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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栖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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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圣人插手,京中流言很快就被他以雷霆手段压了下去,一系列动作让大家都意识到了圣人对这个义妹桑千秋格外偏爱,于是无人再敢妄议她半句。
  桑氏兄妹入宫见过圣人后的第二天,渭城侯王敬就被叫到了御前。
  渭城侯到时,圣人正背着手站在御书房的屏风前,屏风上挂着一幅安京城的舆图,坊市街巷,星罗棋布,历历可数。“卿何所见?”渭城侯刚刚迈过门槛,圣人就头也不回地开口了。
  “见我大唐国都一百零八坊,百姓安居,歌舞升平。”渭城侯忐忑不安地答道。
  “哦?”圣人笑着转身,“渭城侯真是生了一双利眼,朕看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出来,渭城侯只在门口这么一站,马上就知道了。”
  渭城侯讪笑两声:“圣人抬举臣了。”
  “抬举?”圣人当先绕过屏风,一甩袖子在桌案后坐定,抬手示意他也坐下,随即似笑非笑地说,“朕何德何能,久困于宫中,连京中形势都不如渭城侯这般了如指掌,岂敢抬举渭城侯?”
  渭城侯额角冷汗立刻就冒了出来,连忙离席跪倒,口中连称“不敢”。圣人见他这样惶恐,冷哼了一声:“尔不敢?不敢纵子横行,还是私藏宝图啊?”
  “宝、宝图?”渭城侯结结巴巴重复道,“圣人明鉴!臣实不知有什么宝图啊!至于犬子,他已经被臣拘在家中反省多日,臣以后定会严加管教!”
  “欸,不急不急。渭城侯不如把令郎叫来问问?他知道的,怕是比你多得多呀!”圣人面色阴沉,转向马明德,“去,把王家大郎君请进宫来。”
  “圣人!”渭城侯还想再辩解几句,被圣人甩了一记冷眼,顿时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而煎熬,终于,门外响起了沉重杂乱的脚步声和内侍的通传:“渭城侯长子王备求见——”
  “宣。”
  王备因为来得匆忙,衣衫略有些凌乱,一脸迷茫地走进御书房,立刻就看到了跪伏在地的父亲,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事情惹到了圣人,惴惴不安地行了礼,往一旁站了站,垂首聆训。
  “渭城侯长子——王备是么?”圣人这时已经收敛了周身怒火,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慢悠悠地问。
  “正、正是。”王备偷偷往上瞄了一眼,被圣人锐利的眼神一刺,吓得赶紧再次低下头。看他如此做派,再结合他平日的行径,圣人很快就明白了这就是个欺软怕硬的纨绔子弟,心下不由生出几分厌恶,他又将方才渭城侯进门时问的问题又问了王备一遍,王备期期艾艾半天,也没说出些什么来。
  “坊间传言,王大郎不知从何处得来了一张标注着一件至宝收藏方位的图纸,可是真的?”圣人见他答不上来,也没有继续抓住不放,转而切入了正题。
  王备已经被吓得瑟缩成一团,哪敢再有所隐瞒?当下颤抖着声音答道:“禀圣人,某、某手中确有一张宝图,某寻找多日,并不能、不能破解其中奥妙,只大概推出图中所藏之物可能在……兴化坊!对对,就是兴化坊!”
  圣人将茶盏不轻不重往案上一搁,发出一声轻响:“你说的最好都是真话,否则——马明德,你跟渭城侯去他府上走一遭!”
  “诺,”马明德上前施了一礼,转身垂眸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王氏父子,“渭城侯,快些带路吧?”
  从渭城侯府上归来,马明德将一卷破旧泛黄的画轴呈给圣人。圣人展开来一看,只见那上面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绘着安京城的地形,而是一局残棋。“听王大郎的意思,这图你业已破解?”圣人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抬头问王备。王备抱着茶杯小声道:“圣人恕罪。某愚钝,并不曾破解宝图中的玄机,说在兴化坊,也只不过是在朋友中说些浑话而已,当不得真啊!”
  “是么。”圣人见他表情不似作伪,淡淡回了他一句,又重新低下了头。王氏父子如坐针毡,等了许久,才听到主位上圣人发话,让他们先行回府,父子二人大大松了口气,连忙行礼告退,忙不迭地离开了皇宫。
  次日一大早,圣人派人将千秋请进了宫中,还将太史令杨德也一并叫了来。君臣三人围着图研究了半晌,圣人问杨德:“杨卿,你可有收获?”
  杨德摇摇头:“这图表面上看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棋谱,且落子毫无规律可言。换句话说,这就是一个死局。至于是否暗含了其他的内容,臣才疏学浅,实在看不出来。”
  “二娘,你有什么发现?”圣人转而问千秋。千秋眉头微蹙,手指在棋谱上点了一点,说:“你们觉不觉得这棋谱有些奇怪?横十纵十三,哪有这样的棋盘?”圣人低头一数,果不其然,这并不是标准的棋谱,落子的方式也并不寻常——“这棋局……四角皆空,好像有哪里不对?”
  “四角皆空?千秋还不曾见过如此古怪的下法。”千秋说着抚了抚图谱,忽然想到了什么,在袖中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只小巧的白瓷小瓶,拔开瓶塞,将里面的东西往那图谱上倒去。瓶子里装得是天机门秘制的药水,说是药水,实则质地粘稠,呈现出淡淡的金色。天机门还有另一种药水,用笔蘸了它写在绢纸简牍上,等笔迹一干,所有内容就会尽数隐去,而千秋倒在宝图上的,正是能令这种药水显形的解药。
  千秋向圣人借了一支笔,将粘稠的药液推开,均匀涂抹在图上。片刻之后,原本除了杂乱无章,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棋局外空无一物的宝图上,缓缓现出了更多的内容。棋局空缺的四角被朱砂圈出,延伸出来四道线,直直连接到棋局之外的左上角,在那里画了一只振翅欲飞的凤鸟。
  “这又是什么意思?”圣人皱眉。
  太史令杨德比比划划一阵,忽然道:“圣人,这棋谱原是安京城的坊市图!横十坊,纵十三坊,绝对没错!”
  “对哦,”千秋也恍然大悟,“舆图上端为南,左上即是东南。安京东南——是栖凤山!”
  “哦?”圣人眼睛一亮,又细细看了一遍那图,抚掌而笑,“善哉!二娘,随朕走一趟栖凤山!”
  “诺。”
  栖凤山在安京城东南,紧邻长乐原而孑然独立,山上遍生梧桐和翠竹,清泉怪石,景致奇秀。传说每逢治世,就会有身被五德的凤鸟栖居于此,虽然还从来没有人见过,但一代代流传下来,经过加工润色,这座山已经被传成了一座祥瑞之山,只有新中进士的举子和皇室中人得到圣人恩准才可攀登。
  千秋随圣人穿越大半个安京城来到了栖凤山时,已经过了午时,秋日余暑未消,道旁树荫下三三两两坐着农人在出售瓜果。
  千秋骑在马上跟在圣人车驾旁,听到有妇人声音洪亮地说起栖凤山这几日有异象,顿时来了兴趣,撩起帷帽薄纱一角看过去。一棵老柳树下坐着两个粗衣褐裙的农妇,正一边缝补衣服一边闲谈。千秋凑近车窗跟圣人低语了几句,调转马头来到农妇们面前,行了个礼,问:“阿媪,儿随家中长辈出游,听二位说起这栖凤山最近出了异象,能不能烦请二位同儿详细说一说?”
  农妇见她衣着光鲜,又听说话和气有礼,知道这定是哪家权贵的小娘子,连忙放下手中针线还礼:“小娘子不必客气!”方才大嗓门的那名农妇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叙述了一遍,千秋听得连连称奇。
  原来,自从三天前栖凤山下了一场大雨后,山中就常常传来清越的啸鸣之声,引得群鸟和鸣,经久不息。附近农人们还从山中流出来的小溪里捡到了竹米,晾干了和黄粱同煮后香气扑鼻,食之神清气爽。奇怪的是,守山的军兵搜查过后,并没有发现山中有何异常。最后,农妇还总结了一句:“一定是凤鸟来了,那些军汉俱是粗鄙之人,哪能见得到如此祥瑞?”
  千秋对这话不置可否,向两人道了个谢,催马追上了圣人,将打听到的情况一一说了,圣人心中疑虑更重——都说有凤来仪是祥瑞,可是祥瑞在如此敏感的时候出现,是福是祸还未可知,种种巧合都碰在了一起,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人有意为之。
  一路无话,众人来到了栖凤山下,千秋还是第一次来,她抬头往山上看去,入目一片苍翠,茂林修竹,令人望之心喜。栖凤山山势并不险峻,圣人遂下车与千秋一起步行上山,侍卫宫女跟随在他们身后。走着走着,道旁深林之中忽起一声长啸,继而众鸟齐鸣,婉转悦耳。侍卫们警觉地上前将圣人和千秋护住,没想到千秋却突然望向啸声传来的方向,展颜一笑。
  圣人看在眼里,心中奇怪,正想开口问她为何发笑,她却分开挡在面前的几名侍卫,走到林边,朗声道:“师兄,藏头露尾,不是你的做派吧?”
  林中啸鸣之声停住,有年青男子冰雪般寒凉的嗓音悠悠传来:“与时舒卷,倒真是师妹的做派。”
  “师兄,”千秋含笑朝林中走出的人躬身行礼,“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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