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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候府,索氏宗祠里,打砸声与破碎声此起彼伏,让下人们听的担心不已,
“索贽,你个老不死的家伙,为什么胳膊肘向外拐?索家不孝子孙,偏听偏信一面之辞。姓申的野丫头什么凭证都没有,空口白牙,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爷说她还是莲落山的山贼,就是不信。我--”
遍体鳞伤的索慈,拖着不方便的伤腿将手中的祖先牌位狠狠摔砸下去。可能用力过猛,带伤的身体随着牌位的断裂声再次摔倒在地。索慈没有马上起身,将身边的蒲团拉了过来,顺势卧在上边。
“姓索的,你没种。连小爷都打不死,你还算是索家的子孙吗?呸,知北国的战神,我呸呸。有种你出来,小爷不还手让你打个够。索贽--索家的败家子--”
索慈用尽全身的力气怒吼之后,宗祠里突然安静下来。为索慈担心的人们,突然变得不安起来。
先是威远六犬众人从暗处冲了出来,之后是彭青玉、素珺带着掊击斋的姐妹,最后是奶妈、丫环等人。他们到了宗祠门口,被山峰似的黑山奴挡住去路。
众人正无计无施,管家沐恩、石留也是匆匆而来。两人与黑山奴目光相接,转身冲着焦虑的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威远候索贽亲自下的命令,连夫人来了,也是不让黑山奴放行。
“为了一个外人,如此对待爷,也太--”
“放肆。”
石精很是想不通,让石留当即喝止。按辈分,石留与石精同辈,然而石留是石家现任族长。他一发怒,石精心中再有不平,也是不敢多嘴。
“索府立家之本是忠、勇、智、信。此事是老太爷在世时定下的,尽管过去多年,索家绝不会因对方处境、身份而不认帐。”
沐恩知晓众怒难平,唯有安抚为上。
“若是有什么凭证,自然是不会赖。仅凭一句话,还是死无对证的话。”沐犀然愤然道。
“对,一句话足够了,这便是索家。我们世代追随、万劫不弃的索家。”沐恩字字铿锵的回应。
“话虽如此,让小爷与之成亲也太唐突。”
人群后传来苍老的声音,众人让开道路,一位白发苍苍,身板硬朗的老者健步而来。
“任伯。”
所有人向老者毕恭毕敬的行着礼,连雕像般的黑山奴也不例外。
“您老人家方才为何不为小爷主持公道?”
“就是,连吭都不吭一声。”
架着拐的任通与彭太史出言顶撞,让两位管家怒目制止。
“不怪小辈们。与老太爷同代的人,又贴身扶持过老太爷的,府中只有我一人。老太爷当年确是有此事,给老爷的信中也有提过。本来对于申家小姐所言的真假还有怀疑,小爷亲口说申家小姐来自莲落山,让事情有了几分真。”
任伯的话听的人越发糊涂,然所有人深信不疑。
当年索家老太爷带领着沐、任、石、辛、彭、麻六家精英,随着知北国宣武大帝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任伯也在其中,且多次护主有功。宣武大帝暴毙军中之前,受了伤的任伯护送年幼且负了重伤的现任的威远候索贽回返。可以说威远候府,劳苦功高之人就是任伯。
“你们回吧,我去看看小爷。这不吃不喝的,也不是个事。”
任伯说完,早有人将放着粥与糕点的托盘端上来交与他。任伯接过托盘径直向宗祠而去,黑山奴为他开门。
“小祖爷,这是造什么孽哟?”
任伯看着宗祠里一地狼迹,一眼看去,见不到一个完好之物。即心痛,又心酸,老泪纵横起来。
“任伯,我做错事了?”
鼻青脸肿的索慈反问,让任伯平静的放下手中的托盘。之后扬手就打,索慈也是反应奇快的躲闪逃避,并求饶。
“任伯--哎哟--我可是为祖先--哎呀--出气......”
屋外的人听到屋里传出的声音,个个才放下心来,陆续散去。
宗祠里,将砸烂的牌位一一放回原来的位置上后。任伯回首见索慈正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不知想到了什么,老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任伯,我可是听你的话,什么都吃了,你看。”索慈说着拿起空碗碟展示着。
“不愿你,怪我,都怪我。”任伯说着泪更是多,用衣袖擦了又流,“老太爷领着兄弟们去了,到是潇洒自在。留下我一人,活的没意思也要活着。并非想活,而是怕死。怕死后见了他们,问我有没有看看护好他们的亲人?让我怎么回应,如何应答?”
“任伯,任伯,我错了。”
索慈也是陪着流泪认着错。尽管他始终不认为自己有任何的错。只要能让任伯不伤心,什么都得诚心的认下了。
任伯是谁?威远候府唯一让索慈感觉到无私关爱的人。连母亲的慈爱也要稍逝半分。
“你呀,跟老爷年少时一模一样。打死不认错,却是最有仁心的。”
“谁跟他一样?那个败家子。”
“哈哈。”
一老一少在宗祠里聊的十分美好。宗祠外,威远候索贽倒提着宝剑站在门外,似雕像一般。黑山奴连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掊击斋,彭青玉在自己房中坐立不安,索性出门。门一打开,素珺立在外边。
“寻我何事?那边怎样了?”彭青玉迎进素珺问道。
“老爷、夫人都去了。见任伯陪着爷,便各自离去。”
“那就好,那就好。我家爷的那张嘴,可是惹祸的根源。被老爷打成那样,还是死鸭子嘴硬。”彭青玉担心的埋怨后,似有所悟,转向素珺问道,“寻我有何事?”
“道清发现未来的少夫人与外人有勾结。”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听麻家人说,道清无意中夜里发现,申诗晓与一位狐族少女在府中秘密相会。那位狐族少女功夫十分了得。”
“这个索道清,尽做马后炮。平白让爷受了皮肉之苦,他是不是成心的?”
“姐姐息怒。索道清是外间买回的奴才,只因生的灵利,才让夫人身边的容秀姑姑推荐到爷的身边。容秀姑姑生性谨慎,自然没少管教他。何况他又不是府上出生。今日看到爷为申家姑娘被老爷毒打,才壮着胆子在院外徘徊,被麻家的人看见。一再追问下才说了出来。”
素珺一番话,彭青玉怒火消了大半。莫说是新入府的人,跟随索家先后进府者,还相互轻贱。
“索道清又没拿住申家姑娘的把柄。此事看来要从长计议。可是不能轻视。看看上次迟了安排姐妹暗中跟随爷,让我们平白又担了多少惊吓?”
素珺的警告让彭青玉连连点头。
“索道清可是还在外间候着?”
彭青玉见素珺微微点头,两人移步而去。
这日,威远候府宗祠里。索慈躺在蒲团上翻来覆去。架着拐的任通与沐犀然似被点了穴道般,唯有双眼紧随索慈运动规迹而转动。
“其它人都去何处了?”索慈侧着身子对着两人烦恼的问道。
“老爷赴秦国公之约。夫人去了别院,准备冬日田租典收,沐管家、彭青玉相陪着。石精为弟弟与那叛徒往来而烦恼。彭太史与麻用民给石管家打下手去了。还有--素珺一大早就被康王妃派人接走了,听闻--”
“你们怎么如此轻闲?黑山奴不在,来监视小爷的是不是?”
任通一板一眼的回应,索慈不耐烦的挑着不是。
“也不是--”
“爷,您可别想着再逃走。老爷说了,让你好好思过。爷,不就娶个亲吗?申小姐也不算难看--”
“你娶走好了。”
沐犀然抢白了任通的话,索慈则打断了沐犀然的劝。沐犀然欲与之理论,索慈则转了风向。
“沐家的伤药,我两日就看不出什么伤来?任通,你怎么都快养了一个月了还不见好?莫非沐家给你的伤药有假。他们家的不行,还有--”
“爷,话说的太没良心。府上所用都是上好的伤药,皆是我沐家亲手采购、泡制的。小通的伤是那群天杀的捕快故意使坏,换了其它人,早就残废了。”
沐犀然为自己家清誉辨白。任通一听,当即将拐丢了。痛疼让他咬紧牙关,额上渗出豆大汗,却笑着装自然。
“爷,这两天,太子、太后天天来召见你。送上门的借口不就可以在老爷那儿蒙混过关了。”
或许痛疼伤了神经的原因,让任通是那壶不开提那壶。索慈翻过身去,背对着他。让任通有些不知所措。沐犀然赶忙上前暗示他别再多言。任通反而一脸茫然,让沐犀然大急。
几天来,府中的人但凡无事就来守着索慈。时至今日,不少人有了些新领悟。索慈大概是不敢出府去。原因就是,京城中索慈被北地王府的小郡主当众侮辱;皇城里索慈让左诩卫军的何霸将军打了屁股。两件事是时下京师茶余饭后谈论的首要话题。
按索慈往昔报仇不过夜的个性。能忍住不暴跳如雷已是奇迹,几天没任何反应,让沐犀然即佩服又担心。特别害怕有什么人来刺激,不仅会让索慈报复的心死灰复燃,且火上浇油。
“咝咝--”
屋梁上传来动物的叫声,打破了暂时的寂静。任通与沐犀然看到一个黑影窜了下来,钻进索慈的袖子里。他们正欲有反应,索慈翻过身来,冲他们打了个别声张的手势。
“吱--”
大门被人推开,吓的心中有鬼的任通三人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