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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四人都已起来,走出季圣宫。方灿引出马匹,收了季圣宫,随后精神力一扫,便有了定计,向走过来的连群说道:“起营,命一百兵士带回辎重和首级,文武官员回去一半,安抚百姓。其他人轻装,随我直去长城。”
连群领命,转身便去下令。不料手下官员和兵士都想随行,继续亲历季圣和轩辕女侠灭寇的风采。连群也不管官大官小老兵新兵了,强命身体素质较差的一半人回城。这一标准甚得身体素质较好的人的拥护,也很公道,毕竟听季圣的意思,这是要急行军了。手下人不再哄闹,迅速集结。方灿带着一百多人,直接赶往长城的一处隘口。
昨天朔州官兵下半日荡寇,端了十余处流寇窝点,要说剩下的流寇开始还没有听到风声,那么一晚上的时间,在有心人的通风报信之下,也应该知道他们面临灭顶之灾了。于是天还没亮,靠北区域的几处大的流寇窝点,不再藏匿,立即向北逃窜,一边逃一边派人通知其他分队的人,全部赶到议定的长城关隘集结,打算从无人把守的关隘冲出长城,逃回本国。快到长城的时候,人马已经全部聚齐,于是一齐出逃。当他们逃到离长城还有五十丈远的时候,慌忙勒马停步,惊恐不已。并不是长城上已经有大周官兵严阵以待,而是在长城脚下,数千只狼虫虎豹一溜排开,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流寇首领见这些野兽并不上前攻击他们,忙命手下不要射箭激怒野兽,打算绕道而过。忽听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却是一队一百多人的大周官兵追了上来。
流寇首领很憋屈,大周官兵在他眼里,向来都是战斗力很差。若是平时交战,他带的三千五百人,可挡大周一万官兵。没想到这次竟是被大周一百多名官兵,昨晚灭了他一千八百多人。若是被偷袭加上大周密制的神兵利器也就罢了,现在自己带着一千六百多人逃跑,大周这一百多人竟然敢在开阔地上对他们追杀!一种被藐视羞辱的感觉浮上心头,气得用本族语大喊一声:“我哈吉汗的勇士们,随我杀回去,先灭了这帮大周懦夫再说!”说罢高举长刀,一马当先,冲向方灿这群人。
那流寇首领带着手下,冲到离方灿还有二十丈远的时候,轩辕小玫受方灿指令,直接借方灿之力御剑,方圆剑化作一道长虹,灿若流星、快似闪电,将那流寇首领直接削首,大好头颅飞起一米多高,再被方圆剑挑着飞回,甩落在一名端着专门装流寇首领的木盒的兵士面前,然后剑归入鞘。那兵士手脚麻利地下马,先是向着轩辕小玫单膝跪地,高喊一声:“拜见轩辕女侠宗师!”然后收起头颅、装进木盒,再把木盒装进麻袋、挂在马侧、上马坐好,脸上红彤彤的。包括连群以及所有文官在内,其余大周官兵来不及去欣赏那流寇首领的尸身被战马拖着跑,都急忙下马,对轩辕小玫单膝跪拜高喊:“拜见轩辕女侠宗师!”然后又纷纷上马,一个个暗道:从来只听说跪拜武道宗师,只喊“拜见宗师”四字,这次怎么都被那个崇拜轩辕女侠的小子带到沟里去了。再看那拖着流寇首领尸身的战马,已经停步在两军对垒的中间,茫然不知所措。
连群受方灿指令,跃马当先,对着那群一千六百多人的流寇大声说道:“乐土大陆帝王师李白圣人说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等扔了兵器、下马自缚,可免一死!若是不降,过来受死!”
对面一阵骚动,有几个头领模样的人聚在一起,好象在商量着什么。方灿不发话,连群也只能等着。方灿以精神力关注那些人,根据他们脑电波的波动代表的含意,很快学会了他们的一些语言。
过了一会儿,一名头领策马出队上前,用大周官话大声说道:“我等只降季圣帝王师李白先生,不降大周!请李白先生上前说话!”
方灿策马上前,轩辕小玫急忙跟上,二马并骑到两阵中间。方灿勒马停步,说道:“我就是李白,你等有何话说?”
对面一千六百多人突然全部翻身下马,把兵器扔在一旁,双膝下跪,会大周官话的齐声高喊:“拜见季圣!我等愿降,但凭季圣处置!”
方灿沉着脸说道:“你等杀害了多少大周百姓!杀人偿命,本是天经地义!降我与降大周,又有何区别?”
那名头领大声说道:“弱肉强食,也是天道法则!大周汉人占了乐土大陆最富饶的土地,却懦弱不堪;我等北国百姓,也要生存。北国土地贫瘠,百姓饥寒交迫,我等抢了粮食财物,也是要养活父母妻儿。大周以天朝自居,蔑视我等为北虏,视为下等人,与畜生无异;唯季圣帝王师李白先生,仁爱天下,众生平等,被我北国数十可汗尊为北国大天师,无人不敬,所以我等甘心降季圣!若是季圣将异国农作物种苗也卖给我北国百姓,让我等父母妻儿有一条生路,我等愿自刎于季圣面前,以谢天下!”说完,抓起身旁大刀,横在颈上。一千六百余人有样学样,都纷纷拿起刀剑,横于颈上。
方灿说道:“既然降了我,你们的命就是我的了。把刀剑放下吧,不然你们的父母妻儿,靠我养活不成?我还有事要办,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帮你们养活那么多的人。”
这话就说得有点恶趣味的插科打诨了,那头领一头雾水,也只好放下刀,其余人也跟着放下。
方灿说道:“你等放下兵器,脱下铠甲,回去告诉格鲁克可汗:他的大儿子,杀孽太重,被我杀了;我让他小儿子带话给他:不日我将登门拜访,他若想报仇,就备好鸿门宴,等我去送死;他若想百姓以后有好日子过,就备好红地毯迎接我,我与他商议富民之计。”
那头领浑身一震,大声说道:“哈斯提一定把大天师的话给父汗带到!”说完用本族语向众人喊道:“本王子奉大天师李白先生之命,命令你们:放下兵器,脱下铠甲,身上不带任何东西,回家!”说完,脱甲卸装,连靴内的短匕也毫不犹豫地拔出扔掉。身后一千六百多人,大多跟着他照做,却有五个家伙,犹犹豫豫,眼神闪烁,目露凶光,互相看了看,突然同时向哈斯提和方灿发难!
五人张弓搭箭,四人四箭射向哈斯提;一人竟是三箭齐发,射向方灿。距离且近,箭矢转眼就到目标跟前。但是令人大跌眼球的是,射向哈斯提的四箭,从他身侧飞过,扎进前面的泥土;而射向方灿的三箭,却虚空停在方灿面前三尺之外,一支虚指咽喉,一支虚指左胸,一支虚指腹部,虽有准头,却无伤人之虞。
哈斯提惊出一身冷汗,此时却不是诧异的时候,回头用本族语大喝一声:“拿下!”立即有他的人冲向那五人,把他们按倒在地,五花大绑,押到阵前。
哈斯提怒道:“你们为何对我和大天师动手行凶?”
那名神射手说道:“什么北国大天师,他是汉人的季圣!汉人一向奸诈,不可相信!他们已经杀了我们一千八百多人,还杀了大王子。二王子被汉人蒙蔽,我等却要为大王子和死去的兄弟报仇!”
去年哈吉汗国遭遇前所未有的旱灾,水草枯萎严重,牛羊收栏不足以养活百分之六十的人口;到了冬季,又逢大寒,已经冻死饿死百分之二十的百姓。所以一到春季,格鲁克可汗便命大王子和二王子带了举国三分之一的兵力,化整为零,化作流寇,在大周贪官的协助下,侵入长城,打算狠狠劫掠一番,不但给百姓抢出一条活路,而且还要给察克尔盟备好贡品,以保证他的小国不受吞并。两个王子,大儿子帕克台孔武善战,二儿子哈斯提有勇有谋,再加上有大周收买的贪官做内应,料想应该满载而归。进入长城,这群流寇藏匿于恒山之中,在哈斯提的谋划下,化做一股股战斗分队,有计划有步骤地实施抢劫。凡遇抵抗,帕克台便带人烧杀屠户屠村,哈斯提只能尽量约束自己这一部分人,并且与帕克台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部分,帕克台冒进,其手下主要分布在南,靠近雁门关;哈斯提谨慎,其手下主要分布在北,靠近长城。
哈斯提用大周官话对方灿说道:“谢季圣救命之恩!这五人对先生不敬,请先生发落。”
方灿也有点生气了,任由三支箭落下,说道:“他们连同他们的手下,就当做大周的俘虏吧。”那五人是穷凶极恶之徒,已经给他们一条生路,既然不想走,那就押回去,经审判后杀给大同府的百姓看看,也好让百姓解解气;其余俘虏就当做人质,也好当做与哈吉汗国格鲁克可汗谈判的筹码。
哈斯提不敢不听,命令将那五人的手下共三百多人连串绑了,扔在这里,向方灿告辞,带人上马,拨转马头,向长城关隘走去。他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也不想想那些狼虫虎豹怎么都不见了。突然看到一虎一豹,虎长一丈,豹长七八尺,向他这边飞奔而来。众人手中都没有兵器,忙向两边躲开。一虎一豹却不伤人,从让出的一条道飞奔穿过,一阵腥风过后,再看虎豹,已经来到方灿面前。
方灿安抚了他和轩辕小玫的马匹,下马迎向小虎小花,笑容可掬,远远招呼道:“小虎小花,好久不见,你们想不想我啊?”小虎小花变成了讨好主人的小猫小狗,撒欢般地围着方灿转了三圈,然后一头一边,用头去蹭方灿的裤腿。但是体型太大,只好蹭着方灿的腰身玩,尾巴摇得跟小孩儿挥舞雉鸡翎一样。
轩辕小玫看不过眼,“哼”了一声。小虎抬头一看,一丝天机带给它的明悟涌上心头,老祖宗未来的主人在此,吓得神魂差点脱体而出,忙给了小花一爪子,然后扒在地上,对轩辕小玫“呜呜”叫着,眼现乞怜之色。
方灿笑道:“小玫,小虎说,您大人有大量,就当它是个屁,放过它吧。”
轩辕小玫想起方灵说的,她未来的伴生神兽是白虎,于是明白了小虎为什么这么怕她,说道:“跟着我义兄,保护好他就行了,别把他身上蹭脏了。”心里其实是嫉妒,连野兽都可以跟爱郎表达亲近喜爱之意,自己却不行。自己的手被方灿牵着的时候,一点点表达爱意的小动作都做不出来,让爱郎感觉就象是握着一块有温度的死肉。
小虎忙匍匐退后,小花已经挨了小虎一爪,二兽在一起多年,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吓得也赶紧退后。
两边人见两只成年凶兽对季圣和轩辕女侠如此亲近甚至乞怜,均是震惊佩服加崇拜,恨不得再看二人骑上二兽,那就直接当他二人是仙人得了。
方灿当然不怕衣物会被弄脏,纳米衣物已经不会被普通分子结构的物质渗透得进去,沾在表面,一晃动就会落下去,无需水洗;他也不会把小虎小花当座骑。他叫它们过来,是为了帮助他以后修练与动物交流的时候用的。
此时见两边都在呆望着二人二兽,方灿可不喜欢这么一直被人盯着看,赶紧对哈斯提说道:“你带其余人回去吧。”又扭头对连群说道:“把这些人押着,我们直接去大同府。”
说完,把季圣宫取出来,让小虎小花去到它们的房间,又让四匹马上去,自己和义妹弟子也上去。季圣宫在低空缓缓飞行带路,后下方,是大周一百多人的官兵,押着三百多人的流寇俘虏,向大同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