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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亡命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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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逐渐从层层云霞中露出笑脸,阳光普照,一片光明。此时乡村处处轻烟飘起,杜鹃在树上“布谷布谷”四声一度地叫个不停,幸福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凤阳府寿州,其北部有座山,名曰八公山,八公山北部有片树林,方圆十余里,号百兽林,因传说这片树林曾有百兽之王老虎出没,因此得名。此时林中风吹叶动,呼呼作响,犹如虎王御风一般。
  片刻,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嘶哑的马鸣声,伴随着叫声,还有一阵“嗒嗒”的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小道上逐渐出现了两匹黑色骏马,马上坐着两个少年,都已经过了弱冠。左边少年头裹白巾,身穿白色直裰,腰别竹箫,面色白净如书生。右边少年头戴网巾,身穿浅蓝直裰,腰挎宝剑,面如桃花。白衣少年朗眉星目,脸庞消瘦,名叫上官孝,年方二十四岁,为神龙教圣童。蓝衣少年剑眉凤目,脸庞圆润,名叫上官义,年方二十三岁,也是神龙教圣童。
  忽然上官孝左手攥紧马缰,猛然向后拉,速度快而猛,同时身体后仰,一阵“吁吁”声勒住了快速行进的马儿。上官义见上官孝如此,也勒住马儿,关切地问道:“师兄,怎么了?”
  上官孝边下马边回答道:“接连跑了几百里,人困马乏,先休息半个时辰再说。”于是二人将马儿拴在十米外两株大树上,然后将包袱取下,背靠背坐在一株榆树下。上官孝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上官义似乎觉察到上官孝略有异样,道:“师兄在想什么?”
  上官孝一怔,方回过神,站起身来回踱步道:“我们现在是逃亡,时日还长,如果到处以师兄弟相称,很容易被神龙教查到。不如我们都取个化名,师父赐我为上官孝,赐你上官义,那我就叫萧笙,你就叫王逸,取‘销声匿迹,亡逸天涯’之意,你看如何?”
  “好,好。”上官义亦站起身来拍手称快,忽然眉头一皱,道:“我们去哪儿弄点吃的?”
  上官孝点头道:“远处朝霞余光渐渐淡去,农家炊烟已经升起,现在应该快到辰时了,神龙教的信鸽估计已经到达六百里以内所有的联络点,如果不出所料,他们在日落前就能查出我们的行踪。我们不能停留太久,这样,我去附近借点东西吃,你有没有银两?”
  上官义摸摸腰包,才意识到背包不在自己身上,两手一摊,道:“走的太匆忙,竟然忘记带,要不我们把令牌典当了,少说也能值七八十两银子。”
  “不不,一来金牌是你我身份的象征,以后或许能用到;二来这金牌前后都刻有字样,一般典当行也未必敢要;三来一旦典当出去,很可能暴露行踪。待我看看包裹有没有什么可以典当的。”上官孝边说边打开背包,里面除了一个梅花锦囊,竟然一文钱也不曾找到。
  上官义看着梅花锦囊,十分好奇,不禁问道:“师兄,这锦囊是……”
  上官孝略微迟疑,道:“你雪海姐姐赠的,昨夜我曾劝过她,和我们一起离开,但是,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做,暂时不能离开。我也就不便多问。”说罢,上官孝眼前不觉又浮现出昨晚的情形。
  夜黑风高,圣女殿内。香雪海身着白衣襦裙,泪眼汪汪地望着上官孝,道:“愿哥哥一路平安。”
  上官孝沉默不语,只觉腹内五味杂陈,望着香雪海清澈明亮的双眸,叹气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相识三年,多亏你照顾,我会铭记于心,他日有命相见,再报答你。”
  香雪海点点头,道:“别说傻话,我相信哥哥一定能逃过此劫。”
  上官孝苦笑一声,突然神色凝重地道:“跟我们走吧,你和我们都是师父的人,现在师父失踪了,我们已经失去了保护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留下来迟早有性命之忧。”
  香雪海一怔,蹙眉紧皱,摇摇头道:“很多事情,我也身不由己。当初我来神龙教,便是奉我师父之命,前来寻一个人。如今三年都过去了,刚有点眉目,圣尊又失踪了!唉,假若圣尊真的从此杳无音信,那我在神龙教也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上天垂怜,我能找到那个人,自然最好。如若不能,到时我再去天涯海角寻哥哥……”
  上官孝轻叹一口气,道:“我并不知道你要找的是什么人,不如你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尽一份绵薄之力!”
  香雪海犹豫了片刻,突然抬头道:“哥哥可曾听说二十年前轰动江湖的‘金陵之案’?”
  “不知道……”上官孝摇摇头,一脸茫然地道。
  “我也是听我师父所说,二十年前圣毒教玲珑丹现世,听说玲珑丹是毒教圣物,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得而知。玲珑丹现世后,江湖顿时掀起血雨腥风。后来江湖各大门派便联合追捕玲珑丹的主人,于是便追到了金陵。在金陵正派不分青红皂白,听信谣言,杀害了我教两位前辈,制造了‘金陵之案’。所幸的是,上天垂怜,‘金陵之案’中有一男童幸存于世,后来被圣尊带到了神龙教。”香雪海娓娓道来。
  上官孝听得一头雾水,不禁问道:“既然与师父有关,你为何当初不直接问师父呢?”
  香雪海摇摇头,半晌道:“刚来神龙教之时,我还不是圣女。后来不知何故,几次被破格擢升,这才成为圣女。但圣尊一开始并不信任我,直到后来我拜了一个师父,圣尊才突然之间对我另眼相待。即便如此,圣尊也一直对我有所防备。我几次试探,圣尊都‘顾左右而言其他’,从不正面回答。所以至今我也只是查到一点蛛丝马迹而已。”
  上官孝一声苦笑,道:“看来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也罢,就此别过,珍重!”
  香雪海点点头,递给上官孝一个包袱,道:“这个包袱,你留着,前途凶险,总有用得到的地方,快走吧,小义还在外面等着。”
  上官孝接过包袱,轻轻道一句“愿后会无期”,声音细若悬丝,他怕再见便是生离死别,更怕这绝望的话语被雪海听到,于是默默祈祷:从此不再见,愿各自安好。
  再想起昨晚的情形,上官孝不禁打了个寒颤,香囊也被攥在手里变了形。
  上官义见上官孝手里攥着的香囊仍然鼓鼓的,不禁好奇地看着香囊,道:“这香囊装的什么?”
  上官孝松开香囊,边打开边道:“我竟没有觉察。”香囊打开后,两人都大吃一惊,相互看了一眼,只觉不可思议。里面是几枚钱银和两张会票。
  上官义数了数,道:“二两银子,外加两张徽商会票,总共两百零二两。雪海姐姐这是把全身家当都给你了。”
  上官孝顿觉双眸湿润,心里一阵暖意,站起身,深情地望着北方,心中默念:“神龙教每年俸银不过五十两,她辛苦攒了这么多年,哎,这是她的嫁妆钱啊。”
  上官义深为叹息,然后将银票递给上官孝,道:“要不,这会票再放进去,不到万不得已,不去用它,师兄看如何?”
  上官孝回头摆摆手,道:“不必,想来以后不会再见了,再见的时候,恐怕我们就是神龙教的阶下囚了。这样,两张徽商会票你我各拿一张,以防以后走散,如果走散了,我们就在江宁镇北门会合。”
  上官义神色异样地问道:“为何?”
  上官孝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坐下,尽量让自己心情平和,神色忧郁地道:“梅园在江宁镇。”
  “什么园?”
  “梅花庄梅园,我父母住的地方。”
  “父母?师兄,你不是孤儿吗?”上官义十分震惊地跳起来。
  上官孝也站起来,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是师父说的。师父在失踪前几天,告诉我,如果他有不测,让我去江宁镇梅园,那是我父母住的地方。”
  “哦,……梅园,……梅花,”上官义喃喃自语道,“我记得总是在梦中梦到一座园子,还有满园白色的梅花。”
  “当真?”上官孝吃惊地看着上官义,“我也是,……不过我总是梦到满园的粉色梅花,和母亲罗群的颜色是一样的。”
  “你还记得你母亲长什么样吗?”
  “不记得了,只记得母亲穿着粉色的罗群,还有满园的粉色梅花。”上官孝边说边努力回想母亲的长相,但是相隔那么多年,他脑海中唯一残留的镜像,便是最后一次见母亲时,母亲罗群的颜色。上官孝不禁默念:“粉色,……粉色,……”视觉逐渐模糊,突然想起了儿时的一些片段。那天他正在玩耍,突然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妇女向自己奔来,却始终看不清长相。妇女一把抱住自己,用手臂将自己紧紧夹在腰间,上官孝想挣脱却使不出半点力气,拼命地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见手里的梅花一片片散落。那梅花的颜色,模糊不清,落在随风扬起的罗裙上,看起来像极了涂脂的粉腮。突然一片假山映入眼帘,妇女将自己放下,上官孝正要看清妇女长相时,脖子一酸,眼前逐渐模糊,变成一片漆黑。
  “师兄,你怎么了?”上官义见上官孝神色异常,两眼无光,身体突然向前倒去,赶紧一把扶住上官孝。
  “没什么,我好像恍惚了一下,想起了一些事,又记不清是什么了。算了,不想也罢,船到桥头自然直。”上官孝闭眼养神,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
  “师兄,你看接下来走哪条道?”上官义以树枝在地上画了三个圈,继续道,“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寿州北,寿州往东南是凤阳,往西南是庐州府,师兄,你怎么看?”
  “你决定吧,”上官孝缓缓睁开眼,顿觉神清气爽。
  上官义眉头一皱,道:“去庐州府。连师父都遭到暗算,我们更不是他们的对手了。为今之计,也只有逃得越远越好。”
  上官孝站起来望向远方,摆摆手道:“走吧,我们向农家借点东西吃,赶路要紧。”
  上官义叹气道:“没想到我们竟沦落至此,师兄,你先赶路,我去方便下。”上官义头也不回地往西走。
  上官孝上马执鞭,驾马前行,逐渐消失在小径尽头。约一盏茶功夫,上官义骑马赶上了上官孝。待两人走后约一刻钟时间,百兽林西边和北边先后燃起熊熊大火,因树木燃烧不尽,冒起冲天狼烟,宛如两条冲天的巨龙。
  至下午未时初,上官孝和上官义来到庐州城西北约二十五里的鸡鸣山,鸡鸣山高不足百米,方圆约两里,山上树木葱郁,绵延山下四五里,看上去宛如雄鸡一般。
  上官孝勒马闭目,轻轻呼吸,叹道:“好地方,空气清新,全然不似北方。”
  上官义也勒马,四面环顾,点头道:“据说这里是三国时期的古战场,师兄,有没有指挥千军万马的感觉。”
  上官孝失声大笑道:“指挥千军万马的感觉倒是没有,不过却有一种欲终老山林的想法。”
  上官义也笑道:“师兄还是老脾气,喜欢山林水月。前面还有十余里就到庐州府了,我们要不先在此休息会,日落时分再进城,如何?”
  上官孝点点头。于是二人便寻得一树木繁密处,拴了马,步行上山游历了一番。虽是道路不通,步行艰难,却披荆斩棘,终于工夫不负有心人。虽然身处险境,却难得有此经历,两人指点江山,谈笑风生,仿佛又找回了从前仗剑江湖的潇洒生活。
  下得山来,已快接近申时。上官孝叹道:“古人常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今日登山方觉确实如此啊!刚才差点迷向了。”
  上官义一愣,瞪大眼睛道:“什么是差点啊,分明就是迷向了,我们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原路,还好后来我留了记号,不然我们就只能砍柴伐木了。”
  上官孝仰天笑道:“哎呀,还是我们的小厮最机灵。”
  上官义一本正经地道:“‘二师兄’又欺负我,小心我告诉‘高小姐’啊!”
  上官孝无奈的摊手道:“没办法啊,谁让你排行第四呢。说来,这外号还是大师兄给你起的,也不知道大师兄他们现在如何了。”
  上官义皱眉道:“如果昨晚不是我们俩在一个屋里,恐怕此刻都已经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了。我所料不错的话,大师兄他们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上官孝想起昨晚的情形,仍然心有余悸。当时正是丑时,上官孝正熟睡之际,突然身体一阵摇晃,才惊觉是上官义在拽自己的胳膊。正要询问,房门突然慢慢自己打开了。上官孝定睛望去,却不见一个人影。再仔细望去,眼前一黑,一个黑影挡在身前。“小心!”上官义大喝一声,同时抽剑刺向黑影。上官孝听到声音急忙左手撑床,身体翻滚,躲过一击。上官孝惊魂甫定,上官义已经和黑衣人战成一团。上官孝欺身而至,一掌劈出,直对准黑衣人面门。上官义则挺剑环绕,剑剑刺向黑衣人胸部要害。两人配合默契,一上一下让黑衣人一时难以脱身。突然,黑衣人左手以食指和中指夹住上官义剑身,右手拍出一掌,硬生生接下上官孝奋进全力的一掌,上官孝顿觉心中翻腾,手臂发麻,被震开四五步。黑衣人左手卷剑,身形换移,已到上官义右侧,上官义大骇,正要脱剑后退,一股强劲的内力从剑身传至剑柄,震得上官义虎口酸麻。黑衣人趁机欺身而至,化掌为爪,袭向上官义心脏,上官义忙仗剑挡住。上官孝见形势危急,忙大喊道:“抓刺客!抓刺客!”边喊边袭击黑衣人后背,援救上官义。黑衣人一怔,一阵破空的嘶声传入耳中,黑衣人右臂一麻,忙纵身倒退,夺门而出,消失在夜空中。
  上官孝边想边觉得自己算是死里逃生,若非上官义要求同塌而眠,又及时提醒,后果断建议逃离神龙教……此刻恐怕自己早已成为孤魂野鬼。
  “不知道昨晚暗助我们的是何人。”上官孝说道。
  “‘暗助’?是‘暗害’吧!”上官义诧异道。
  “袭击我们的黑衣人,肯定是暗害师父的凶手,这个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那一阵破空的嘶声明显是暗器,而且还不止一个暗器,看黑衣人逃得匆忙,应该是受伤了,不知是何方神圣!”
  上官孝眉头紧锁,淡淡问道:“从黑衣人的功力来看,我们加起来尚且过不了三招,这功力至少也得是地仙级别。”
  上官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有预感,这黑衣人迟早还会找上我们的。凭他的武功,想杀我们不过是手到擒来。”
  上官孝点点头,道:“天黑前要赶到庐州府,要赶紧了。”
  说罢,二人策马扬鞭,直奔庐州府而去。二人身影刚消失在路尽头,一个黑衣人便从树后一闪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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