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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广陵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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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起得最早的,已经难以列定为属于何种人群,当然,最显目的自然属于下层民众,为生活所需所迫,自然要早早的起来谋生。晨光熹微,会听到粪车咯吱咯吱的声音在大街小巷飘荡,还有那单调的铃铛的声音,而后有各家各户门被推开的声音,以及寥寥交谈声。不过,如果目光投到城外,也可看见摸黑赶路而来的城郊的百姓,他们赶着时候希望能快些入城,将自家的一些农货卖掉再换些日常所需。
  街上的摊子已经支开,炉子的火焰通红,铁锅、铜壶蒸汽腾腾,袅娜着食物的香味。两张桌子,几条长凳,几个穿着皂衣的捕快坐在那里,大口吃着热腾腾的馄饨。混沌皮薄肉多,香气弥漫。这几个人吃的浑身舒畅。
  “何头,这女贼不知相貌,不知哪里人,我们到哪里找去!”一人开口道。
  刚升任快班班头的何福早已没了先前的兴奋,内心里宛若堆着一大堆石头一般,战战兢兢。前车之鉴,未为远矣!马班头一着错,撤职身死。这县令大人平日里看上去斯斯文文,做起事来却心狠手辣,当真人不可貌相!想念间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何福抬起头,道,“哥几个给兄弟我多费些心,只要兄弟我这般椅子坐稳了,哥几个日后跟着也有吃有喝,不会亏待大家。”
  其余几人嘻嘻一笑,忙道,“那是那是,何头为人,小的哪里不清楚!”
  何福道,“哎,成也女贼,危也女贼!兄弟我能坐上班头的椅子,靠的是昨日之事,可这女贼可非同一般,神出鬼没,兄弟们都没了主意,去哪找,找什么样的人,哎,连海捕文书也下发不了啊!”
  “听说那女贼受了伤,何头,要不收拢兄弟,直奔客栈、医馆药铺查,定然能找到线索。”一个秃顶的男子道。
  何福点点头,道,“此言有理,这样,大家个吃完再忙活忙活,召集大家将所有医馆、药铺走走,严密查询,我就不信了,安集镇屁点大的地方,女贼能上天入地了!”
  “班头!”这时候,一个衙役匆匆跑来。
  “徐福!”何福抬起头道,“来,跟大家坐下来吃点东西,暖和缓和,这该死的倒春寒,忒也冷了。”
  徐福搓了搓双手,哈气成雾,狠狠跺了跺脚,而一旁的老妪已经端上一海碗的混沌。徐福坐了下来,扒拉了几口,道,“班头,衙门有事,让你回去呢!”
  何福剔了剔眉,道,“有什么事,整天训孙子似的!”
  一人嘻笑道,“班头日后平步青云,可就成了老爷了!”
  “屁,我们这样的贱隶,能有个屁的平步青云!”何福道。“哎,只巴望着能把现在的位置坐稳就行了!”他放下筷子,回头瞅了眼街面上,站起身道,“兄弟几位吃着,等我一会儿,回头我们再合计合计,怎么把这女贼搜出来!”将散碎银子扔下一块。“喝点酒,但是不要误事,差事办完,天香楼再请大家!”
  “班头去忙,小的们省得的,不会耽误大人的事情。”众人说道。
  何福跑回衙门,大厅里已经聚集了各部房的典使、书办等,县令大人的面色不好,语气很冷淡,目光像刀子一般。何福打了个寒颤,低头钻入人群。张全民的目光从他身上掠过。
  “查询的怎么样了?”
  何福抬起头,连忙道,“还未找到女贼下落,不过小的已经吩咐下去,重点查看医馆、药铺和客栈,想来女贼受伤是需要医治的。不过,”他迟疑了下,咬了咬嘴唇。“不过大人,小的们没见过女贼样貌,难以进行搜查,是不是,大人是不是提醒小的们一下。”
  张全民目光一滞,心中倒是有些懊悔,何福所言不差,如此不知样貌底细,差役们如何搜查。他朝自己的书办扫了一眼,书办连忙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画像来。
  “大人,女贼画像已经绘出,请大人过目。”
  张全民接过扫了一眼。画像上的女子瓜子脸、柳眉瑶鼻星唇,看上去让人心神一荡,不由得为之痴迷。张全民收摄心神,神色不动的道,“唔,就是这个了,多绘制些出来,发下去,定要将女贼缉拿。想我安吉镇向来治安平静,无作恶之徒,百姓安居乐业,又是陛下钦点圣人之乡,若是缉拿不住贼人,日后我安吉镇岂不是成了贼人的天地!所以,本官给尔等三日时间,三日一过,若仍无结果,尔等便等着受罚吧!”
  “小的们知道了,请大人放心,小的即便是不吃不喝不睡,也得将女贼抓出来。”一个枯瘦的男子道。
  何福瞥了那人一眼,心中冷笑,心道,“这个时候倒是知道逢迎了,只不知到时候你老兄怎么来交差,呵呵!”心念一转,何福随同其他人一起应和。
  张全民一挥手道,“尔等三班去吧,各部房的人留下。”
  何福连忙拱了躬身退了出来,待到外面才长舒口气,只是手心里已满是汗液。这个时候那个干瘦男子走到身边,冷声道,“马班头一倒,你倒是窜上来了,只不知,此乃福也,还是祸也!”说完一甩头便走了。何福望着那人呆了一呆,立时怒火涌现,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一人忽然拍了下他的肩膀,何福望去,却是壮班的班头刘二毛。
  刘二毛道,“一个酸腐文人,跟他置什么气!”
  何福叹了口气,道,“这样的道理我岂能不知,在文人的世界,我们到底是贱隶,是蠢物。可是,想想我们都是爹娘生养的,除了没有个富贵的家庭,其他又有什么区别呢,凭什么我们天生就低人几等,凭什么我们再怎么努力也不受人待见。”
  刘二毛也是叹息,道,“世道如此,又能如何,我们到底是小人物啊!”
  何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过几日某在天香楼摆酒,兄弟赏脸过来喝几杯。”
  刘二毛嘿一笑,道,“那是自然!”
  何福一拱手道,“行了,就这样说定了,我这就去和手底下的兄弟们汇合,我们两边到时候互相配合,有什么消息通知一声。”
  刘二毛点了点头,道,“自是这个道理。”
  何福离开县衙没几条街,徐福就急匆匆的从前面跑了过来。何福定了定神,向四下里扫了一眼。这个时候是辰时末刻,街上的人已经多了起来,各个铺子也已经开门做生意。晨光已经大亮,只是雾气氤氲,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班头!”徐福气喘吁吁道。
  “怎么了,不是让你们在那里等吗,怎么跑过来了?”
  “班头,有个身份可疑的家伙,让兄弟们拦下来了!”
  “身份可疑?”何福不解的问道,忽然心中一动,抓住徐福的手急促的问道,“女贼?”
  徐福楞了一下,连忙道,“不是,不是,是个男的,外地人,看样子来头不小。”
  何福立时泄气,道,“安吉镇这几年外地人还少啊!”
  “不是不是,是有来头的人,跟我们的人对上了!”
  “走,”何福沉吟片刻道,“去会会他。”
  2
  老方已经一夜没有合眼,但是他并不觉得困倦。现在他的内心里是焦急和不耐,哥儿整夜未归,还以为是跟他朋友那个叫范子正的在一起,但是今晨范子正来家,方知二人昨夜便分手了,他也不知道哥儿在哪。一听如此,陈二和老方便急了,不顾范子正那惊愕的目光和表情,两人分头行动。可是,哥儿去哪了?他能去哪?
  老方站在街上,迷惘而焦急,街道上人来人往,各人神色不一。老方心中念道,哥儿哥儿,你要急死老仆吗?你到底去哪里了?哥儿是个诚实质朴的人,不会作奸犯科,不会眠花宿柳,那么,他能去哪儿?正在他目光游弋的时候,他的目光忽然一滞,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摊贩前,那里一群衙役围着一个穿着紧身袍服的男子,而那男子似乎对于衙役毫无惧意,直身而立,一副淡漠的样子。
  很快,两个衙役飞奔而来,老方定定的站在那里。
  “怎么了怎么了!”何福大声嚷嚷道。“哪个鳖孙子敢跟我们捕快作对!”
  “班头来了!”衙役们纷纷欢喜叫道。
  “就是这个鳖孙子,”秃顶衙役用腰刀指着被围着的男子道,“这鳖孙竟然敢不把我们捕快放在眼里,班头,这家伙定是作奸犯科之辈,当押回去好好审审。”
  何福走过去,冷冷的望着那男子。男子身高七尺余,身形高大健硕,一身黑绸袍服,头发束在脑后用簪子别着,瘦长的脸冷漠高傲,眸子如利刃一般锋利深邃。何福心里哼了一声,心道,管你是何方神圣,敢将我们捕快不放在眼里,今日不那你立立威信,世人都要以为我们捕快是摆设了!何福盯着那人,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也不说话,只是冷冷一笑,手一翻,一块黑色腰牌突然出现在他的掌中,明晃晃的立在何福等人的眼前。何福心里咯噔一声,双腿几乎要弯下。那人似乎已知何福心里怎么想,笑意越发的浓了。
  “头,这家伙装神弄鬼的,拿下吧!”一名衙役叫道。
  徐福却察觉到何福神色的变化,心知不妙,便走近来扫了一眼那腰牌,面色登时变得难看。徐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余人面色蘧然一变,讶异的望着徐福。何福却忽然咬着嘴唇抱手躬身。
  “不知广陵卫驾临安吉镇,小人快班班头何福,有得罪处请见谅。”
  “广陵卫!”有人惊讶的叫道,倏然,所有人跪在了地上,身体颤栗。
  男人将手一缩,定定的站在那里,目光却盯着何福,道,“既然已经知道某的身份,那也该知道某代表了什么。”
  “是是是,小人知道。”何福面满冷汗道。
  男人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便帮某寻个人来。”
  “请大人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呵呵,你倒是知道规矩,”男人冷笑道,“看来这班头的来头也不是白来的。好,某有个同伴来了安吉镇,昨夜不知所踪,某需要你们立刻找寻到某的同伴,午时要是找不来,嘿嘿,你当知道我们广陵卫的手段。”
  “小人明白,小人立刻去办。”何福浑身战栗的道。
  “行了,也不会让你们白忙活,事成了,某会给与你们好处的。”
  男人说完已是徐徐的从他们身边走开了。过了不知多久,瑟瑟发抖的衙役们才不知谁徐徐吐了口气叫了声“我的娘诶”。何福直起身,才发觉自己的内衣已经湿透了,再看看其他人,各人面色都是煞白的,一滴滴汗珠落在脸上。何福拧着眉头,暗道倒霉,不参合多好啊!这叫做什么,飞来横祸!这些龟孙子招惹他们干甚!
  “班头,这下怎么是好!”徐福低声道。“要是以前的青衣卫,凭着多年关系,那还好办,可是广陵卫新设,又地位超然,我们惹不起啊!”
  “是啊班头,不找不是,找呢又不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何况,县令大人还责令我们搜查女贼呢!”秃头道。
  何福抿了抿嘴,目光幽幽的道,“现下没办法了,只能借着巡查女贼尽力找出那位祖宗来,县令大人的差事要办,但若是得罪了广陵卫,你们想想,以前的青衣卫何等了得,而今青衣卫被撤,新设广陵卫,广陵卫难道能好!”众人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何福又道,“广陵卫的地位俨然超越以前的青衣卫,陛下设立该卫,三省六部无人敢反对,大家想想,这可是皇帝陛下的亲军啊!”
  “那就找吧,按着刚才那位大人的气质来找,挨个问。”一人咬牙道。
  “哎,飞来横祸,竟然让我们兄弟撞上了!”何福苦笑道。
  老方已经转身,快步朝川平巷跑。广陵卫居然到了安吉镇,为了什么?消除青衣卫的影响?收拢青衣卫留下的家当?还是······老方越想越感觉不妙。虽然年迈,但他的体力当真不错,不到半柱香他已回到住处。屋里屋外,一片冷清。老方站在院子里,脸上全是汗水,大脑飞快的运转。他倏然转身往外跑,一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他愕然刹住脚步。
  “老爷!”
  陈二满面倦容,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陈二问道,“哥儿是不是出事了?”
  老方摇了摇头,道,“老仆还没找到哥儿,只是刚才在街上,老仆、老仆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陈二眉头一蹙,道,“什么人?”
  “广陵卫!”
  陈二的嘴唇抿在一起,他的双手不由的捏成拳。从老方身边走过,老方转身跟了上去。陈二在石凳上坐下,眸光幽幽,似乎在思索。老方安耐不住的问道,“老爷,老仆怕他们来者不善。”
  陈二舒展开双手,吁了口气道,“不会,他们应该不知道我们会在这里。”
  “可是广陵卫已经到了这里。”老方道。
  “应该是为了别的事,”陈二道,“我在街上已经听说了,昨夜有女贼偷袭县令府,全城的捕快都出动了,在大索女贼。而且,老方,你是否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见到几个不凡的女子出现在镇上。”
  老方点了点头道,“老爷一向看人很准,那几个女子定然有什么目的。”
  陈二道,“县令府的事想来跟她们有关,而捕快要找的也定然是她们。而广陵卫为何会出现,也许很大的可能便是因为他们。在我们出来前,川地出现白莲教起事,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更是有大将亲自出马平叛,按时间算来,那边的事应该是定下来了。”
  “老爷的意思是,白莲教起事失败,余寇逃到了这里?”
  陈二点点头,道,“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兵部左侍郎左迁一案,还牵涉一个姓范的人。”说话间他站起身踱步,喃喃道,“这件事应该才是皇帝的心头大患,什么白莲教不过是芥藓之疾。”
  “老爷,老爷!”老方担心的唤道。
  陈二抬起手,摇了摇头,喃喃道,“这些都跟我们没关系,现在我们不过是毫不起眼的小民,算的了什么。所以,不用担心,不用急,皇帝老二没那么神通广大。”他扭过头,对老方道。“找到哥儿,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怕他与广陵卫遇上。”
  老方道,“老仆知道,老仆这就继续找。”
  陈二低叹一叹,道,“诸事不顺,诸事不顺啊!”
  3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一席蓑衣,一杆鱼竿,一只鱼篓。江水滔滔,船只远去。夜去昼来,荒草萋萋。
  陈辛抱着女子,站在钓鱼男子的身后,不敢惊扰。从鸭棚出来,他沿江出来,已经在数里之外。这里不过是一处江湾,荒草迷目,掩盖了多少岁月沉积。
  钓鱼男子仿佛刚刚醒来,扭过头,一张黝黑粗糙的脸孔眸光深邃。
  陈辛连忙道,“晚辈偶到此地,惊扰先生了。”
  男子冷笑一声道,“别在老子面前酸腐,老子又不是读书人,受不了这些。而且,这里又不是老子的,谁来谁不来,干老子什么事。”
  陈辛尴尬的垂下目光,道,“是晚辈之错,抱歉。”
  男子回过头望着垂出去的鱼竿,淡淡道,“往前五里有座山,山上有猎户留下的破败木屋,要去就去那里。”便不再作声。
  陈辛道了声谢,便带着女子离去。男子这个时候朝陈辛的背影望去,喃喃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青衣卫到底是没了,想当年,青衣卫是何等霸气威风,而今却落草成空。呵呵,呵呵呵呵!倒是老大人之子,那个小少爷,却在黑风城干出如此大事来,只不知如今身在何处!要是还在,要是还在,”男人目光凝望着江面,声音却越来越低越来越迷惘。“又能如何?”眸中竟然闪烁着泪光。他抓起身边的酒袋仰起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几个身影忽然从远处跑来,他们穿着朴素衣裳,手里有食盒等物,望着钓鱼的男子欢喜的叫喊起来。男子回头望去,淡淡一笑,放下鱼竿站了起来。
  数里之外有座山,山高林密,少有人踪。在湿漉漉的山林里,陈辛已经浑身湿透,寒意入骨,已经让他的身体麻木。他爬上山,找到了那处木屋。木屋果然破败,简陋的让人不屑一顾。但是陈辛已无选择,考虑女子可能的身份,他只能将其带到可能偏僻的地方,至少要让女子自己清醒为止。。
  他抱着女子踏入木屋,忽然目光一滞,木屋里,一个男子不知何时躺在地上,胸口一道狭长的伤口,衣裳已经染红。这人身穿白袍,胸口一枚龙形徽章,手边一柄漆金古剑。陈辛的眉头立时皱了起来,这时,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子嘴里忽然发出什么声音,仔细听似乎是呓语。陈辛看了一眼自己抱着的女子,连忙朝里面走去,在一张还有些样子的木床上将女子放下,然后转身走向男子。
  四下里沉寂无声,寒意犹如无形的幽灵,在那里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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