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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飞蓬子 /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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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终于走回大道上了,流浪者走出森林了,经过女巫事件后,他对于森林的印象也减分不少;值得一提的是他胜过了一辆车,却不是他有多快,是它被压抑下有多慢。我就是那个压住了它的人,首先还是它自己的不是了,可我并没有多开心,那不值得炫耀,我感到自己太狭隘了。你只要少些计较,此时就会多些畅快,各人有各人的顾虑,各人有各人的优缺,你不可以据别人的缺点,而以自身的报复复诸,显得你多么正直;没有,若是在非正确之下的非正确选择,结果恐怕也难以正确。现在你意识到了这些,你就重新选择了正确,但你当时的错误,无论你事后多么正确,你还是有错误的,这错误也会永远埋藏在你心底的阴暗处。
  阳光强烈地照着,投在树下斑驳的圆影。这像是小孔成像,或许就是呢,你想起什么了,是墨先生。兼爱非攻,确实是没错,可小孔成像,到底是不是,还是分不清,虽然他一再说明自己是深以为然的,其中却难免有个人崇拜,他甚至为自己取了个墨姓的名字,尽管如此,他依然只能够确定兼爱非攻,而他确定的确实是其中的精髓,在他看来在目前也还有所作用,或许是他内心深处也是如此想的,但它已经不存在了,没有得到传承,他真的为此感到惋惜,他一度也想去恢复它,怎么可能呢,他低估了它,高看了自己。
  他离开学校已经三年啦,他选择放下这个名字不和别人提起而是记在心底也已经三年了,他离书本文化越来越远了,同时也离正常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他是不喜欢呆板的书本文化,可他不应该远离文化,他知道有些东西离开了就回不去了。他自嘲地笑了,模棱两可的话,往往也就是正反两极,曾经的所谓的追求,也许只是一种互相的比较呢,虽然称不上是攀比,可以说是志气,也可以说是一种良性的嫉妒;那可以成为丰富生活的方式但绝对不是生活本身,人生会有几个十七年,不能拿其中任何一个来当作起点或是终点,可他放弃了他的第一个十七年,为着一种朦胧不可追寻的梦想;为此他和他的自我意识苏醒了,我为自己感到难过,我本应该早些站出来反抗并且要反抗到底的,而不应该在四年之后的三年之后。他无奈地叹口气,同时觉得口干了,他并没有多口渴,只是陷进二十岁少年的迷茫里,需要醍醐灌顶,需要突然之间明白前路在何方,好让他摆脱目前尴尬而不知进退的局面,可他还能得到什么醍醐来灌他的顶,他已孤身一人了。
  他迈向最近的一家小店,就是那种一两间门面组合起来的杂货铺,冠上个求福求财的小家子气的名字,摆上几个陈列着蒙了尘商品的货架子,再在靠门边放个冷藏着饮料和冰棒的电冰柜,角落里一个玻璃收银台,台上排着香烟或是打火机,台后坐着老板,老板背后的墙上挂个小木柜,放些诸如牙签创可贴之类的平常小物件;在城郊接合的地方,那里四五百人的村子,有大大小小十几家这样的杂铺店,它们不具备竞争力,周遭只要开上一家连锁的超市,就不会再有多少生意了,大概是为了生存,这种小店往往不那么纯粹,里面不是藏了个黑吧,摆几台电脑,就是藏了个小赌场,摆几个麻将桌;真不知害了多少的少年孩童,破坏了多少的幸福家庭。他就这么想着走近了。这个似乎与他印象之中的大有不同,这确实是纯粹的杂货铺,货架没有蒙尘,商品也还是有着色彩的,地面是白色四方切割的大理石板,除去桌脚一圈外干干净净,看起来老板人还是很勤快的。
  店里有人在了。一个孩子在挑着冰棒,他拿起一个问问价格,老板一脸笑意地告诉他,然后他就放下了,拿起另一个问问价格,老板还是一脸笑意地告诉他,可他又放下了;这是个天真的孩子,他既需要找到喜欢的,也需要不那么贵的。我不是小孩子,我没有这样的闲心,于是他只是顺手拿了瓶冰水,付了账就走出来了,他与老板没有什么交流,老板却报以一个微笑。他看到那个孩子还在挑着,老板仍旧很有耐心,仍旧一脸喜气,这不是生意,这本身就是快乐。我失去孩童的印记之时,像这样纯粹的快乐也就忽的全不见了,我在变得聪明世故、撇开他人付诸于我的想法的时候,也就明白不聪明该有多好,人与人的关系就真的只是一个擦肩,一个转身,一个微笑,就足够了;可你毕竟没有遇到那么多单纯的微笑,所以你现在对旁人的微笑总是不加理睬,是一种对过去美好的缅怀,也是对如今不堪的憎恶,让你迷失了眼睛。
  他拧开了瓶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那个孩子这时候也挑好出来了,手里拿着的是那种一块钱一根的玉米味冰棒,这几乎是最便宜的了,但他的脸上洋溢着笑,是那种满足的、由心而生的笑。多么熟悉,多么陌生。他悲哀地想。他无声地望着那个孩子,直到他消失在视线里。他扭过头沿着树荫接着走,他走得很慢,他的大脑一片混乱,瓶子外冷凝了许多小水珠,他只好把瓶子握得更紧以免滑脱。
  他再一次停下来,拧开瓶子喝了口水。他并不渴,只是他感到现在手里能够使用的让他看起来正常一点的东西也只此一件了;我不喜欢这儿,也不喜欢那儿,我不喜欢城市,也不喜欢现在的乡村;我们对此的忽视已经足够了,为什么还没有重视起来,当一片片田野被黄泥覆盖,村前的池塘被填平,一人合抱的池塘边的梧桐被锯断,它的根须埋没在水泥之下,村庄里数十年的厅堂被夷为平地,那农村人用以殡葬的门厅里檐角的斗拱却到哪去了;小时候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我只知道我们村也是一个世界,但这个世界彻底崩塌了,为着以旧改新的利益,越早改越好,怕是迟了便没有自由选择权了。高楼林立,车辆穿行,大道南北,经济繁荣,生活就美好了;住新房,就要把泥屋拆毁,修新路,就要把大池塘填平了,田地也不过是生活工具罢了,那青山还是青山,只因采不出什么石头,不如平地般实用,倒是其幸运所在了。我不喜欢所谓的繁荣,不是因相形之下的我渺小,是不自然让我陌生而排斥;我宁可躺在荒芜的戈壁上,望得见远处的地平线,我是渺小,我是对此陌生,可我不是在没有方向感地流浪,也不会湮没在喧嚣嘈杂里。。
  他又向前走,不得不向前走,这是自然下的不自然。时间就如此飞也似地走了,当初的小男孩长大了,他更加的聪明,更加高大,却变得弱小而胆怯,他没有被生活所累,而直接掉进了生活与非生活之间的夹缝,那是窒息、无奈和可悲的。他坚持自己的梦,在别人眼里只能是笑谈的梦,或是他自以为不是笑谈的梦,直到现实第一次打了他的脸,可他仍不死心,接着他就迎来第二次,第三次,到最后他站不起来了,他必须做出选择。于是他荒废学业,借此表明自己的决心,以切断自己的退路;这仍然没有让他的情况好转,反而变得更糟,他没有足够的资源去实现自己预想中最卑微的部分,他就只能呆在原地,日渐衰弱,又不堪别人纷纷无忌的议论,最后就是离家出走。
  他自认依旧无悔,只是困住了;我没有一开始就完全出走的勇气,那时我雄心勃勃,想要得到预想的全力支持,想要别人拉我一把,推我一下,于是我就停留,由此而见我对别人又有着盲目无名的乐观,这和我完美的预想是极大的反差,自信而自卑,期望别人而多于对己的期望;当我预想的支持彻底不可能之后,我选择脱离这一切,我已无当初的雄心,还在停留的时候养胖了自己,我奔跑向前,不一会就筋疲力竭,我有不甘又有什么用,我想我必须休息,逃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单单就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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