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三》

　　雷华收拾起摊子回到家中，洗了一下身上的泥土、就感觉有些渴，他一壶水还没烧开，小山子就慌慌张张跑来说，哎呀，华哥，不好，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雷华说，山子弟弟，出了何事，看你慌慌张张的，快坐下慢慢说。小山子眼珠一转说，华哥，不好了、我爹打水浇菜，不慎掉入井中，我一人无法救他上来，就来找你帮忙。雷华说，山子弟弟，怎么这等事、你还吞吞吐吐呢，快走，救三叔要紧。说着三步并成两步、直奔村外菜地，小山子在后跟随、雷华到菜地就三叔三叔的喊，三叔听到雷华的喊叫声，就从菜园屋子出来说，雷华，看你慌慌张张的、出了何事。雷华说，三叔，你没事吧，是怎么上来的，伤到哪里了没有，快去看大夫。三叔说，雷华，你怎么了，三叔不是挺好吗，看什么大夫。雷华说，三叔，山子弟弟说、你打水浇菜、不慎坠入井中，这不去看大夫哪行。三叔微微一笑说，雷华，你是否听错了，自从你们去了集市，三叔还没看到小山子呢。雷华不放心，非要带三叔看大夫，小山子也气喘吁吁跑来说，爹，华哥，你们在干什么呢。三叔说，小山子，你在搞什么鬼，是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怎能和你华哥说、我坠入井中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清楚。小山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说，爹，你有所不知，今天王成会在集市上、又调戏良家妇女，就被华哥一顿胖揍，是大快人心，孩儿看王成会求饶是假，逃生是真，就跟随其后观看，只见他和几个恶奴带着枪、直奔华哥家赶去，孩儿知道华哥的脾气，实话实说、他肯定不走，会留在家中和他们拼命，可好汉不敌四手、猛虎不抵群狼，何况他们手中还有枪，孩儿就和华哥撒谎说、你坠入井中，华哥才跑来救你。雷华说，山子弟弟，怎能开此谎言，说三叔坠入井中。小山子说，华哥，如果小弟不撒此谎，你能跑的这么快吗。王三叔说，雷华，你也太冒失了，怎能打王成会，他可是咱们这里的一霸、谁敢惹他。雷华说，三叔，别人怕他，我可不怕，如此地痞流氓、就是欠打。三叔说，雷华，他是欠打，可不是你去打，他没事还找别人麻烦，你打了王成会、他能善罢甘休吗。小山子向村中一看说，哎呀，爹，华哥快看，村子里起火了，好像是华哥的房子，咱们快去救火吧。雷华转身就向家中跑，被王三叔拦住说，雷华小山子、不可去救火，此是王成会用的一计，让你自投罗网。雷华说，三叔，快闪开，让我回去救火、不然房子就烧没了。三叔说，雷华，房子烧没了还可以重建，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那后悔就晚了。小山子说，华哥，我爹说的对，你不能回去，王成会人多势众，正在气头上，你是斗不过他们的。雷华说，山子弟弟，就他们几个乌合之众、能奈我何，快闪开，让我回去教训他们。小山子说，华哥，我知道你会三拳两脚，有些笨力气，和他们单打独斗，谁也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他们手中有枪，在百米之外、就把你撂倒了、你知道吗。三叔说，雷华，此祸你可闯大了，村子里你是不能回去、王成会不拔掉你这颗眼中钉、是绝不罢休，你就去他乡躲几天吧、等过些日子再说。小山子说，爹、没那么严重吧、王成会烧掉华哥的房子、也就出气了、他还能怎样。三叔说，小山子，你们有所不知，王成会是个卑鄙小人，有仇必报、杀人不见血，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谁要是得罪了他，就会加倍奉还、快带你华哥离开，王成会很快来此找人，到时无法保你华哥安全。雷华说，三叔，好汉做事好汉当，你和山子弟弟快走，有我对付他们即可。三叔说，雷华，不可逞匹夫之勇，听话快走。雷华说，三叔，祸是我闯的、不能连累你老人家、如果我一走了之、会对你老人家不利。三叔说，雷华，你有所不知，三叔对王成会有恩，他是不会为难我的、就放心走吧。小山子说，爹，你对王成会有什么恩情、怎么从没听你说过。三叔说，小山子，那是多年前的事情，王成会一早丧父，他人矮小丑陋难看，常受同年孩子欺辱，有一次、王成会被几个同年孩子扔进河里、差点淹死，是我路过下河、救他去看大夫，还有一次、他被刘武打了一个半死扔入粪坑，又是我背他去看大夫，郎中说、多亏送去的及时，不然生命难保，大夫开了药，我付钱送他回家，还有一年冬天，王成会玩耍失踪，家人寻他一天未果、我知此事、就去寻找，发现他被吊在一棵大树上、已昏死过去，我急忙救他送去诊所、大夫给他急救两天才脱离危险，我还经常帮他家做些事情，自从他家有了势力，王成会就把欺负过他的人家、全都除掉了，我看王成会是个小人，就不再和他家往来。小山子起身说，爹、不好，你看、王成会等人、好像奔这里来了。说着拉起雷华向高粱地里跑、可雷华还不服输、就想和王成会拼斗，王三叔沉下脸来，雷华怕三叔生气，只好跟随小山子躲藏，高粱已经出穗开花，叶子就像利剑、密不透风雨、在菜园屋子对面几十亩，王成会等人进入菜地、就乱找乱翻，家奴就往高粱地里钻，高粱叶子锋利无比，家奴都被刮破手脸、就开枪射击，子弹打的高粱叶哗哗响，多亏雷华小山子躲在垄顶上，三叔看到王成会、一颗不安的心就提到嗓子眼，急忙向前说，哎呦，成会来了，你是来取菜的吧，这点小事、让人来说一声，三叔给你送去也就是了，怎么还劳驾你亲自跑一趟。王成会一歪脑袋说，三叔，我可不是来取菜的，是来找雷华的、他人在何处、快交出他来吧。三叔说，哎呦，成会，原来你是找雷华、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从回家以后，地里长满了草子，他也不来看看，如果你找到他了、就替三叔带个话，快让他回地里锄草子。王成会说，三叔，我尊敬你是个好人、曾经对我有恩，希望你不要撒谎骗我，你也知道、和我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三叔说，哎呦，成会，你是知道得、三叔一向胆小怕事、不可吓我、雷华出了何事，快和我说。王成会说，三叔，我知道你和老雷家交情很重，把雷华当成了亲人，你别忘了，咱们才是一个家族，有血缘系统、今日雷华在集市羞辱打我，让我很没面子、今天不把他碎尸万段，难消我心头之恨。三叔说，哎呦、成会啊，你说什么、雷华羞辱打了你、这不可能啊、他怎做出这等事来。王成会说，三叔，这还有假吗，你看我的脸上不就知道了。三叔说，哎呦，成会，原来你鼻青脸肿、伤痕累累，是被雷华所赐、这孩子、真乃吃了熊心豹胆，敢打我的老侄子，他长了几个脑袋、走、三叔和你一块找他算账、我替你出气。王成会说，三叔，我相信你、也不敢撒谎骗我、今日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雷华、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几个恶奴向前说，少爷，找遍了整片高粱地、也不见雷华人影、怎么办。王成会说，三叔，希望你见到雷华、马上去报告，不然后果自负、告辞。说完就带恶奴离开菜地。小山子雷华看恶魔走远，就出来高粱地、三叔拉雷华进屋说、哎呦，雷华，可吓死我了、快让三叔看伤着了没有。雷华说，三叔放心，我没事、让你担心了，没想到给你老人家、也带来如此麻烦。小山子说，爹，高粱叶子就像利剑，都拉破手脸，子弹从我们身边飞过，差一点打在身上、好险。雷华说，山子弟，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他们说话间，小岭子也慌慌张张跑来，他赤脚光膀，穿一条花裤衩，被太阳晒的黝黑方亮、进菜地就喊，爹、爹、你在菜地吗。三叔出屋说，小岭子、爹在菜地呢、你来此何事。小岭子说、爹、不好了、华哥打了王成会、房子被王成会放火烧掉、还说谁抓住雷华，就赏大洋三块、打死雷华的、赏大洋五块，娘怕华哥出事，就让孩儿告知你，如果华哥来菜地、万不可让他回家。三叔说，小岭子，爹知道了，你华哥没来、就回家去吧。小岭子转身回了家，小山子说，华哥，我爹说的没错、王成会不拔掉你这颗眼中钉、是绝不罢休，俗话说，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就凭你的本事，到哪都能生存，不然你就去山里、当个樵夫吧，说不定哪家财主的千金看上你，还找你上门女婿呢。雷华说，山子弟弟，没想到一个闲事、我已变成丧家犬，如今到何处安身都不知，哪还有千金看上我。三叔说，雷华，闲事不管遭天谴，只不过你管的方式不同、不该打他、既然事已如此、再说也无用，你就到山区躲几天吧，天下之大，到哪里都可容身，俗话说、冻闲人、饿懒人，人勤地不懒、遍地出黄金、就看你怎取、不过做人处事、要以礼待人、安分守己、无论何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和他人争强好胜、如此冒失。说着就拿来一物、雷华说，三叔，晚辈听你的话、只不过我还没报答你的养育之恩，怎能离开。三叔说，雷华，自是你平安无事，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把这几个钱带上、路上用。说着就给雷华一个小包，雷华看是卖菜的钱说，三叔，我哪能要你的钱，还是留着给婶子买些补养品吧。三叔说，雷华，这几个钱算不了什么、你替三叔还那么多债务、这还不够利息呢、听话、快拿着。雷华说什么也不要、小山子说，华哥、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你带在身上、路途也好买个烧饼充饥，此匕首赠你防身。说着就递给雷华一把匕首、锋利无比、雷华说，山子弟弟、此匕首是你心爱之物、我可不能夺人所爱。小山子说，华哥，咱们有钢刀割不断的情谊，你为何不带，只要你看到此匕首，就能看到我小山子。雷华泪流满面说、山子弟弟、我走以后，在三叔婶子身边、替我尽孝心。说着就行叩拜大礼、三叔扶起他说，雷华，不必如此、快起来走吧、村子里人多眼杂，不一定哪个贪财小人发现你、三叔也难保你安全。雷华起来恋恋不舍、就辞别了王三叔，小山子是一送再送、雷华说、山子弟弟、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就回去吧，记住，好好孝敬三叔婶子。小山子说，华哥放心，我一定孝敬父母，出门在外、事事小心、一路保重。他们哥俩洒泪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