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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夕阳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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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用物理系的大楼像是一座带有宽大底座的中空火箭,和煦的阳光从楼宇设计精巧四面投映在繁美的行道和厅堂间,从学生们操作仪器的指尖流过又在黑板上剥落的粉迹上沉寂。
  何明卫随着温楠如水流般柔和宽阔的嗓音一面不时望向她所介绍的四下,一面同她谈笑着漫步在宽阔的一楼大厅内。
  上藤大学的许多人对于温楠的第一印象先是来自于校园功绩墙上那几幅光鲜的领奖照与合影上,那个捧着几乎比她宽阔一半的硕大奖杯身着华丽衣裙轻柔微笑的女生,其次便是各种音乐表演的海报和宣传单上,那个彩光辉映下手持麦克风正高亢放歌华丽的主唱,这样的映像总是会让人不由对她产生一定带着尊重的距离感,虽然温楠总是会尽量用自己的善意去消融这种对她而言不必要的遥远,但这总是不断微微刺痛着她,让温楠不得不面对她的成就与隔阂间微妙的连接。
  所以当这个叫做何明卫的新转来的后辈相当无拘无束地同她落落大方的亲切交谈时,温楠还有些小小的意外,不过已经许久未有的如沐春风般的欢快片刻便盖过了,他言语间那种带着好奇的奇妙尊重令温楠觉得相当有趣,而且温楠与季霞明,多多少少也知道这个桌游社长的性格,在得到不出所料的回答后,看着既然两人都有空余时间,她便带着闲聊的态度向何明卫谈起了各自社团的建设与系内校内的趣事。
  “所以啊,我还是相当感谢我这个老同学的。”温楠谈及自己过去的歌喉练习,情不自禁地低头露出微笑。
  何明卫面带礼貌的惊讶赞叹道:“真是不容易啊,你们居然能从小学到大学都一直是同学,他一定也和你一样优秀吧。”
  温楠听到此不禁面带苦笑地微微摇了摇头:“他,怎么说呢,是个宅男,而且高中那几年学业压力大了之后,他的性格越来越孤僻了,他想象力很丰富,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总是想着一些。”说道此处温楠不禁抿起纤柔的嘴唇,“用天马行空来形容也有些不恰当的东西,我有些无法理解啊。”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她摇了摇那修长的白皙巧指。
  “没事的,即使是挚友也不可能完全心心相印,他不是总是为你着想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帮助你吗?”何明卫放缓声音宽慰道,眼中透露出恰当的关怀神色。
  温楠扶起垂下的短发,有些自我安慰地笑道:“也是啊,毕竟他一直都对我挺好的,只是有时候我觉得他离我好远,可能也是我想太过了吧。”接着她像是回忆似地偏头望向门厅外橙灿地斜阳,“虽然他没有挂科,但我觉得他可以比现在做的更好的。”
  何明卫微笑了起来,温楠隐隐觉得他的笑似乎有些训练的痕迹,“我要是也有你这样关心他人的朋友改有多好啊。”
  温楠不禁也笑了:“哪里哪里,你要是有一个从小学就认识的朋友你也会这样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出了大门,夕阳映在两人的侧脸上,一时有些晃眼,温楠似乎想到什么似的说道:“诶?你一会儿还有事吗?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
  何明卫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似的忍不住笑了两声,温楠猜测他是不是要婉拒时,一旁的台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低低的音量带着迟疑,而且语速还相当快捷:“嗨,温楠。”
  两人一同看去,正在楼梯上抬起双眼的男生,带着占了面孔一半面积的圆框眼镜,其下一双发鼓的眼睛快与颧骨持平,那眼神虽然有些躲闪飘忽却泛着深敛的锐气,头发寸许毫不在意的在风中摇摆着,虽然整齐的五官微微透出些不修边幅的意味,也未能掩盖他神色中又是紧张又是拘束的畏缩,本应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也在稍有弯曲的脊背下显得垂头丧气。
  温楠好像也有些惊讶,侧身抬脸望向那个男生,才舒了口气拾起微笑回道:“哦,燕臻,你好啊,好久没看见你了。”
  “是啊,最近班主任安排了不少事情,你们应该会好一些吧?”就算有些勾着头,两人还是感受到了他沉重的情绪正在蔓延,只有关心是带有诚意的。
  “都是学习,有人指导也是好事啊。”温楠微笑着鼓励道,接着转头抬手向一旁微笑着的何明卫,“对了,这是人文系的何明卫,来说社团联谊的事,新转来,年级算是我们的学弟。”接着也向何明卫介绍道,“你看,真是巧了,这位就是我的老同学燕臻。”
  “你好啊,前辈。”何明卫咧嘴笑说着,向燕臻伸出手掌。
  “啊,你好你好。”燕臻吐着快速的言语撑起笑容答道,对于何明卫伸出的手像是被轻吓了一跳,犹豫了片刻,抑或是反应了片刻,此有些迟疑地伸出手小力握住对方细阔的手掌。
  只一刹那,温楠当即注意到两人的神色都立刻发生了一些变化,燕臻由甚,原本还能表示友好的笑容像是凝固在了面皮上,那双原本有些合拢的眼睑霎时捧出了那对圆鼓鼓的双眼,其中弥漫着疑惑惊讶还有很多复杂的情绪,他已经在全力压制却仍然满溢了出来,燕臻整个人也缓缓正直了身子,好像握手的一瞬就刺激到了他早已沉睡荒废的各项神经。
  相较之下温楠感觉何明卫还算是自然,不过他机械的摇动着手臂和直视着燕臻的双瞳里泛出笑意的隐隐光芒,让温楠感觉或许是燕臻的拘束和紧张反应让何明卫也有些不自然了。
  也就是一两秒钟的时间,一阵狂风拍了过来,收拢的大门正成了风口,吹得门口的人们不得不赶快走下楼梯,何明卫适时松开手抬头望着划来乌云的天空,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道:“哎呀,两位前辈,我得赶快回去收衣服了,就先告辞了。”
  温楠想不论借口与否何燕两人在也没什么可交谈的,微笑道:“诶,快去吧,下次再见了。”
  “嗯嗯,再见。”燕臻动着握手的右手手指刮着右手掌,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快语道。
  何明卫欠了欠身,笑着离开了,快步走向风的逆向。
  ——
  仓库虽然都光整如新,不过确实罕有人至,何明卫绕到第十三号仓库的背后,果不其然地看见张安桐正靠在仓库壁上,啃着手里的苹果。
  他抬起头,毫无表情的脸上一双深陷的眼窝对向走到他正面的何明卫。
  两人一同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同时确认了四下无人,接着,何明卫直接一脚蹬向张安桐的膝盖,张安桐猛地高高抬起被何明卫追击的右脚,看准对方脚踝即将落空时狠狠踩向何明卫的小腿,何明卫眼见他抬腿,便轻轻一勾足尖顺势伸展腿部扫向张安桐落下的膝盖,张安桐索性加大力道更快落脚,不过掀起的劲风依旧蹭掉了他裤腿上的。
  两人再度站定,面上都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凝视着对方,仓库间不过两臂宽的空间里,在摇曳的微风中,周围枝桠上的影子在夕阳中不安分地划动了起来,片刻,两人中间的地面上结起了一条两指宽的影子,尽管周围没有任何对应的物体,影子依旧切实地浮现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人畜分界线吗?”张安桐啃了一口手中的苹果冷笑着问道。
  “人间与天国怎么能同时出现呢?”何明卫同样阴笑着回答道,两眼紧盯着对方。
  张安桐嘲讽着喷了口气道:“呲,为什么不再动静大些呢?这样我们也能够正大光明地行动,你们也不必再这样艰难生活不是吗?”
  “或许当你们愿意跪在神的遮羞布下时我们会给予考虑。”何明卫面带冷笑抱臂靠向身后的墙。
  “是吗?潜藏在黑暗下的你们真的能走到人的神龛前吗?”张安桐狠狠啃了一大口苹果掀起冷笑的嘴角。
  “我们会很乐意在花园广场上见证你们带上荆棘。”何明卫眼中闪烁着恶意凝视着他。
  “你们的觉悟就只是嗜血吗?”张安桐啃下最后一大块果肉,抛下手中的果核低低嘶声。
  “你的诚意也只有毫无意义的废话吗?风天使。”何明卫猛地将脸逼近张,眼中喷薄着浓烈的金黄色光芒。
  张安桐面部抽搐了一下,咬了咬牙在磨牙声低低散去后缓声道:“燕臻的底细我没有定论,但外面那些躁动的信徒已经在准备进行一次突破了。”
  何明卫挥了一下手皱着眉从鼻中喷了一口气道:“某位我不愿意提及姓名的信使,正是这座学校外的恶意找上了他,把他当作了仪式的工具。而那位外来者的部分邪恶已经逐渐攀附上了他的脊骨,在他的鲜血和穴道中涌动着强烈的混沌。”说着,他抬起方才与燕臻相握过的左手,皮肤下绽开一道微弱的金黄色。
  张安桐用鼻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抚了抚掌道:“所以我们和学校里那些人会被蒙蔽。”
  何明卫收起手低声道:“他毕竟还不是神的信使,之前我也不能确定,但刚才握到他手的霎那,他皮下那股异样的循环就在沸腾,我怀疑邪徒们会以他为锭进行铸造。”说着,何明卫一摇头道,“而且他已经意识到我的情况了。”
  张安桐咬了一下嘴唇道:“这毕竟没办法,燕臻情况如何?他的心智还正常吗?现在这座学校里那些持剑的人在降雷后肯定已经意识到了,你们能夹紧尾巴吗?”
  何明卫剜了他一眼:“现在问题已经造成了,心智姑且没有失衡,但面对信使我不保证判断的可靠性,猎巫人的事我们也无可奈何。”
  “现在外面的情况你知道多少?我只能感觉到门扉的信徒正在外面聚集。”张安桐不屑地耸了耸肩白了对方一眼道。
  何明卫仰起头蔑视着他道:“明天我们会去看看。下周毒天使不是要来这座铁城里吗?不管你们有什么计划,你和他都要扼住外面那些想要发动冲击的恶徒,我们继续设法挖掘仪式的存在。”
  张安桐回以睚眦:“能不能先控制住燕臻?”
  何明卫皱眉垂下手道:“你什么意思?”
  张安桐嗔视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不借助那位女生对他进行控制?”
  “即使可以我也拒绝,并且我们会阻住你用这种过激的手段玩弄人心,不要因为自己的能力不足就试图把风险建立在他人的牺牲上。”何明卫直接抬手指向他的鼻子恶狠狠地骂道。
  “少说点你们自以为是的大道理,你们连自己的族人和战友都能挥动屠刀,却始终坚持不肯在人间出一口气,这会有所裨益吗?。”张安桐立刻恶言回逼。
  “你对此有什么意见吗,天使?难道一定要所有人都像你们一样喋喋不休地把自己的试炼和损伤还有失误引向人间?”何明卫似乎已经不准备再继续谈下去,目露凶光毒言抬口而来。
  “恶魔,我不在乎你的侮辱,但现在已经是剧变之秋,我们都是活在缝隙中的人,幻想和信仰已经没有我们容身的余地了,我们因人而存在,即将发生的事情里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张安桐狠狠咬住牙紧盯着对方逼出这些字句。
  “这话你说给你自己听吧,我们都做出了选择,我们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你真把自己当成被供奉的无所不能的偶像了?”何明卫再度靠向身后面不改色地反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能学会听别人说话?”张安桐踏步上前,距那道影线不过一步之遥。
  轰的一声巨响,随着头顶一声毫无征兆的响雷轰鸣而起,弹珠般的雨点霹雳啪啦地自暗沉的天空上胡乱砸落下来,一时四面八方都是水石相击的混乱鸣响,沸腾充斥了感官的疆域。
  两人不再言语,只是望着对方。
  张安桐立在雨点沉重地击打中,片晌,随着叹气两声,接着不禁气极而笑起来:“哼,呵呵呵,再见了,蜥。”
  何明卫面无表情地注视了他片刻,才在转身中砸下两声重重的话语:“告辞。”
  ——
  苏隆贤迈着缓步离开了图书馆,与他平日的习惯而言,还有不少时间可以自由支配,他还是习惯走到了离校外不远的那家便利店,上藤大学本校的占地让他几乎无法划入大学城的范围,不得已与之两街之隔相望,现在正是下午上课时间,这个时间点来校外这种相当不便利的行为,大概只有闲的无聊又无所事事的人和心有所虑而相当必要的人才会付诸实施。
  这家便利店在校外略显荒凉的诸多开阔门面中显得有些泯然其间,雪白色衬底的招牌上点缀着赤红色和蔚蓝色的花纹,用橙色标识着便利店的名称,一方普通又自然的店面,不过对于苏隆贤来说,来时总有些审慎。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屋内清新的空气没有一丝杂质的味道,门框里轻巧的机关使这样沉重的门板无需费力就能很简便的打开,一切都和自己当初设计的一致,简易高效,苏隆贤不知道该对此感到欣慰还是担忧。
  没有招呼的声音,也不算出乎意料,果然,陈中平正伏在柜台前,晃着手中的钢笔,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隆贤,眼中的询问和疑问不言而喻。
  “今天生意如何?”苏隆贤用手指轻抚着架上的货品走向柜台。
  “一切依旧,怎么了?”陈中平笑了一下,直接单刀直入地向苏问道。
  “旧呈细凯,可以吗?”苏隆贤挥了挥右手食指道。
  陈中平叹了口气:“前些天我的一个学生来店里兼职时眼神非常涣散,眼瞳像变温爬行类一样有竖向收缩的痕迹,虽然是在一般人可视范围外的变化但也无法忽视。”说道此处陈中平顿了一下,苏隆贤十指交叉向陈中平摊了一下示意对方继续,陈中平摸向柜台下,只见四周墙壁的中心无声地转动了角度,正面的透明大门上,则泛起一两缕柔不可见的波纹包裹住那看似玻璃质地,显出微微的灰色。
  见一切完毕,陈中平才继续说道:“然后,我还不敢对这种异常下定论,便提议通过凝视疗法帮助他——没有说名字你放心——但当他的心神放松之后,我本以为他很快就会好过来,但他的眼里却泛起了袍王的金色,隐隐还念出了五句深潜者的呓语——我很确定那种呢喃——接着他的眼睛便沉入一片骇人的金色笼罩,片刻消散后他就回过神来了。”陈中平直直望着前方描述着,声音不住地发出颤抖,“那种夺人心魄的恶意色彩,我差点担心自己会陷入其中。”
  “你确定吗?”苏隆贤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确认起这个诡异描述的准确性。
  可惜陈中平苦叹着点了点头道:“我很确定。”但随即又抬头回忆道,“但我之后又递了一瓶普通纯净水给他,可奇怪的是他喝了之后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苏隆贤抬起右手在再度显出金属本色的左臂手上伸出的面板上画动起,同时皱着眉继续说道:“辛苦你了,最近有不少事情,我想你应该有所察觉。”
  “天火落难,显刃夺恶,出现在上藤实在是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陈中平念起记忆中的描述,摇头道。
  “今天云尊者探问了,游位内部也很不安。”苏隆贤收起手也叹了口气.
  “他们有审查翻阅记录吗?能牵动天火的典籍太多了。”陈中平扶着下巴询问道。
  “这点他们经验比我们丰富就不用操心了,游位和书签一直都很警觉。”苏隆贤面上皱纹浅笑着一摇头,“金色,恶鱼,天火,这种诡诞连接的暗示太令人毛骨悚然,中平,我希望你能多加留意,无论你的学徒怎么样了,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能保护他。”
  陈中平抬手道:“这我会去做的,星辰的位置越来越令人不安,时间正在逼近。”
  苏隆贤伸出左臂掌心朝下按上柜台,陈中平面前的收银机屏幕上瞬间弹出一连串的调查报告:“学校外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动作?邪神的信徒似乎在聚集”
  “今天上午有两个带着帽子口罩,穿着特别宽松衣服的人来过,他的手指过于柔软,动作却异常僵硬。”说着陈中平比划了一下,“而且他掏钱时衣兜里还带出了一把雕有亵渎意味的饰品,分辨不了材质。”陈中平扶住额头道,“学校外面的势力居然开始向这里移动了?”
  “看来多半是的,要么他们有了攻破防御的计划,要么有了他们甘愿献祭的理由。”苏隆贤抽回手臂,谢过陈中平递来的水道,“无论哪种都是很令人不快的事情。”
  “那么,你有确定你的学生黄云诺的情况吗?”陈中平把收银机屏幕上的文件逐一整理着问道。
  “暂时没有,不过应该会很快了。”苏隆贤也俯身于柜台上,“倒是你啊中平,准备什么时候回来?虽然我们云柱对此表示理解,但猎巫人们可不太愿意继续为了这种理由发工资啊。”
  “那不应该是我的职责,大祭司,我曾以茶褐者之名起誓,不扳倒那个杂碎前绝不回来,再说,尺规既然不赞同我,他们为什么不处理掉那个孽畜?他们不是宣誓用钢的纪律捍卫人世吗?那为什么对那些学生的惨痛境遇视而不见。”谈到这里,陈中平登时开始激动地口若悬河般批驳。
  “不是视而不见,中平,证据,我们都知道那个家伙是个衣冠禽兽,但是,没有人反抗,猎巫人也不能平白无故让一个正常社会人无端消失,他们对于这个问题非常纠结,想想以前大家经历过的灾难,我们和他们都不愿意这样的恶运重演。”苏隆贤连忙抬手劝解他。
  “那就发着不管只要程序而白白摧残那些学生的心智牺牲他们的人生只为了要一个被他控制的人的证据才能不再让那个杂碎发泄他病态的兽欲吗?”陈中平紧握着拳头敲向台面,苏隆贤也只有无奈地摇了摇头。
  “冷静点,中平,蔚蓝者在上,不要被赤红冲昏了头,你能留下来斗争我很钦佩,但是,不要寄希望于别人,神会见神者,如果真想揭露他的嘴脸,你应该收集证据,不断去挖掘,而不是现在这样,你难道担心你的力量无法压倒他吗?这中间有困难我知道,但是,我们不应该因此妥协,借《齿轮圣言》所述:‘机械的沉重不仅来自于零件繁杂的质量,更是协调与机油划定了它的厚重。’”那位须发花白的教授合着手掌向两鬓生华的店主劝慰道。
  “呵呵呵呵,机神永在,万械归魂,件灵合卯,齐颂合鸣,我也曾读过大贤者加西诺·卡尔的著作,但相较于此我更愿意说,‘是铁锤锻打了铁锭,是砂轮磨耗了砂石’”对于苏隆贤的虔诚与疏导,陈中平早已习惯了,当下也不禁笑了起来。
  “阿尔伯特贤者吗?看来你也不是一味钻研苍青的典籍,不过我希望你能借此精进,旦争来往才能决定你想要帮助的那些学生的命运。”苏隆贤见对方不再那般激动才用右手轻拍了拍收银机屏幕道。
  “说来也真是,你如此坚信命运,却又是虔诚的雪白信徒。”陈中平看着这位老教授,联想到自己不禁有些感慨。
  “我个人认为这并不矛盾,如《既在彼方》所言‘在那果的甘甜中,是因的花由人诚心地栽下’,我一直如此认为,也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去揣摩。”苏隆贤也是微笑着回应道,“那么后面的这一块,就拜托你了,那几位猎巫人我也会让韩鹿通知下去的。”
  “那么,再会了,大祭司。”陈中平再次轻抚了一下柜台下方,依旧是无声无息间,除了门上的淡灰色抹去,四壁中心难以察觉地转动外,一切好似从来没有变化。
  苏隆贤也理了理身上原本已经相当整洁的衣物,起身颔首道:“再会,中平。”。
  望着那沐浴在夕阳中的背影,陈中平不禁开始回想起过往的诸多画面,来到这座学府,又为何半挂于这座象牙塔,招聘时那个名叫白建宏男生,以及如今已经流过的时月。
  白建宏那天的骇人的表现实在令陈中平无法忽视,即使他轻描淡写地告诉了白建宏没有问题,但他自己清楚那震颤人魂的颜色和宣告恶意的呓语意味着什么,虽说白建宏在被招入时确实没有任何异常,无论是陈中平自己的判断还是机械的测试都表明着这一点,现今的状况与那时下越来越紧迫诡谲的事件相勾连缠绕,自己还有着心愿未了的当下,自己一定要持住这份信任并秉住自己的原则,无论面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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