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悠闲的日子

　　“老王头，你说是左边的大一点？还是右边的大一点？”
　　“哼！凭我老人家多年的经验，肯定是左边的更大一点。”
　　“不能吧！我怎么瞧着是右边的大呢？”
　　缥缈阁内作为打工仔的宁宇，此时正在同后厨的负责人王大厨研究大小。楼子晚间用以表演歌舞的舞台之上，一群姿容秀丽的年轻女子正在排演，胸前的北半球显露于外，那韵律看上去甚是美妙异常。
　　没错，宁宇之前偷吃的那一盘丸子，正是后厨掌勺老王头的杰作。老王头作为一个合格的厨子，自然也是一个合格的胖子。这一老一少两个胖子碰在一起，蹲坐在楼梯下的阴暗角落里，时不时发出嘿嘿嘿的怪笑。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哼哼姑娘，似乎发现了两人的异常，一副站在正义制高点的模样。宁宇同王老头默契的互相对视一眼，仿佛早有防备的偷笑着，于是有了如下的对话。
　　“我们还能做什么？做正经事啊....”
　　“正经事？”
　　“对啊！可不就是正经事么....”
　　“你们说的那个....那个....大啊小啊的，是正经事？”
　　年轻的哼哼姑娘还有些害羞，心里虽然大致明白，可是却难以开口。宁宇则是一副道貌岸然之色，正面回答时好似问心无愧，让哼哼姑娘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
　　“大小怎么就不是正经事？呐，老王头说晚上做水果拼盘，就是面前这两个西瓜，你说是左边的大一点，还是右边的大一点？”
　　“....”
　　原来就在老王头和宁宇二人的脚边，两颗圆滚滚的西瓜摆放在地上，为宁宇的说法提供了最有利的证据。哼哼姑娘一时之间无法言语，小脸好似烧起来一般烫的厉害。
　　
　　“哼，讨厌。”
　　负气而走的哼哼姑娘转身逃开，留下躲在角落里的两个胖子暗自偷笑，还有宁宇对老王头竖起的大拇哥。姜还是老的辣，瞧瞧人家老王头，就知道提前准备作案工具。
　　宁宇在缥缈阁的打工的日子，与以前的生活相比简直是悠闲的不行。每日做一些打扫卫生的杂货，再有就是给老王头打打下手。也别说两个胖子臭味相投，确实是很有共同之处，引得老王头常说要把毕生所学交给宁宇。只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宁宇从老王这里学到的，似乎就只有挑大小这么一个技能。
　　每日的工作并不沉重，白日里几乎都是自由活动，只有在入夜缥缈阁开始营业后，才会忙上那么一阵。不过这种繁忙对于宁宇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工作包吃包住，每日不必为明日的生计而担心，对于宁宇来说真的是很不错的生活。当然，若是不用担心老怪物何时会出现，这样的生活更加不错。
　　缥缈阁坐落在棋盘城的城东，是城内著名的商业区。主营业务是夜生活，名茶、美酒、佳人，每一项都是缥缈阁的收入来源。当然楼子里最挣钱的生意卖肉，与西北之地的卖肉有本质上的不同。这里的肉买来不是吃的，而是拿来用的。
　　只是莫要因此就看轻了缥缈阁，缥缈阁开门做生意不假，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与缥缈阁做这个生意。要知道与大周的年纪一般，缥缈阁自天耀帝定都上京城之时就已然存在。一个个能够传承千年之地，哪怕是做皮肉生意的地方，同样不会那么简单。楼子有着自己的底气，对入阁之人有着严格的要求。
　　非达官显贵不入
　　非门庭若市不理
　　非名满天下不奏
　　非只此一人不嫁
　　
　　这四句从侧面说明了缥缈阁的底蕴，一般人连入阁的门槛都达不到。而那些所谓的达官显贵，在普通人眼中看来身份高贵之人，也仅仅是达到了进入的最低门槛而已。
　　唯有自家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在进到阁子后才能够得到一定的礼遇。至于真正名满天下之人，自然会更加尊崇。若当真赏光驾临缥缈阁，阁内会为其奏上一曲。
　　最后一条更像是一个噱头，缥缈阁的姑娘或许能够春宵一刻，却仅仅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想要跟姑娘长相厮守，单单有钱是不够的，还要两情相悦，阁内绝不会做出强迫之事。
　　此件说法不知真假，但却人尽皆知。反正不违反大周朝的法律，既然没有明文的禁止，那么只要是双方达成自愿，就谁也懒得去管。对于这些事情，宁宇是没有什么看法的。在西北那个地方生存，被生活所迫为求活命的的事情他见的还少么？就算是大周朝的国都又如何？只要是还在这人间，怕是就都不会干净。
　　吃饱喝足，散步遛弯，悠闲度日，这才是胖爷如今的生活追求。至于别人的事情？你不知他经历过什么，又怎能有权去指责什么呢？悠闲的日子还未过久，这一日宁宇听闻了一件令他心事重重的事情。
　　那是一件人们都在讨论的事情，河雒府的骑卒带来了西北沦陷的惊天消息。就算是在玩乐之余，人们议论的也都是这件事情。西北之地被一伙称为黄天道的乱匪占据，一月之内攻占州府，屠灭世家大族，西北尽陷为黄天之名。
　　提起这个事情，恐怕宁宇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个。只是宁胖子又能做些什么？陈亡的忙他帮不上，老怪物的魔掌他逃不脱，甚至就连自身最基本的温饱问题，若不是秀琪姐姐好心收留，只怕都难以解决。
　　或许是看出宁宇的情绪不佳，秀琪好心让他休息一日。只是对于宁宇来说，在一片陌生的上京城休息一日，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漫无目的的游荡，或者说是瞎逛，走到哪里算哪里。
　　走过那条曾令宁宇位置疯狂的小吃街，也走过了棋盘城中许许多多的历史之地。走的累了宁宇随意找了个地方倚着墙休息，却不想依旧是不得安宁，被一位少年所打扰。
　　“兄弟也是来看美女的？”
　　问话的少年年纪看上去跟宁宇相差不多，个头也并不算高，一身劲装的武士常见衣衫，腰间悬着一把银亮色的长剑，眉目之间多有轻佻之意，此时好奇的打量着宁宇。
　　宁宇的情绪不佳，之前又是一阵瞎晃悠耗尽了力气，实在是懒得搭理这没头没脑的问话。却不想那少年认为宁宇太过腼腆，是不好意思开口，权当做默认，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大家都是男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人就好逑，咱们一起看。”
　　对着宁宇眨眨眼，给了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少年爬上墙头，专注的向内望去。内心的几分好奇，加上老怪物的行事准则，找些有意思的事情，宁宇做出了跟少年相同的行为。
　　墙的另一头是一户人家的花园，院内空气清新自成一方天地。鲜绿色铺满了地，蜿蜒幽长的曲径小道，联通着院内的几座凉亭。凉亭外有清泉流过，绿树成荫遮挡着日光，形成一片清凉之地。假山的布置更是恰到好处，契合整体布局的同时，又不会令人觉得太过庞大与生硬。
　　“兄弟怎么称呼？我叫白龙飞，京城少侠白龙飞就是我，我就是白龙飞。”
　　“宁宇。”
　　此时佳人还未入园，两个爬墙头的患难兄弟互相自我介绍。相比于白龙飞的自然，宁宇则显得略有些紧张。坑蒙拐骗的宁宇做过不少，可是天地良心，爬人家墙头这种事还真是第一回。
　　“美人来了，小心一点，别被人发现。”
　　待宁宇向院内瞧去，只见两排清秀的婢女簇拥着一人前行。走在最前端的女子，一身鹅黄色的轻纱覆盖，一副娇好的瓜子脸，眉间自带几分楚楚可怜之色，玉足轻点移步之间，腰肢纤摆一举一动自成韵味。当真是好一个美人，难怪令白龙飞如此上心。
　　身后两排秀婢各自端着瓜果零食，待到少女于亭间落座，纷纷摆放于桌案之上。另有婢女撑起纱帐，有婢女持软扇自起微风，而少女唯一要做的就是享受。这大户人家的小姐，确实是不一样啊！宁宇的心中不禁有些感叹。
　　“怎么样？兄弟的眼光不错吧？”
　　眼见宁宇认可的点了点头，白龙飞自得的神色更甚，就仿佛那园中的女子是他老婆一般。不过想来只是京城少侠的一厢情愿，门不当户不对不说，若是二人真有哪怕一点感情，白龙飞也不至于小心翼翼的爬墙头不是？
　　接下来又有两位年长之人来到园中，一人像是富家翁一般，笑眯眯的一张圆脸，丝绸玉带之下肥起的大肚囊，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令人自感有些亲近。另一人一身明黄色的道袍，身形略微有些佝偻，头上的道巾略微有些偏大，低垂着看不清面目。
　　“父亲大人”
　　亭中的少女一声欢呼，飞奔出亭子，却是扑倒富家翁的怀中。也不知如此富态之人，是怎样生出个如花般的女儿。宁宇这边还不及细思，园中道士微微抬头，二人目光正对之下，一阵冰冷遍及宁宇全身。
　　只因那是一张宁宇熟悉的面容，二人自西北往上京城一路作伴，却在进城之后将宁宇弃之不顾。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要不成为何老怪物会出现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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