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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短暂思考了一下,回答系统:“明晚之前给你回答,行吗?”
系统似乎很勉强地答应道:“嗯,那好吧,要快哦!”
傅云收起了手机,急匆匆地招呼我们道:“来,喝酒吃菜,不醉不归。”
看起来他丝毫没有把系统放在心上。
时间毫不意外地过了22点,我们又加了一点酒菜,一直畅谈到凌晨。我们谁也没想过晚上去哪睡。工地肯定是关门了,旅馆不知道还有没有标间——豪华套房大概是有的,只是毫无疑问太贵了而已。
可能喝醉了倒更好,趴在桌上睡一觉,醒来就可以上工了。然而不醉不归毕竟只是一句客套话,事实上是:不醉,也不归。
庄之武是真的醉了,他一直在喝。但对于傅云和我,半醉已是极限。傅云还得留着五分清醒保命,而我则是出于工作需要。
最后仍是傅云付的钱。
周边的客人醉的醉,散的散,喧嚣渐渐淡了下去。傅云走到店门外,再次打开系统。但这次,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屏幕上只是一片闪烁的星空,和头顶上的星空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该不该信任这个系统呢?”傅云问我。
“你一定曾经被人伤得很深吧。”我说。
傅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到了店里。
邻桌的男人们都醉倒了。一位妇人把小女孩抱在腿上,唱着摇篮曲哄她睡觉。
傅云听了一会儿,突然小声问我:“这是哪儿的摇篮曲?我怎么没听过呢?”
我便仔细听了一下,发现我也没听过。
傅云轻轻走到那位妇人身边,为了不打扰睡着的孩子,用口型和妇人交谈。
他回来后告诉我,那妇人一家是龟背大陆的商人,走吞江虫洞来观天岛做生意。这桌同行者不都是商人,还有的是观光客、朝圣者和节目制作人。除了他们,本来还有好些不太合群的同行者,只是中途自行离开了。
傅云微微一笑,说他想到一个消磨长夜的主意。听他这么说,我第一感觉这应该不是什么好主意。
傅云说,我们可以叫辆夜车去吞江虫洞。我们可以在车上睡觉。现在已是凌晨,等到那儿差不多就天亮了。
我说:“你明天不上工了?”
傅云指了指醉倒在桌上的庄之武:“就让他帮我请个假。不行的话,就让他把我那份一块做了。再大不了就辞职——不过你怎么样?要是你不方便的话,不然我就自己去吧?”
我对他笑了笑。
“我的工作制度跟你们不一样。我可以跟你过去。”我说。
傅云一上车就睡了。
醒来时已经身在旷野,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写着“吞江”二字的巨大石碑,旁边的阶梯通往地下。虫洞在地下,但傅云并不准备下去。
他看到了站在石碑下的三个人,三个穿黑外套的人,有男有女。
他向那三个人走过去。
起初他们刻意避开傅云的目光。但傅云迎着他们走过去,背影中透着一股气场,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人大有来头。
待到傅云走得很近了,他们便往后退,怀着敌意做出防御姿势。但其中一人忍不住往他身后看了看——那里有一条长长的路,如果想逃跑的话,必须要体力很好才可以。
“别紧张。”傅云停下了脚步。
“我们昨晚见过吧?”傅云说。“应该是各位埋伏在灌木丛里,通过气体激素诱导那只海龟攻击我。不过不要紧,我不是记仇的人。”
平淡的叙述反倒让那三个人更加紧张了,有个手中没有武器的人,只顾着左看右看查看周围的环境。
“今天来找各位,也只是想问各位一个问题。可能有点不方便回答,但我真的非常需要知道答案。”傅云说。“跟你们同行的人,还有谁?”
其中一个立即抢答道:“一些商人,游客,还有做节目的。他们没跟我们过来。”
傅云说:“还有。”
另一个说:“还有一个被你……杀了。”
傅云说:“我知道。还有。”
“没了。”
“还有。”
“真没了。”
“你们在等谁?”
“……”
这句把他们问住了。傅云往前迈了一步。
三个人都往后退。傅云又迈了一步。
没有武器的那人眼中冒出火光,失去理智冲了上来。他几拳打空,却觑了个机会,把傅云别在腰间的钢筋拔了出来。后头本想逃跑的那人表情激动,就像看球赛时喜欢的球队进了球;另一人却一脸冷漠。
一根钢筋照着傅云的脖子砸过来。傅云想要闪躲,却没有躲开。
钢筋竟然非常不科学地直接砸到傅云的脖子上……
然后,钢筋断了。断了。
傅云忍不住笑出来。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战斗时要自备武器,因为谁知道别人的武器做了什么手脚。
那个杀手完全失控,暴怒地拿着半截钢筋继续攻击傅云,但结果完全没有了悬念。在他落败而死的一瞬,后面有一人怒道:“上神不会放过你的。”
另一人脸上并无异样,但傅云嘴角勾起微笑。“上神”这个称呼,足以让人明白对方属于哪个组织——而对他们自己人而言,这个称呼却像叫“老板”一样习以为常。
“你们的上神,他来了吗?”傅云说。
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傅云满意地转身,喊我回滔天塔。
他没有对剩下两个杀手动手。我对此表示异议,虽然他们都是下三境的炮灰,但毕竟是敌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我对战斗的理解。
傅云说他同意我的看法,但没有立即解释他的行为。等走出一段距离,傅云才贴着我的耳朵低声说:“他们两个里,有一个是间谍。”
我明白了。冒险在龟身上印了二维码,为了给傅云传达某些信息。
“如果只留下她一个,谁会信任她啊!明眼人一看就觉得是她出卖了队友。我感觉另一个人比较懦弱,也许他们可以一起编个谎,把她故意走漏情报这事隐瞒过去。”傅云说。
——傅云说那句“上神”是故意走漏情报。
我问:“你觉得那位‘上神’是谁,有什么目的?”
傅云诚恳地答道:“不知道。”
所以他说要赶回滔天塔工地,正是为了尽快弄清这一点。这趟路程又花了我们一个上午的时间。
但赶回工地的傅云却迟迟不见有什么行动。他居然走进了地下室,和庄之武继续做着今天的搬砖工作。他们如往常一样东拉西扯,谈论些远在天边的人和事。我去一个单独的房间写稿子,但心里却在为他着急。
晚上越来越近了。下午快结束的时候,我再次去地下室找他。他不在。
我在一堆砖块搭的平台上看见一堆散乱的图纸。捡起来一看,每一张的背面都画满了各种轮廓的人,但没有画脸,脸上用一连串的问号代替。旁边用各种不同的字体重复着同一句话:“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