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四海为家》《上》

　　《踏上流浪路》
　　《我是一个流浪娃、生来不见我的娘、四岁爹爹也死亡、留下我一人在流浪、夏天我好过、吃的是野菜和树叶、冬天我难熬、十冬腊月天、我全身无布衫、头上戴草帽、脚下草鞋穿、身披蓑衣来挡寒、太阳公公落西山、我就草垛里边钻、太阳公公冲我笑、我肚中也咕咕叫、挎着篮子去讨饭、财主家的门口不敢看、只好去那穷苦人家把饭讨、他们吃的也是干烂草》
　　小锋在山上守孝百日、光膀赤脚、穿一件短裤衩、饿了就吃山野菜、渴了就喝山泉水、困了就在坟前睡觉、百日过去、已经进入伏天、太阳如烈火、大地似蒸笼、小锋被太阳晒的黝黑放量、骨瘦如柴、就感觉着头昏目眩眼发花、身体也直打颤、小锋知道是营养不良造成、就编织了一身草衣穿戴在身上、叩拜了亲人、带上父亲的遗物、一把匕首和饭锅、还有一根木棒子下了高山，小锋进村就想去财主家扛活为生、可财主家看他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孩子、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就赶他出门、无奈、小锋就在村子里乞讨、他的小嘴很甜、见到老人就爷爷奶奶的叫、青壮年男子就大伯叔叔的叫、年轻妇女就姑姑阿姨行行好、可怜可怜给口吃的、穷苦人家看小锋是一个孩子可怜、就拿一个窝头给他、可小锋也不贪说、姑姑阿姨、谢谢、晚辈来就和你们争嘴了、可不要你们这么多、你们给晚辈一口即可、晚辈多走几家、就填饱肚子了。小锋吃饱肚子也不闲着、就练习石头功夫八卦太极拳，去学堂听老师讲课、学堂不光一座、大村庄都有、教室不光一间，班级不同、老师不光一个、语文数学各教一课、虽然学堂关闭大门、可小锋有特异功能、在墙外和教室一样、就用木棒子在地上练习、把每一个字词、加减乘除都牢记在心、墙上的字画、小锋也用木棒子描画、还经常到农田拔草灭荒、总做些无名英雄事。这一天万里无云、风平浪静、天气特别闷热、小锋像往常一早来到野外练功、就发现一位拾粪老者、七旬开外、瘦小苦干、浓眉大眼、大辫子圈腮胡、满脸皱褶骨瘦如柴、一身破烂衣衫、脚踏草鞋、手拿粪叉、捡了一筐大粪、就用粪叉背起过壕沟、他一个不慎栽入壕沟、就被大粪掩埋、是奇丑无比、粪筐也滚到一旁、小锋急忙向前戗坐起老者、就给他捶后背捋胸、不一会儿工夫、老者缓上一口气说、哎呦、人老真就没了用、就连一筐粪都背不动、可摔死老朽了。小锋说、老爷爷、你醒了、没事吧。老者说、哎呦、孩子、你是何人、多谢你搭救、我没事。小锋说、老爷爷、不用谢、晚辈姓小雷、乳名小锋、叫我小锋即可。老者说、小锋啊、姓小就是姓小、姓雷就是姓雷、怎么你还姓小雷呢、这是为何。小锋说、老爷爷有所不知、因为家母是外公姥姥的独苗、家父为达成外公姥姥的心愿、就把小字放在了前边、所以让晚辈姓了两个姓氏、不知老爷爷捡如此多大粪何用、可臭死了。老者说、小锋啊、原来如此、人姓什么并不重要、自是不忘记祖宗即可、大粪是庄稼的营养精华、一斤大粪、能换十斤粮，大粪不臭、庄稼不长。小锋说、老爷爷、原来如此、你已经摔伤、晚辈就送你回家吧。说着就锄大粪筐内、老者说、小锋啊、不用、这筐粪累不着老朽、只不过老朽被石头绊了一跤、才摔进壕沟、多谢小朋友相帮、告辞。说完背起粪筐就走了、小锋在河沟洗了一把手、就发现一只野兔、五六斤重、两只大耳朵、三瓣嘴、长胡须、金色的兔毛、短尾巴、蹦跳着跑进农田糟蹋庄稼、小锋捡起石头直奔野兔打去、可他的石头功夫还不是很好、正打在野兔的后腿上，痛的野兔蹦跳着就跑，小锋就急忙去抓、可是野兔只断了一条腿、它哪能让小锋抓住、就拼命逃窜、小锋也不想放过糟蹋庄稼的野兔、就拼命追赶、草鞋帽子跑掉、草衣也被刮破、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抓住野兔，就提起它两只大耳朵、野兔一被抓就吱吱乱叫、身躯来回摇摆想逃脱、小锋奔野兔的脑袋一弹、野兔就停止了呼吸、小锋拎着野兔来到一座山泉前、学着父亲在世的样子剥掉兔皮，掏出内脏涮洗干净、就割成几块放入锅中、垒起一个石头火炉、捡来一些干柴，就升火炖兔肉、不一会儿工夫、锅里就散发出肉香气、小锋炖熟兔肉想起父亲、那时自己从不动手、是饭来张口、多么的幸福、如今一顿不做就挨饿、不由的流下两行泪水，就面向峰儿山叩拜亲人，此时狂风大起、刮的是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小锋看在此也无法用餐、就把铁锅放入篮子四处观看、在不远处有座土地庙，坐落在山坡上，是青砖所建，上面是小瓦万年灰盖起，非常坚固，庙门敞着，土地爷浓眉圆眼、圆圆的脸，八字胡，手拄土地杖，身披青衣袍，坐在里边目视前方、供桌是青砖磊起、长方形、高三尺、上面有一顶香炉、旁边是纸香，前面是一个火池，门前一条羊肠小道、通往坡下，坑坑洼洼不平，两侧杂草丛生，蝈蝈金蝉的歌声震耳欲聋、坡下一条南北大道，能通行马车，前方一条大河，宽四五十丈、河水清澈缓缓流淌、就像一条长龙在爬行、上游是座弓形石桥，离土地庙不远，周围是庄稼，地块大小不等、高低不平、绿油油一片、小锋进入土地庙、就放篮子土地爷面前的供桌上，焚香点烛说，土地爷爷在上，草民小锋来此避风，也没有什么供品奉献，只有野兔一锅，还请土地爷爷笑纳，请受小锋一拜。说着就跪地叩拜，不知为何、一阵风刮倒土地塑像、摔了一个七零八散、小锋急忙拼凑起塑像安置好说、土地爷、都说你担不起大供养、此话还真得不假、草民只给你送来一锅兔肉、吓得你就跑到一旁、既然如此、草民就端掉饭锅。说着就提下饭锅放一边、此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眼看着就要下雨，小锋向外一看，就发现坡下大道上有位行人、六旬开外、中等身材、相貌一般紧闭双眼、满脸皱褶骨瘦如柴，鼻直口方黄皮肤、发须散乱，一身破烂衣衫，脚踏草鞋底部也磨穿、左手挎着一只饭篮子、右手拿着一根木棒子、在地上来回摆动着前行，小锋急忙跑向前、躬身行礼说、老爷爷一向可好、晚辈有礼了、请问老爷爷是回家还是出门、天就要下雨了、快和晚辈去避雨吧。老者止步说、啊、小朋可是何人、不必多礼、老朽一向很好、就是双眼瞎、看不到何处能避雨，老朽是回家、不是出门、就不打扰你了、别连累你挨浇。小锋说、老爷爷、晚辈乳名小锋，叫我小锋即可、你不会连累晚辈、在此不远处、有一座土地庙，咱们就到庙里去避雨吧。老者说、小锋啊、像我这老瞎子、眼前就是有避雨的地方、也不知道、只能在雨中度过。小锋说、老爷爷、你如此大岁数、以后出门在外要带雨具、以防下雨挨浇、小心着凉生病。说着就搀扶他进入土地庙、接着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下个不停、老者说、哎呦、小锋啊、多谢你搀扶老朽进入土地庙、不然老朽又挨浇了、听外边的雨声好大、看来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咱们农民丰收有望了。小锋搬了一块石头，脱下草衣铺上，就让老者坐下说、老爷爷、不用谢、这真是一场及时雨、庄稼也正需要水喝，就下雨了，又给咱们农民减轻很多负担。老天也不让人夸、接着下起冰雹、老者说、哎呦、小锋啊、外边发生何事、噼里啪啦的、是否庙上的小瓦坠落、怎么如此大声。小锋往外一看说、哎呀、老爷爷、不好了、外边下起冰雹来了、好大个。说着就捡起一个鸡蛋大的冰雹、放入老者手中、老者一摸说、哎呦、小锋啊、如此大的冰雹、是百年罕见、这还多亏你搀扶老朽进入土地庙避雨、不然我就被冰雹砸成肉饼子了。小锋说、老爷爷、如此大的冰雹、晚辈还是第一次见呢、这场天灾、不知毁坏多少庄稼和房屋。老者说、小锋啊、老朽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大的冰雹、小时曾经听老人说过、有一年下过这么一场冰雹、伤亡了很多路人和牲畜、还毁坏了很多民宅和庄稼，人们为了生存，都远离家乡、以乞讨为生，看来今年、咱们农民又要吃苦挨饿了。冰雹砸的庙顶子直落尘灰，小锋怕尘灰落入锅中、就挪到一边、铁锅已被挪动、就散发出肉香气、老者用鼻子嗅了嗅说、小锋啊、哪来的肉香气、闻着可真香、你是否来祭拜土地爷的。小锋说、老爷爷、晚辈是来祭拜土地爷的、不知为何、他不敢接受晚辈的供奉叩拜、就跑到一旁摔倒、我已经把他拼凑起来、安置好了、你老人家饿了吧、这里有一锅兔肉、不知你老人家是否喜欢。老者一天也没有讨到食物、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他闻到肉香气、肚子就咕咕叫说、小锋啊、老朽很长时间没有闻到肉香气了、闻闻即可、还不饿。小锋知道老者饿了、就掀开锅盖、向他嘴里填兔肉，老者的牙口非常好、就连骨带肉一块嚼、小锋都夹不上他吃了说、老爷爷、慢一点吃、锅里还有很多呢、够你填饱肚子的、快把骨头吐出来，小心咔着喉咙。老者说、小锋啊、这兔肉可真香、咔不着老朽的喉咙，就放心吧。小锋给老者喂饱肚子、锅里只剩下了一个兔脑袋、小锋又舀了一瓢子肉汤水说、老爷爷、吃饱了没有、给你喝口汤水冲下嗓子吧。老者又喝下一瓢子肉汤水说、小锋啊、吃饱了、自从老朽双目失明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吃到野味呢、可真香。小锋说、老爷爷、你是哪座村庄人士，眼睛是如何失明的，能和晚辈说吗。老者说、小锋啊、老朽是前边小李庄人士、姓李、我名李有福、眼睛已经失明多年、那时老朽年轻气盛、结交了很多好友、有在衙门里当差的、做生意开店的、我们都亲如兄弟、无话不谈、有一天，一位开店老板夫人、就抱着孩子来我家哭哭啼啼说、有福老弟、日子没法过了、嫂子求你来了。我说、嫂子、怎么还是你呢、快屋里坐、家中发生何事、是和三望哥吵嘴了吗。她说、有福老弟、你还不知道吗、嫂子和你三哥从不吵嘴打架、是三望被官府抓走了、嫂子是来求你救人的。我说、嫂子、你说什么、三哥被官府抓走了、他身犯何罪。她说、有福老弟、是今天一早，你三哥带钱去进货、就让嫂子在店里看着、中午来了几位官差，说是收保护费的，嫂子找遍了屋子各处，也没有找到一分钱、就和他们说好话、哎呦、官差老爷请坐、不知我家那口子把钱放哪了。有位官差头目、四十左右、中等身材、相貌丑陋、一身治安服打扮、就让手下离开说、小娘子、你长得真漂亮、没钱就不用找了、你伺候好了老子、就免了你家保护费、怎么样。说着就动手、我说，官爷、请你自重、我乃良家妇女、不是嫖妓、这可使不得、如果你这样做了、民妇还如何做人、还请官爷高抬贵手、放过民夫吧、我是感激不尽。他说、小娘子、老子最喜欢你这种女人、不用感激、只要你伺候好了大爷、老子是不会亏待你的。说着就对我无礼、我推开他就跑说、官爷自重、不要纠缠。可是我的三寸金莲、也不是跑路的脚、他几步向前、抓我乱摸、我就拼命呼救、在急促中、就咬了他一口、痛的他是恼羞成怒、就抓住我头发说、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敢咬老子、真是找死。说着就打我几个嘴巴，此时三望进货回家说、官爷住手、不可和女人一般见识、有什么事和我说即可。官差说、哎吆喝、狗东西、这是哪一个娘们没系好裤腰带、把你给漏出来了、让你来多管老子的闲事。三望说、这位官爷、道路不平人人踩、闲事不管遭天谴、你身为官府中人、就应该以身作则，为国效力、为民分忧、除暴安良、安定一方、这才是你的职责、你怎能大失官体、以官压民，以权欺人、还出言不逊、难道你不是从娘们的裤腰带下漏出来的、那你是从什么畜牲胯下漏出、不妨说来看看、你是一个什么畜牲。官差说、狗东西、你敢接老子的话茬、赚老子便宜、真乃找死。说着奔三望就是一拳，三望向旁一闪说、这位官爷，住手、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是官、我是民、自古民不和官斗、官不和天斗、兔子不和鹰斗，你如此之作，就不怕官逼民反吗。他说、狗东西、就你这一个熊样子，还想造反、今天就打死你这一个造反的狗东西、明年今日就是你周年、去死吧。说着奔三望又是一脚、三望向旁一闪说、这位官爷、草民一向安分守己、从没有造反之意、你执法犯法、调戏我娘子、难道我就不应该管吗。官差说、吆喝、狗东西、就你，还没有猪八戒好看、也配的上她吗，看你做他爹还差不多。说着奔三望的脑袋又是一拳、三望躲闪不急，被打得鼻口流血、就抓住官差的手腕说、狗官、不听在下良言相劝、还出手伤人、走、咱们去找你的上司评理。官差说、狗东西、告诉你、老子就是收保护费的长官、就是县太爷他老人家、也得听从老子、你就去下地狱吧。说着奔三望又是一拳、三望也被打急了说、狗官，你不听在下金玉良言、原来是位恶官、和土匪强盗没有什么两样、你真披瞎了这一张人皮，是畜牲不如。说着就和狗官打斗起来、官差说，狗东西，敢和老子动手、还出言不逊，说老子是土匪、今天老子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着他们就扭打在一起、狗官哪是三望的对手、被三望三拳两脚打翻在地、卡住脖子就是一顿胖揍说、狗官、你以权谋私、欺压良民百姓、胡作非为、还不听我良言出手伤人、今天我就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打死你这一个没有人性的畜牲。狗官被打的是屁滚尿流说、哎呦、好汉手下留情，不要打了、本官有眼无珠，不知小娘子是好汉之妻，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好汉恕罪。三望说、狗官、不知是在下之妻，就可以羞辱吗。狗官说，好汉、本官已经知错、从今一定改邪归正，好好做人。三望说，狗官，你的嘴巴是两层皮，说话大出气，今日疮疤好，明日是放屁，你是狗改不掉吃屎，谁能相信你的屁话。官差说，好汉爷放心，本官句句都是实言，如有半句谎言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善终、让我死无葬身之地、还请好汉饶命。我怕三望打死狗官在家中、再闹出人命官司说、孩子他爹、得饶人处且饶人、反正狗官也没得到什么便宜、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就饶了他吧。三望说、狗官、举头三尺有神灵、出口必是愿、如有违背必遭天谴、就看在夫人给你求情的份上、饶你一条狗命、以后希望你执法守法、为国效力，为民分忧、除暴安良、造福一方、做个好官。狗官说、好汉放心、从今本官一定执法守法、绝不乱用职权扰民、本官会用真实行动、造福一方黎民、告辞。说完就灰溜溜的跑掉，我说、孩子他爹、你打了此狗官，他能善罢甘休吗、如果狗官再找来手下、那该如何是好、不然咱们就到他乡躲几天吧。三望说、夫人、你说的有理、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得志蛇蝎心、你快去收拾行李、咱们马上离开此地。可是我行李还没收拾完、狗官就带来手下、说三望妨碍公务打官差、就把他抓走了，突然我想起你还有一位好友、也在官府当差，就来求你了、快救救三望吧。我说、嫂子、你说的可是老实人吧、如今清政府腐败、他看不惯官府中所作、就辞去官差职务、回家种田了、此事有些麻烦、他也不可能帮的上。她说、有福老弟、你和三望亲如兄弟、他有事你不能不管、嫂子磕头求你了。说着就跪地叩拜、我说、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她说、有福老弟、三望的命、就在你手中、如果你不答应，嫂子就长跪不起、这救人如救火、三望在官府多待一时，就多一份危险、如果他有一个三长两短的，嫂子也不活了，求求老弟快救救他吧。我说、嫂子、快起来，小弟答应你、一定救出三哥，你就放心吧。她起来说、有福兄弟、嫂子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有求必应、等你三哥回来、嫂子一定给你介绍位好姑娘、让你儿女成群、子孙满堂。我说、嫂子、现在哪有时间说那些事情了、还是想办法搭救三哥要紧、你在家中等着、小弟找人救三哥。她说、有福老弟、你可快去快回、一定把三望平安带回来、嫂子一刻看不到三望、这心也放不下。我说、嫂子、知道了、家里有米粮、饿了就自己做着吃、小弟走了。说完我就出了家门口、找人搭救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