他不认识,也没问过,只知道味道很好,而且无需打理,每年都有好多。
  在老人呵护下从来没有受过一点伤,就是老人逝后,他也是一再小心,当时那东西逼着他建造木屋的时候,青年也只是因为心中胆怯所以逼不得已建造的。
  青年看着指尖的红色,淡淡的铁锈味进入他鼻中,红色的东西他见过不少,可从来没见过这种有铁锈味的红色液体,很呛鼻,令人作呕,而且这种糟糕的东西还是从自己耳朵里流出来的。
  渐渐的,青年听不到什么东西了,明明那尖锐的声响仍在继续,但他听不到了,就连之前很大的风声他也听不到了,可是耳朵里流出来的红色液体却越来越多,染红了他的衣服,他渐渐的虚弱起来。
  可是青年咬着牙,拼命地向前走,那个拦在他面前的东西似乎打了个鼻响,眼神似乎是在看着青年,青年不明白那眼神之中的含义是什么,但绝不是什么赞扬的含义,只有老人那种眼中含笑的才是赞扬,这种不是。
  也不见那东西做了什么,青年面前出现一堵土墙,他眼中出现疑惑,明明之前没有土墙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是正好出现在自己面前,青年要崩溃了,他只是要看看老人啊,为什么会这么难呢,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偏偏要有这么多阻碍呢。
  青年要绕路,但是两侧也突然出现了土墙,唯有他的背后没有,但是青年知道,不能后退,看起来后退再绕路很简单,但是土墙只不准又会出现在两侧挡住自己,然后自己就只能一直后退了。
  青年喘了口气,土墙挡住了狂风,他可以好好的歇一歇,恢复一下力气然后再翻墙,好久好久,青年又听到了风声,只是没有了尖锐的声响,青年信心大作,风不算什么,但是那尖锐的声响让他很难受。
  找好着力点,青年满满向上爬,到了顶端,青年又看到了那个东西,那个东西眼中的似乎是疑惑,不过青年没看多长世间,他在意的只是木碑和木碑下埋葬着的老人。
  跳下土墙,他崴了脚,剧烈的疼痛让他产生眩晕感,他强制镇定,不能走,那就爬,他一步一步朝前爬,龟速前行,风依旧在吹,他的脚已经没了知觉,低头看去,细嫩的脚腕此时肿的不成样子,他没有心情管这些,继续向前爬。
  摸到了那个东西的脚下,青年抬头看去,那个东西却不曾低头,只是抬了抬脚,青年连忙护住头,老人说过,如果有一天他走出去了,遇到有人要欺负自己,第一时间要护住自己的头,这样脸上就好看点。
  等了好久,青年睁开了眼睛,那个东西已经不见,木碑就在自己面前,青年急忙爬过去,他怕那个东西回来再拦住自己。
  抱住木碑,青年又哭了起来,木碑上刻着的,是老人那些年教给他的一些字,老人说那是文化,是可以帮自己立身的东西,他选了一些很恭敬地字写上去,虽不能凑成句子,但他很满意,相信老人也是。
  哭着哭着,青年昏睡过去,他太累了,累的不能控制自己,就这么抱着木碑睡去。
  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青年揉揉眼睛,大槐树还在,木碑也还在,上面没有了裂痕,自己的脚也不再疼痛,他看着木碑,觉得这一定就是老人说的奇迹。
  伸伸懒腰,青年笑了起来,老人逝世以来,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但笑着笑着,他又流下了泪水,六年的心愿完成,他的心突然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环顾四周,青年抹干泪水,他突然知道什么叫做孤独了,十一年自己一个人生活,昨天还有心愿来充实自己,但是今天心愿已了,青年的心已经空荡,孤独就随之来临,老人说过,觉得孤独了,就该离开了,看来,他该离开了。
  青年不说话,对着木碑跪了下去,磕了几个头,那红色的液体又流了出来,但很快消失,老人在守护着他,青年笑了,收拾行囊离开了他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屋子,那里有他之前最珍贵的东西。
  ……
  三个月后,青年回来了,很狼狈,袖子破烂,胳膊上还有伤口,他像躲瘟神一样逃进院子里,却看到大槐树上的那个东西已经霸占了他的屋子,惊恐之心让他连连后退。
  “既然决定离去,何必归来。”
  那个东西竟然开口,青年嘴唇哆嗦,久久不语,突然嚎啕大哭。
  “外面好可怕,没有这里好,外面没有这里好!”
  青年哭述,三个月他见到了太多他二十几年来未曾见过的东西,那些东西都太可怕,他与外面格格不入。
  “懦弱,自卑,胆怯,你,不怕老人失望吗。”
  听到老人,青年看向木碑,木碑又有裂痕,而且就要倾倒,青年连忙扶起,却发现木碑重如千斤。
  “他是个奇人,逝世也改变不了事实,你,有可以勇敢的心,既然可以勇敢,何必害怕风雨兼程,何必害怕纷纷扰扰,若有一日,你能参悟其中道理,就会发现其实一切,见多了都很可爱,当然,也很可笑。”
  青年抬起头,那个东西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但他面前原本是大槐树,而现在,大槐树又不见了。
  “走吧,他不在了,希望你能够长大,长大了,就能面对更多的事,更多的人,更多的物,就能走更多的路,吃更多的东西,多想想老人,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见他。”
  青年如同雷劈一般,怔在那里,却见那个东西手中出现一个酒坛,还有一把石刀,那是整个家里最好的两样东西。。
  “走的时候带上这两个东西,它们是老人留给你的遗物。”
  青年接过,没有道谢,转身离去,没有回头,很快消失在山林中,他未曾见到,他扶不正的木碑自己紧靠了大槐树,上面的裂纹也不再,也没有看到那个东西,那几间屋子,那棵大槐树,都随着一股清风消失不见,或许,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此次青年的离去,而进入了他的心里,或许,是真的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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