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贫在深山无人问

　　凤凰谢绝了嫂子们到青州府的提议、至此母子俩和忠仆翠姑三人相依为命。在加上平时接些家族的缝补活计，在屋前屋后开些荒地种些瓜果蔬菜，苜蓿、玉米、土豆等杂粮赖以果腹。实在不行，就靠买些自己带出来不多的几些首饰，换些钱粮勉强度日。
　　不过令人气愤的是族里似乎把这里遗忘了，不知道是上面传下来话，还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丑陋的人性本质的显露。反正族里的长老和每回祭祀而来的护法的依照族规的赏赐，总是把凤凰这里忽略了，没有一丁点的丹药和其它资源下发。
　　这世道就是这样的，残酷而又现实。如果你只记住那温情似水，记不住人性的贪婪和虚伪的嘴脸，和为了欲望不择手段的险恶用心。你半路被人埋了那也是傻逼一个——活该。
　　想想以前凤凰作为剑阁的大小姐回家替天祭祖时，大家都为能在这个贵人前露个脸而无比荣幸。凤凰随便找个有头跟人说上那么一两句，那族人都为此激动得四处吹嘘。凤凰离别时，族人争先几十里相送。
　　昔日族人去往青云府上、再老的村寨中长者都一口一个称呼着大小姐，舔着笑脸往上赶。各路族人口里称呼着我是某某，是你未出五福的叔，大小姐可曾记得，那个个是极尽谄媚姿态！
　　现在凤凰尽在咫尺，那些亲们都似乎变成了活祖宗，个个摆出趾高气扬的嘴脸。就连大小姐蜗居的这个小院，却也没有多少人肯踏进木屋一步。
　　万丈深渊终有底，惟有人心不可测：近临咫尺无人问，贵在天涯有远亲；“易涨易落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聊聊寄语勾画出了人之本性。“孟老爷”说：为善之心，人人都有，只不过是有道德的人能坚守，不丧失这种信念罢了。”这只不过是古人对人之本心美好的一厢情愿罢了，我们要做的唯有闭目而行，方见人心！
　　总之，这个祖地的上层和村寨里许多的族人似乎记不住多了这么个人，就像他们记不住山上的草和树上的叶子多长出了几棵。
　　凤凰没有抱怨多少，出生在大户人家的她也见了些世面，人性的善恶美丑，世态炎凉，尔虞我诈也屡见不鲜、见怪不怪了！
　　前世有人上街打酱油剩下的几块钱买下一张彩票，翌日后中了大奖。于是他大宴左邻右舍，三姑六妈等等，众人吃着不一定感激，更多的是慨叹为啥我那天不去买一张。于是以后大家都争先恐后去买，因为他们都认为别人打个酱油都能中，凭啥我不能中！可有人买了新车，追了尾巴，但买了保险，所以没造成多大损失。可是之情的人们不会去买保险，这么倒霉的事咋就刚好让我碰见了，这就是人性的侥幸更多的是贪婪。
　　所以，丧尽天良纯属无稽之谈，因为人性的本来就是贪婪和心存侥幸，很多的无私无我、贤德敦厚不过是道貌岸然之人常耍的把戏罢了！如此，何来天良‘丧尽’之说。
　　圣贤说：你显达我不见你，所以我不贪吝；你恶，我不见你，所以我不慎怒。圣人之所以是圣人，就是因为他们有一双慧眼，能透过厚厚的云层看透事物的本质，一语成偈。
　　凤凰也不是全然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圣人境界。只有翠知姑道大小姐背地里有时也偷偷滴泪，哭他的亲人，哭她的命运，但凤凰知道该干什么——她首先就是要拉扯大她的小苗萌。
　　转眼青云山上的草木枯黄了9个春秋，小苗萌虽然没有啥资源洗体伐髓，可这小子倒是长得圆润活实、敦厚可爱，《六字经》、《千家姓》是郎朗上口，就连《草本纲目》《武林杂记》也是随口背得滚瓜烂熟。
　　苗萌在母亲凤凰的教育下也识文断字，恭敬有礼。但凤凰看着开心，却有了更多的担心：再有1个年头，也就是孩子十岁之后就要参加族里的修真新人秀。剑阁开山祖师青云真人明文规定：剑阁里每三年就要对16岁以下的孩童组织一次超大范围的选拔赛。主要目的是选拔剑阁的修真对象，作为剑阁的后备力量以便统一培养修真者。16岁的孩子再选不中的，就判定资质平凡的贱民，以后为剑阁做些旗下店铺的差事管理，或日常差役等贱业。
　　很悲催的是苗萌在六岁检测是个石脉，五行八脉皆废，全身就像个漏斗。没有一脉能储蓄真气，也就是这孩子在修真路上是个实打实的废人，注定了以后只能成为贱民。
　　由此，老村里的族人更加瞧不起凤凰和苗萌一家，可凤凰到想得开，只要孩子平安就好！
　　可是苗萌每次出去，隔几天便满身青一块紫一块，往往就是村上那些服用过些丹药，洗髓阀脉、修炼过的的调皮孩子所为。他们仗势欺人，把苗萌当成了个活靶子。翠谷几次都高叫着要出去剁了那些欺侮苗萌的顽童，可往往被凤凰给拦住了。
　　出生于大家族的凤凰深深知道：在强者为尊的世界，弱者根本没有地位，如果这事升级后没有切实可行的反制手段，会给孩子带来更多的伤害。
　　这剑阁内和祖地中几乎所有家族都把苗萌这样的废人，当作大家的笑柄和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那些资质鲁钝的贱民，每每教训孩子都拿此说事，开口就说，“不长进的话，再不努力，你像苗萌那样的废物好些，全然不顾自己的斤两多少”。
　　本来按惯例苗萌这个大家族的小孩生下来你就要洗髓，3岁就应开始伐骨，6岁就开始灌顶，这些所需一切资源都由公家族群统一发放，何况是昔日圣姑的子弟。那些豪门弟子更是到多宝阁买齐聚灵丹，阀髓丹，以及各种顶级药材和猛兽灵血为自家娇儿洗经阀脉。村寨里好些儿童12岁之前，都是武徒一阶，有的甚至是武徒小极境，一脚马上踏进修真者灵徒一重的境界。所以族中，对于这些孩童是不吝大量的资源下发。
　　对于苗萌就可怜了，那些族中的好些长老发了话，给废人也没有用，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凤凰没有办法，只得不断变卖了身上临时带出的财物，可还是凑不齐那些给孩子洗礼的东西。这方才知道：那些以前连瞧一眼都不屑的丹药，现在却弄上一颗都千难万难。。
　　后来六长老为此事争辩了一番，族中为了补偿对其资源的短缺，每年也给凤凰几斗粟米，聊做补偿。另外不知是啥时候，祖宗遗训都要在祠堂边养上一头大黄牛。六长老又出面把族里的那神牛指定要苗萌专门放养，让母子家仆三人又每年多受了个几斗粟米。翠谷在山边小木屋的前前后后种些瓜果蔬菜，土豆苜蓿，这样混搭着粟米勉强度日。
　　城里的几个嫂嫂也来劝了几回，倔强的凤凰就是不回州府。凤凰她知道：那青云府的白眼狼更多、手段更狠和阴毒，虽衣食无忧但受到的伤痛一定更重。此后凤凰就这样一直呆在这偏僻大山里的祖地过活，虽粗茶淡饭但也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