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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大地上有神国。
如果月亮与黑夜的神灵不曾抛弃祂苦难的子民。
祂的眼睛会化为月亮,祂的神火会点燃太阳,祂的躯干会化作神陆,祂的血液会成为江海。
祂的灵会影像成一棵树,就长在这里,粗枝遒劲、碧叶流光、躯干高举不知天涯。
神灵的国,精灵的都。
都只是一棵树而已。这棵树躯干宽有三十里,高有八千米,探入云霄的枝干依然郁郁葱葱,不见枯萎。
精灵的圣都,世界树,主的国。主曾经的国。
圣典里曾赞曰:
主行于世间。见那恶灵滋生于渊。
主见恶灵心不喜,恶灵见主的冠便生恶念。
主便化作远从迦罗而来的祂的仆从,恶灵便作那欺道的歹人。
主说:“若要做这阻道人,有力但不可无凭依。你若应我一愿,我便还你三愿。”
主看恶灵心是悲苦,恶灵看主眼生建木。
主与恶灵就定下约,要那渊灭,草长,莺飞,百兽生。
主在,恶灵见渊是源泉,便以大山阻塞着渊。
渊饮尽了山,不见其深。
主在,恶灵见渊是泥潭,便以炙火烧灼着渊。
渊吞灭了火,不见其晕。
主在,恶灵见渊是水眼,便以井道引流着渊。
渊流至四海,不见其浅。
主看恶灵是苦的,主便要做那恶灵的主。
主与恶灵订的约,让那恶灵受苦。
主见恶灵是极恶,主见渊是极暗。
主便化恶灵为树,化渊为清泉。
主见恶与好是相见的,见浊与清是一体的,便喜。
主就以此为国。接见祂的仆人,散播祂的伟力。
直至高举祂的国,到无穷远的天上,祂来的地方去。
神话传说多有怪诞,但精灵圣都确实超凡入圣。
以至于人间圣者也倾向于认为,这是祂的国,精灵是祂侍从——的后裔。
虽然沧海桑田,精灵们已经走入了歧途;
精灵的国已不再是神的国。
圣者,或者说圣者们,依然孜孜不倦地往这里传道,好似功成名就后,回归天国便能做主的天使一样。
新约德尔城,约定于此世举起的这座圣都,所见所闻皆是前世今生未见。
毕竟,带有神话色彩的地方,必然有神话存留。而神话所在的位阶——凡人必不能触及。
渐渐衰败的城中,寒风的呼啸转眼而过。
一座寻常酒馆中,随性抛掷着“银达尔”硬币的赌徒看着前方在众人眼中吹嘘的冒险者。
“……在黑夜风雪中,里德尔,一位勇敢的骑士,带着他的队伍,灵巧的赛维娜,一个有着又白又……的尖耳朵”伴随着一阵哂笑,冒险家试图按捺住兴奋的场面,仍在补充着设定,“还有格鲁,身高足有十二圣呢(一圣尺等于十圣呢,等于2.33米)的巨人,还有一位——”
故意卖了个关子的冒险家故意停下,当场摆弄起他的风琴来。
众人不满地喝着倒彩,赌徒也咧嘴一笑,把手中的银达尔投掷到吧台前——
“该死的老棕熊,给这该死的断章狗来上那么一杯红樟酒——多的子儿,给我也来一杯。”
一直在吧台后默默擦着酒杯的高大身影,活脱脱故事里的巨人一样的酒馆主人,老棕熊沉默而熟稔地掠过银币,置入柜台,然后从一旁酒瓶中倒了两杯酒,推到台前。
冒险家轻身依靠到吧台前,用双手端起了两杯酒,然后望向赌徒,嘿嘿地笑了两声:
“接好了。”
冒险家右手微微上仰,酒杯因此而倾斜,杯子未满的起泡的酒水险些要溢出来。冒险家做出跃跃欲掷的举动。
老棕熊头也不抬地记着账:“杯子,两个银达尔。”
“嘿,老棕熊。”冒险家不满道:“我怎么会失手呢?如果是那位先生失手,那也请记在他的账上。”
“……”老棕熊绝没有主动回应的迹象。
赌徒抄着手也没有反对的迹象。
酒徒们只怕热闹不好看,怎会怕热闹?人群中有几个偷溜进来沾上几滴猫尿的小溜猴儿(新大陆特有名词,指代惯偷)是最坐不住的,扯着喉咙煽风点火。
于是,冒险家若无其事地从胸前抛出了红樟酒。
酒杯在空中旋转,酒水的又甜又苦的气息在空中洋溢,而绝没有漏出来一滴。
众人都屏紧了呼吸。
赌徒砸吧砸吧嘴,若无其事地退后一步,却似乎踩了个空儿,正要仰倒下去。赌徒的两只手伸展在空中无处着力,周遭最近的酒徒也醉醺醺地反应不过来。
看来这一杯酒是要糟蹋了。那不自量的赌徒也要摔个浑身酸痛了。
只有冒险家在暗暗可惜那两个银达尔——啊不是,是那个酒杯。
但在短暂的一秒里,赌徒就已经恢复了平衡,他的双腿半弯之下,竟然让自己能够稳当的逐步后退。
说来运气也好,赌徒的身后就有一个离开了座位躺在地上的酒鬼,卧在哪儿醉成一滩烂泥。
赌徒就乘势坐在酒鬼的身上,就像坐在一个软和的皮凳上一样;酒鬼哼哼唧唧地呼着痛,但也没有醒来。
酒杯这时候才飞过来。
已经停稳当的赌徒张开手掌握住了杯座,接住了这杯酒。
这时候,才有一两点淡红从杯中飞洒出来,落在了酒徒的鼻子上、衣服上。
不过这无伤大雅,酒馆里一片叫好声。
冒险家也像一只舒缓过来的雪狐一样,眯着眼笑着赞叹:“真是好身手。”这时候冒险家手上的酒杯早已换到了右手,他遥遥对着赌徒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好了,可敬的兄弟们,我们的故事讲到哪儿了?”
“——唉,有话好说,别吐口水,我不就卖了个关子吗?话说那最后一人,当然是站在你们面前讲故事的我了——”
出了酒馆,赌徒熟练地跟上了穿过三条街,转过四五个小巷,甩掉了不知是否存在的追逐者。
“里德尔男爵。”
在一个巷子前,赌徒终于堵上了冒险家。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这位先生?里德尔先生是我的队长,我只是里德尔先生曾经的手下。呵,本地人都知道,我是雪狐汤普。”
冒险家扬了扬眉毛。
“当然,男爵阁下,我不是来与你讨论你是谁。”
“我只负责找到你,然后转告你一条消息。”
“……虽然我未必能找到里德尔先生,但是,如果你告知我的话,我会尽力……嗯,如你所见,我与里德尔先生是有一定联系的,那么我如果有幸遇见他——那么里德尔先生想必也会满意于结果,而不在意过程的。”
赌徒颔首,吐出一句话:“小心“午夜”。”
冒险家的脸色一沉,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午夜”是谁?是谁告诉你这条消息的呢?——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回答我,这个附加的答案也许会加重里德尔先生对这条消息的看法。”
赌徒却摇摇头,“来不及了,男爵阁下。”
“为什么会来不及?为什么会是来不及?”冒险家略有些诧异。
“因为,午夜已在你面前。”赌徒从裤袋里顺手就掏出一柄漆黑色的左轮。
“男爵阁下,接下来是我执行另一个任务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