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放牛

　　苗萌放养的那头大黄牛真奇怪，只到后山崖去吃草，其他的地方草在茂盛一口都不下嘴。长老们也没办法只好依着它，谁叫它身份尊贵了。
　　藏龙洞村寨后是一片片石山，怪石嶙峋，多山崖和险峰。而且后山山崖是族里禁地，据说每百十个年头就要失踪一批族人。大家都不愿自己孩子去冒这个险，在加上剑阁考核的档口临近、各家各户都加紧督促孩子修炼，希望在五年一次的大比中取得好名次，从而一飞冲天成为剑阁后备人才，光宗耀祖。
　　如是唐家几个好事者撮合着族长出面，让九岁大的苗萌帮着放些各家的山羊。
　　苗萌就这样成了村里的临时牛倌，估计也是那林雅口中阿牛哥的由来。平时要照看顾族里公家的一头大黄牛也兼顾着照看村里族人的几十只山羊，看一头牛也是看，再加看好几十头山羊也是看，好歹也换些闲钱补贴家用。堂堂大少爷成了他们的放牛娃，忠仆翠谷不知哭了多少回。可凤凰却说，福兮祸兮谁有说得清？别太在乎，只要人平乐安康就行了。
　　苗萌记得前世中学语文脚本里，记载道这么回事——有个百丈禅师说过：一日不做事就一日不吃饭。苗萌觉得把这老先生的话略改一二，便是一日不做事就一日没饭吃，用来形容苗萌一家的此时家境的窘迫最为合适。所以苗萌醒来后在家休养了的第三天，看着凤凰一脸为难的样子就再也坐不住了，坚决要上山去放牛了。苗萌不想看凤凰地下身段为了三五斗粟米去求别人的样子，
　　翌日清晨，雾还没散净，苗萌牵着大黄牛，赶着一群山羊吆喝着往山上走。
　　“站住，”刚走出村子，那村口的大槐树下蹦出几个十几岁的闲汉。为首的是现任族长唐广的幺儿子唐瓜瓜，这小子比苗萌大六岁，一脑浆子的坏水：偷鸡摸狗，看寡妇洗澡，都不在话下。十五六岁也不做点正事，整日拉了十来个族里的小闲汉，成立一个青龙帮，高唱着我们是剑阁接班人，专门以欺负弱小孤寡为乐……。再加上这几个娃子每月也跟着师傅进行修炼，个个虽说资质鲁钝，但那些丹药和滋补品还是把这些货打熬得像牛犊子样壮实。这些瘪犊子一个个昂着头，眼睛朝天，走路都是岔开螃蟹腿在藏龙洞的孩子们面前横着走，一副牛逼哄哄的痞子样。
　　“呔…呔…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载，要从此路过，留下嗯呐那马路财，财，……财。”唐瓜瓜一激动说话就有些结巴，哼哈半天终于把话说完。插着腰，等着苗萌把那包里的一些吃食送上。因为每次上山放养牛羊，心细的仆人翠谷都要给苗萌蒸一笼窝头，窝头虽是些玉米杂粮，但手巧的翠谷却把捏成牛羊猪或鸡鸭鹅等动物形状煞是好看。
　　不知咋的，被这些二货晓得了，所以这些二货便经常逮着苗萌来抢。在这寨子里，苗萌的记忆里，唐瓜瓜最爱针对苗萌来欺侮。美其名曰，要指点下苗萌。苗萌上次出事也是因为这坏瓜先打了苗萌一顿，后来苗萌体力不支以至于滚下山坡、脑袋磕在青石上。不知是要感谢还是要狠狠揍他一顿！
　　“说得轻巧，我问你丫今年几何，我问你力气有几两，竟然说这满山的树是你家载，满地的路是你家开。也不怕道天老爷劈了你这个不自量力的臭虫。两句话还说不清，还大言不惭，也不窝泡尿照照自己那肥头大耳的猪像。”
　　唐瓜瓜被我猝不及防一通话语，骂得一时有些懵：双手紧紧攥着，目光呆滞，杵在那里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算是出现了简单的技术性行为故障。继而那几个同伴掩着嘴哈哈大笑，甚至绰号叫胖虎的唐三冒捧着肚子，笑得在地上打滚。
　　我跟你拼了，唐瓜瓜瞬间爆发，额上暴起的青筋历历可数。惨了，这下糟了！
　　看着自己这细小的胳膊，苗萌叹了口气本想护住自己的脑袋挨顿揍算了！但前世的基因又告诉苗萌，上门挑事的架不打是孬种。自己再咋样，也不能任凭那货肆意拳打脚踢呀，就是被打死也要咬下这憨货几块肉来！苗萌在地上蹬了几脚，攥紧拳头、也咬着牙对着唐瓜瓜冲了过去。
　　不过这小子也没有好好练功，连最基础的灵徒一阶都没有入门，只是有把子死力气。所以唐瓜瓜，看似暴风骤雨，其实也伤不了苗萌筋骨和五脏六腑，只是敲在苗萌的背上和胸膛居多。反而猝不及防，那小腹部腰部，被苗萌狠狠捅了好几拳，吃亏不少。
　　你们，你们给我住手。远处跑来一个梳着两道发髻的姑娘。来的人是林雅，她飞快地奔将过来，指着那唐瓜瓜骂道，“你咋又欺负人，不知道萌娃子刚受了重伤。”
　　“关你啥事，一个丫头片子，男人的事你们女人少管，去去去，赶快嫁人生孩子去。”瓜瓜龇牙咧嘴，哼哼唧唧道。其它的狐朋狗友也聒吵着，“生孩子去。”
　　林雅被这些小混混气得满脸通红，只见她嗖的从那双鹿皮小马靴里掏出一把小刀，对着瓜瓜就捅去，小雅是灵徒一阶，所以那小刀冒着丝丝真气。白晃晃的刀足以将唐瓜瓜这小身板捅个透心凉。
　　这瓜瓜见势不妙，转身就逃，哎呀，杀人啦！其它几个小子也撂下苗萌，跟了过去哦！林小雅还是不罢休，一边骂骂咧咧，把这些二逼货追的像野麻雀般四处逃窜。
　　苗萌叹了口气，面色沉郁，倒不是担心林小雅，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小雅的哥哥林勇是灵师六级高手。在祖地每年的同年段比武都是折冠而归，唐家的唐龙、唐虎、唐豹这些后起新秀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所以这唐瓜瓜在三代人中，唯独不敢招惹这林小雅，没办法人家有威猛的大哥罩着！
　　苗萌叹的是，在那个空间里苗萌作为全球化六大财团之一的CEO，那是多么牛逼的人物。在这里，受人欺负、凌虐，格老子心里那个憋屈是无法言喻！
　　这时山风嗖嗖穿过山坡，撩开苗萌衣袖，吹得那些伤疤生疼，苗萌这才发现那右手掌不知啥时被划出了个口子，鲜血汩汩直流。苗萌在地上抓了好几把黄土摁着，才算是止住了流血。正待要包扎，才发现，牛羊跑已经到上山老远了。
　　苗萌缩了下脖子，大喊道，哎呀！苗萌顾不了多想，加快了脚步赶忙跑过去。
　　山路曲折，沿山势蜿蜒而上，路旁倒是茅草深深，时常有山鸡野兔出没其中。苗萌无暇顾及，追上了大黄牛一把抓住它的牛角，那些山羊也咩咩叫着训练有素的停了下来。
　　苗萌呆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可劲的喘气，想到以后就要过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内心就唏嘘不已。
　　此时苗萌遥望远方青山如黛，依稀山边袅袅人家，不禁感慨万千，慨叹这世道造化弄人。我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想改变啥，重要的是让自己活得更好。在没有改天换地的绝对实力，冒冒失失以天下为己任，要么成为他人眼中的笑柄和谈资，要么沦为他人立威的刀下鬼亦或垫脚石。
　　就像那些现在的二货年轻人或N次元的新人类都喜欢活在梦里，吃着五块钱的盒饭去打赏身家上百万，上千万的主播，自己却一年不给父母买件衣服；住在三五百的出租屋里，不好好工作，心里却想着今天喷哪个明星，明天喷哪里红人；路上看见个小偷都不敢吱声，却天天去军事论坛发“犯我天朝者虽远必诛”。这特么行为我至今都难以理解，也不敢苟同。
　　山石和野荆棘在苗萌的胳膊和腿上加了好些深浅不一、条状的疤痕，但苗萌的眼神一直是深邃而又有神。
　　人们常说“天有不测风云”，青云山山崖突然风云咋起，一道闪电对着石壁直勾勾劈下，火花四溅、金蛇狂舞。啊！虚空中突然一阵光电闪过，刺激得苗萌一股脑爬起来。
　　不知是受了惊吓咋地，那阿黄哞哞撩开了蹄子向前猛冲，金色狂舞，那银色的闪电劈天盖地冲着黄牛砸下。大黄牛全身沐浴在金色的电流海洋中滋滋作响，卷起阵阵狂潮。
　　一阵闪电过后，天还是那样的蓝，没下一滴雨。天空又是艳阳高照，一碧如洗。
　　“这个鬼天气，这个怪地方！”苗萌愤愤嘟囔道。
　　跑远了的大黄牛，在遭雷劈后，竟然安然无恙的跑了回来。虽说他就是一条牛，这也够牛逼的！但苗萌还是发现了这大黄牛的变化，那右边黑褐色的牛角似乎灼灼发光，明显成了银白色。
　　阿黄似乎很通人性，低着头用那变成了银白色的牛角在苗萌身上轻轻摩擦。苗萌一时也悲从中来、从来坚强无比的他眼中沁出一丝丝晶莹的泪水，滴答滴的落在那牛角上。
　　那牛角冒起一阵子青烟，转而刚变成银白色的牛角渐渐变得金黄，苗萌看不到的是那牛角周围泛起一阵阵白色的祥光。慢慢的那褐色的牛角又依次绽放出，银色，金色，黄色、红色，后来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五彩般祥光。而且越来越浓，一息之间变化无常。。
　　咦，这事弄得，咋回事呢！苗萌心里一阵惊奇，不会是啥牛黄马宝吧，不自觉上前去摸了一把。牛角很粗糙，把苗萌那止血的手掌又拉开了个血口，好几滴鲜红的血液如露珠般滚落，又迅速渗透侵入了牛角。苗萌用那双带血的手掌摸索擦拭，大黄牛也毫不生厌烦，也不烦躁、眼里满是慈祥而圣洁目光。
　　苗萌也搞不清状况，傻傻地看着。就在苗萌还十分不解的时候，那牛角的表面浮现出一团光晕。光晕不断旋转，不断变换，交织成一片五彩的光圈。而后那光晕越来越大越来越快，突然一束金色的极光奔射而出，直刺苗萌的眉心。苗萌啊的一声，便被这牛角包裹着收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