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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始皇帝巡游天下 徐真人求药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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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界,荧惑,也就是前世被科幻过无数次的火星。当然,与前世不同,这个世界的火星,可是绕着地球转。自从前几天来天庭火部报道后,我才彻底断了前世的念想,让躁动不安的灵根和己道彻底平静下来。通过观察,外加多次骚扰看门的甲士,我成功让两名天兵违反纪律被关禁闭,同时也搞清楚三界的大体构成。所谓凡间红尘,就是中央那一颗巨星,周天星晨都以其为核心,按照开天辟地以来既定的规律运行。世界最外层,是开天辟地以来扩张出去的原始混沌,混沌之外,被称为“域外”,三界之内只有寥寥数人能钻出去遛弯儿。混沌与红尘中央的清气,就是三十三重天,天庭的所在地。至于我们阴间,是在地下的一个空间,单看地府的面积比凡间要小上不少,但将十八层地狱和最底下的无间地狱加上,也差不了多少。
  说回荧惑星,此星秉天地火气而生,由火部的部长,南方荧惑火德真君罗宣常驻其上。这位浑身通红、脾气火爆的中年谢顶大叔,当年正是当年封神战中的三气焰中仙,一身控火导烟的本事出神入化。这要是放在前世,顶多省天然气钱,家里还得时时刻刻放着灭火器预备火灾,不过,遇上荧惑星这么个积攒火气的大户,那就是王八瞪绿豆,对上眼了。
  星核中,摆放着一尊星盘。顶带龙尾冠,身着大红八卦袍的火德真君,双手按在星盘边缘,将滚滚火气输入其中。整座乾元离火宫内,犹甚锅炉滚烫的炉膛,刚出现汗水,就在皮肤上蒸发。他本人也不好受,若说作为司星官的职责,纠正星晨运行的速度和轨迹才是正事,让星晨加速的同时偏离轨道,就是在跟天道作对,自然要耗费全身法力。
  要说这天道也是怪,用荧惑星冲散秦始皇的天命,是天命,可让荧惑星按照规律运行,同样是天命。二者平级,谁也没法给谁让道,火德真君错过冲撞时间,一身修为在劫罚下化作乌有;强行逆转轨迹,耗尽法力后一身修为化作乌有,夹在中间弄得里外不是神仙。
  罗宣死死盯着星盘上的红点和诸多其他光点间的相对位置,光秃秃的头顶上,一层接一层地往外冒汗,汗水遇到空气便“噗”一声化作火焰,显然,拼尽全力之下,即使身为火德真君,同样有些控制不住功力。察觉我靠近,火德真君从嗓子眼里憋出一句提醒:“阴曹小子,离远点,本座现在可顾不上你,别再烧着。”
  “放心吧,罗真君,你以为我的明察天地心是白来的吗?”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我端起火德真君身旁那樽镇压火气的神酒一饮而尽,“再说咱可是冲着紫微星去,那可是北极大帝的场子,刮掉一点漆都得把家底赔进去,多双眼睛多份小心。”
  火德真君赤红的双眼瞥瞥我,再瞥瞥酒壶边的青铜樽,不言而喻。截教出身的神仙,最大的特点就是对自身力量的控制不如阐教仙家,平日倒还无所谓,全力施展之际,必须要有外物辅助。一杯酒下肚,躁动的火气重新回归控制,罗宣咬紧牙关,对准近在咫尺的紫微星,狠踩一脚加速的阵法。
  “阴曹小子,老夫看那紫微星,怎么有两个啊?”火德真君迷迷糊糊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真君,喝酒不御星,御星不喝酒啊!”惊叫之余,抓过酒壶,我打开盖子,里面空空如也。神酒毕竟也是酒,喝多了照样上头,于是,看着视野中放大到连环形山都一清二楚的紫微星,我赶紧趴在地上,准备迎接冲撞。
  “轰”的一声,地动山摇,喝完三斤酒的火德真君,准头上稍微差了点,得亏常年玩火反应快,及时打弯星盘,只与紫微星发生些许剐蹭。上前一步拍下急停阵,荧惑星的速度骤然下降,考虑到火德真君再没有精力和法力重新修正轨道,我把住星盘,靠着上面残余的火气,左打三圈,轻踩阵法,将星晨归位。
  “还好,就撞掉一块石头。”心有余悸的火德真君,看着星晨下方一个光点,脱力般四仰八叉躺在滚烫的地上,“阴曹小子,老夫予你一枚避火丹,赶紧下去,莫让凡人好事者靠近那块星石,以免惹祸上身……荧惑可不是吉星啊。”
  靠着一枚避火丹,我紧追流星,降落到凡间。陨石坑里,缕缕白烟,沿结晶化的土壤滑落坑底,还没等我有所举动,围观的人群被驱散,一群提棍持索的差役在县尉的率领下,重重包围。
  河东郡,郡守最近喜忧参半,喜的是天降异物,奉于圣上,必然加官进爵;忧的是某个关在牢房里的杀才,在石头上刻了一行字。没错,关在牢里的就是我,就因为手上让陨石的余温烫起一个泡,我就被认定是在陨石上刻字的嫌疑人,从县里移交到郡城的大牢中。虽说秦法严酷,进了牢房少不得一顿打,可河东郡毕竟是天子脚下,官吏还算收敛,何况纸宝囊里的地府银子撒出去,牢房住得比客房还舒坦。
  “冤枉呐,差爷,我冤枉呐!”隔壁牢房里,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囚犯,两只手伸出栏杆拼命抓挠。
  关押我的地方,是重刑牢,不说死刑,能走出去的犯人身上必然要少几个零部件。进这种地方,甭管真假,都得喊两声“冤枉”,因为你要是再不喊,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了。眼睁睁看着牢头一棍子把那双手敲回去,我象征性喊两句,接过衙役递上来的三层餐盒。有银子开道,牢房里除了干净的床铺,每日的餐食都是差役按照断头饭的标准,从外边的酒楼买回来。当然,郡守现在还没拿定主意是不是用我充数顶罪,不然真要吃断头饭了,“始皇帝死而地分”,换成谁在陨石上刻这行字,都免不了一死。
  “公子且安心,郡守大人以当今丞相为师,效其言行,为官清廉,想来必不会有失公允。”牢头接过银子后,好言宽慰,“此番拿公子进监,不过是为堵住上边的口,待面见皇上,一切自清。”
  丞相为官清廉?那是你没看见,李斯收礼的时候都在半夜……啥,你说面见皇帝?我高兴得拽住牢头拼命摇晃。从我回地府,人间足足过了半年多啊,以嬴政的尿性,肯定不会在咸阳城,指不定又跑哪去了,这次终于让我给抓找到了!一脚踹翻餐盒,我让牢头重新订一桌酒席,再请俩唱曲的歌姬,在牢房里兴奋得徘徊。
  日夜兼程,几天后,升官半年的蒙毅,连夜走入秦始皇的大车禀奏要事。
  “拜见皇上,河东郡守有宝献上,微臣不敢怠慢,特来禀告。”蒙毅半跪在毯子上,朗声而言,“几日前,河东郡有天降奇石一块,郡守不敢怠慢,连夜赶赴咸阳,询问后来此进宝,现由一匹骡子驮着,候在车队外三里,另外……他们还找到国师。”
  “准了,把骡子和国师都带来吧。”我刚掀开帘子,听到这句话就是一个趔趄。好嘛,找我就找我,找骡子就找骡子,就算一起找,你也别把骡子放在我前头啊。
  抢上一步把蒙毅半出鞘的长剑推回去,我看着那张憔悴的圆脸,笑着招招手:“嬴哥,好久不见啊。”
  “你上哪切了!”屏退左右,嬴政浑浊的双眼出现一丝神采,在蒙毅的搀扶下走到我面前,“你个牛娃娃,想死额咧!”
  说罢,秦始皇脸色潮红,剧烈咳嗽起来。尽管有丹药延寿,生死簿上寿命已尽,身体仍然不可避免地迅速衰弱,一路上,皇帝访仙寻药的传闻人尽皆知,纵然九五之尊,面对死亡,仍然畏惧。运功帮嬴政理顺气息后,我站在他身旁,看着那块表面玻璃化的陨石送入车中。
  “撒掉撒掉!靠近滴统统撒掉!”没有精力听诚惶诚恐的郡守长篇大论,始皇帝大手一挥,宣判数十人的死刑。
  考虑到秦国官吏们的执行能力,我并未阻拦。嬴政估计熬不过明年,胡亥上台,来个大赦天下,顶多去边境当几年罪犯兵,还能给他们找一份工作,反正当时围在陨石坑周围全都是游手好闲的混混——老实百姓交税都交不上,哪有凑热闹的闲工夫。
  听着宫廷博士写词编曲的最新流行歌,《仙真人诗》,我跟随缓缓行驶的庞大车队,一晃眼就到了秋天。有丹药吊住命,尽管身体日渐衰落,嬴政倒还算精力旺盛,没打道回宫。只不过,出了点小意外,着实把他吓得不轻。长江广源顺济王吗,老爷子总算找到秦始皇当年弄丢的那块玉佩,在华阴变成神棍,将玉佩还给归朝使者的同时,还不忘加上一句“明年祖龙死”。
  “老爷子,你气性那么大干嘛,不就是当年在你头上砸个包,至于这么吓唬他?”躲在无人的角落里,我联系上顺济王,百般抱怨。长江源神一句话不打紧,迷信神仙的嬴政直接抑郁了,整天疑神疑鬼,还找了一群真正的神棍算命,连我也不得清闲,今天给这个找龟甲,明天给那个送铜钱,晚上还要装模作样跟他们研究卦象。
  跑,继续跑,跑得越远越好,最好再迁三万户人到内蒙放羊。这就是我根据前世的史书,和神棍们胡扯出来的避祸方法。用史实创造史实,估计所有穿越者里我算是独一份,可真让秦始皇不折腾自己,估计全天下就得让他往死里折腾。大秦的生灵都被涂多少年炭了,再涂能跟利比亚有一拼,嬴哥您受累,稍微留点百姓给您儿子祸害。
  伴随内蒙的羊群数量增多与沙漠化扩大,爱折腾的始皇帝终于一病不起,再也没有折腾的力气。然而,嬴政本人不想折腾,不代表别人不想折腾,尤其是咸阳暴乱后存活下来的方士。
  “有人在御帐内,我先去看看,蒙将军速点齐人马随我来。”我腾身在马背上一点,驾风冲入秦始皇的大车里。
  凡间的神仙不在少数,但没几个想跟嬴政扯上关系。察觉到一丝修行者的气息后,怕那人对皇帝不利,我只能暂时充当保镖。带入地府的生魂,分寿死、枉死和横死三种,通俗点说就是寿终正寝、含冤而亡、暴毙街头。嬴政寿数已尽,但肉身尚未死亡,如遭意外,就是横死,魂魄中一股戾气难以消除。寻常横死魂魄,只需在地府留些时日,便可投胎,秦始皇却承帝王命格,只要不是寿死,命格就无法传递下去,中原失去镇压,天下大乱,天道的戏份也就差不多可以杀青了。
  高大的御车内,嬴政半倚在靠枕上,身旁一个熏炉正散发出中药与檀香的混合气味。丹药药力未尽,尽管身体濒死,皇帝的魂魄仍然顽固地驻留在体内,犹如困在监狱中的囚犯,欲生不得,欲死不能。可是,往常两个常留车中的小太监却不见踪影,取而代之是一个长髯高髻的士人。一身黑袍,衣襟、袖口边缘饰“回”形纹,面容清瘦,双目锐利,嘴角却带着谄媚的微笑。非儒非道、非法非墨,但都沾点边,就算是方士,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四种气质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更何况,从此人举动礼不逾矩,言语间却明里暗中歌功颂德。
  用一句话来形容此人,这家伙到哪都绝对能吃得开。
  在我进入的那一刻,那方士突然集中气息逼向我。阴阳二气,貌合神离,这种粗浅修为,至多入道,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散出气息冲破阻碍,躬身行礼,我看着病入膏肓的嬴政,想要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咳,咳……呼,呼,哈!”秦始皇重咳几声后,一阵喘息,从半昏迷的状态苏醒,气若游丝,“国师来咧,这是徐福……徐真人,回来……回来……”
  “陛下,臣斗胆,请自述。”徐福得到皇帝允诺后,走到我面前长躬一揖,“上仙有礼,小子徐福,于海外为上寻长生仙药,此番有些眉目,特返朝述职。”
  前世历史记载中最厉害的骗子出现在眼前,我觉得有些惊喜。徐福可不仅仅是个神棍那么简单,身为鬼谷子的关门弟子,就算名气不如他那些师兄,但谋略、兵法和阴阳上绝对不输给当朝的任何高官。秦始皇一个大学学历的皇帝,能让科学院院士级别的徐福骗,点子简直背到极端。可我仍然有些好奇,要知道,前世那个世界的徐福没有找到仙药,根源就是神仙根本不存在,然而今世不同,备不住这个身兼兵家、道家、阴阳家三派学问的高级神棍,真能通过推演找到某处仙山。
  “上仙不敢当,真人所寻,药可得否?”既然徐福打官腔,我不得不放下往日随意的语气,“若有何难处,直言无妨,或可相助。”
  “小子已寻得蓬莱仙山,奈何常有恶神所化大鲛,掀船破帆,实难取得。”徐神棍面不改色,假话说的跟真的一样,“吾以求陛下发三千甲士,欲以弩射之,又谴童男女各五百,以纯阳纯阴之气,震慑恶神。”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点点头,估计秦始皇的拨款要打水漂,“真人何时复往,在下定当捧酒相送。”
  “相送不必了,国师可同行。”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来人眉宇间与嬴政有七八分相似,具帝王相,却被阴霾狠辣之色所压。此人正是胡亥,得知秦始皇就剩最后一口气,便从咸阳追来。不知道为啥,这小子就是跟我不对付,只要见面,话里话外带着刺儿,想把我赶出巡游车队。
  正当我想要顶回去,嬴政却开口发话,让胡亥的计谋得逞:“出海滴事情,额交给亥儿咧,国师就帮额这一回,等回来,想要啥,额给你啥。”
  我想要骊山,以后建博物馆卖票……正主都发话,总不能这个面子都不给,再说,人间的帝王在天庭的官职体系上可是比十殿阎王高半级,虽然大部分皇帝自己不知道。徐福退出帐外,冲我使个眼色。不怕他有什么幺蛾子,跟在他屁股后边,我来到一处营地。一千多个孩子,最大十岁左右,最小的也有七八岁,在几十名士兵的看管下支起帐篷,生火做饭。从他们娴熟的动作,可以看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家乡长途跋涉到远在千里的齐地,艰苦的旅程已经让他们的心智比生长在权贵府邸中的成年人更坚韧。见徐福入营,孩子们停下手中的工作,惶恐行礼,估计士兵已经用喝骂和拳头教会他们如何处事。
  微微皱眉,徐福带着我走进中央的大帐内,犹豫片刻,开口询问:“道友是否觉得我在撒谎。”
  截然不同的态度,让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鬼谷学派,处事圆滑,在嬴政面前,他给足我面子,就是为了让我跟着他到营地里,此时别无外人,自然作态全无。我并未言语,点头承认。顿悟后舍弃前世的羁绊,不代表舍弃前世的记忆,尤其是这些记忆还十分有用。可这些记忆同样影响我今生的判断,经常会不自觉将某个角色代入某个人上,比如秦始皇嬴政,就算知道他并非前世史书记载般冷酷,但见到他的时候,我仍然会不自觉紧张。
  徐福打开桌后的箱盖,顿时,箱子里闪烁起微弱的银光。取出一片碗口大小的鳞片递给我,徐福的解释,将我对他的认识完全推翻:“此物就是从大鲛尾上所取,道友应该懂得观气,知道在下所言非虚。”
  的确,东西真不是假的。我为什么这么清楚,经常跟敖丙混在一起,海中鳞族身上特有的海气,实在熟悉不过。略作探查,我更是发现,鳞片上的海气中,还夹杂着蛟气,这是鳞族化蛟的征兆,少说也得有七八百年修为。徐福一个只懂练气的凡胎层方士,能从妖怪手中逃得性命,经历绝对凶险无比。
  “跟你说实话,这妖怪我对付不了。”交还鳞片,我扯开天窗说亮话,“你能逃掉一次,下半辈子的运气都用光了,再去,悬!”
  徐福苦笑一声,无奈至极:“我还有的选吗,妻儿老小全在嬴政手里,失败,死;逃跑,死;就算侥幸成功,皇帝怕我再为其他显贵求药,定然也要我死……横竖都是死,为何我不换全家一场荣华富贵!”
  “你回过家吗?”为避免他真把药弄来,我决定撒谎断掉他的念想,“你以为二公子希望皇帝长生不死吗,他害你全家,就是不让你把药献上,如今更是要你葬身海底。”
  “那我还能怎么办!”听到我的话,徐福脸色狰狞,癫狂崩溃道,“造反吗,就靠外边这一千多个孩子,你倒是给我指条路啊!”。
  那我就给你指跳路。故意失败,是必死的下策;成功求药,是生死难断的中策;唯有逃,是一条出路,不过,却不是现在逃。出海,别想你的蓬莱,往瀛洲去,别问为什么,那里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会跟着你,直到顺利看见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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