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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平地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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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骑快马自南面而来,所到处掀起阵阵烟尘,唯有近到东武阳城附近才停歇下来,等到日落月出方再度裹蹄而行,趁夜入城。
  “报——陈郡丞派人快马传话,吕布援军不日便到,只是吕布借要袁军使者为质,以彰太守决心!”
  臧洪挥退信使,握拳重重砸在案上,显得烦躁不安。
  “太守可是在为昨日荀谌之言烦忧?”李孚被召来问对,显然腹中并非空空。
  臧洪起身手抚身后羊皮绘制的舆图,此舆图是近来新绘,却也被摩挲出些许毛边。
  “荀友若着实厉害,我本一怒之下为恩主报仇问心无愧,自以为好男儿不负忠义之名,即便赴死也算死得其所,却没料到区区几番话竟令我心神动摇。”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且不说陈容郡丞去求来的吕布援军择日便到,太守已向天下慷慨陈词为旧主报仇,一篇檄文更言袁公心怀叵测,如今岂能再投袁公羽翼徒惹人笑?”李孚一语道破如今臧洪的尴尬处境,当初举兵反袁时太过决然,以至于如今没有退路。即便他愿再度投效袁绍,估计也是个被召回邺城做个清贵闲官的下场,哪还能坐镇一方为旧主报仇。
  想到旧主张超对其的赏识提携之恩,却被曹孟德那厮三族皆夷,臧洪就抑制不住勃发的怒气想要以拳抢地。
  “曹孟德!我臧子源与你势不两立!!”臧洪咬牙切齿,复又问道,“荀友若与我有旧,将他质与吕布我心里着实不安,将那几个护卫送去便是。”
  李孚连连摇头:“不妥,那几个护卫谈何分量,荀谌这等名士在袁绍手下颇有身份,如此方可彰显太守诚意。大人放心,吕布手下有名士陈宫作谋,定不会为难荀谌。”
  “如此甚好。”
  两人又细细谋划了番,召来几人将事情吩咐下去,约定三日后将荀谌等人启程带往吕布援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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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风高,一人身着常服步出臧府,吩咐车夫打道回府。不消片刻,便换上一袭黑衣从府邸后门鬼祟溜出,一路上避开几波宵禁的巡逻兵,摸黑到了荀谌下榻的驿馆。
  荀谌此时在房内盘膝而坐,身前明灯如豆,拉扯出极长的身影。
  他眼下正捧一卷竹简仔细钻研,此时文人清谈成风,他若是自身没两把刷子拿得出手,到底是容易被人轻看。
  当然他并不想承认是抵触与一旁鼾声如雷的焦触同榻而眠。
  作为护卫荀谌的首领,其美其名曰为了以防暗算贴身护卫,夜夜霸占荀谌的床榻,加上这厮鼾声如雷身上五味俱全,偏生又毫无自省,荀谌只能每日趁白日间补觉小寐。
  想到以往所看的一些关于美女保镖贴身护卫的香艳故事,他就愈发绝望——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可这差距也不至于从美女变成野兽般的天渊之别吧?
  “咚、咚咚、咚咚咚”三声扣门声有节奏地传来,将荀谌的胡思乱想给拉回现实。
  荀谌忙起身将榻上睡得口水横流的焦触给推醒,让他到门前问答。
  焦触从枕旁一模,手中多了柄短剑,他小心到门前几尺的地方附耳问道:“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
  来者磕磕绊绊地回答:“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还有一个是友、友善!”
  自己人!
  焦触和荀谌互相对视一眼明显松了一口气,打开房门放来者入内。
  “这暗号也忒难记了!”来者取下斗笠面罩抱怨了几句,便拱手作揖,“属下眭元进,见过荀大人!”
  来人正是袁绍安插在臧洪手下的眭元进,焦触这两日暗中联络了不少袁绍旧部。
  荀谌虚扶示意不必多礼,张口便问:“眭将军深夜来此可是有要事相告?”
  眭元进深吸一口气抱拳低首道:“还请荀大人两日内尽快撤离东武阳城!臧洪李孚之辈要将荀大人交付吕布为质换取吕布援军信任,几日内吕布援军将至东武阳城!”
  焦触惊得合不拢嘴,就要去收拾行李准备跑路,却眼见得荀谌老神在在,丝毫没有慌乱之意,才将手中将将拿起的衣甲给放回原处。
  荀谌轻瞥了他一眼,一拂衣袖回到案几跟前,潇洒地在简牍上一挥而就写下一行字,吐气一吹将简牍递给眭元进,示意他按照上面行事。
  “无须撤离,此间事遵我行事,三两日间局势可定,必叫那吕布援军来时容易走时难!”
  荀谌说到这颇有些意气风发,那可是吕奉先啊,后世人称三国第一猛将,若能让他铩羽而归,多少还是有几分得意的。
  “大人,您还是直接吩咐吧,属下不识字啊。”
  正肖想着自己名扬四海的荀谌被无情打断,只能清咳一声掩饰尴尬:“明日于你府上备些秸秆草料等易燃物什,一入夜便放火烧府,火势要猛,记得疏散好家眷仆役,切勿伤及无辜。”
  眭元进方一听罢神色大变,忙不迭发问:“大人,为何要烧我府邸,我一从臧府出来就立马给大人报信,还有何处做得不好?”
  “我自有谋划,你且听命行事,事成之后论功行赏,邺城必有你一席之地,如此可还心痛区区东武阳城一隅?”荀谌顺手将简牍一转,熟练得如同前世无数次转笔,只是不曾料到未干的笔墨糊了一手却还要佯装高人风范。
  暗自嘀咕了番名士风流真是常人难解,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舞文弄墨吧,眭元进躬身领命告辞,他还要趁夜将府中财货清点转移,到底是私欲难弃,府邸烧了也就罢了,多年起家的积蓄可是烧不得。
  等来者离去,荀谌不动声色地攥紧衣袖使劲擦了擦,这才看向焦触:“你派人联络那人,就说时局瞬息万变,我没那么多耐心等待,是生还邺城还是死作肉糜全在她一念之间,东武阳城围困之下已是物资匮乏,若无粮可用,臧子源会如何做想必她更清楚,她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焦触一时间被荀谌的气势所震,全然忘了方才知晓要被送去为质的惊慌,心下慨然不愧是世家名门,自己这等空有武力之人在其面前只得唯诺称是。
  “大人,事后也莫要忘了我焦触对您护卫跑腿的功劳苦劳啊!”
  荀谌白眼一翻,心想这些时日已许久没个好觉,真是替我厚重的眼袋谢谢你的护卫苦劳了。
  许久无言,冬日夜里安静得有些冷寂,驿馆的人影绰约渐停,又是一阵鼾声滚滚,唯有一灯如豆始终亮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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