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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咸雅心事谁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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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幕重重、流光溢彩的太华殿。
  一列列高大的金柱撑起整个恢宏的殿堂,柱上鎏金嵌宝,刻着十神巫、太阳神鸟,并以龙纹和蛇纹为饰。
  有低低而靡软的丝弦声,在殿堂上轻轻流动。
  隐隐约约能看到帘幕后,有娇俏的宫女,正在弹奏着各式乐器。
  声音控制的恰到好处。不大不小。不会影响到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又不致显得殿堂过于冷清。
  神情委顿,双眼浑浊的轩辕国国王轩辕䘵,坐在赤金打造的神鸟王座上,呆呆地看着底下一班人。边上坐了个千娇百媚的女子,正是他的宠妃咸雅。没人知道为什么轩辕䘵如此宠爱咸雅,却没有设立咸雅为后。毕竟申后病逝多年,生前也并不受宠。幸好咸雅王妃似乎也并不在意,王宫中从来没有传出她争夺后位的传闻。
  新任的大祭司巫咸,率领群臣、手下诸祭司齐齐跪拜于地。
  “臣等恭祝大王圣安。”
  “起来吧。”轩辕䘵呆滞的眼光,直直看向面前的神采飞扬的年青大祭司。可是,不管他多么努力,一切似乎如隔了一层雾一般不甚清晰。然而,在他混浊的心里,又隐隐地知道不管新老巫咸,都不是他可以得罪的对象。他有点着急,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咸雅王妃柔声提示,“王上,快赐座。可别让巫咸大人久等。”
  国王如梦初醒一般,连声道,“是,是,快赐座。”
  咸雅又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老祭司已经御任。不日即将启程去往巫山元老院颐养天年。巫咸大人择日住进王宫神庙吧。守护王国、主持大典、开启明智的重任就要拜托给巫咸大人了。”
  巫典十部,分外典和内典。外典主要教导天文、地理、文字、歌赋、数算、医药、机械等学科。内典则有祝由、咒术、蛊术、幻术、炼药、星相、占卜、历数等。内典有入门和高阶之分。也称作巫术秘典。普通人,可以在巫师的教导下,学习外典诸科知识。但若是内典上记载的一切巫术,则只有十神巫的后裔,巫氏一族的子弟才能修习了。所以,在大荒,巫族不仅是笼断了巫法,连文化的教导传播权也在巫族人手里。而一国之大祭司,可谓责任重大。主持祭祀,沟通天地祖先神灵;镇守家国,免使国民受到外来巫术的侵袭。也负责传播知识,开启民智。可谓一国之精神领袖,广受民众尊敬和信奉。
  巫咸大祭司淡淡地应了。这才慢慢坐下。整个殿堂上,除了国王,也就只有他才有资格坐下来。他探究的目光从咸雅王妃脸上扫过,落到轩辕䘵那张呆滞的脸上,心里暗想,国王竟是到了如此地步了。三魂七魄,已去了一半,魂魄不全,以至于神思昏沉,智商只怕和几岁的孩童差不多。他用灵力一扫,便知国王是中了蚀魂丹。下毒之人,多半就是咸雅。
  咸雅是现任巫咸的族姐,两人均出自巫族中的高门咸姓,都是神巫巫咸的嫡系血裔。在整个轩辕国,咸雅地位之高,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后宫中还有十数位妃子,但是轩辕䘵独宠咸雅。一向言听计从,予取予求。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轩辕䘵待她又好。她因何全不记夫妻情份,而用了蚀魂丹?是因为轩辕䘵始终没有设她为后,还是不曾废了轩辕晙?所以心中记恨,下了如此毒手?
  年青的大祭司,一边慨叹咸雅不愧为巫族中人,对身边之人也如此狠毒;一边又自诩聪明,认为猜中了咸雅心事,自然是要帮她一帮。
  他趁起身对着轩辕䘵,实则是咸雅禀告道,“大王,微臣先前来的路上,听到一阵鼓乐之声。正是王太子在击打铜鼓。宫人议论纷纷,均认为王太子成日里无所事事、不学无术,有失国体。又不懂得孝顺之道,平日里也不曾侍奉大王和王妃于膝下。微臣认为其品性不佳,不堪为储。而二王子轩辕晞,知书答礼,钟灵毓秀,理应为储君。”立谁废谁本是王族家事。但在这个巫族当道的年代,王权黯然失色。所以,大祭司可以毫不顾忌地进行废立的建议。群臣中大部份嚅嚅附和,小部份有异议者,也只是沉默不语。
  轩辕䘵早失去判断的能力。只是点头“哦”了一声。咸雅不动声色,“立储是大事。需要从长计议。再则,轩辕晙跟巫禋圣女已经订婚,若是废除了轩辕晙的王太子之位,就怕巫彭借机发难。我国与华阳国一河之隔,若是起了争战,赢了固然好。输了将如何?”
  他这个族姐倒也聪明。知道审时夺势。轩辕䘵继续道,“所以,要废除轩辕晙的王太子之位,必须先取消这门婚事。就让微臣去做轩辕晙的工作吧,让他主动解聘,这样巫彭大人就不会怪到我们身上了。”
  殿堂上一片讶然之声,众人都在想轩辕晙除非是个白痴,否则怎可能主动取消这门婚事?毕竟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能倚仗的无非就是这门亲事。
  新任巫咸心想,这群白痴。怎知只要种了傀儡虫,就不怕轩辕晙不乖乖听话。不过这些话自然不可能当着群臣说出来,只有不加解释。。
  咸雅来了兴致,赞道,“那就有劳大祭司了。若是能解除王太子和巫禋的婚事,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诺!”大祭司领命而去。众人也随之而散。一时大殿空荡,又恢复了平静。老国王感觉到了冷清,把身子往咸雅身上靠过来。咸雅倾斜身子,并不让他靠近。眼睛往边上看了一眼,早有醒事的宫女跑了过来,扶住老国王。咸雅这才趁起身,看也不看国王一眼,脸色阴晴不定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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