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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征途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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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4年是我革命征途的起点,我觉得我一定要正视自己的内心,不要怕暴露自己的观点,想参加革命的话那就必须得有实际行动!没有行动,再高远的目标,都实现不了!于是我鼓足了勇气,去找大哥谈判,我装成很强势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大声地朝大哥说道:“大哥我要到法国学习。我话音刚落下,大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蒙了,大哥之前不是还和我说大姐现在下落不明,让我一定要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离开他的吗?这是怎么一回事?可当我知道大哥为什么会答应的那么爽快的时候,已是15年后了,15年后大姐和蝶珊姐都不在了……那时大哥就只剩下我一个亲人了,可如今我也要离他而去了,大哥请你不要为我难过,大哥你要记住:如果有一天命运把我从你身边夺走,如果我死在远离你的他乡,没有关系,因为我是你最爱的小妹,你也同样会死,而“我们”会永恒,当蓝色天涯无边,当问题大到如天,我们的亲情,请相信我们的亲情,马列老祖把我们一家人联结在一起。
  大哥为我赴法准备了很多东西,但我能看出他的眼角有眼泪,他应该是不舍得我离开的吧,大哥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然他是不会同意我去法国的。不过大哥终究还是大哥,他还是很担心我一个人去法国,他问我:“要不让彩璇和你一块儿去法国吧,你们两个也好相互照应嘛!”我跳起来了!“太好了!求之不得!不过哥,如果我是男孩的话你肯定就会同意我一个去了,那个轰动中法两国的最小留学生王树棠不就是10岁去的嘛!我今年都11了,比他去的时候还大一岁呢!你说对吧,哥。”大哥用手指点了点我的头,“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好了,我去打电话给彩曦。”我摇了摇头,“不嘛!我要自己打。”“好……”大哥声音拖得老长了,似乎是在向我抱怨。我赶紧跑到电话机那,拨起了电话,电话接通了,是彩璇大哥接的,我把我想和彩璇一块儿去法国的事情告诉他了,他当即就应了。其实那时如果我没有要去法国的念头,他们也会让我们出去,因为他们马上他们就要去广州“任职”了,这就是15年后我大哥和我说的原因。黄埔岁月应该是他们最欢乐的日子了吧。那个时候的马一佳和蔡裕承每天打打闹闹,经常互掐互怼,蔡裕承讲政治课,马一佳来听他讲,反之,马一佳上军事课,蔡裕承过去听他讲。这样的情景,用一首诗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军阀混战列强侵,天降天兵两万军。同志同场征腐恶,联俄联共助贫民。两分两合疑为鬼,一炮一枪信有神。长有长龙来沐浴,原来此地有龙魂。”我想马一佳枪决亲自执行了枪决蔡裕承的命令,这应该是他内心最痛苦的事了吧。这种事也不能完全怪马一佳,毕竟罪魁祸首是那个光头,是他给这帮曾经的革命热血青年,灌输了反动思想,让他们陷入泥潭,无法自拔。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有信仰,可是他们的信仰在哪里?三民主义吗?真是可笑至极!光头早就背叛三民主义了,你能说他的那些追随者还有这信仰吗?要是有的话中国早就没有血雨腥风了。但是有一点是要说明一下的,也并不是所有的追随者都执迷不悟,在解放战争中很多国军将领选择了起义,还有一些将领则是在抗战的时候就加入了我党,这样的将领是值得让人尊敬的。和我一起来台湾执行任务的李祢生(字书华)将军就是在抗战的时候入党的,他的入党介绍人是他的堂弟李向皙(字弘凡),想来我和他们家还真是有缘呢!他堂弟是我和彩璇在法国找党组织的引荐人,他是1923年留法的,1924年入党的,我觉得李将军的转变和他堂弟的影响也密不可分吧。但我认为最重要的原因是:当唯一的信仰被颠覆。能为不弃亦不离,这只是忠诚。能从被颠覆的信仰中,选择一条新路,这才是虔诚,这是每一个真正为了人民着想的人的必然。
  去法国的所有的必需品都准备好了,但是还差一样东西,可这东西又是违禁品,但不得不带,因为到现在为止,我《共产党宣言》等其他的一些理论书籍,都只是草草读了一下,还没有深入了解,作为一位共产主义者,连自己的必修书都没认真读过,那还像话嘛!突然我想到书上说用柠檬汁写的字放在高温下可以显出来,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完美的主意。
  我从房间里拿了一个杯子,一个棉签,我把它们拿袋子装了起来,赶紧跑了出去。我先到商务印书馆买了4本胡适写的书,接着到水果摊上买了一些柠檬,最后我去了法租界环龙路渔阳里二号这原是《新青年》编辑部的地址,但是停刊之后这里就变成了秘密红色刊物发行点,我走进阁楼,从里面选了4本经典的理论书——《共产党宣言》《资本论》《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德意志意识形态》。开始工作了,我把这些“红书”的内容用“柠檬笔”抄到了胡适写的书上,我一边抄一边激动!这些语句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尤其是《共产党宣言》我抄的都快跳起来了!“共产党人不屑于隐瞒自己的观点和意图。他们公开宣布:他们的目的只有用暴力推翻全部现存的社会制度才能达到。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这是有多大的号召力和感染力啊!共产主义下的社会是让人多么向往啊!到那时没有阶级,没有压迫没有剥削,人人平等,世界大同!所有的财产归全人类所有,产品各取所需,所有的人平等地享受社会经济权利,人们不再将劳动作为谋生的手段,而“劳动将成为人们的第一需要”。我真是太期待这样的社会了!!
  蒙着眼随波逐流,我却想找到信仰。信仰是石,擦起星星之火;信仰是火,点亮希望之灯;信仰是灯,照亮夜行的路;信仰是路,引你走向黎明!
  我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我当初来法国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寻找到一条救国真理。那么?真理究竟是什么?我大声地告诉自己:真理就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为了信仰而是,我死得其所,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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