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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海天一令 / 第十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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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财看到这副场景后刻意撇过头不忍心再看,回想起自己背井离乡无依无靠又是一阵心酸,于是说道:“没有钱就没有钱,大丈夫还能被穷困打倒了不成……就算是打倒了也得站起来,像我一样,靠自己的双手喂饱自己的肚子。”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故事真不少,穷困也曾经打倒过刘财,尤其在这个天灾人祸并存的年代,因为贫穷而饿肚子的大有人在,若想保证一日三餐,就必须找个不缺余粮的大靠山。
  姚破晓觉得刘财这番正气满满的言论实在是受用无比,于是捧着他的双手说道:“对啊,刘大哥,你说的太对了!那你快告诉我,怎么能拿到柴胡,怎么能回到家乡。”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将刘财泼回到现实中,他想“潘老板很有可能不会载着这小子回去了,他的父亲和外公要是知道是潘老板将他带出海的,非得恨得咬牙切齿不可,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讨回那枚玉佩。”
  只能说刘财还是不懂那位大腹便便的潘老板,岛上不需要粮食总需要这唯一的孩子吧,潘老板可是打定主意要利用姚破晓再去敲一笔竹杠的。至于对方会不会恨他,他可不在意,只要有钱赚,多一个孤岛上的仇家又怎样。
  刘财怀揣着不安,支支吾吾地说:“先不说回那无名小岛,柴胡的事还算好办,就算药铺不卖给你,你自己也可以去山上采药啊。听说刺桐边上的灵隐山就长有柴胡,明天你过去看看,要是见不着你再来这里找我,我也帮忙再想想办法。”
  姚破晓一拍额头大叫道:“是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多谢刘大哥,我现在就去灵隐山!”
  刘财拉住姚破晓说:“哎哎哎,你别急啊,天都这么晚了,明天一早过去也来得及。再说你知道灵隐山的方向吗?”
  姚破晓尴尬地停下脚步,傻笑着说:“灵隐山是……哪个方向?”
  刘财说:“山路不好走,夜路不好走,山里的夜路,夜里的山路更不好走!明天一早我再告诉你,你今天就踏踏实实,安安心心的在船上睡一夜吧,明天一早我就回来告诉你。”
  姚破晓说:“刘大哥要去哪里吗?”
  刘财说:“我去刺桐城里耍耍,顺便打听打听这半个月还有什么来钱快的法子。”
  如果说来钱快的法子,刘财只能想到赌坊里的骰子和牌九。聊了那么久的话,也不知道赌场里的庄家是否还能大杀四方。刘财心里惦念着赌场里的赌局,但他绝不可能带着一个不会赌博的穷小子过去,这对于他来说,没有丝毫的意义。
  虽然可怜姚破晓,但也绝对不会让同情心挡了自己快活的路子。
  和刘财告别后姚破晓径自摸着黑回到船舱里睡觉,下了锚的商船虽不会像海上航行时摇晃颠簸,但潮汐的涨落依然会让船只上浮下沉。就在这摇曳的节奏中,姚破晓眼皮越来越沉,但恍恍惚惚间,他听到海上远远传来女子悦耳的歌声。
  
  你说过远方的远方
  能为你疗伤
  我告别亲爱的故乡
  寻找你姑娘
  你说过远方的远方
  是你的向往
  我告别亲爱的故乡
  背负起行囊
  就让我放肆的奔跑
  逃离这安稳的地方
  逞强必须挣脱怀抱
  彷徨也得坚定目光
  即便前方死路一条
  纵使成千上万阻挡
  牢记初心不曾动摇
  自己的选择自己扛
  
  这歌声悠扬却又铿锵有力,姚破晓在享受歌声之余不忘揣摩歌词的意思“这女声唱的真好,可为什么要寻找姑娘呢?这唱歌的女孩不就是姑娘吗?还有这种调调,从没有听过,既不像母亲哼过的元曲,也不是今天听到的戏剧,可能是这片陆地的另一种调调吧……”
  脑中的思考渐渐模糊,姚破晓也没有力气再去深究,毕竟这一天又是进城又是出城,跑的路实在是太多,眼睛一闭就沉入梦乡。
  第二天临近中午,刘财才赶回船上,他火急火燎地叫醒了姚破晓:“快醒醒,快醒醒,昨晚你看到海人了没?”
  姚破晓揉着惺忪的睡眼反问:“什么是海人啊?”
  刘财说:“你不是一夜都在这里吗?不知道吗?有人昨晚在这里看到海人了,这件事今天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姚破晓努力地睁开双眼说:“不知道啊,昨晚一觉睡到现在。”
  刘财脸色颇为后悔:“唉!早知道我昨晚就留下来了。我还没见过海人长什么样呢。早上听一个路人说昨晚岸边有海人,等我急死忙活赶到时,好些个渔夫都去海里撒网了。唉,这么大阵仗,别把海人吓走了啊。”
  姚破晓没听进去刘财的懊悔,却想起了另一件事,他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大喊道:“对了,柴胡!柴胡!刘大哥,灵隐山是哪个方向?”
  刘财满脑子都还想着海人,顺手指着西南方说:“穿过刺桐城向西,先沿着大路走到岔路口,再向西南方的小路走下去,过了一片刺榕树树林就到灵隐山山脚了,记得从那里上山,其他的路不好走。”
  姚破晓用心牢记,谢过刘财后就沿着所指方向急匆匆地赶往灵隐山。
  刘财看着姚破晓远去的身影,思绪慢慢从海人身上转移回来,略微回忆刚刚所说,不由得大叫:“哎呀,忘记交待了,树林里容易迷路,一定要沿着有标记的石头走。”
  姚破晓已去的远了,这句话自然没听到。
  从烈日当空到月明星稀,过了大半天的光景后,姚破晓早已走过繁华的刺桐城,寻到小路尽头的刺榕林中。
  只不过夜色深沉,前路难辨,在树林中穿梭行走耽搁了两个多时辰还是没有走的出去。
  当兜兜转转又回到熟悉的那棵刺榕树下,姚破晓才隐隐感觉到,自己可能是迷路了。
  迷路的不安涌上心头时,疲惫感瞬间充斥在身体内的每寸肌肤上。
  姚破晓背靠着树干坐下,肚子又开始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四下里异常安静,这一阵叫唤在树林里显得格外声响。不由得,一股委屈涌上心头,“这十来天真是把这辈子最苦的日子都过完了。没人疼爱,没人关心,冷暖和饥饱只能自己解决,天天挂念着家里,只想着早点回去,现在却又在这里迷路了。”
  但转念一想,“为了救生病的母亲,这点苦算的了什么。母亲天天为我煮饭,年年为我缝衣,那才是真的辛苦,我这点饿了困了累了,也就才能抵得上她的千万分之一吧。”
  想到这里,姚破晓重新振作起精神站了起来,而这一个起身,他面上的振奋便凝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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