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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绿色的月亮 / 第十三章 风雨兼程

第十三章 风雨兼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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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二,早晨大雾弥漫,拖拉机表面覆盖一层白霜,我和父亲开车返回大大家,半路雾散,中午安全到达。
  元宵节清晨,一辆黄河-250摩托车翩然而至,面庞黝黑的蒋大大翻身下车,利索地进屋,脱掉大衣,摘下墨镜、皮帽子说:“马上去货场拉活儿。”我给蒋大大倒上茶水问:“什么活儿?”蒋大大眨眨机灵的眼睛说:“到货场,再告诉你。”
  我去烧预热拖拉机的水,一会儿,父亲送蒋大大出门,他骑上摩托车,出了体校大门。发动着拖拉机,父亲穿上浅蓝色棉大衣,我头顶灰格鸭舌帽,戴上白色线手套,向货场驶去。
  临近货场大门,看见蒋大大在寒风中推着摩托车,我和父亲停车,帮他推响了摩托车,他带我们到达货场西北角的铁轨旁。
  发货小伙子掀开绿色苫布,露出一垛白色的蛇皮袋,尿素50公斤的字样赫然醒目。
  我倒了几次车,想把车厢贴近些,但没成功。我心急如焚,父亲也一筹莫展,蒋大大帮我们摘下挂斗,三人才把车厢贴近化肥堆,我和父亲抱起化肥装车。
  装了八十袋化肥,用绳子捆紧,填好路单才知道,这是生产资料公司运往30公里外永清县城关供销社的化肥。
  刚出市区几公里,父亲让我在一村口儿停车,他扛一袋化肥,匆匆进了村。
  等父亲回来我纳闷儿地问:“化肥卸哪儿了?”父亲神秘地对我说:“多装一袋,先放亲戚家。”我皱眉问道:“咱是挣运费的?还是偷东西的?”父亲板起脸说:“好好开车,甭管别的!”我斩钉截铁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父亲不甘示弱:“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
  我不想和父亲继续争论,默默开车向前驶去,加大油门儿,排气管窜出串串黑烟,在蔚蓝天空中飘散。
  卸完化肥,返回市里,北风顺着缝隙吹进驾驶室,膝盖隐隐作痛,回到大大家,贴上虎骨膏才舒服些。
  运了几趟化肥,歇了几天,大大把我们介绍到郊区粮库干活儿。
  早八点来到郊区粮库,铁轨旁有人往几辆马车上装货物,走近一看,白色布袋里是25公斤重的小麦富强粉。
  我和父亲装了二百袋面粉,驶向市区粮库。穿过市区,几公里转眼就到,卸车却排起长队,由于当地的马车加塞儿,到中午才轮到我们卸车。
  有一天,等到晚上,也没轮到我们卸车,干脆开着机头先回家,等第二天上午才卸完车,此时再去郊区粮库装车就晚了。
  天气回暖,建楼工地急需红砖,春天窑厂没砖,蒋大大找到村里存有红砖的农户,说服他们把砖卖给建筑公司解燃眉之急,我和父亲又有了新的运输任务。
  车上油箱缺油,我把塑料管一头儿插进大油桶,嘴对准露出的塑料管头儿,猛嘬几口柴油,柴油顺管慢慢而上,当油液接近管口时,顺势将管伸进地上的小铁桶,柴油缓缓流出来。
  第二次抽油用力过大,柴油吸进嘴里,刺鼻地味道充满口腔,噗一声吐了出去,我边嗽口边发牢骚:“这叫什么活儿?”父亲调侃道:“不要浪费柴油!”我说:“您来试试,看事容易做事难。”
  加完油,我抄起黄油枪,往各个油嘴儿里压注润滑油,换上新的机油滤芯,检查灯光、刹车,用手动气筒给轮胎打满气,忙到天黑,才完成保养任务。
  迎着黎明曙光,拖拉机驶出市区,上午十点左右,顺利达万庄镇附近的村子,找到卖砖农户,数好十丁砖开始装车。
  我手攥砖夹子,弯腰伸臂,瞄准四块砖,两端铁铲向下一插,握紧向上一提,转身咣当一声,放在车厢边儿上,父亲随即夹起来,撂到车厢里边。
  忙碌半个多小时,装完二千块砖,我和父亲胳膊酸疼,热汗直淌。父亲上车歇着,我肩负起司机的重任。
  出村上了公路,感觉修过的油门儿踏板还是发卡,加着加着油就踩不动,抬起脚狠劲一踩才加上油,拖拉机痛快地向前跑去。
  前方铁路道口,黑白相间的拦道杆抬起,我降档减速,开到铁道中央,咣当!一声,车熄火了!
  车抛锚在铁路上,父亲手足无措地说:“坏了,这可咋办?”说时迟,那时快,我飞身下车,拿起摇把儿,父亲和我奋力摇响拖拉机,我跳上驾驶室,刚刚驶离铁道不远,一列火车呼啸而过!
  拖拉机坏在铁路上,是技术欠佳?拖拉机故障?还是上苍开的玩笑?不得而知。通过排除险情,使我认识到,面对危险,只有镇定勇敢才能化险为夷!
  家人怕我工作累,找到一位年龄和我相仿的小伙子装车,一起吃过早点,我们来到目的地,父亲令我擦车,让小伙子装砖,砖拉到工地,还让他卸,卸完车,手磨出了水泡。他接过一块钱工资对我父亲说:“活太累,不干了。”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装卸工的重担又落在我和父亲肩上。
  六月底运输任务不忙,我和父亲返回家乡干点农活。刚上初三的妹妹,让我教她唱《让世界充满爱》,我欣然同意:想起来是那样遥远,仿佛都已是从前……
  午饭后,妹妹说:“哥,你小学女同学常找我玩儿,还借书。”
  母亲:“醉翁之意不在酒。”
  父亲:“那是冲着司机来的?”
  我:“单相思吧?”
  母亲:“小敏帮我挑一个,当儿媳妇儿。”
  妹妹:“尽力而为。”
  父亲:“只要努力工作,不愁娶不到媳妇儿。”
  我:“贤妹还是刻苦学习,考个好高中,别乱点鸳鸯谱。”
  十七岁的我既没时间恋爱,又不擅长追女孩儿,只能把对爱情的渴望埋在心底。
  妈妈说老舅妈今年喜添千金,老舅采购木料做成家俱出售给批发商,干劲儿更足了。
  我给玉米施肥回来,见老舅铁驴后面驮着三个写字台,摇晃着骑过来。
  “老舅,去哪儿?”
  “送家俱。”
  “慢点。”
  “没事,有新书吗?”
  “有。”
  “回来再看!”
  老舅说着话,骑车远去,写字台晃悠着消失在远方。
  干完农活回到市里,父亲跟我商量:“咱也给车换个大轮吧。”
  我:“为什么换大轮?”
  父亲:“跑得快呀!”
  我:“我刹不住车。”
  父亲:“别人换大轮,既快又省油。”
  我:“欲速则不达,换大轮,我罢工!”
  父亲:“那就不换了,安全第一。”
  父亲打消了改装拖拉机的念头,我去保养车辆,准备踏上新征程。
  驱车出发,远见砖厂烟囱高耸入云,
  从故乡砖瓦厂拉一千块砖,来到无人看守铁道口,我远远停车,父亲下车走向路基,看没有火车,示意我开车上来。
  每次穿过铁路上陡坡,都是一档慢慢往上拱,这回我要试一下刹车失灵后,抢挂低档的技术,三档猛冲到半坡,踩离合摘了档,失去动力的拖拉机,顷刻间向后溜去,我狠踩刹车眼一闭,心想:完了!肯定翻车!
  凭天由命的我,感觉四周一片安静,拖拉机嘎然而止,我小心翼翼下车一看,车厢两前轮随转盘横过来,停在了坡上。
  父亲急忙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我:“操作失误!”
  父亲:“砖卸吧,空车开上去,再装。”
  脱离险境,虽然父亲没责备我,但我非常懊悔,抢档应该在平道和下坡时使用,鬼使神差的我咋就在上坡时,把档摘了呢?
  一天下午,载一车砖,蜗行在市郊坑洼不平的路上,小心翼翼躲过雨后的深坑,走着走着,哐当!一声,车突然熄火,停在路上。下车一看,掛车右后轮掉了下来,轴头儿折了!
  父亲骑上自行车去找援兵,一会儿,蒋大大的儿子开着他的“20”来了,把我车上的砖运往工地,父亲找来一根碗口粗的木桩,拴在断轴位置充当轮胎。
  路灯下,我开着瘸腿儿的拖拉机回大大家,木桩嗞嗞的划过路面,到家后磨去了一截。我用千斤顶支起车轴,卸了木桩。
  转过天,联系机械厂,订做新轴头儿。
  几天后,大大把新轴头和原来的车轴穿在一条钢管里,经过电焊螺丝固定,加强的后轴能够承载更多货物。
  车修好了,就有运输十万块砖的任务。
  车灯刺破黎明前的黑暗,开了一个多小时,一路上橘红色的太阳从地平线冉冉升起,见证我们忙碌的一天。
  到黄花店吃了早点继续出发,半小时后抵达石各庄砖厂,装车返回市里卸砖,午饭后马上回砖厂,一路上骄阳似火,在蒸笼一样驾驶室里,开车两个多小时,是对毅力的考验,待回到市里卸完砖已是夜色阑珊。
  那天下午,我正驾车驰骋在回市里的路上,耳边砰的一声,靠边停车,发现掛车一个轮胎瘪了,千斤顶支起车轴,卸下车轮,塞进驾驶室,我开着车头,去修理部补胎,回来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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