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西北自成一片天

　　时间退回到一月之前，也就是老怪物带宁宇离开之时。
　　事后的陈亡将山寨众人重新召集，对众人说明了当下的情况，以及自己决定投靠黄天道的事情。对于此事山寨众人并无异议，反正都是给人卖命的买卖，给谁卖命不是卖？
　　陈亡所在的这座山寨构成很杂，最初起家的班底是一批陈家幸存的忠仆。后来有一些对于陈家施粥感恩的人加入，逐渐收拢附近的流民，再加上兼并其余的盗匪，才形成了今天这般景象。而这些人之所以聚在一起，并不是陈亡的人格魅力有多么强大，说白了不过是为求活命而已，跟着陈亡能够让他们比当时活的更好。
　　“把人手都派出去，向各处探查消息。近则三日之内，远则十日之内，务必要将整个西北的情况摸清楚。”
　　虽说本就对西北知之甚深，可如今要做那般大事，不慎重一些可不行。陈亡坐于正中指挥调度分派任务，三大家与两个府城之地自然是重中之重，还有散布在各地的盗匪也不能置之不理。还有最为重要的出虎口，自然是由陈亡亲自前往。
　　简单的休息一日，陈亡单人独骑直奔出虎口而去。对于路途的熟悉程度，抵达出虎口并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待到出虎口只是，得知陈亡到来的黄天道众人，并未表现出什么善意，连最简单的迎接都是没有。
　　但是也没有人阻拦陈亡，陈亡入出虎口，进到黄天道搭建的营寨之内，寻着最大的帐子走去。果不其然，黄天道的全部主事之人，已然在账内围成一圈，此时见陈亡进到账内，没有一人有起身的意思。
　　其实想一想也本该如此，老怪物要做甩手掌柜，没有让黄天道自己的人来接手，却空降了陈亡这么一个职业经理人。要知道就算是概率再小，对于此时坐在账内的众人来说，都是存在上升的机会。可这个机会却被陈亡抢了，怎会没有怨气？
　　“既然大家是这么个态度，想必老怪物交代的足够清楚，我也不用再说废话。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对于粮米的运送，却要务必求快抓紧一些，想来最近会很缺。”
　　对于众人的怒气，陈亡仿佛根本感觉不到一般，神色如常话语平静，令众人苦心经营的氛围没有任何作用。账内众人互相打量之下，终是有人沉不住气做了出头鸟，一位身形高大的光头壮汉壮汉不满的说道。
　　“别自以为是的自说自话，在爷们眼里....”
　　可惜光头壮汉壮汉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陈亡的一剑斩断。不过这一剑出手，也仅仅是打断了光头壮汉壮汉的话，却并未对其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那光头壮汉壮汉竟然有着六等境上乘的实力，本就有心提防之下，挡住陈亡的一剑根本不算什么。
　　“某家陈亡，不过区区七等境下乘的微末本事。似兄弟这般六等境上乘的实力，自然是远远不如....”
　　陈亡的话语依旧平静，只是听在众人耳中却像是要服软似的。还未来得及出声应和，就听闻陈亡话锋一转瞬间暴起。
　　“但在生死之间，又岂能只看实力？”
　　陈亡再次出剑，毫无意外的被光头壮汉再一次挡住。只是在光头壮汉出招抵挡的同时，陈亡弃剑不顾欺身而上，一把匕首出现在右手之中。光头壮汉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招架之势不及改变，抬腿就是一脚向陈亡踹去。
　　一声闷哼之下，本该躲闪的陈亡硬受了光头壮汉的一脚。左右同上半身一起用力，死死地锁住光头壮汉的一只腿。右手匕首迅速刺入其中，用力猛地向上一拉。
　　“哇~~~~！”
　　光头壮汉一声痛叫，承受如此重创之下无法站稳，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陈亡锁死并未松手，同一时间被光头壮汉带倒在地，顺势进一步向前近身，已然划到大腿根部的匕首狠狠一剁，一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响起。
　　“啊~~~~！”
　　说起来时间不短，但二人之间的交手只在瞬息之间。待到惨叫声响彻账内，四周众人纷纷亮出兵器，一时间将陈亡围在正中。处变不惊，陈亡平静的神色未变，缓缓的打量着众人。
　　“尔等皆可随意出手，亡自是不敌，亦不会反抗。只是他日老怪物在此，回顾今日之事，诸位可要想清楚该如何交待。”
　　陈亡的话令本就有所顾虑的众人更加犹豫，怨气与性命哪个更重要，根本不需要陈亡来提醒他们。不说老怪物那无常的性格，就算是陈亡之前的出手，想来再拉一两个垫背，应该并不困难。
　　“诸位既然不愿出手，不妨再听我说几句。在下自知能力浅薄，也不敢当各位英雄的主。只是老怪物有所交代，不得已而为之。今时今日来此，也不是要与各位为难，不过是想同各位做笔交易而已。”
　　账内众人逐渐熄了动手的心思，开始被陈亡的话语所引导。待到陈亡说出交易的内容之后，或有人疑神疑鬼，或有人暗自思量，但更多的则是眼神闪烁，显得颇为动心。
　　利于正中的陈亡一番观察之下，心中暗自点头，这一趟算是成了。只要出虎口的黄天道众人能够配合自己，一月之内掌控西北的计划，就算是开了一个好头。
　　三日之后，陈亡与众人达成交易。出虎口的黄天道人马尽出，加上陈亡的山寨之人，汇集早已被黄天道掌控的十余家盗匪，近两万余众浩浩荡荡的向甘拢府的府城杀去。
　　“报~~~~！快禀告府尹大人，黄天道作乱，此时距府城已不足十里。”
　　西北乱象，甘陇府在困守府城一地之后，于府城四周散布了十数个小据点，用来打探消息和防备之用。这一日自有东边的据点接连来报，有大队人马直奔府城而来。
　　年府尹紧急颁布命令，一时之间府城城门紧闭，热闹的街市一片混乱。守卫府城的数千府兵尽皆登上城墙，箭弩之物一应齐备、滚木礌石悬挂于外、火油成坛的摆放在城墙之上，整座府城已然做好了战争的准备。
　　“城上可是年府尹？在下陈家陈亡，府尹可还记得？”
　　只是他们等来的并非是黄天道联军，出现在府城之下的进一人而已，那就是陈亡。又是单人独骑，陈亡立于城下，对着城上的强弓硬弩，言语之时还颇为有礼的对着城上拱了拱手。
　　作为曾经的西北四大家，陈家的独子自然与年府尹打过交道。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二人多是逢场作戏，又哪里称得上有什么交情？多年后的再次相见，谁又能想到会是这番情景呢？
　　“年府尹，可否容亡上城一叙？”
　　年府尹同意了陈亡的请求，不过不能走城门，陈亡被吊篮吊到城墙之上。跳出吊篮的陈亡近处观察着年府尹，与数年前相比，此时的年府尹看上去要老了许多，两鬓斑白眼眶深陷，尽力直起的身子却依旧显得有些前弓，可见西北之地的乱象，确实令这位年府尹心力憔悴。
　　“昔日陈家之事，非是老夫之意，也绝非老夫所愿。其间种种，老夫并未参与。”
　　“当年之事谁是谁非，陈亡心中自有论断。今日并非为此事而来，亡今日所为，实是要救年府尹，要救这西北千千万万的百姓。”
　　“陈家子既已从贼，今日莫非是要做说客？”
　　年府尹的声音低沉，质问之下却是有几分凌厉之感。站在其身侧的青衫剑客冷视着陈亡，持剑之手轻按在剑柄之上，只要年府尹露出丝毫的意思，瞬息之间就要将陈亡留在当场。
　　“做说客不假，却并非是为了黄天道。在下来之前曾在出虎口做过一笔交易，今日来府城亦是如此，不知年府尹可有这个兴趣？”
　　“官不与匪做交易。老夫不愿陈家绝后，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
　　“年府尹当真以为府城挡得住黄天道？”
　　“狂妄”
　　再次出言之人并非年府尹，而是早就做好准备的青衫剑客。陈亡只听闻长剑出鞘之声，还未及有所反应，剑尖已然抵在了陈亡的双目之间。微微一笑的陈亡好似并不在乎，用手将长剑轻轻的拨到一旁。
　　“年府尹既然说了不杀我，我就不会死。即便你是西北第一剑客，同样不行。”
　　青衫剑客确如陈亡所说，并没有对陈亡下杀手。愤然出手也只不过是对陈亡做出威慑，不想陈亡却根本不在意。
　　“府尹不愿违背本心，可为了坚守本心，府尹就愿意弃西北数百万民生于不顾么？亡今日来此绝非为黄天道做说客，亡为的乃是年府尹，为的乃是数百万西北的民生能够活命。陈亡救民之心天地可鉴，若非是如此，我陈家又何至于有今日？”
　　也不知是否被陈亡说动，年府尹微眯着眼睛，低着头并未看向陈亡。直到几声低沉的咳嗽声后，陈亡再一次听到了年府尹的声音。
　　“说说你交易的内容。”
　　陈亡的嘴角微微上挑，掌控西北的第二步，成了。
　　五日之后，黄天道一日占据府城的事情传遍西北，四方匪盗流民尽皆投效，已成不可阻挡之势。用十日的时间，宁宇率军屠尽西北三大家。一日之后黄天道大军尽起入雍凉府，各路人马已超十万之巨，人声鼎沸直奔雍凉府府城而去。雍凉府府尹弃府城逃向燕国，雍凉府落入换天道的掌控之内。
　　至此，老怪物离开西北第二十八天，西北自成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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