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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回 石猴称王水帘洞 古圣仙踪花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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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在花果山,我才会感受到宁静。
  万物诸事,难尽如人意,凡人都说世事无常,祭祀鬼神以求护佑,殊不知,纵然是鬼神,临驾世间百态当中,亦要随波逐流,不得开心。恐怕,世间唯一知道什么是自由自在,除非花果山的猴群,别无其他生灵。作为不周山的残体,汇聚十方灵脉,纵有四时循环,但无苦寒酷暑,每个季节,都有万物生发,就算四体不勤的懒惰者,随便一走都能找到果腹的山果土薯。
  生活在此地,石猴灵智全开,未经点化,就从妖灵进境成妖精,编草为衣,折木为杖,通晓人言兽语,灵异非凡,隐隐有成为猴群领袖的架势。只不过,天性顽劣,又是天生地养,对凡间万物种种,石猴从来不感兴趣,对雄性猴子的争王夺位,当做看戏玩耍,更何况母猴的示好。
  一头斑斓猛虎,伏在山脚下打着哈欠。十方灵脉随着石猴出世,尽皆消散,如今的祖脉地,早已不再是神兽们看中的隐居岛屿,就连妖族,除了天赋异禀的石猴,至多能到诞灵境界。敖丙躺在灵虎身上酣睡,身旁摆放着打翻的酒坛,漫长的守岛时光,昔日的龙宫三太子,每日只有三件事:练枪、喝酒、追妖猴。呼哨一声,唤下准备给敖丙来一场人工降雨的石猴,我捡起地上的披风,悄悄盖在三哥身上。
  虽是仙山,亦有四季。时值盛夏,骄阳当空,群猴燥热,躲于山涧嬉闹。实际上也没啥玩的,就算风景如画,住上个两三年,差不多就腻歪了。无论摘花攀树,还是抛石扑蝶,就连打水仗,都透露着一股兴致缺缺,若是不通人性,花果山的猴子尚可安闲度日,只可惜,生存无忧,终日无聊,猴群几乎都要得群体性抑郁症。
  长命百岁,换个角度想想,真不是啥好事,活上几百年,就连穷折腾的精力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范无愁挽起裤腿,双脚伸入水中轻轻晃动。白皙的小腿,恐怕全岛上下只有我一人懂得欣赏,猴子们更喜欢带毛的灵长类动物。
  “无聊啊,无聊啊!”范无愁抱着半个大西瓜,塞一口果肉,抱怨一句。地府里整天忙得想再死一次的鬼差们,看到这幅情形,估计要集体造阎王爷的反,不过,谁让师姐在两位师父那里是比亲闺女还亲的闺女,别人忙里偷闲的功夫都没有,她却是闲里偷忙。
  没办法,人家修炼天赋高,极有可能成为地府唯一一个羽化登仙的鬼差。
  傲来国境内,一场边境冲突,三百人命丧沙场。东胜神州海外,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岛屿,或一国独占,或数国割据。傲来国很不幸,所居的大岛两国并立,一国奉道,一国信佛,宗教冲突不断升级。按理说,道教和佛门都讲究个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可到了凡间的帝王手中,全都变味儿,成了迷惑百姓的道具,利用信仰不同挑起无数战争,企图击败对手,独占土地。
  由于业务拓展,作为为数不多有跨海收魂经验的无常,我和师姐成了东胜神州海外制定的勾魂使者。
  战场上,到处都是折断的兵刃,破损的旗帜,和死不瞑目的残破尸体。肠穿肚烂,骨折筋断,皮肉翻卷……种种惨状,足够吓傻没见过世面的贵公子。双方元气大伤,只顾着加紧布防,根本没工夫顾及战场的尸体。炎热的天气中,脂肪降解的刺鼻气味混杂肌肉腐烂的霉臭,吸引大量苍蝇在这片“乐园”中繁衍生息。至于离体生魂,失去杀气镇压,早就跑得一干二净,只有将尸体埋葬,才会将他们引回来。附身抓住一具尸体的胳膊,“哗啦”一下,整条青灰色的手臂从肩膀处扯下,断面涌出淡黄色的尸液。士兵空荡荡的眼窝中,一群蛆虫肆意蠕动,啃食着黏着在白骨上的腐肉。
  范无愁跑出战场,大吐特吐。见识过十八层地狱的血腥,可最起码鬼差们有明确的卫生条例,从来不会把恶鬼们留下的尸体肆意堆放,任其腐败。
  一片黑压压的苍蝇腾空而起,战场中,走入两男一女。三人皆是中年,男子衣冠爽朗,妇女风韵犹存,见到满地尸体后,商量片刻,将尸体接连埋入深坑中。凭空造物,抬手移土,以及三人身上的清气,似乎是天界下凡的仙人。三界众仙,虽然都归天庭管辖,但总有一些神、仙不愿为官职所累,情愿领闲差虚职,居住在下层天界,乐得逍遥自在。心血来潮之下,这些仙人会下凡游历,随心而动,动用法力,在所难免。
  但见三人不急不缓,手掌轻抬,便有土地翻卷,将战场上的腐尸沉入地底。
  “打扰三位上仙,小鬼有礼。”作揖之后,我取出四柱引魂香插在地上,右手剑指,控制唯有生魂才能嗅到的香气向远处扩散。
  “无妨,小哥忙你的就行,我们这三个老头老太太,就是下来溜达溜达,顺便看看旧居。”为首的神仙,和蔼一笑,手上动作不停,“反正三界里知道我们名号的不多,你就当我等是散神一般便可,不必拘礼。”
  将三百魂魄交给等在花果山的阴兵押送枉死城,正当我打算歇一口气,就听到山崖上,猿猴啼鸣,焦急中带着振奋。这种声音,往往就意味着有几只雄性猴子在挑战猴王,掀起一场你死我活的亡命角逐。猴性顽劣难化,根本就没有所谓“手下留情”,争斗中的失败者经常会被抓咬得遍体鳞伤,流血致死者不在少数。驾云升上山崖,群猴围成圆圈,当中一只赤尻马猴,一只通臂猿猴,四臂纠缠,正在角力。两种猴子,各有所长,赤尻马猴身形魁梧,善以力压服;通臂猿猴细小苗条,腾挪灵活,以速取胜。争夺王位的猴子,都已经成精,气力与凡人国度的力士相仿,更通晓些许术法。
  僵持中,通臂猿猴突然抬腿猛踹,踢开马猴,连翻三个筋斗,深吸一口气。刺耳的尖叫中,两条筋肉鼓胀的胳膊,撞击在赤尻马猴的胸膛,将其推下悬崖下的山涧。得胜的通臂猿,胳膊恢复正常,捶打几下胸口,宣告自己的胜利。好景不长,群猴都已经生出灵智,懂得用些计策。通臂猿猴刚刚转身,另一只隐藏在树上的马猴,突然跳下,落在通臂猿猴背上,抓住后颈用力砸向地面。此举惹恼了通臂猿猴族群,赤尻马猴一族却立刻将胜利者护住,示威般龇牙咧嘴。
  双方谁也不服谁,混战一触即发。
  “叽!叽!”一身金黄色毛发的石猴,从猴群中走出,站在两大族群当中,叫停双方无所谓的争斗。灵明石猴孤家寡人,可仙胎孕育,对凡猴本身就有种族压制。
  拽过通晓兽语的范无愁当翻译,石猴的叫声,我才算听明白:“谁能从悬崖跳到瀑布里,谁就是新的王。”
  我走到悬崖边,目测丈量,大概五六米的宽度,人可能不行,对常年穿梭在树间的猴子来说,绝对小菜一碟。真正的危险,是在跳进瀑布后如何抓住湿滑的峭壁,抵抗水流冲力。我一把拽住跃跃欲试的范无愁,小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凑热闹,甭管有多危险,一点都不在乎。眼看三四只猴子尖叫着落入谷底,先前那只争王的通臂猿猴推开挡路的同族,走到悬崖边,深吸一口气,使出伸展双臂的种族神通。
  才没入瀑布,通臂猿猴惊恐的叫声从水帘后传来。好似雷霆炸裂,瀑布中央爆开一团水花,冲到悬崖上,撞翻一群猴子。抬手护住范无愁,水滴落在身上,滚烫似烧开的热油。我抬起胳膊,捕魂衣的袖子上,有几个焦黑的圆点。地府的官服,从布匹开始,织进鬼差自身的阴气,强度随境界层次浮动,裁剪缝制后,经鬼兽油脂浸泡,丝线粘连,浑然一体,每次受到攻击,都相当于用整件衣服去抵挡。只靠余威能破坏捕魂衣,瀑布里的阵法,非常危险。
  爆炸声惊动敖丙,龙三太子悬在瀑布前,满脸起床气,对准水流刺出一枪。一身噼里啪啦后,长发变爆炸头,敖丙倒飞出去,撞断七八棵参天古树。多亏敖丙修为高,这次我总算看明白,瀑布底下是一个御使雷法的阵法,受到惊动,就会按照修行层次放出五雷,震退冒犯之徒。飞进水中,无数淡金色的仙家符文变幻,挡在洞口前。阵法没有依托,可是,后方的山洞雾蒙蒙一片,无法看清景象。雷法的排斥性极强,很难与其他阵法和平共处,能将其与障眼的幻阵结合,布阵者的境界,臻至偷天。
  无论什么时候,手欠都容易惹祸,正欲转身,莫名其妙的亲切感涌上心头。鬼使神差,我慢慢回头,伸手摸向阵法。乍一接触,掌心酥麻,紧接着,手臂失去知觉。阴气抵挡,五雷入体的速度要慢上些许,好似一条蛊虫噬咬,在血肉中钻开路途,游走四肢百骸。面对雷霆,鬼族比妖族还脆,没有修为的鬼魂,哪怕凡雷,沾一点三魂离断,擦半边七魄飘零。不过,入体的五雷似乎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更像是在寻找某样东西。手掌犹如鳔胶粘粘,比502还结实,任我用尽力气,无法从阵上取下。体内的雷霆,仿佛感应到我的动作,不在避讳阴气,加速冲破阻拦。
  皮下蜿蜒如蛇,所过之处,留下一道蜿蜒的焦黑印记。肉身损毁,寄存在丹田中的魂魄震动,突然,脑中“轰隆”一声巨响,同时,我觉得自己好似躺在云端,浑身轻飘飘不着一丝力气。
  “阴曹小哥,又见面了,这倒飞御空之法,三界内少有啊。”傲来国遇到的中年仙人,提住我的衣领,面带笑容打趣。
  “上仙莫取笑小鬼,刚才误触一上古雷阵,五雷贯体,弹飞至此。”我讪笑着整整衣服,发觉自己正站在一片彩云上。
  云分品级,像我这种以自身法力聚云的技巧,是个得到的修行者就会,连“爬云”都算不上,而中年仙人脚下的七彩祥云,不仅境界高深,更需要以功德为引。试着踩两脚后,我放下心,老老实实站在仙人背后,跟随他重新飞回花果山。行风带人易,腾云带人难,境界跨度越大,相对而言感受到的阻力越大。凡胎于得道,云头上重若千钧,中年仙人施法的阻力,可能比一肩扛五岳还要重。
  不敢怠慢,我正欲相引,但仙人直接走进海滩断崖里一处藏在洞窟中的隐秘小道,就像回家般熟悉。
  “对了,你在岛上见没见过麒麟,或者是凤凰,一对凤凰。”中年仙人揉着额头,艰难地追忆过往,“我还养过什么来着……唉,这才三十来万年,就记不住,真是老了,上年纪了。”
  三十万年,还“来”!一次元劫就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上仙你跟我说自己经历过三次元劫,不是在吹牛吧!震惊之余,我略一思索,结果更加震惊。以他的修为,我连蝼蚁都不是,“元劫”这个词仅仅在判官司珍藏典籍中的只言片语见过。所以,中年仙人绝对不是吹牛,吹牛至少得找能明白的人吹,对着蚂蚁吹牛一点意思都没有。三界之内,最大的劫难,就是元劫,因天地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为一元,元终之时,天道对宇内的推演难以维持,会兴起一次三界内的大破灭,毁灭万物以获得喘息,相当于电脑CPU散热。能从元劫中逃离,必然是境界高深到能自行演化天地,譬如三清和佛祖,可仙人的语气,不像是把元劫当回事,唯有早于天道出生的元始仙。
  这已经不是传说,就连传说,而是就连传说都被众生遗忘的存在。惊讶之余,我不敢撒谎:“您说那些神兽啊,早都跑干净了,现在岛上就剩下猴儿,早点上去还能赶上他们排队跳瀑布。”
  “……罢了,罢了,数十万载,玄龟都能生养三代,物是人非,管他作甚。”中年仙人沉浸在回忆中,感叹一句,方才后知后觉,“嗯,你说什么跳瀑布……你身上的雷法,难不成……坏咯,我的个盘古尊上呦,本尊今天要沾染杀孽了!”
  瞬息间,眼前明暗,就像冲出隧道。我用力锤一下胸口,让挤压成一团的肺重新开始呼吸。混沌时代,天道方兴,大道未成,元始仙以身显道,以力生法,靠肉身力量穿行三界。听着下方遥遥传来的交谈声,看到自己停留在沙滩上的身影后,我反应过来,中年仙人并未施展神通法术,而是提着我以超光速奔行至山顶,才有会有一人存两形的诡异现象。若非元始仙以法力护住我,现在,我早已经被接近每秒三十万公里的速度挤成肉酱。
  然而,晚了。
  不知道是谁撺掇,石猴身体蜷缩,双足发力,犹如巨蛙般跳起。划出一道弧线,扎进瀑布中。一道白虹,千寻雪浪,再无金色踪影。元始仙跑到悬崖边,满脸后悔。虽然出生在天道前,但他再大也大不过以三界为承载体的天道,能越光而行,却无法回溯时间。百丈崖壁,直通东海,下方怪石林立,白浪翻卷,一个小小的妖精,纵然有本命神通,摔下去性命难保。灵明石猴,若成仙位,通天时、知地利,有移星换斗、更命改运的大神通,葬身断崖,让人难以接受。
  “他没事,对吧?”范无愁脸色苍白,颤声询问,“你知道,他没事,他是石猴,他没事!”
  “我……我怎么会知道,这么高摔下去,连大哥的夔牛身,腑脏恐怕都会受点震动……不是,你别……干嘛打我,我真的不知道!”慌忙躲闪范无愁的拳头,我结结巴巴地解释。拥有前世记忆不假,可随着抛弃前世的执念,那些记忆逐渐模糊,有时我甚至都会忘记自己活过两世。石猴一生的经历,我觉得自己应该知道得事无巨细,偏偏无法回忆。
  “没事,小猴子没事。”元始仙呵呵一笑,伸手挡在我面前,指着瀑布当中一处隐隐偏暗的水流,“洞府打开了,我感觉有人进去,小姑娘,不用再打你的情郎了。”
  顾不得担心消失的前世记忆,我慌忙驾云冲进瀑布内。一处平台,上下皆有青石掩盖,四周水流落下,恰似白玉雕刻的门帘。一扇石门,向两侧打开,露出当中一块直达洞顶的石碑,雕刻两行透露着上古蛮荒气息的文字。踏入洞中,石碑上白光一闪而逝,古代文字扭曲,演化成两行正楷“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熟悉的简体字,雕刻石碑者,施加幻化法术,能够将刻下的文字变成观看者最熟悉的字体,比之创造鬼族阴文的北阴酆都大帝境界更高。石猴或许就是看到猴类的交流方式,才放心地走进洞里。
  转过石碑,铁索横桥,架在两股自上而下飞逝的水流当中。手臂粗细的锁链,在水雾蒙蒙间,闪烁乌光,握在掌中,如墨玉般温润,丝毫不像金铁。踩着玉石般平整光洁的铺桥铁板,走过廊道,又是另一副景象。岛屿方圆三千里,花果山只有三四百丈高,七八十里宽,属当中一隅。不过,水帘洞内,似乎无边无际,落脚的平台下方,依稀可见交通阡陌,石屋草檐,农田鱼塘;田园内,是整齐的短街,瓦房对排,好似县城;县城再向里,成了大街小巷,沿街的二层小楼,贴巷的深宅大院,数座高低木楼,以及中央的亭台楼阁、宫宇社庙,若再围一圈高墙,便是一座王国的都城。
  果然以“洞天”为名,自成一片天地,洞顶布阵,阴阳二气化太阴太阳,清灵仙气作群星演化,就算居住在下方的城市里,仰望上方,也不会觉得自己是困在一处山洞中。
  “本尊这洞府,可还入得小道友法眼?”中年仙人双手倒背,率领任由猴群争先恐后冲下平台,争抢房屋中的锅碗瓢盆。
  “小鬼惶恐,道友二字,魂飞魄散,也不敢当。”我赶紧弯腰九十度。彻底融入世界后,前世的观念已经抛诸脑后,对强者的服从,不像初来乍到般别扭,已经水到渠成。
  “元始阳雷侵体,安然无恙,本尊可不相信你只是区区一个鬼差。”元始仙将手放在我肩上,目光灼灼,语重心长“我观遍大道景象,三界六道内并未你的身影,只有同我一样的元始仙才会这般,你不愿说,或不记得,亦或是新降生于天地,都无所谓,本尊只想告诉你,身怀大器,必承其重,天地令你生于世,必然要你挡住某些东西……某些能让宇内重归混沌的东西。”
  迷惑、诧异,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最后汇成干巴巴的询问:“上仙尊号,可否赐告?”
  “元始圣王,本尊只有这一个号,再无他名。”元始仙语气淡然,对自己的身份没有些许得意,“小道友还不清楚,只记得老头子我是那金母元君的亲爹便可,与我同行的两人,妇人是内人太元圣母,男子是胞弟九天真王,若有事,自这花果山直冲三十六天,寻不周残峰,就能找到本尊等三元圣的道场和家宅——且去陪小猴子耍乐,水帘洞有此天地仙胎看守,本尊再无忧虑,这就回天上。
  一阵恍惚,元始圣王消失,只余印在地上灰尘中两个浅脚印。。
  石座上,石猴蹲伏,下方,群猴趴在地上,低声呜咽。野兽的服从很简单,跟随强者,可是,对于石猴,除了服从,更多是感动和尊敬。一座上古仙人遗留的洞天,自成一国。漂泊在岛屿上,躲避寒冬酷暑与疾病饥饿的猴群,从此之后,再无担忧,外界鹅毛大雪,不需要担忧在睡梦中冻僵,深秋万物肃杀,不需要惶恐野果腐烂。
  越来越多的“叽叽”声,在水帘洞中回响,只意味着四个字,“千岁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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