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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归龙纪 / 第二十六章 再入灵州

第二十六章 再入灵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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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彷如晴天里霹雳追顶,燎着了项辛胸中一团焦火。“这么快就破了?岂不是只用了两天?”
  “恐怕两天也没有,”赵廉急张拘诸,心里暗暗盘算了下,“前方人去关空……鞑子大队早已进关去了。”
  “既空无一人,怎知不是突厥兵还未赶到?”史可凡确认道。
  “这……”赵廉吞吞吐吐,“我也不知怎生描摹,咱个还是过去看看罢,两位一看便知。”
  六人立刻上马,急匆匆赶赴关前。这落雁关建在两道山坳之间,前方是平川数里,背后是黄土千坪,当中双龙交汇,拱起丘陵连亘,是天然的交通大隘。
  春秋时已有霸主建关于此,至汉代更于土山上左右翼列望台,与雄关互为倚照,易守难攻。千余年来戍卫河间地,屏蔽北方野马,见证了无数英雄豪情。
  突厥人弯刀配快马,野战称雄天下,却不善攻城。依史可凡计,落雁关有万人驻守,虽粮草紧缺,总也能撑个七八日。怎能破的如此之快?
  平芜尽处是苍峦,快马急追山壁走,转眼落雁身前。对坳之间,一片巨大的缺口豁然展现,直坦坦露出南方橙天。
  “关……关呢!?城关呢!?”
  与山壁接壤处仍有残墙数丈,当中的城门、堡垒却囫囵个儿的不翼而飞了!
  几人轻敲马腹,缓速踱过“城门”。能如此“坦荡”地穿关而入者,千余年来恐怕独此一遭。
  几人沿着关道前行,两侧营寨破烂成墟,梁柱断卧,尸体横塞。其状之惨烈,令项辛想起了他生还的浅谷。
  到处都有青砖土块散布。史可凡捡起块砖头,在手中掂了两下,幽然道:“我知道雁门关去哪儿了。”其他几人纷纷看将过来,项辛问:“哪里?”
  史可凡抬手平挥道:“到处都是,就在我们脚下。”
  “你是说……这些砖土……?”
  史可凡点点头,“这青乌砖块是筑墙的包砖,土块黄澄澄的,乃版筑夯土。雁门关是被绝强大力掀上了天,再摔碎成这一地渣滓。”
  “这……突厥鞑子哪有这等本事,你当他们是那降龙神汉吗?”几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红发巨汉,若是他来了人间战场,倒真有如此能耐。
  “莫非……他们用了黑火药?”项辛问向博文广知的史可凡。赵廉与袁猴儿大感好奇,齐声道:“黑火药?”
  史可凡为他们解道:“黑火药是本朝方士凌虚子炼丹时偶然所得,以硝石、硫磺、木炭混合所得,遇明火而爆炸,可撼山岳,为朝廷所禁。有本书叫《太上圣祖金丹秘诀》,其中载有‘伏火矾法’,便是此物了。我这项师弟曾与‘搬山众’相识,从他们那儿见过。”项辛颔首以应。
  “但黑火药爆破后必留下焦黑痕迹。尤其是这般毁坏规模,怕是方圆数十丈都要燎成黑炭,现下情形实在不像。”史可凡下了断语。
  李应乾喏喏问说:“师父,搬山众是甚么人?”史可凡对曰:“开山破墓,掘取阴财,是大买卖。”
  几人苦思无果,亦无力为众死者收尸,只能继续向前赶路。出了关隘地界,眼前现了一条可供双车并行的平整大道,是州府发动徭役修筑的官道。沿此道向东南前行,即可直达灵州。
  赵廉踌躇道:“此时如何?几万鞑子肯定直扑灵州去了,咱们尾随可是要冒着大风险的。”
  史可凡借着夕阳观察半晌后说道:“这官道上不似有大军通行的痕迹。虽说北方狼军可能不循官道南下,但暂时应无危险。咱们多向高地行进,留心观望即可。眼下离天黑还有点光景,咱们也不必耽搁,即速赶路吧。”
  众人背向夕阳,扬鞭奋进,天色青墨之时来到了一处驿站。此节正值战时,驿站里自然人去马空。众人将马匹拴在后厩里,进了驿站歇息,又约定了轮流放哨。
  寅时夜,繁星满天,皓月曼妙。项辛替换了赵廉站岗,持刀站在官道旁侧,神识随路远展,飞去了路那端的灵州。
  师父是否安然无恙?灵州城是否巍然如故?落雁关到底如何破作堆灰?诸多悬念在脑中萦绕,令他握刀之手暗暗攥紧。
  “师,师父,莫担心了。”低头一看,原是项真吾。项辛道:“吾儿怎么起来了?”他对这孩子有股说不出的亲近。
  真吾走到项辛身边,随他一同远眺官道,嗫嚅道:“我听师,师兄说,说了。师父是担心,担心,师父的,师父,对么?”
  项辛会心一笑,这两个孩子倒学会说悄悄话了,遂点头道:“师父的师父,就是你的师公,几日前跟师父一同被敌人困住。听说他已杀出重围,却不知现下身在何处。”
  真吾道:“敌人,是,是鞑子。鞑子,欺负,欺负我们,鞑子是,恶人。”
  项辛牵着真吾绕驿站行走,不忘观察四周动向。“吾儿,突厥人也曾与汉人安宁共处。咱们今日经过的落雁关外是一片平川,你也见了。不过三十几年前,那里还曾建起一片关外互市,突厥人带着骏马、弯刀、宝石,来换咱们的丝绸、金银器、铁具。逢两族大节,也是举杯畅饮,胡服汉舞,其乐融融好光景。”
  “那后,后来呢?”
  “后来……你长大些就知道了。”
  项辛正说着,真吾突然拉住他衣袖,指着西北方向道:“有,有马声!”
  项辛什么也没听到,但他已知这徒弟听力过人,立刻吩咐道:“快去喊你师叔起来,就说来人了,快去!”项真吾转身进屋,项辛则抽刀在手,伏躲在道旁大石之后。刚刚埋伏停当,官道远处便响起了达达的马蹄声,奔速极快。
  骑马人奔到驿站近前,马速也渐渐放缓,直慢到。项辛借月光查看,见来人只有一个,便径直走至道中,挺刀喝到:“来者何人,请下马!”
  那人果然听话,立刻停下了。马上人身形晃了两晃,突然从马背跌落在地。
  项辛将刀身横在身前,左右探步转到那人背后,迂回迎上。已醒来的史可凡等人也从屋内闪出,缓步靠近。
  那落马之人嘶哑着喊道:“我也……也是……汉人。”
  项辛离近一看,那人一身血污,背上插了两支长翎箭,原是受了大伤。他立刻上前将其扶起,呼唤道:“壮士莫怕,自己人,你从何处来?”
  那人气若游丝,手中握着一火漆封缄的文书,缓缓道:“请……速往灵州,求救……突厥大军,已破……破了养马县,不日,不日便要……围困……凉州……”言尽于此,竟气绝身亡。
  “凉州!突厥竟然去了凉州!?”项辛瞬间打一激灵,与走上前来的史可凡打个照面。
  史可凡也是眉头紧皱,脱口道:“这下糟了。”
  入雁门关后,向东抵至黄河之畔便是灵州,向西入河间地为凉州,径直向南过黄河则为会州。凉州乃河西道治所,整个河西道夹在祁连山与北漠之间,是大唐疆域西陲孤立突出的一角。除居中的凉州城外,西北另有甘、肃、瓜、沙四州。
  一旦凉州失陷,西北四州与东南本土便被切断,成无本之萍,是以驻扎凉州的西凉镇抚使从来不敢轻动。此次讨北军集结,朝廷却破天荒的召了西凉镇抚使沙叱耶参战,眼下西凉已是群龙无首!
  项辛道:“往昔突厥人即便突入河间,也不从敢西进。凉州是北疆坚盾,一旦狼兵被拖在城下,必被东西夹攻,死无葬身之地。这次怎会一反常态!?”
  史可凡接道:“除非……他们恰好知道西凉镇抚使不在城中!”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背上一凛,想起了惨死的老邓和两名斥候。项辛急道:“军情紧迫,刻不容缓。我连夜赶去报信,你们明天再追来不迟。”
  史可凡点头道:“也好,这送信的汉子又多带来一匹马,你可牵两马换骑,星速驰报。真吾由我照顾,你不必挂心。”
  项辛火速解了两匹快马,到驿站前与众道别。史可凡叮嘱道:“此去小心。往好处想,狼兵既然西去,灵州自然无虞。”赵廉也拱手道:“项都骑,行走江湖,太平第一!”
  项辛与众拱手为别,随即扯马而去。
  星下飞驰,月抛脑后。项辛不住催赶马腹,急速狂奔,一刻也不停歇。每过三十里有一驿站,见站则换马骑行,亦不歇脚。如此连过五站后,其中一匹关内青马气力耗尽,埋头栽倒路旁;另一匹枣红胡马亦是气喘连连,口催白雾。
  再越过最后一站,官道两侧开始出现村落农居,灵州城遥遥已在视野之内。天色初初放亮,晨云曼埵,熹星犹在。项辛见灵州城安然完好,心下稍定。
  纵马直至城门外,间城头站起数名守兵,左右垛堞中弓弩布设,瞄准了项辛。当中一牙将高声道:“来者何人?速去勿扰!”
  项辛高声道:“吾乃赤伍柱国麾下都骑卫项辛,速速开城!”
  顶上回道:“城已戒严,尔等天亮后再来验明正身!”
  项辛再呵道:“吾身怀火漆封缄,四百里加急军情,一刻也耽搁不得!速速开城!速速开城!”
  顶上守将身影消息,回内通传。片刻后再次现身,又问:“尔等身份再报一遍?”
  “赤伍柱国麾下都骑卫,项辛!”
  这一次终于有了效果,城门吱呀呀开启。项辛赶忙入城,见内里有数十守兵列队等候。他赶忙迎上前去,拱手道:“请速速领我……”
  话音未落,数把钢刀突然架满他脖颈周围。一阵狞笑响起:“项都骑别来无恙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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